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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五夜(一)

  • 詭異鐘樓之午夜回響
  • 小小小小小小鴨子
  • 6291字
  • 2025-08-23 21:02:05

第二天清晨,游清然在一種久違的、深沉的滿足感中醒來。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輕微的脆響。“哈……好久沒睡得這么踏實了。”

沈琉錦正從盥洗室走出,晨光勾勒著她清冷的側影。“醒了就快起,”她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今天,是第五天了。”

游清然慢吞吞地下床洗漱。維爾德哈文學院作為寄宿制學府,每月才開放一次歸家日。今天是周六,課程安排松散許多。*

“阿錦,”游清然邊擦臉邊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下午的社團課……不如我們翹掉吧?當然不是為了玩!是去鐘樓附近踩踩點,熟悉下‘戰場’環境嘛!再說……”她狡黠一笑,“青春不翹課,總感覺少了點啥!對了,還得叫上他們!”她說著就拿起手機。

群聊“超自然事件探查局”

清閑悠然(游清然):同志們!下午社團課集體戰略轉移如何?目標:鐘樓外圍偵察![暗中觀察.jpg]

擺攤算命5元一次(容乾):善哉!貧道對那書法社團的墨香實在提不起半分道心。游道友此言,深得我心。

無所不能你凌哥(亓官凌):收到!毋辭我替他答應了,到時候直接把人綁……哦不,請過去![壞笑.jpg]

沈琉錦在一旁默默看著游清然手指翻飛,淡淡道:“你似乎默認我會同意?”

游清然轉過頭,朝她露出一個燦爛又篤定的笑容:“你肯定會同意的,不是嗎?”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臉上,帶著暖意。

短短五天,這個因詭異鐘樓而臨時湊成的五人小隊,竟讓她生出一種奇異的歸屬感。她望著沈琉錦,聲音輕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惘:“如果……我們是在一個沒有這些怪力亂神的世界里相遇,應該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沈琉錦擦拭水杯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抬起那雙銀灰色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游清然。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清冽如初雪融化的溪流:“沒有如果。此刻,此局,便是最好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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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白露苑雅間。

“驚天大消息!你們猜怎么著?你們絕對猜不到!”亓官凌人未到聲先至,風風火火地沖進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和神秘。

毋辭端著茶杯,眼皮都沒抬,清冷的聲音直接截斷了他的開場白:“謝子顏的學生檔案是偽造的。假的。”

“師兄——!”亓官凌的興奮瞬間垮掉,哀嚎道,“你怎么又搶我臺詞啊!”

“等你鋪墊完,菜都涼了。”毋辭抿了口茶,語氣毫無波瀾。

“假的?!”游清然和容乾同時驚呼出聲。

“沒錯!”亓官凌立刻又來了精神,湊近低聲道,“而且不止檔案造假!我們動用了點‘小手段’,在社會層面進行了信息溯源——結果發現,根本查無此人!‘謝子顏’這個名字,在她出現在這所學校之前,在社會記錄里是一片空白!就像……憑空捏造出來的!”

容乾捻著并不存在的胡須,眉頭緊鎖:“查無此人?非妖非鬼,卻無根無源……此等情形,貧道聞所未聞。莫非是某種精怪化形,或是……更高明的障眼法?”

游清然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光猜沒用。下午我試著約她出來,你們暗中觀察一下?”

“我看行!”亓官凌立刻贊成。

“還有那個‘落葉紛飛’,”毋辭補充道,目光看向亓官凌,“ID查到了?”

“查到了!”亓官凌正色道,“就是那個5樓爆料者,賬號屬于一個女生,三班的葉文茵。葉家的人。”

游清然對所謂的世家大族了解有限,只能投去詢問的目光。

沈琉錦放下筷子,銀灰色的眸子閃過一絲微光:“葉家,世代清流,書香傳家,門生故舊遍布學界,聲譽極隆。但從未聽聞葉家有人在維爾德哈文的后勤部門任職。”

容乾若有所思:“‘二叔在學校后勤干過’……此言未必為虛,或許……是在暗示葉家知曉內情,卻又不便明言?”

“嗨,猜來猜去費腦子!”亓官凌一拍桌子,“明天中午,我直接約葉文茵出來聊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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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二十七班門口。

“子顏!”游清然笑容滿面地攔住剛走出教室的謝子顏,“書法社團多悶啊!反正老師也不怎么管,不如來我們攝影社團玩玩?我們那兒可熱鬧了!”她晃了晃手里一臺看起來頗為專業的相機——鏡頭不起眼的地方,悄然貼著一張繪制著朱砂符文的微縮符箓(容乾出品)。此符非為顯影,而是“照形”——若目標非人非妖,是純粹的幻象或能量體,則相機將無法捕捉其影像。

謝子顏露出為難的神色,輕輕搖頭:“這不太好吧?老師不管是一回事,自我約束是另一回事。學業為重。”她的語氣溫和卻堅定。

游清然:“……”這覺悟也太高了點吧?!

