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命之爭,唯勝者存**
**北平,燕王府。**
朱棣在夢中見龍。
他立于紫禁之巔,身披黑龍袍,腳踏九重云。
一道金光自天而降,化作龍形,纏繞其身。
他仰天長嘯,聲震寰宇,百官俯首,萬民朝拜。
可就在他登基大典之時,七道血光自地底沖天而起,化作七條惡龍,圍攻真龍!
他力戰六龍,終將之斬滅,唯余一龍,與他形貌相同,雙目含淚,低語:“**你贏了,可你……還是我嗎?**”
“轟!”
驚雷炸響,朱棣猛然睜眼。
他坐于書房,手中《春秋》翻至“**鄭伯克段于鄢**”一節。
他凝視良久,忽然冷笑:“**親兄弟尚可相殘,何況叔侄?**”
他起身,披甲佩劍,立于庭院。
夜風呼嘯,吹動他玄色戰袍,如黑龍展翼。
“七王已動。”
“晉王練兵,湘王鑄器,代王養狼……”
“他們,都看見了那道光。”
“可他們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始’!**”
他望向北方燕山,眼中金光一閃而逝。
“父皇臨終前,曾握我手,言:‘天下之重,非庸者可承。’”
“他不信建文,信我!”
“可我若起兵,便是反賊。若不成,便是萬古罵名。”
“可若成……”
“我便是——**天命所歸!**”
他召來張玉、朱能、丘福等舊部,沉聲道:
“即刻整備‘**燕山三衛**’,我要在居庸關、古北口、喜峰口三地,建烽火臺三百座。”
“凡有異動,三日之內,大軍可至北平!”
張玉低聲道:“殿下,朝廷已派工部侍郎張昺為北平左布政使,實為監視。”
“若我等大動干戈,恐遭先發制人。”
朱棣冷笑:“**讓他來。**”
“我早已在王府地宮,藏甲十萬,糧草百萬石。”
“我更在遼東,暗結女真三部,借馬八萬匹。”
“我等的,只是一個‘名’。”
“只要建文敢動我,我便有‘清君側’之名!”
他望向南方金陵,眼中殺機凜然:
“**朱允炆,你削藩六王,卻不知——第七王,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你削的不是王,是龍。”
“而我,是那條——**未被鎖住的真龍!**”
那一夜,北平城外,燕山之上,一道金龍虛影沖天而起,龍吟九霄,震塌三座山峰。
百姓驚呼:“**真龍現世!必有圣主出!**”
而朱棣不知——
那道金龍,并非 solely屬于他。
而是那位曾“**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的秦始皇,在借他之身,重掌帝權。
---
**南京,皇宮。**
建文帝朱允炆在夢中見火。
他坐在金鑾殿上,看著六道詔書被焚,六位叔王跪地哀嚎。
他大笑:“**天下一統,再無藩亂!**”
可下一刻,七道火柱自地底沖天而起,化作七尊火神,齊聲怒吼:“**逆天者,必遭天譴!**”
他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
“啊——!”
建文驚醒,冷汗浸透龍袍。
他召來方孝孺,聲音顫抖:“先生,朕……夢見六王皆死,七火焚天。”
“這是兇兆?還是……天意?”
方孝孺沉吟片刻,道:“陛下削藩,乃行周公之政,安天下之本。”
“夢中火起,或為‘**革故鼎新**’之象。舊制將焚,新世將立。”
“陛下不必憂懼。”
建文稍安,卻又問:“那第七道火……為何獨存?”
方孝孺沉默良久,終未答。
建文望向北方,低語:“燕叔……他最近可有異動?”
太監跪奏:“燕王稱病,已三月未朝。然其在北平,日夜練兵,修筑關隘,似有不臣之心。”
建文握緊龍椅扶手,指節發白。
“他……終究還是反了。”
“可朕是天子,奉天承運。他若反,便是逆賊!”
“傳旨——命張昺、謝貴嚴查燕王府,若有私藏兵器者,立斬不赦!”
