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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和他
1988年的遇見與糾纏 1988年我遇見了那個很熟很熟的人
欸你哪兒人啊第一次的交流是我的臉紅給了你答案,眼神的虛焦對不齊你的臉,重慶有太多故事,但總忘不掉的是水與火般糾纏的我們,鹽水從眼睫毛上順延著臉滴落,38度的炙烤使滴落在柏油馬路上的鹽水蒸發,迷迷蒙蒙的眼睛看不清你的身影,烈日落下化成了黏膩的糖漿,浸濕了后背,身上的糖水痕跡扯得皮膚發緊著,38度的炙烤蒸發了鹽水可我心里那汪清水,偏被這黏膩鎖的死死的。總渴望一盆清水從天而降,不要雨水,只要清水。
之后的日子,像被重慶的霧靄纏住,扯不開,理還亂。像那年總落不下來的雨,防空洞的小茶館那股子茶香混著潮濕的空氣,漫進彼此沉默又發燙的呼吸。握緊卻又松開的手似乎還是在暗示我們說不清道不破的情愫,最終還是藏進了衣兜。后來,山城的暴雨一連下了幾天,我們張了張嘴,把話泡在雨里,發了芽,卻沒開成花
某個暮色四合的傍晚,我們擠在江邊石灘。江水裹挾著泥沙的渾濁,撞擊礁石的悶響,蓋過了我輕聲喚你的告白,可你后來卻說那天的心跳比浪還響。你忽然指著對岸燈火,說那是這座城最溫柔的疤,你腕間總戴著的舊表鏈,反光刺進我眼里,突然,就在那一刻,突然懂了母親說的‘戴表的男人懂分寸’那是我竟分不清,是你的袖口被風吹動,還是你亂了心。
夏日的黏膩始終如影隨形,我們在沒有空調的閣樓里捱過一個個午后,忙里偷閑,最后總會被程叔揪著耳朵罵“龜兒子,你給老子又來偷懶,”。老舊電扇轉得慢吞吞吱呀吱呀的作響,熱風裹著汗水的氣味樟木箱的陳腐更讓人燥熱。你躺在陳舊的老木板上,汗水從你黝黑的皮膚浸透出來,又滑向地板,我望著你發頂的旋,要是時間能永遠停在這窒息又鮮活的瞬間就好。
可水與火的糾纏,終有灼痛彼此的時刻。那次暴雨夜,山城的雨終于不再含蓄,成桶成桶往人間倒。你滿身狼狽闖進我的出租屋,頭發滴著水,卻倔著不肯說遭遇了什么。我擰干毛巾的手在抖,你接過去的動作很輕,輕到讓我懷疑之前那些熱烈都是錯覺。沉默像雨幕,把我們隔在兩個世界,我想問,卻怕答案比雨聲還嘈雜;你想躲,卻逃不開這逼仄空間里,彼此快要溢出來的情緒。
后來我才知道,你家庭的重壓、夢想的褶皺,在那個雨夜統統決堤。而我,像被困在透明琥珀里的飛蛾,看得見你的掙扎,卻觸不到真實的你。我們開始在山城的街巷里走散又遇見,像兩朵被風卷著的云,明明還在同一片天空,卻再難重疊成雨。
秋意漫上黃桷樹的枝椏時,你說要離開重慶。我去送你,火車站人潮涌動,你的行李簡單得過分。你轉身看我,眼里有我熟悉的光,卻摻了我讀不懂的霧。你說:“這山城的火與水,困住的何止是我們。”我張張嘴,沒說出話,因為知道,有些故事,從1988年夏天開始,就注定要在這江水與煙火里,留下未竟的章節。
火車鳴笛的瞬間,我想起那年渴望的清水,原來不是天降的救贖,而是我們在滾燙歲月里,沒能握住的、彼此的溫度。重慶的霧還會年年漫上江灘,可1988年遇見的那個人,連同那些鹽水與糖水交織的日子,會在往后無數個潮濕的夜里,漫成我生命里,最咸也最甜的潮汐。
你走后,我常去我們去過的老地方。防空洞小館的茶味似乎淡了,老板還記得我們總坐的那個角落,偶爾會念叨:“恁個般配的倆娃,咋就散咯。”我笑笑不答話,心里明白,不是散了,是被山城的煙火與江水,釀進了更深的歲月里
。長江邊的石灘,我獨自去過很多次。江水依舊拍岸,只是再沒了身旁那個指著對岸說“溫柔的疤”的人。有次起了大霧,江對岸的燈火全隱在霧里,像極了那個暴雨夜你眼里的晦明。我站在灘上,突然懂了,有些遇見,本就是為了讓往后的離別,都帶著相遇時的溫度,哪怕疼,也成了生命里鮮活的印記。
冬日的重慶難得落雪,我在閣樓整理舊物,翻出你落下的鋼筆。金屬筆帽泛著冷光,筆桿上還留著你手心的溫度。我握著筆,在泛黃的信紙上寫:“1988年的夏天,鹽水與糖水黏住的不只是身體,還有兩顆妄圖掙脫煙火卻終被煙火煨燙的心……”字跡在紙上洇開,像我們那些沒說出口的話,散在歲月里,成了永遠的秘密。
又一年夏日,38度的炙烤重來。我走在山城的梯坎上,汗水從臉頰滑落,恍惚間又看見那個熟稔的身影,在轉角處與我相望。我笑了,知道是記憶在作祟,可那又怎樣呢?1988年遇見的你,早已和這山城的煙火、江水、烈日、驟雨,一起融進我的骨血,成了我在這人世間,最文藝也最真實的,活著的證據。我知道,往后的日子,無論走到哪里,只要聞到潮濕的樟木香,聽到江水拍岸聲,亦或是瞥見夏日蒸騰的熱氣,1988年的相遇,都會從記憶深處漫上來,帶著鹽水的咸、糖水的甜,和那個人眼中的光,成為我生命里永恒的、關于青春與遇見的,文藝注腳。
程炙!我在這等你!重慶等你!奮力揮手的勇氣是你給予我最后的力量,那一句我愛你被我換成了等你,我希望你懂我也希望你記得我
可惜風吹了一年又一年,在你離開后的第三個秋天,那棵黃桷樹開的越來越稀疏,我伸手也只能摘下幾朵。某個落雪的清晨,我在閣樓翻出程炙遺落的舊表鏈,表針早已停在 1988年的某個時刻。窗外的黃桷樹落滿雪,像極了你走那天火車站臺的白茫。手表廠我去過,王大姐看見你的表鏈竟然幫我修好了它,于是我回到閣樓把時間調回了那一天
我我是市中區嘞,我叫林霧!
哈哈哈我也是,老鄉,我叫程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