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門綁架?
- 師姐怎么一刀把江湖詭計全劈了
- 青提AD鈣
- 2570字
- 2025-08-22 19:00:00
林樂樂昏去后,竟難得地睡了個長而完整的好覺。
長睡無夢,仿佛青影峰上血雨腥風的一切紛爭,都不過是上一世的爭端。一縷藥香淺淡飄渺,在漫長而安靜的黑暗里,疲累的身軀終于得到休憩。
困意漸漸褪去,她半睡半醒,迷茫地撐起惺忪的眼皮。
下一秒,林樂樂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下意識地想要跳起來拔刀,綁住手腳的軟繩卻狠狠把她拽回了床榻。咚的一聲悶響,江茸聞聲回頭,朝她眨了眨眼睛——她卻沒被綁起來,而是端方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甚至有閑心單手端住一枚茶盞,慢悠悠地啜飲香氣四溢的茶湯。
林樂樂眼睛里幾乎要冒火,想要張口問話,卻苦于嘴也被人用白布堵住,只能唔唔啊啊地發出含混的音節。她瞪著江茸,后者嘴角一彎,有點忍俊不禁似的:“你醒啦,你被綁架了。”
廢話!
林樂樂想罵街,想拔刀劈碎把她捆成個粽子的無名某某,再狠狠地逼問江茸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后者卻氣定神閑,又喝一口茶水:“你睡了數天,已不在青影地界了,這兒是‘斷山刀’唐淵前輩的舊居。”
一句話打進林樂樂耳中,她微微一驚,安靜了下來。
此刻,她終于擺脫長久昏睡帶來的頭昏腦脹,得以清醒地思索一番如今的境地。
她誠然有很多仇家,昏迷后江茸獨身一人,護不住她也屬合理。只是江茸絕不會拖著她這副傷體長途奔波,對方必定是在劍宗庇護的范圍內動的手……什么人敢在劍宗轄下綁人?又為何要帶她來斷山刀的舊居?
最重要的是——她狠狠地盯著江茸。
她怎么沒被綁?!
或許是她的目光過于冒火,江茸輕咳了一聲,收起玩笑似的姿態:“動手的是鬼門的人,或許與你盜刀之事有關聯。我打不過他們,唯有先跑……”
林樂樂冷漠地瞧著她。
江茸舉手投降:“我故意的,對不起。他們動手時忌憚得很,一點都不敢碰你,我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丟餌釣魚啰。”
瞅一眼林樂樂的臉色,她趕緊補充:“我一直悄悄跟著呢,你不會有事的。你看,你的傷口都——”
半句話沒說完,二人同時轉頭向門口看去。輕飄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林樂樂同江茸對視一眼,江茸果斷地把話吞了回去,端起瓷杯、縱身一躍,悄然無聲地攀上了房梁。
幾許灰塵徐徐飄落,林樂樂鼻尖一癢。
她還被死死地綁在床上,江茸那廝別說給她松松綁了,連嘴里的白布都不肯往外抽一下,這魚餌當得實在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眼睜睜看著江茸上房梁還端著那杯破茶,林樂樂幾乎氣笑了,干脆擰了擰身子,撐著靠坐起來,靜候那位不知何方神圣的“魚”。
門口傳來鎖芯撬動的輕響,來人邁步進來。
是個身形瘦削的年輕人,廣袖玄衣,戴著黑布的面罩,只露出一雙狹長陰暗的眼睛。他背后跟著兩人,皆是黑袍覆面,那裝束林樂樂很熟悉了,正是梁上鼠的黑店之中圍攻她的人所穿衣袍。
其中一人拱手施禮道:“忘川大人,請。”
被稱為忘川的年輕人冷漠地嗯了一聲,轉身在椅子上坐下。他不易察覺地蹙起眉,瞥了林樂樂一眼,先轉頭向身后二人說道:“出去守著。滾遠點。”
聲音飄渺如鬼,熟悉的音線令林樂樂渾身一震。
那二人對視一眼,齊齊低頭:“忘川大人,這不合規矩。”
忘川看都不看他:“那你回稟門主去,叫他過來管我。”
鬼門門主么?