方孝孺勸道:“陛下,燕王勢大,不可輕動。不如先削其護衛,再奪其權,徐徐圖之。”
建文冷笑:“**徐徐圖之?等他養好爪牙,再噬朕乎?**”
“父皇在時,常說‘**亂世用重典**’。今日之天下,便是亂世!”
“朕寧可錯殺七王,不可放過一賊!”
他提筆寫下密詔,蓋上玉璽:
“即日起,削燕王護衛,收北平三衛兵權,命燕王即刻入京述職!”
那一夜,南京城上空,烏云如墨,七道血光自北方刺破天際,直指皇宮。
欽天監急奏:“**七王氣運沖天,似有龍爭之象!**”
“恐有大劫將至!”
建文立于殿前,望著七道血光,喃喃:“
“朕本欲安天下,卻引出七條龍……”
“天命……究竟在誰?”
---
**成都,蜀王府。**
朱椿在夢中見書。
他立于萬卷樓中,手中《道德經》化作金光,照徹天地。
他誦道:“**道可道,非常道。**”
“**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
他欲退隱山林,可七道金光追來,將他強行拖入戰場。
他持書為劍,斬殺六王,最終卻被朱棣一劍穿心。
臨死前,他苦笑:“**我本欲避世,卻成爭龍之餌……**”
“啪!”
書卷落地,朱椿驚醒。
他不再是那個“**蜀秀才**”,整日讀書論道的賢王。
他只覺腦中多了一股“**天下大勢**”的洞察——他知何時該進,何時該退,何時該借刀殺人。
“我……夢見自己被卷入爭斗?”
“難道……避世,已不可能?”
他召來心腹,下令:“即刻在峨眉山建‘**藏經谷**’,我要將蜀中所有兵書、密檔、地圖,盡數藏入!”
“另派細作七十二人,潛入六王府,只查不動!”
心腹不解:“殿下向來不涉爭斗,此舉何意?”
朱椿淡然道:“**我不爭,不代表我能活。**”
“七王爭龍,必有一勝。”
“我要做那個——**為勝者獻上江山的人**。”
“誰贏,我便歸順誰。誰敗,我便獻其首級。”
“如此,我蜀地百姓,可免戰火。”
他望向北方,低語:
“**亂世之中,仁者未必生,智者方能存。**”
“我不做龍,也不做蛇。”
“我做——**執棋之人**。”
那一夜,峨眉山頂,一道青光沖天,化作書卷形狀,緩緩合攏。
百姓傳言:“**蜀王得道,可窺天機!**”
而朱椿不知——
那股“**無為而無不為**”的智慧,并非來自“朱椿”,而是那位曾“**以柔克剛,以靜制動**”的老子,在借他之身,演繹天道。
---
**開封,周王府。**
朱橚在夢中見藥。
他立于百草園中,手中《本草綱目》化作金光,照徹人間。
他煉藥救人,百姓稱頌。
可七王爭戰,生靈涂炭,他煉藥無數,卻救不了天下一人。
最終,他被亂軍所殺,藥爐炸裂,毒氣彌漫千里。
“咳咳……”
朱橚驚醒,手中《黃帝內經》落地。
他不再是那個醉心醫藥、不理政事的周王。
他只覺腦中多了一股“**生死之道**”——他知何藥可救人,何藥可殺人,何毒可滅一城!
“我……夢見天下大疫?”
“難道……這才是我的路?”
他召來醫官,下令:“即刻在開封地底,建‘**百毒窟**’,我要煉制七種奇毒,七種解藥!”
“另在黃河沿岸,設七處‘**藥疫坊**’,凡災民聚集處,皆可施藥。”
醫官驚恐:“殿下,煉毒……恐遭天譴!”
