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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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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函谷著經
  • 3401字
  • 2025-08-26 08:38:09

第二章:暗網深處的魅影

濱海市看守所的探視窗口,王瑞玄盯著玻璃對面的王鑫紹。三天過去,這個負責運輸?shù)哪腥讼袷潜怀樽吡司珰馍瘢鄹C深陷,胡茬爬滿下巴,左手腕上的星塵紋身被指甲摳得血肉模糊。

“說清楚,7月15號要運的貨是什么。”王瑞玄把一張倉庫照片推到窗口,照片里那些貼滿外文標簽的紙箱在閃光燈下泛著冷光,“別跟我扯什么電子產品,注射器里的致幻劑瞞不過化驗科。”

王鑫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瞟向墻角的監(jiān)控攝像頭,聲音壓得像蚊子哼:“是……是晶體,藍色的,像碎掉的星星。”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指緊緊抓住鐵欄桿,“徐富佃說那是‘星塵’的核心,比液體強十倍……”

鐘曉曉在旁邊飛快記錄,筆尖在紙上戳出小坑。她注意到王鑫紹的瞳孔在提到“藍色晶體”時收縮成針尖狀,這是典型的藥物戒斷反應。昨天法醫(yī)給薛琦鈺做了二次尸檢,在他的指甲縫里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藍色粉末,成分與倉庫液體中的新型物質完全吻合,只是純度更高。

“徐富佃怎么聯(lián)系你?”王瑞玄追問,“她用什么賬號發(fā)指令?”

“加密聊天軟件,叫‘夜隼’。”王鑫紹的聲音開始發(fā)顫,“頭像是只站在懸崖上的鳥,每次交易前會給我發(fā)一段摩斯電碼,解密后是取貨地址。”他突然抬起頭,眼里爆發(fā)出驚恐,“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品!她告訴我是游戲卡帶的芯片,說跨境運輸能賺翻倍的錢……”

“翻倍?”王瑞玄冷笑一聲,把銀行流水單拍在桌上,單上近半年的轉賬記錄像串起來的鞭炮,每筆都在五位數(shù)以上,“你三個月前剛還清賭債,現(xiàn)在卻能全款買下城郊那套公寓,天上掉的餡餅?”

王鑫紹的臉瞬間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這時,鐘曉曉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技術科發(fā)來的消息:許飛在號房里試圖用磨尖的牙刷柄自殘,被獄警及時發(fā)現(xiàn)。

“看好他。”王瑞玄起身時,椅子腿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他走到走廊盡頭,對著對講機沉聲吩咐,“給許飛換24小時監(jiān)控,加派兩個人手,別讓他跟任何探視者接觸。”

看守所外的陽光有些刺眼,鐘曉曉把一份加密文件傳到王瑞玄的手機里。文件是網安支隊破解的“夜隼”聊天記錄片段,其中一段語音經過降噪處理后,能清晰聽到女人帶點東歐口音的中文:“讓王鑫紹把恒溫箱檢查好,晶體不能碰超過25度的環(huán)境,7月15號必須到濱海港。”

“恒溫箱?”王瑞玄點開語音反復聽了兩遍,“普通物流不會用專業(yè)恒溫設備,他們肯定有特殊運輸渠道。”他抬頭望向遠處的港口方向,塔吊的鋼鐵臂膀在陽光下閃著冷光,“查近一個月所有進港的冷鏈集裝箱,特別是來自烏克蘭敖德薩港的。”

下午三點,技術科傳來突破性進展。網安支隊順著“星塵”軟件的后臺漏洞,追蹤到一個位于基輔的服務器機房。通過國際刑警協(xié)調,當?shù)鼐酵灰u時只抓到兩個負責維護的技術員,主服務器已經被物理銷毀,但在殘骸里恢復出部分用戶數(shù)據(jù)。

“有個重大發(fā)現(xiàn)。”鐘曉曉把打印出來的用戶名單攤在桌上,指著其中一個ID——“澤連子本尊”,注冊時間正是三年前他被封殺的第二天,“我們比對了他在電影里的聲紋,和軟件里虛擬歌手的配音完全一致。”她調出一段虛擬演唱會視頻,畫面里藍發(fā)歌手的面部輪廓,和澤連子年輕時的照片幾乎重合。

王瑞玄的手指在“澤連子”三個字上敲擊著。三年前烏克蘭警方公布的卷宗顯示,他因持有大量新型致幻劑被捕,庭審時突然精神失常,鑒定為永久性精神障礙,隨后轉入精神病院。“一個精神病患者,怎么可能組織跨境販毒?”

“更奇怪的是這個。”鐘曉曉調出另一份文件,是精神病院的探視記錄,近一年來每周都有同一個女人探視,登記姓名是“安娜”,護照號碼卻指向徐富佃的假身份,“她每次探視后,澤連子的賬戶都會收到一筆匿名匯款,來源是塞舌爾的空殼公司——和‘星塵’軟件的注冊公司一模一樣。”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審訊室的燈光照在王瑞玄臉上,映出他眼底的疲憊。這時,對講機里傳來值班民警的聲音:“王隊,許飛說要坦白,只跟你一個人說。”

再次見到許飛時,他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眼神卻異常清明。“我要戴罪立功。”男人的聲音嘶啞,“我知道澤連子在哪,也知道徐富佃的真實身份。”

王瑞玄示意看守出去,關上門的瞬間,許飛突然壓低聲音:“澤連子根本沒瘋,三年前是裝的,為了逃避牢獄之災。他在精神病院里遙控一切,徐富佃是他的外甥女,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對他言聽計從。”

“藍色晶體是什么?”王瑞玄追問。

“是從一種東歐真菌里提取的致幻劑,澤連子在當演員時就開始研究這個。”許飛的手指神經質地蜷縮著,“他發(fā)現(xiàn)這種物質能和電子屏幕的藍光產生共振,讓人產生更強烈的幻覺,甚至能通過特定頻率的聲波控制情緒——‘星塵’軟件里的背景音樂,其實是經過特殊處理的。”

這些話讓王瑞玄想起薛琦鈺在KTV里的瘋癲,還有倉庫里那些自動扭曲的虛擬圖像。“他們?yōu)槭裁催x擇濱海市?”