沒聽說過鬼門中有忘川這號人。
見二人仍未動作,忘川嗤了一聲:“想死么?”
那二人似是很忌憚忘川,聞言皆退了半步,彼此瞧了瞧,最終還是躬身行禮,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終于消失,忘川這才看向林樂樂。
他慢悠悠道:“流風刀,好久不見。睡得可夠久的。”
林樂樂警惕地盯著他,并未回應。
江茸正在房梁上給她打手勢,是二人初識時圖好玩兒約定的暗語。數年不用,林樂樂腦子像被漿糊糊住了,半個字都不記得,唯有木著個臉,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她知曉江茸一路悄悄跟蹤、先前又在劍宗查探,獲知的信息必定比她多出千萬倍不止,奈何眼下江茸不能出聲,二人無法交談,她只能先做了這個睜眼瞎。
忘川似乎也沒期待她能有什么反應,自顧自地說下去:“你那位少門主的朋友可了不得,不知用了什么藥物,竟能完全收斂自身氣息。
“不過藥物雖好,也不是無窮無盡的。這幾日來,我的手下陸續發現她的行蹤痕跡,你說,她還能藏到幾時?”
林樂樂眼色一冷。江茸伏在忘川身后的房梁上,急朝她壓了下手掌,這意思林樂樂倒懂,是叫她千萬別急。
她眨了下眼,以示明白。忘川卻會錯了意,以為她是想說些什么了,便傾身去扯出了她口中白布。
林樂樂茫然了一瞬后迅速回神,先一口唾液啐了過去:“呸!混蛋!”
“…混蛋便混蛋吧,”忘川輕松地側頭避開,嘆了口氣,“我還道流風刀會關懷友人安危呢。”
林樂樂啞著嗓子問:“你究竟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忘川笑了笑:“如你所見,鬼門,忘川。流風刀丟的那把刀上,有干系鬼門的大事,今次特來詢問。”
……那把刀?
林樂樂微不可察地擰起眉。
一把經年的舊刀罷了,她當真不知道這上頭有什么玄虛。
江茸朝她比口型道:套、話。
林樂樂會意,眉毛一擰,便是煞有介事道:“刀上確有一樁秘事,只是怎會與鬼門有關?”
她演得略有浮夸,江茸在心里哀嘆一聲。忘川果然不上當,冷笑道:“有關無關,流風刀不必在意,從實說來便好。”
林樂樂腦門冒汗,她素來腦子就不靈光。換了江茸在此,必定是眨眼之間就能把這忘川忽悠瘸,但她大腦空空,唯有顧左右而言他,磕磕絆絆地將話題扯開:“難道我說了你便會放我走了么?我為什么要說?”
忘川頓了頓,笑出了聲:“不為什么,就為你不說便死。”
薄而利的短匕悄無聲息地自他袖中滑出,抵上林樂樂的咽喉。涼意緩緩地滲入皮肉,林樂樂昂起頭,仰視著忘川的臉。
江茸在側,以她縝密機靈的心思,林樂樂不信自己會有事——就算抵著她脖頸的人是能壓著江茸打的忘川。
忘川半張臉都隱沒在黑布面罩之下,只能聽清他鬼氣森森的聲音:“流風刀,你沒得選。”
林樂樂眼睛一閉,說:“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其實刀上有個暗格,你先去把刀拿來,我指給你看。”
忘川手底動作一頓。
他明顯不信林樂樂這改口極快的說法,狐疑地盯著她。林樂樂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愛信不信,有本事把我一刀弄死,看你怎么回去和門主交代。”
她嘴里說得輕巧,心底也捏了一把汗,屬實拿不準這忘川秉性脾氣。只是聽他同他手下的交談,此人當是忌憚鬼門門主的。
果真,忘川停頓了片刻,便收回了短匕。他哼了一聲,冷冷道:“別想耍什么花樣……否則就算你逃得過我攝魂雙匕,你身上的牽絲秘,也會要了你的命。”
林樂樂眉毛一跳。
牽絲秘?
忘川卻不做任何解釋,轉身掠出了門。他身形輕飄飄的,卻不像江茸使輕功時那般姿態靈巧、敏捷精妙,而是飄渺來去,渾似無足的野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