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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一章:霓虹下的暗涌

暴雨如注,將濱海市的霓虹揉碎在濕漉漉的柏油路上,晚上十點十七分,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值班室里,王瑞玄正對著電腦屏幕上的監(jiān)控錄像皺眉畫面來自城東老城區(qū)的一處網(wǎng)吧,像素模糊的鏡頭里,一個穿連帽衫的青年正頻繁地低頭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嘴角偶爾扯出詭異的笑。

“頭兒,技術(shù)科剛傳過來的數(shù)據(jù)分析。”鐘曉曉抱著筆記本電腦推門進來,淺藍色的警服外套沾著雨星,“這是近三個月里,全市網(wǎng)吧出現(xiàn)的類似異常行為統(tǒng)計,集中在五個區(qū)域,全是流動人口密集的老城區(qū)。”

王瑞玄抬頭接過筆記本,指尖在觸控板上滑動,屏幕上的熱力圖像塊被潑了墨的抹布,深色區(qū)域沿著地鐵三號線蔓延。“異常行為的共性?”

“突發(fā)性亢奮,持續(xù)時間兩到三小時,伴隨語無倫次和幻視。”鐘曉曉翻開隨身攜帶的記錄本,圓珠筆在紙上劃出沙沙聲,“已經(jīng)有七起報案,當事人清醒后都說不清自己做過什么,只記得在手機上點過一個帶雪花圖標的鏈接。”

窗外的雷聲滾過,值班室的白熾燈晃了晃。王瑞玄點開一段執(zhí)法記錄儀視頻,畫面里是上周在KTV抓獲的吸毒人員薛琦鈺,那個三十多歲的個體戶正對著空氣磕頭,嘴里反復喊著“再給我一片星空”。尿檢結(jié)果呈陰性,毛發(fā)檢測也沒發(fā)現(xiàn)常見毒品成分,可他的瞳孔擴散程度遠超正常范圍。

“查過那個鏈接嗎?”王瑞玄的指關(guān)節(jié)叩了叩桌面。

“技術(shù)科追蹤到三個跳轉(zhuǎn)節(jié)點,最后指向境外的暗網(wǎng)服務器。”鐘曉曉調(diào)出一份電子報告,“服務器注冊信息是偽造的,但有個奇怪的地方——所有訪問記錄的終端,都安裝過一個叫‘星塵’的直播軟件。”

王瑞玄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軟件圖標上,藍紫色的星云圖案里藏著細小的雪花符號。“直播軟件?”

“半年前上線的,主打虛擬演唱會和沉浸式互動。”鐘曉曉滑動鼠標,調(diào)出軟件的用戶協(xié)議,“條款里有段免責聲明,說可能引發(fā)輕微視覺疲勞,沒提任何副作用。”她忽然指向協(xié)議末尾的版權(quán)方,“注冊公司在塞舌爾,法定代表人叫徐富佃。”

這個名字讓王瑞玄的眉峰動了動。去年處理的一起跨境走私案里,有個菲律賓籍女子也叫這個名字,后來因為證據(jù)不足被釋放。他點開內(nèi)部系統(tǒng),徐富佃的檔案照片彈出來——齊肩卷發(fā),左眉骨有顆痣,護照顯示她今年二十八歲,國籍欄標注著“無”。

“查她的出入境記錄。”王瑞玄起身時,椅子腿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還有那個直播軟件,看看后臺數(shù)據(jù)能不能拿到。”

凌晨一點,技術(shù)科傳來消息,“星塵”的后臺服務器設(shè)在烏克蘭,當?shù)鼐綍簳r無法提供協(xié)助。鐘曉曉盯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IP地址,忽然指著其中一個節(jié)點說:“這個地址三天前訪問過本市的物流倉庫,登記人叫王鑫紹。”

王瑞玄立刻調(diào)出王鑫紹的資料:三十歲,無業(yè),近半年頻繁往返于濱海市和邊境城市。“查他的通話記錄和銀行流水,”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通知隊里,半小時后出發(fā),去物流倉庫。”

雨還在下,警車的燈光刺破夜幕,停在城郊的宏業(yè)物流園門口。倉庫的卷閘門緊閉著,門縫里透出微弱的紅光。王瑞玄示意隊員們散開,自己則帶著鐘曉曉繞到倉庫后方,那里有扇虛掩的側(cè)門。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甜膩的香味撲面而來。倉庫里堆滿了貼滿外文標簽的紙箱,正中央的貨架上擺著數(shù)十臺平板電腦,屏幕上都顯示著“星塵”的直播界面。一個穿黑色T恤的男人背對著他們,手里拿著注射器,正往平板電腦的充電口里注射透明液體。