“因為這里有全國最大的電子廢棄物處理場。”許飛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恐懼,“那些晶體用完后產生的廢料,混在電子垃圾里根本檢測不出來。澤連子計劃在7月15號的虛擬演唱會上,通過直播向全國用戶推送高濃度的‘星塵’,到時候……”

他的話沒說完,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喘息,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王瑞玄沖過去按響警鈴,醫(yī)生趕來時,許飛已經沒了呼吸。法醫(yī)初步鑒定為急性心臟衰竭,但王瑞玄注意到,男人的指甲縫里滲出了和薛琦鈺一樣的藍色粉末。

“他嘴里有東西。”鐘曉曉戴著無菌手套,從許飛緊咬的牙關里夾出半片膠囊,透明外殼上印著極小的星塵圖案,“化驗科緊急檢測,成分和藍色晶體相同,劑量足以瞬間致命。”

王瑞玄站在走廊里,看著醫(yī)護人員把許飛的尸體抬走。監(jiān)控顯示,過去24小時沒人接觸過許飛,這半片膠囊是怎么進入他嘴里的?他突然想起王鑫紹說過的摩斯電碼,快步回到辦公室,調出許飛號房的監(jiān)控錄像,放慢到0.5倍速。

在凌晨三點十七分,畫面里的許飛突然對著墻角的通風口側耳傾聽,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王瑞玄讓技術科提取這段視頻的音頻,經過頻譜分析,在通風系統(tǒng)的噪音里,果然藏著一段摩斯電碼。

解密后的內容只有一句話:“吞下藥片,保你家人安全。”

“他們能控制看守所的通風系統(tǒng)?”鐘曉曉的臉色有些發(fā)白,“這意味著內部有內鬼。”

王瑞玄沒說話,調出看守所所有工作人員的資料,目光停在后勤主管的履歷上——五年前因玩忽職守被開除,三個月前重新入職,而他的女兒,正在烏克蘭留學。

“查這個主管的通話記錄,特別是國際長途。”王瑞玄拿起外套,“另外,通知港口海關,7月15號前后所有來自敖德薩的冷鏈集裝箱,全部開箱查驗,重點查恒溫設備。”

深夜的刑偵支隊辦公室,燈光徹夜未熄。鐘曉曉把澤連子的演藝生涯時間線貼滿整面墻,突然指著一張他十年前的劇照:“你看這個。”照片里的澤連子穿著古裝,眉心點著藍色花鈿,和“星塵”軟件里虛擬歌手的妝容一模一樣。

“他把自己的形象打造成毒品符號。”王瑞玄看著那張照片,突然想起許飛的話,“那個虛擬演唱會,會不會是他的復出表演?”

這時,國際刑警傳來消息:基輔精神病院的澤連子在一周前失蹤,監(jiān)控顯示他是被一個戴口罩的女人接走的,身形特征與徐富佃高度吻合。同時,塞舌爾的空殼公司正在辦理注銷手續(xù),資金正向多個離岸賬戶轉移。

“他們要跑。”鐘曉曉的聲音有些發(fā)緊,“7月15號不僅是交貨日,可能還是他們的撤離時間。”

王瑞玄走到地圖前,用紅筆圈出濱海港的位置。距離7月15號還有三天,時間緊迫得像繃緊的弦。他拿起手機,撥通了海關緝私局的電話:“我需要一份近半年所有經停敖德薩港的貨輪名單,特別是冷藏貨柜的詳細信息……”

掛掉電話時,窗外已經泛起微光。王瑞玄看著墻上的日歷,7月12號的數(shù)字被紅筆圈住。他知道,接下來的三天,將是與時間的賽跑,也是與隱藏在暗網深處的魅影的終極較量。

鐘曉曉端來一杯熱咖啡,發(fā)現(xiàn)王瑞玄正盯著“星塵”軟件的用戶協(xié)議發(fā)呆。協(xié)議最后一頁的角落,用極小的字體印著一行字:“本產品最終解釋權歸澤連娛樂所有,使用者同意授權公司使用其生物特征數(shù)據(jù)。”

“生物特征數(shù)據(jù)?”鐘曉曉突然意識到什么,“他們不僅販毒,還在收集用戶的虹膜、聲紋……”

王瑞玄的目光變得凝重。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販毒案了,背后可能隱藏著更可怕的陰謀。他拿起筆,在案件板上寫下:“7月15日,濱海港,澤連子,徐富佃,藍色晶體,虛擬演唱會。”

這些碎片化的線索,正在逐漸拼湊出一張巨大的網,而他們,必須在這張網收緊之前,找到那個隱藏在最中心的蜘蛛。

晨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斑。王瑞玄喝了口咖啡,咖啡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開,像極了這場還未結束的較量。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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