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雷霆緝兇

天邊的魚肚白剛漫過公安局樓頂的避雷針，市局會議室的燈已亮了三個小時，長條桌盡頭，王瑞玄目光掃過桌上的現場照片，抬頭看向局長，聲音帶著徹夜未眠的沉穩：“請局里放心，一定盡快查清案情。“

局長用紅筆在文件上圈出“南山礦搶劫案“幾個字，推到他面前：“市里決定立即成立專案組，由你擔任組長，全局抽調精干力量，務必給礦區職工和犧牲的同志一個交代。“

王瑞玄點頭應下，起身時，晨光已透過窗欞落在卷宗上。

上午八點，臨時辦公室的白板上已貼滿照片和線索便簽。鐘曉曉站在白板前，指尖點著那具歹徒尸體的紋身照片——只剩巴掌大的焦黑皮膚，能看到簡單的圖案輪廓。“這紋身圖案雖不完整，但可以復印下來。“她轉身看向王瑞玄，手里捏著剛打印好的紋身拓印圖，“建議復印五千份，分發到全市及周邊監獄、看守所和拘留所，讓有經驗的獄警和服刑人員辨認，這類團伙作案，大概率有前科，應該是慣犯。“

王瑞玄盯著圖：“讓技術科同步保存紋身處的皮膚組織樣本。“他抓起外套往門口走，“我去看看彈殼鑒定的詳細結果。“

技術科內，技術員將鑒定報告遞過來：“王隊，三支獵槍都是槍管鋸短的五連發，鋸口處理專業。手槍為五四式，槍齡至少五年。“

“民間五連發存量大，排查難度高。“王瑞玄皺眉，“重點鎖定丟失的五四手槍，尤其是近半年報失的警用配槍。“

技術員調出檔案系統：“全市近半年報失的五四式共七支，三支民用、四支警用，已進行彈道數據比對。“

中午的工作餐剛擺上桌，值班室警員來報告，負責排查車輛的小組打回電話：“東邊大道沿線排查暫未發現異常，各組正按計劃推進。“

王瑞玄放下筷子：“讓他們重點留意綠色BJ212的蹤跡。“

下午三點，省廳督辦組的汽車直接駛入市局大院。會議室里，督辦組組長翻著卷宗，沉聲道：“此案性質惡劣，省廳列為督辦案件，要求盡快查清案情，抓捕涉案人員……“

“目前能確定的是，歹徒對礦山倉庫位置和結構非常了解，作案目標明確，撤退有序，顯然經過事先踩點。“王瑞玄攤開地圖，指著南山礦及周邊區域，“接下來分三個方向推進：第一，全面梳理南山礦近五年的員工名單，包括在職、離職及被辭退人員，特別是接觸過倉庫管理的；第二，聯合各派出所核查近半年五四式手槍報失記錄，重點排查與涉槍前科人員有交集的線索；第三，擴大BJ212的排查范圍，聯系鄰縣警方，圍繞城鄉結合部、廢棄廠房等隱蔽區域展開搜索。“

他看向負責案件梳理的警員：“把近三年涉及五連發獵槍的團伙案件整理出來，與現場特征做比對。“

第三天清晨，值班室來電，山區派出所報來消息：在市內發現一輛灰綠色BJ212。王瑞玄趕到時，技術科已開始系統勘查，車門把手和方向盤上，紫外線燈照出清晰的酒精擦拭痕跡。

“王隊，該車案發前兩天報失，車主為市廢品收購站老板。“警員遞過報案記錄，“老板無作案時間和前科。“

傍晚，技術科收到彈道比對結果，派人送到辦公室：“王隊，五四手槍的彈道數據比對上了，是一個月前某派出所遇害警員的配槍。“

“遇害警員叫趙建國，一個月前夜巡時遇襲，槍被搶，人被鈍器擊打身亡，前期排查無果。”王瑞玄立即道“馬上聯系該派出所，調取趙建國遇害案的全部卷宗，兩案合并偵查。“

第五天下午，值班室傳來消息，某監獄打來電話，稱服刑人員由某翔認出了紋身拓印圖上的圖案，言說這是他同學徐富佃的，并證明徐富佃有顆假牙。

鐘曉曉立即調出徐富佃檔案：“男，38歲，本市人，五年前因盜竊被判三年，去年出獄，檔案照片顯示其頸后有紋身痕跡。“

“徹查他的社會關系。“王瑞玄盯著檔案上的家庭住址，“重點排查獄友。“

通過排查，王鑫紹薛琦鈺陸續浮出了水面，得知了他們租的出租屋所在地。

王瑞玄立刻帶人趕往出租屋附近，此處為連體平房，屋后緊鄰鐵路。他觀察周邊環境后，安排道：“下午三點換班，兩組輪值監控，重點記錄作息規律及人員往來。“

王瑞玄：“今晚十二點準備，凌晨兩點實施抓捕。“他看向在場警員，“鐘曉曉帶三個組在外圍，負責路口封鎖與接應。“

抓捕組已在出租屋周圍潛伏就位，寒風中，王瑞玄等檢查好防彈背心，通過電話確認各組狀態：“一組到位““二組到位““外圍封鎖完畢“。

兩點整，王瑞玄低聲下令：“行動！“

破門器撞開木門的瞬間，屋內傳來聲響，王瑞玄第一個沖進臥室，見三人正要下床——他左腳蹬在門框上，借反作用力騰空而起，雙飛腿精準踹在最先起身的人胸口，“砰“的悶響后，直接撞墻暈厥。

另一人剛翻下床，王瑞玄已落地轉身，右拳直擊其面門，目標瞬間倒地。

“不許動！“后續隊員沖入控制住最后一人。

床下搜查令人震驚：除作案用的五連發和五四手槍，還有雙筒獵槍、鋼珠槍、自制口徑手槍、半自動步槍、日本“三八“式刺刀，以及警徽1枚、子彈608發、無煙獵槍藥1筒、瞄準鏡1具和若干槍支零件。

一個月后，市局大禮堂的表彰大會上，局長為立功人員頒獎。鐘曉曉接過二等功獎章時，看向臺下的王瑞玄——他的獎章在警服上熠熠生輝，神情依舊肅穆。

監獄里，由某翔收到減刑裁定書，他站在鐵窗前，望著墻外陽光，流下感激的眼淚。

三個月后，王鑫紹、徐貴佃、薛琦鈺被依法執行槍決。南山礦職工在倉庫前立起紀念碑，鐫刻著犧牲的保衛科人員姓名。清明那天，姜道生帶新入職的保安獻花，看著倉庫門板上修復的彈孔，鄭重地敬了個禮。

此案推動了全國范圍內的禁槍行動。

警笛聲再次響起，這對搭檔的身影很快融入城市車流。他們知道，只要罪惡存在，這場追逐就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