“警察!不許動!”王瑞玄大喝一聲,男人猛地轉(zhuǎn)身,手里的注射器朝他扔來。鐘曉曉眼疾手快地擋在前面,注射器擦著她的肩膀飛過,摔在地上碎裂開來。

男人轉(zhuǎn)身就跑,王瑞玄追上去,在倉庫盡頭的貨柜間將他撲倒。冰冷的雨水從屋頂?shù)钠贫绰┫聛恚蛟趦扇四樕稀!巴貊谓B,”王瑞玄按著他的后頸,聲音里帶著喘,“知道我們?yōu)槭裁凑夷銌幔俊?

男人掙扎著抬起頭,嘴角掛著血沫,眼神渙散:“我只是送貨的……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鐘曉曉正在檢查那些平板電腦,屏幕上的虛擬歌手突然開始扭曲,像素塊像沸騰的水一樣翻滾,最后凝結(jié)成雪花圖案。她拿起一臺湊近聞了聞,一股和剛才相同的甜香味鉆進鼻腔。“頭兒,這液體有問題,可能是新型毒品載體。”

王瑞玄銬住王鑫紹,起身時注意到貨架底層的紙箱上印著個logo——藍色星塵環(huán)繞著“澤連娛樂”四個字。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三年前看過的一部烏克蘭電影,男主角是個叫澤連子的演員,后來因為吸食毒品被封殺。

“這些貨是誰讓你送的?”王瑞玄踢了踢紙箱,“澤連子是誰?”

王鑫紹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眼神里閃過恐懼:“我不知道……別問我……”他開始劇烈掙扎,額頭往貨柜上撞,“他們會殺了我的……”

鐘曉曉迅速拿出約束帶,和隊員一起將王鑫紹按住。她注意到男人的手腕上有個褪色的紋身,圖案和“星塵”的圖標一模一樣。“頭兒,你看這個。”

王瑞玄湊近看了看,紋身邊緣有針孔的痕跡。“把他帶回隊里,做全面檢查。”他轉(zhuǎn)向那些紙箱,“所有東西都封存,送物證科化驗。”

雨漸漸小了,天邊泛起魚肚白。王瑞玄站在倉庫門口抽煙,看著隊員們搬運證物。鐘曉曉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技術(shù)科初步檢測,那些液體里含有高濃度的致幻劑,通過電子設(shè)備的散熱孔揮發(fā),吸入后會產(chǎn)生幻覺。”

“虛擬毒品,”王瑞玄掐滅煙頭,“用直播軟件做幌子,通過物流運輸,夠隱蔽的。”他望向遠處的邊境線方向,“王鑫紹只是個運輸?shù)模澈罂隙ㄓ腥恕!?

這時,鐘曉曉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變得凝重:“頭兒,薛琦鈺死了,在看守所里,法醫(yī)說像是急性中毒。”

王瑞玄的瞳孔猛地收縮。那個在KTV里瘋癲的個體戶,明明尿檢沒問題,怎么會突然中毒?他想起薛琦鈺嘴里的“星空”,想起平板電腦上的雪花圖案,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海里成型。

“查薛琦鈺的通話記錄,”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聯(lián)系網(wǎng)安支隊,必須找到‘星塵’的后臺管理員。”

回到隊里時,天已經(jīng)亮了。王瑞玄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翻看著王鑫紹的審訊錄像。男人始終重復著“我不知道”,但當提到澤連子時,他的心率和瞳孔變化明顯異常。鐘曉曉敲門進來,手里拿著一份報告:“薛琦鈺的胃容物檢測出來了,含有和倉庫液體相同的致幻劑,劑量是致死量的三倍。”

“他是怎么接觸到毒品的?”王瑞玄皺緊眉頭。

“看守所的監(jiān)控顯示,昨晚有人給他送了一本雜志,封面上有‘星塵’的廣告。”鐘曉曉調(diào)出監(jiān)控截圖,“送雜志的人是個快遞員,登記信息是假的,但監(jiān)控拍到他的側(cè)臉,和許飛的照片很像。”

許飛,三十五歲,曾因販毒服刑五年,三個月前剛出獄。王瑞玄看著屏幕上許飛的照片,嘴角有顆痣,和監(jiān)控里的快遞員一致。“查許飛的下落,”他拿起外套,“還有,去薛琦鈺的店里看看,可能有線索。”

