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天涼快了，蕭執(zhí)說要帶林妙妙去京郊的鏡湖坐船賞秋，還特意讓人把御膳房的桂花糕、糖醋魚都搬到船上，連打麻將的翡翠牌都備了兩副。出發(fā)前林妙妙還嘀咕：“上次掉池塘里的事還沒忘呢，這次坐船會不會又出事？”蕭執(zhí)揉著她的頭發(fā)笑：“放心，這次船大，還有侍衛(wèi)跟著，朕也寸步不離守著你，保證沒事。”德妃和徐才人聽說要去賞秋，也吵著要跟來。淑昭儀本來想在家練劍，被德妃硬拉著上了船，劍穗上的“戀人”牌晃來晃去，嘴里還念叨：“早知道不跟你們來，說不定又要惹麻煩。”船是新造的畫舫，雕梁畫棟的，船艙里擺著軟榻和小桌，桌上放著剛沏好的茶。蕭執(zhí)拉著林妙妙坐在窗邊，往外看——鏡湖的水碧綠碧綠的，岸邊的柳樹葉子黃了，飄在水面上像小鴨子，遠處還有漁民劃著小船撒網(wǎng)，看著就舒心。“你看那片蘆葦蕩，”蕭執(zhí)指著遠處白茫茫的一片，“等會兒咱們劃到那邊，說不定能看見野鴨子。”林妙妙點點頭，手里捏著他給的小翡翠牌，心里踏實得很。德妃和徐才人已經(jīng)在另一邊擺開了麻將桌，徐才人還舉著話本，說要邊打邊記素材，德妃則忙著往桌上擺桂花糕，生怕餓了。淑昭儀靠在船舷邊，手里握著劍，眼睛時不時往水里瞟，活像個盯梢的侍衛(wèi)。林妙妙忍不住笑：“淑姐姐，你別這么緊張，這湖看著挺平靜的，哪來那么多麻煩。”淑昭儀剛要說話，突然“哐當”一聲，船身猛地晃了一下，桌上的茶杯都倒了，茶水灑了一桌子。“怎么回事？”蕭執(zhí)立刻把林妙妙往懷里護，手緊緊攥著她的胳膊。外面?zhèn)鱽泶虻暮奥暎骸盎噬希〈缀孟褡驳綎|西了！”徐才人嚇得往桌底下鉆，話本都掉在了地上：“是不是水鬼啊？上次江南的河童還沒忘呢！”德妃也慌了，手里的桂花糕掉在地上，趕緊抓住林妙妙的另一只手：“妙妙，快拿翡翠牌出來！”林妙妙趕緊掏出翡翠牌，牌面還是涼絲絲的，沒什么異樣。蕭執(zhí)扶著她站起來：“別慌，朕出去看看。”他剛走到船門口，船身又晃了一下，這次更厲害，林妙妙沒站穩(wěn)，差點摔下去，幸好蕭執(zhí)及時回頭拉住了她。“朕抱著你，一起去。”蕭執(zhí)彎腰把林妙妙打橫抱起來，大步往外走。到了船頭，就看見船夫正拿著竹竿往水里戳，嘴里念叨：“剛才好像有東西撞船底，硬邦邦的，不像是石頭。”淑昭儀也走了過來，把劍拔出來，劍尖對著水面：“我下去看看。”她說著就要往水里跳，被蕭執(zhí)攔住了：“別去，水里情況不明，萬一有危險怎么辦？”正說著，船身突然又劇烈地晃了一下，這次直接往一邊傾斜，林妙妙手里的翡翠牌“啪嗒”掉在甲板上，滾到了船邊。她下意識想去撿，蕭執(zhí)趕緊按住她：“別撿！危險！”可已經(jīng)晚了，船晃得太厲害，林妙妙沒抓住蕭執(zhí)的手，整個人往船外滑去。“妙妙！”蕭執(zhí)的聲音都變了，他想也沒想，跟著就往水里跳。好在鏡湖的水不深，剛到蕭執(zhí)的胸口，他一把抓住林妙妙的胳膊，把她往懷里抱，生怕她再嗆水。“皇上，您沒事吧？”林妙妙看著他濕透的衣服，心里又急又怕，“都怪我，非要去撿翡翠牌。”“別說話，先上岸。”蕭執(zhí)抱著她，一步步往岸邊走。水里的石頭硌得腳疼，他卻半點沒在意，只想著快點把林妙妙帶到安全的地方。德妃和徐才人在船上喊著侍衛(wèi)，淑昭儀則跳下水，幫著蕭執(zhí)扶林妙妙。好不容易到了岸邊，蕭執(zhí)趕緊把林妙妙放在草地上，伸手摸她的臉：“怎么樣？嗆到水沒？冷不冷？”林妙妙搖搖頭，剛想說話，就聽見船夫喊：“皇上！找到撞船的東西了！”眾人回頭一看，船夫用竹竿撈上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是個破舊的木箱子，上面還纏著水草，剛才就是這箱子撞的船底，才讓船晃得厲害。“原來是個破箱子，我還以為是水鬼呢！”德妃松了口氣，拍著胸口，“嚇我一跳，還以為又要跟邪祟打交道。”徐才人也從船上下來，撿起掉在地上的話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原來這就是‘船震’啊，還是物理意義上的，我得記下來，寫進話本里。”蕭執(zhí)沒管什么箱子，他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裹在林妙妙身上，用體溫幫她暖著：“都怪朕，沒查好湖面的情況，讓你受委屈了。”“不怪您，”林妙妙靠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濕乎乎的龍涎香，心里暖暖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再說了，您不是還跳下來救我了嗎？”淑昭儀讓人把木箱子打開，里面全是些舊衣服和破碗，沒什么值錢的東西，看樣子是漁民不小心掉在湖里的。“虛驚一場，”淑昭儀把劍收起來，“就是個破箱子，不是什么水鬼。”蕭執(zhí)抱著林妙妙，坐在岸邊的石頭上，侍衛(wèi)很快拿來了干凈的衣服和姜湯。他親自幫林妙妙換了衣服，又看著她把姜湯喝下去，才放心地去換自己的衣服。等他換好衣服回來，就看見林妙妙正拿著曬干的翡翠牌，坐在草地上跟德妃她們打麻將。“皇上，快來！三缺一！”林妙妙看見他，笑著招手。蕭執(zhí)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伸手把她往懷里帶：“還玩？剛才沒嚇夠啊？”“有您在，我不怕。”林妙妙靠在他肩膀上，出了張“發(fā)財”，“再說了，剛才的‘船震’也挺有意思的，至少讓我知道，您會一直護著我。”蕭執(zhí)笑了，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正好落在那個暖暖的守護印上：“傻丫頭，朕不護著你護著誰？以后不管是船震，還是別的什么，朕都會在你身邊。”夕陽西下，把湖面染成了金黃色。林妙妙靠在蕭執(zhí)懷里，手里捏著翡翠牌，聽著德妃和徐才人的笑聲，突然覺得，就算剛才受了點驚嚇，也值了。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會永遠站在她前面，為她擋下所有危險，陪她一起打麻將，一起看遍這世間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