朱橚冷笑:“**天譴?亂世已至,仁醫救一人,毒醫可殺萬人。**”
“我要讓天下知道——**周王之藥,可活人,亦可滅國!**”
他心中已定:
“我不爭天下,但若七王戰至兩敗俱傷,我便以‘**大疫**’為名,施毒于軍中。”
“誰不服我,我便讓他全軍暴斃。”
“誰順我,我便賜其解藥。”
“如此,我雖無兵,卻可——**執天下之命!**”
那一夜,開封城外,百草瘋長,毒花綻放,香氣彌漫數十里。
飛鳥聞之即墜,走獸觸之即亡。
百姓驚恐:“**周王成藥神,亦成藥魔!**”
而朱橚不知——
那股“**生死由我**”的意志,并非來自“朱橚”,而是那位曾“**煉五石,求長生**”的漢武帝,在借他之身,重掌生死。
---
**青州,齊王府。**
朱榑在夢中見刑。
他立于刑場,手持巨斧,斬殺千人。
血流成河,鬼哭狼嚎。
他大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可最終,他被萬民所殺,尸體被分食。
“啊——!”
朱榑驚醒,手中金樽落地,酒液如血。
他不再是那個被囚禁多年、性情扭曲的齊王。
他只覺腦中多了一股“**刑名之術**”——他知道如何用律法殺人,如何以酷刑服眾,如何讓萬民恐懼!
“我……夢見自己是酷吏?”
“難道……這才是我的道?”
他召來死士,下令:“即刻在青州地底,建‘**九幽獄**’,我要設十八刑房,訓練‘**刑天衛**’!”
“凡不服我者,皆入地獄!”
死士顫聲:“殿下,如此暴虐,恐失人心。”
朱榑獰笑:“**人心?亂世之中,只有恐懼才是人心!**”
“我要讓青州百姓,夜不敢哭,行不敢語!”
“誰敢議我一句,滅其三族!”
“誰敢反我一念,剝皮實草!”
他望向北方,眼中殺機如刀:
“**七王爭龍,最后活下的,不是最強者,是最狠者!**”
“我要做那個——**讓天下人連夢里都不敢反我的人!**”
那一夜,青州城上空,黑云壓城,電閃雷鳴,似有萬千冤魂哭嚎。
百姓傳言:“**齊王已成魔,九幽地獄,為其所開!**”
而朱榑不知——
那股“**以刑立威**”的意志,并非來自“朱榑”,而是那位曾“**焚書坑儒,殺伐果斷**”的秦二世,在借他之身,重掌酷政。
---
**北方,燕山之巔。**
那道黑影再次出現。
他望著七座王府方向升起的七道氣運之柱——
晉地紫氣如雷,湘地赤火如焰,代地黑風如狼,燕地金光如龍,蜀地青光如書,周地綠霧如毒,齊地血光如刑。
七道氣運,沖天而起,攪亂星辰,撕裂天幕。
黑影低聲自語:
“七魂已醒,七魄歸位。”
“晉為雷,湘為火,代為狼,燕為龍,蜀為道,周為毒,齊為刑……”
“七種天命,七種道統,七種可能。”
“可天命,只能有一個。”
他抬頭望天,天幕裂開一道縫隙,隱約可見——
一尊巨大虛影,頭戴十二旒冠,身披黑龍袍,手持天劍,正是朱元璋之相。
虛影低語:“**吾子七人,誰能承我江山?**”
“**非血緣,非名分,唯勝者,方為天命。**”
黑影聞言,仰天大笑,聲震九霄:
“好一個‘唯勝者,方為天命’!”
“那我——便做那第八道命!”
“不為王,不為帝。”
“我為——**劫主**!”
話音未落,黑影化作一道黑風,卷向七道氣運之柱,竟開始——**吞噬!**
七道氣運劇烈震蕩,七王同時心悸,齊齊抬頭望向北方。
朱棣低語:“**那是什么……?**”
朱椿閉目推演,面色驟變:“**有第八者,欲奪天命!**”
朱橚冷汗直流:“**毒……不對,那是比毒更可怕的東西……**”
黑影在風中低語,飄散于天地:
“成王敗寇,唯勝者存。”
“可若——**連‘勝’本身,都是我的棋子呢?**”
風止,云散,天地寂靜。
唯有七道氣運柱,仍在顫抖。
仿佛預示著——
**真正的劫難,尚未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