薛琦鈺開的是一家音像店,藏在老城區(qū)的巷子里。店里光線昏暗,貨架上擺滿了盜版碟片,角落里有臺電腦,屏幕還亮著,顯示著“星塵”的充值界面。王瑞玄戴上手套,拿起鼠標點擊,彈出一個對話框,要求輸入邀請碼。

“頭兒,你看這個。”鐘曉曉從貨架底下翻出一個筆記本,上面寫著一串數(shù)字:715236。她試著輸入,界面跳轉(zhuǎn),出現(xiàn)了一個虛擬聊天室,里面有十幾個人正在聊天,內(nèi)容都是關(guān)于“星空體驗”的。

“7月15日,”王瑞玄看著那串數(shù)字,“可能是他們的交易日期。”他讓技術(shù)科的人遠程接管電腦,自己則在店里搜查,在柜臺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一沓快遞單,收件人都是本市的,發(fā)件人地址是宏業(yè)物流園,寄件人簽名是“徐”。

“徐富佃,”王瑞玄把快遞單收好,“她負責對接貨源,王鑫紹運輸,許飛負責分銷,薛琦鈺是下線。”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節(jié)奏,“那澤連子呢?他在這個鏈條里扮演什么角色?”

這時,對講機里傳來隊員的聲音:“頭兒,許飛在城西的出租屋被抓了,他手里有大量‘星塵’的充值卡。”

王瑞玄立刻趕回隊里,許飛已經(jīng)被帶到審訊室。男人坐在椅子上,低著頭,雙手不停地搓著。王瑞玄推開門,把一沓證據(jù)放在他面前:“說說吧,澤連子是誰?”

許飛的身體僵了一下,抬起頭,眼神躲閃:“我不認識……”

“不認識?”王瑞玄拿出許飛的通話記錄,“你出獄后,每個月都有來自烏克蘭的國際長途,號碼登記在澤連娛樂公司名下。”他又拿出倉庫的照片,“宏業(yè)物流園的倉庫,你去過不止一次,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許飛的額頭開始冒汗,沉默了幾分鐘,突然抬起頭:“我只是跑腿的,真的不知道澤連子是誰,我都是跟徐富佃聯(lián)系的。”

“徐富佃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每次都用虛擬號碼聯(lián)系我,交易地點也不固定。”許飛的聲音開始發(fā)顫,“我只知道她是女的,左眉骨有顆痣,說中文帶點口音。”

王瑞玄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足足半分鐘,確定他沒有撒謊。“那‘星塵’軟件里的虛擬歌手,是誰設(shè)計的?”

“是澤連子,”許飛突然說,“聽說那個虛擬形象是用他自己的臉做的,他以前是演員。”

這個消息讓王瑞玄心頭一震。用前演員的形象做虛擬歌手,通過直播軟件傳播新型毒品,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陰謀。他走出審訊室,鐘曉曉正在等他,手里拿著一份化驗報告:“倉庫里的液體成分分析出來了,含有LSD和一種未知的新型物質(zhì),能通過電子設(shè)備的電磁輻射增強致幻效果。”

“電磁輻射?”王瑞玄皺起眉頭。

“技術(shù)科的人說,這種物質(zhì)對電子設(shè)備有依賴性,離開屏幕就會失效。”鐘曉曉指著報告上的數(shù)據(jù),“所以他們才要把毒品注射到平板電腦里,通過直播軟件激活。”

王瑞玄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陽光穿過云層,照亮了遠處的高樓大廈,那里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廣告,畫面里的明星笑容燦爛。他忽然意識到,澤連子他們選擇用虛擬形象傳播毒品,不僅僅是為了隱蔽,更是為了利用現(xiàn)代人對電子設(shè)備的依賴。

“查澤連子的所有資料,”王瑞玄轉(zhuǎn)身對鐘曉曉說,“包括他的演藝經(jīng)歷、人際關(guān)系,還有三年前為什么會被封殺。”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另外,聯(lián)系國際刑警,我要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

鐘曉曉點頭應下,轉(zhuǎn)身要走,被王瑞玄叫住。“還有,”他看著審訊室的方向,“看好許飛和王鑫紹,別讓他們出事。”

辦公室里只剩下王瑞玄一個人,他拿起那份快遞單,指尖劃過“徐”字簽名。徐富佃,澤連子,這兩個名字像拼圖一樣在他腦海里旋轉(zhuǎn),逐漸拼湊出一個跨國販毒網(wǎng)絡(luò)的輪廓。他知道,這只是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面。

窗外的陽光越來越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墻上的案件板上,覆蓋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線索。王瑞玄拿起筆,在板上畫了一個圈,把澤連子的名字圈在正中央。

“7·15跨境販毒案”,從這一刻起,正式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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