“那……能給你拍張照嗎?”游清然立刻轉換策略,舉起相機,“社團作業需要人物素材,我覺得你的氣質特別合適!”

謝子顏莞爾一笑:“當然可以啊,一張照片而已,沒問題。”她大方地站定,姿態自然。

游清然對攝影一竅不通,裝模作樣地按了幾下快門,拍出來的效果可想而知。幸好謝子顏并未要求查看。游清然悄悄瞥了一眼相機屏幕——清晰的影像赫然在目!符箓沒有反應,她能正常被拍到。不是邪祟,也不是幻影……那她究竟是什么?

“呀,游同學,進展如何?”容乾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又一次毫無征兆地在游清然身側響起。不過經歷多了,游清然只是肩膀微動,已然免疫。

“容道長啊,”她無奈地聳聳肩,“人家是好學生,要專心聽講,不來。不過……”她壓低聲音,“相機拍得到她。”

容乾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長須,眉頭皺得更緊了,喃喃道:“竟有人甘愿困于書法墨海……奇哉怪也……”重點是這個嗎?!

“行啦,別琢磨你的書法了!”游清然打斷他,“快走吧,阿錦他們還在鐘樓那邊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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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樓附近,樹影婆娑。

游清然和容乾趕到時,發現沈琉錦、毋辭和亓官凌正圍著一個衣衫破舊、眼神渾濁的老人。老人佝僂著背,對著鐘樓的方向,嘴里含糊不清地反復念叨著幾個破碎的詞:“時辰……時辰到了……要出來了……它要出來了……”

亓官凌蹲在老人身邊,盡量放柔聲音追問:“老伯,什么時辰到了?您剛說‘它’要出來了?‘它’是誰?您能說清楚點嗎?我們聽不懂啊。”

突然,那老人渾濁的眼睛猛地一清,閃過一絲異樣的精光!他警惕地掃視了一圈圍著他的年輕人,聲音變得清晰而急促,帶著驅趕的意味:“沒什么!沒什么!走!快走開!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快走!”

亓官凌還想再問,一聲嚴厲的呵斥如同驚雷般炸響:“喂!那邊那幾個!干什么呢?!哪個班的?!社團課時間,跑這里來鬼鬼祟祟的!”一個頂著地中海發型、面容嚴厲的中年男人(教導主任王德發)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胸前掛著的教師證晃動著。

容乾反應極快,一把拉住游清然的胳膊,閃身就退進了旁邊茂密的常綠灌木叢后。“噓——是‘鐵面王’!別出聲!”他低聲道。

不是吧?這么多人翹課,偏偏精準抓包我們幾個?!游清然心中哀嚎。

沈琉錦和毋辭本就沉默是金,此刻更是如同兩尊玉雕。只剩下亓官凌硬著頭皮迎上去,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王主任!誤會!天大的誤會!我們就是學習壓力太大,想找個清靜地方散散步,透透氣!絕對沒有逃課的意思!您看這不才剛上課幾分鐘嘛!我們馬上,立刻,這就回去上課!”他一邊說一邊瘋狂給沈琉錦和毋辭使眼色。

然而,沈琉錦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遠方,仿佛在研究云彩的紋理。毋辭則低頭,專注地凝視著自己手腕上那枚幽藍指針的懷表,仿佛那表盤里藏著宇宙的奧秘。

教導主任王德發冷笑一聲,目光如刀:“哼!壓力大?我看你就是想逃課!編,接著編!看看人家這兩位同學!”他指著沈琉錦和毋辭,“這才是認錯的態度!沉默是金!哪像你,油嘴滑舌!你——”他指著亓官凌,“2000字檢討,明天放學前交到我辦公室!他們兩個——”他指指沈琉錦和毋辭,“1000字!”

亓官凌瞬間如遭雷擊,欲哭無淚:“王主任!主任!您不能這樣啊!我真沒騙您!他們倆只是……只是性格內向不愛說話!主任!……”

“再啰嗦一句,3000字!”王德發毫不留情。

亓官凌立刻收聲,表情切換成十二萬分的誠懇:“是!主任!我深刻反省!2000字檢討,保證明天準時上交!”那變臉速度堪稱一絕。

待教導主任怒氣沖沖的背影消失在林蔭道盡頭,游清然和容乾才從灌木叢后鉆出來。

“噗——哈哈哈哈!”游清然再也忍不住,指著亓官凌漲紅的臉,笑得整個人都趴在了沈琉錦的肩膀上,“2000字!哈哈哈!‘沉默是金’!王主任這評價絕了!亓官少爺,您這口才也有翻車的時候啊!哈哈哈!”

