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畫與念
- 替身完美結局后正主回國
- 窗臺的白貓.
- 2108字
- 2025-08-17 17:32:15
程硯深是被手機震醒的。
凌晨三點,酒吧早沒了人影,只有吧臺后昏黃的燈陪著他。手機屏幕上是助理發來的消息,提醒他明天上午九點有個跨國視頻會議——和蘇婉清所在的城市有十二個小時時差,正好是她那邊的晚上。
他盯著屏幕看了半晌,指尖懸在撥號鍵上,最終還是按了鎖屏。
起身時頭一陣發暈,他扶住吧臺,目光掃過桌面,看見一張折起來的紙巾,上面用圓珠筆寫著一行小字:“借酒澆愁傷胃,少喝點。”字跡娟秀,尾端帶著點不經意的上翹,像極了蘇清顏寫便簽時的習慣。
程硯深的心猛地一跳,抓起紙巾攥在手心,快步沖出酒吧。雨已經停了,街面上濕漉漉的,倒映著路燈的光暈,卻哪里還有白裙子的影子。
他站在路口,晚風吹得他打了個寒顫,才發現自己剛才竟連她的名字都忘了問。
接下來的幾天,程硯深像著了魔。
每天晚上準時出現在“霧”酒吧,坐在那張高腳凳上,點一杯威士忌,眼睛卻總瞟著門口。助理察覺他狀態不對,勸他別總喝酒,他只擺擺手,說在等一個人。
直到第五天傍晚,風鈴再次響起。
他幾乎是瞬間抬頭,看見那個穿白裙子的女生走了進來,手里還拎著一個畫夾。她似乎也沒想到會再遇見他,腳步頓了頓,才走到吧臺另一側坐下。
“還是莫吉托?”調酒師笑著問。
“嗯。”她點頭,視線不經意地掃過程硯深這邊,又飛快地移開,低頭翻開畫夾,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
程硯深的心跳開始失序。他看著她的側臉,燈光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她畫畫時會微微蹙眉,食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連這個小動作都和蘇清顏如出一轍。
他端著酒杯走過去,聲音比上次穩了些:“又見面了。”
女生抬頭,放下鉛筆,臉上沒什么表情:“嗯。”
“上次……謝謝你的紙巾。”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沒話找話,“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
“林溪。”她答得簡潔,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酒杯上,“今天又喝這個?”
程硯深低頭看了眼威士忌,忽然覺得有些刺眼,把杯子往旁邊推了推:“不喝了,換杯蘇打水吧。”
林溪彎了彎唇,這次的笑很淡,卻讓程硯深晃了神。他聽見自己鬼使神差地問:“你……要不要坐這邊?”他指了指蘇清顏以前常坐的位置。
林溪看了眼那個空位,又看了看他,沉默幾秒,竟點了點頭。
她搬著畫夾坐過來時,程硯深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松節油味道,混著一點青草香,和蘇婉清慣用的那款香水截然不同,卻奇異地讓他覺得安心。
“你是學畫畫的?”他問。
“嗯,隨便畫畫。”她把畫夾往旁邊挪了挪,似乎不想讓他看見里面的內容。
程硯深沒追問,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話。說酒吧窗外的梧桐樹,說北城最近的天氣,說他公司樓下那家總是排長隊的咖啡店——這些都是他以前和蘇婉清聊過無數次的話題。
林溪大多時候在聽,偶爾應一兩句,聲音輕輕的,卻像羽毛一樣,搔刮著他荒蕪了許久的心。
中途她接了個電話,走到酒吧外去講,程硯深看見她對著手機皺了眉,似乎在爭執什么,掛電話時還深吸了口氣,才轉身回來。
“遇到麻煩了?”他忍不住問。
林溪頓了頓,搖搖頭:“沒什么,工作上的事。”
程硯深沒再問,只是在她的莫吉托快喝完時,示意調酒師再做一杯。“我請你。”他說。
林溪抬頭看他,眼神里有些復雜:“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程硯深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他想說“因為你很像她”,話到嘴邊卻變成:“舉手之勞而已。”
那天晚上,他們聊到酒吧打烊。走出門時,林溪忽然說:“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那條街,不遠。”
程硯深“嗯”了一聲,看著她轉身的背影,白裙子在夜色里像一朵浮動的云。
“程先生。”她忽然回頭。
“嗯?”
“明天……你還來嗎?”
程硯深愣住,隨即用力點頭:“來。”
林溪笑了,這次的笑里帶著點真切的暖意:“那明天見。”
看著她走進巷子的背影,程硯深摸了摸口袋里那張寫著字的紙巾,忽然覺得北城的夜晚,好像沒那么冷了。
他沒看見,林溪走進巷子后,靠在墻上拿出手機,給經紀人回了條消息:“進展順利,他主動約了明天見。”
屏幕那頭秒回:“很好,記住你的任務,別出岔子。”
林溪看著消息,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才刪掉輸入框里的“可他好像……很可憐”,換成了一個“好”字。
夜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像個藏不住的秘密。
程硯深站在酒吧門口沒動,夜風掀起他西裝下擺,帶著點涼意貼在腳踝。剛要轉身,眼角余光瞥見巷口的垃圾桶旁,林溪落下的畫夾正半敞著。
他走過去拾起,指尖剛碰到皮質封面,一張素描紙就滑了出來。紙上不是風景也不是靜物,是他的側影——吧臺前仰頭喝酒的樣子,筆觸很輕,卻把他皺眉的弧度描得清清楚楚。畫紙右下角有行小字:“程硯深,第7天。”
程硯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剛才林溪總低頭畫畫,原來一直在畫他。
正想把畫紙塞回去,手機突然響了,是國外的號碼,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他呼吸一滯——蘇婉清。
自蘇婉清出國和我吵架后,聯系就很少了,現在居然給我打電話了!蘇婉心里應該對我還是有點關心的。
他手忙腳亂地接起,蘇婉清的聲音帶著時差未平的沙啞:“剛看到你的未接來電…”
“沒什么,”程硯深不知怎么下意識竟把紙片揉捏,喉結滾了滾,“就是想問你那邊……還好嗎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蘇清顏輕笑一聲,“對了,你還記得‘霧’酒吧的調酒師嗎?他昨天給我發消息,說你最近總去喝酒?”
程硯深握著手緊了緊,巷口的風突然變得很吵。他看著手里的素描,又想起林溪剛才回頭時眼里的光,第一次覺得,有些牽掛,好像悄悄換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