沈琉錦身體微僵,一記冰冷的眼刀無聲地掃向掛在自己身上的“樹袋熊”。游清然的笑聲戛然而止,訕訕地站直,努力憋住。

“好了好了,不笑了……說正事。”游清然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嚴肅,“我用容道長的‘照形符’相機拍到了謝子顏,影像清晰。她不是邪祟幻影。”

“不是邪祟,也不是幻象,卻查無此人……”亓官凌一臉頹喪,不知是因為檢討還是謎題,“那她到底是什么東西?”

毋辭的目光掃過四周,聲音依舊清冷無波:“此地非議談之所,言多必失。”

亓官凌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教導主任消失的方向,縮了縮脖子:“對對對!老王的余威尚在……此地不宜久留!那……晚飯時再議?我先溜回社團……趕、檢、討、了!”最后幾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

傍晚,白露苑雅間內的氣氛卻不像往日輕松。

亓官凌癱在雕花木椅上,一臉生無可戀,仿佛被抽走了魂兒:“完了……一個下午,絞盡腦汁才憋出不到五百字……我感覺我的文學才華已經枯竭了……”

“不是吧,大少爺?”游清然毫不客氣地嘲笑,“看看人家沈琉錦,下筆如有神,早就搞定了好嗎?”

亓官凌眼睛突然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湊近游清然:“對了!游同學!你文采好,幫我寫了吧!酬勞好說,你開個價!”

游清然聞言,眼睛瞬間比窗外的霓虹燈還亮:“真的?多少錢都可以?”

“當然!本少爺什么時候差過錢?你盡管開口!”亓官凌拍著胸脯,一副“爺不差錢”的架勢。

游清然摸著下巴,故作沉思狀,然后伸出兩根手指:“嗯……這個數怎么樣?對你來說毛毛雨啦!”

亓官凌看都沒看,直接掏出手機:“毛毛雨?行!我給你轉十萬!賬號發我!”

“成交!”游清然生怕他反悔,立刻答應,臉上笑開了花。

就在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按住了游清然正要掏手機的動作。沈琉錦銀灰色的眸子淡淡掃過兩人,聲音不容置疑:“讓他自己寫。你少摻和。”

“別啊——!琉錦!錦姐姐!”亓官凌立刻戲精上身,夸張地哀嚎起來,“我們可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交情!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兩千字!那是人寫的嗎?!”

容乾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成功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回正軌:“無量天尊。諸位,錢財身外物,檢討亦浮云。眼下時辰將近,不若我等先行商議今夜‘除魔衛道’之大計?”

此話一出,嬉鬧的氣氛瞬間收斂,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毋辭率先開口,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為確保萬全,今夜子時(11:30),必須抵達鐘樓下。”

游清然點頭:“我會盯緊謝子顏的情況。亓官凌,你也得格外小心,你可是被‘標記’過的人。”

亓官凌滿不在乎地一把攬住毋辭的肩膀:“安啦!有我家師兄在,什么妖魔鬼怪敢近身?”

毋辭卻輕輕撥開他的手,潑了盆冷水:“未必。今夜‘它’的力量波動異常,我的結界能否完全隔絕干擾,尚無十成把握。”

沈琉錦也凝聲道:“童謠所指的‘第五夜’,絕非尋常。任何僥幸心理都可能招致不測。”

容乾指訣輕掐,眉頭微蹙,也附和道:“沈道友所言極是。亓官道友,卦象晦暗不明,今夜切不可有絲毫懈怠。”

亓官凌見眾人都如此嚴肅,也收起了玩笑心態,正色道:“……我知道了。今晚我一定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游清然幽幽地補了一刀:“希望這次某人在鐘樓里,能保持清醒,別再把那兒當五星級酒店套房了。”

亓官凌:“……友盡。”

閑聊的時光總是短暫。墻上的復古掛鐘,指針不緊不慢地劃過羅馬數字,最終精準地停在了“XI”上。

今夜,游清然沒有去沈琉錦的宿舍。她屏息凝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斜對面謝子顏的床鋪上。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謝子顏呼吸平穩,睡得十分沉靜,沒有絲毫異常。

奇怪……難道鐘樓今晚改變目標了?還是‘第五夜’的觸發條件并非我們想的那樣?游清然心中疑竇叢生。

約定的時間將近,她不得不先行離開。輕手輕腳地推開寢室門,一股陰寒徹骨的冷風毫無征兆地灌入,如同無形的冰冷舌頭,帶著濃郁的惡意舔舐過她的后頸!

游清然渾身汗毛倒豎,猛地回頭——謝子顏的床鋪,空了!

剛才還躺著人的地方,此刻只剩下凌亂的被褥,人卻如同蒸發般消失不見!

“糟了!”游清然心臟猛地一沉,來不及細想,轉身就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鐘樓。

當她氣喘吁吁地趕到鐘樓下時,發現沈琉錦和容乾已經到了,兩人臉色都異常難看。

“謝子顏不見了!”游清然急聲道,“亓官凌呢?他怎么樣?”

就在這時,毋辭的身影也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眾人身后,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緊繃:“亓官凌,在我身邊消失了。”

容乾面色凝重如水:“毋慌!具體情形如何?細細道來!”

毋辭語速極快,卻清晰無比:“方才我二人一同出門,行至林蔭道轉角,一陣極不自然的陰風驟起,風中裹挾著令人心悸的污穢氣息。我察覺有異,回首警戒,卻空無一物。再回頭時……亓官凌已不見蹤影,如同被夜色吞噬。”

游清然倒吸一口涼氣:“我也是!一陣怪風過后,謝子顏就不見了!”

容乾的目光銳利如刀,猛地射向那座在夜幕下更顯猙獰的鐘樓:“如此看來,他們二人……已被強行攝入樓中了!”

一直沉默感知著周圍的沈琉錦,忽然抬起了手,示意眾人安靜。她銀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泛著微光,側耳傾聽:“……你們聽。”

四人瞬間屏住呼吸。

寂靜的夜空中,一絲詭異縹緲、若有若無的童謠聲,仿佛從另一個維度滲透而來,斷斷續續地飄入他們的耳中。那聲音稚嫩卻空洞,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旋律:

(空靈、縹緲的童聲,仿佛從地底或極高處傳來,帶著回聲)

“月牙彎彎……爬上塔尖尖……

五顆星星……眨眼不說話……

石頭心兒……撲通,撲通,跳……

誰在里頭……數階梯呀?一……二……三……

滴答……滴答……不是鐘擺搖……

是鐘舌在舔……夜的冰涼……

左三圈……右四圈……

停下……聽石壁的紋路……

血刻的痕……

影子長長……纏住小腳丫……

鏡子里面……找不到我呀……

向上爬呀……臺階在腳下消……

向下跑呀……頭頂月牙牙……

滴答……滴答……不是鐘擺搖……

是鐘舌在舔……夜的冰涼……

左三圈……右四圈……

停下聽……石壁的紋路……

血刻的痕……

跟著調兒哼……

別怕聲兒顫……

骨頭的指針……

指向哪邊?

冰涼的小手……摸到縫隙啦……

吱呀——推開它……門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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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樓內部,未知空間。

亓官凌的意識在混沌的泥潭中掙扎。頭好沉……我在哪兒?

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光線極度昏暗,空氣潮濕冰冷,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塵土和鐵銹混合的怪味。上下左右都是粗糙冰冷的石壁,他正身處一個狹窄的、仿佛懸空的平臺上。

不是吧……又來?!他瞬間清醒了大半,心臟狂跳起來。他明明記得前一秒還在和毋辭說話,那陣陰風過后……他就到了這里?看著眼前那兩道分別向上和向下無限延伸、沒入漆黑深淵的旋轉石階,亓官凌感到一陣絕望的眩暈。

要不……干脆躺下再睡會兒?說不定醒了就回去了……一個擺爛的念頭誘惑著他。

睡個屁啊!亓官凌!今晚是第五夜!現在睡就是等死!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內心另一個聲音立刻咆哮起來。

經過一番激烈的自我斗爭(主要是怕死),亓官凌終于勉強振作起來。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看著那兩條仿佛通往地獄或天堂的無盡階梯,咬了咬牙。

向上!一般來說,出口總在上面對吧?他給自己打著氣,顫抖著邁出了腳步,踏上了那條向上延伸的、仿佛沒有盡頭的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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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樓外。

當那詭異童謠最后一個音節消散在夜風中時,游清然四人震驚地看到——那座原本渾然一體、絕無縫隙的巨大石壁底部,就在童謠唱到“推開它”的瞬間,竟毫無征兆地、無聲無息地浮現出一扇對開的、古樸破舊的深色木門!

門板上布滿了深刻的歲月痕跡和模糊不清的暗色污漬。

一陣比之前更加陰寒的旋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枯葉。“吱——呀——”那扇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木門,在一片死寂中,帶著令人牙酸的聲音,自行緩緩向內打開了一道漆黑的縫隙。

門后是濃得化不開的絕對黑暗,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靜靜地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它邀請著,也威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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