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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慈安驚魂

  • 撈金霸主
  • 宇文尋蕾
  • 4430字
  • 2025-08-18 17:15:31

帝王賭場的奢華通道像一條冰冷的巨蟒腸道,鋪著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腳步聲,卻吸不走那穿透層層墻壁、隱約傳來的凄厲慘嚎。那是龍七在“三刀六洞”下發出的最后絕響,一聲聲,如同冰冷的鋼針,反復扎刺著我的神經。空氣里消毒水和昂貴香氛混合的味道,此刻聞起來也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阿泰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像一具設定好程序的冰冷機器。我踉蹌地跟在后面,左手傷處每一次脈搏的跳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失血帶來的眩暈感如同潮水,一波波沖擊著意識的海岸。眼前阿泰挺直的背影,在通道幽暗的壁燈光線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不知拐了多少個彎,推開多少道厚重的隔音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嚎聲終于被徹底隔絕。阿泰推開一扇包覆著柔軟皮革的門。

“處理傷口。”他言簡意賅,側身讓開。

門內是一間極盡奢華的休息室。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昂貴的真皮沙發,空氣中彌漫著頂級雪茄的余韻和一種令人放松的香薰。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醫生早已等在那里,旁邊放著一個打開的銀色醫療箱,里面器械閃著冰冷的光。

醫生面無表情地示意我坐下。他的動作專業而麻利,甚至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冷漠。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冰冷的鑷子夾著酒精棉球,毫不留情地按在我左手背那片血肉模糊之上。

“呃——!”劇烈的、燒灼般的疼痛讓我瞬間弓起了背,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嘗到更濃的血腥味。冷汗瞬間浸透了剛換上的干凈襯衣——阿泰在來這里的路上,已經面無表情地塞給我一套質地精良、卻明顯大了幾號的西裝。醫生仿佛對我的痛苦視而不見,只是專注于清理傷口,動作快而精準,縫合針帶著細線刺穿皮肉的感覺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局部麻醉似乎并未完全起效,每一針下去,都伴隨著肌肉不受控制的痙攣。

劇痛和失血帶來的虛弱感,像兩只無形的手,不斷將我拖向昏睡的深淵。但我不能睡!小雨!慈安療養院!石老派去的阿坤……他們順利嗎?圣心醫院那個陷阱……

“醫生…我女兒…”我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微弱。

醫生眼皮都沒抬一下,專注于手中的縫合,仿佛我只是一個需要修理的物件。“石老交代了,處理完送你去慈安。”他的聲音和他的動作一樣,毫無溫度。

縫合的過程漫長而煎熬。當最后一針打結,醫生剪斷縫線,用紗布和繃帶將我的手包成一個笨拙的白色粽子時,我整個人幾乎虛脫,癱在沙發里,連抬動眼皮都覺得費力。左手像一塊不屬于自己的、麻木而沉重的木頭。

“可以走了。”醫生收拾器械,語氣平淡地宣布。

阿泰像一尊沉默的鐵塔,再次出現在門口。他手里拎著那個沉甸甸的黑色密碼箱,箱體反射著冰冷的光澤。他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表示,轉身就走。

我用盡全身力氣撐起身體,腳步虛浮地跟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左手傳來的陣陣鈍痛牽扯著太陽穴突突直跳。阿泰的步伐依舊很快,絲毫沒有遷就傷者的意思。我們穿過帝王賭場迷宮般的后區,從一道不起眼的、僅供內部人員使用的安全門走了出去。

門外,一輛通體漆黑、線條流暢如獵豹的勞斯萊斯幻影,如同蟄伏在暗夜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停在巷口。冰冷的雨水敲打在它光可鑒人的車身上,濺起細碎的水花。阿泰拉開厚重的后車門。

“上車。”

車內的奢華與溫暖瞬間將我包裹。頂級皮革的觸感,縈繞在鼻尖的淡淡木質香氛,與車外冰冷骯臟的貧民窟雨夜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巨大的反差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車子平穩地滑入雨幕,車窗外,帝王賭場那巨大而俗艷的霓虹招牌在后視鏡里迅速縮小、模糊,最終消失在迷蒙的雨霧和層疊的貧民窟棚頂之后。

我癱軟在后座的真皮座椅里,疲憊如同潮水般淹沒了四肢百骸。緊繃了太久的神經驟然松弛,加上失血和藥物的作用,眼皮沉重得如同墜了鉛塊。左手傷處的鈍痛成了唯一支撐我保持一絲清醒的錨點。小雨蒼白的小臉,在意識模糊的邊緣反復閃現……圣心醫院……陷阱……阿坤……慈安……

“石老……”我喃喃著,聲音微弱得自己都聽不清,“小雨……安全了嗎……”

坐在副駕駛的阿泰,如同石雕,沒有任何回應。只有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規律地左右搖擺,發出單調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駛離了喧囂混亂的城區,道路變得寬闊而安靜。雨勢漸小,窗外掠過修剪整齊的樹木和模糊的綠化帶輪廓。最終,車子平穩地駛入一片掩映在蔥郁林木中的龐大建筑群。高聳的鐵藝大門無聲滑開,門楣上,“慈安國際療養中心”幾個大字在雨夜中散發著柔和而低調的光芒。這里安靜得如同世外桃源,只有車輪碾過濕漉漉路面的細微聲響。

車子在一棟造型典雅、燈火通明的獨立小樓前停下。樓前已經站著一個撐著傘、穿著熨帖制服的中年男人,神色恭敬。

“陳先生,請隨我來。吳院長和史密斯博士已經在等您了。”男人聲音溫和,帶著職業化的關切。

我幾乎是半靠著阿泰的支撐,才勉強下了車。雙腳踩在濕滑冰冷的地面上,一陣寒意襲來,讓我打了個哆嗦。阿泰一手拎著密碼箱,一手如同鐵鉗般攙扶著我,力道大得不容拒絕。

走進小樓,溫暖干燥的空氣撲面而來。內部裝飾極盡奢華卻不顯張揚,處處透著金錢堆砌出的舒適和安寧。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和百合花的混合氣息。一個頭發花白、氣質儒雅的老者(吳院長)和一個金發碧眼、穿著白大褂的外國老者(史密斯博士)迎了上來。

“陳先生,您的手……”吳院長看到我裹著厚厚繃帶的左手,眉頭微蹙,眼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擔憂。

“皮外傷,不礙事。”我強打精神,目光急切地越過他們,掃向大廳深處,“我女兒呢?小雨在哪里?”

“陳雨小姐已經安全轉移過來,安排在七樓的特護病房。”吳院長語氣沉穩,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史密斯博士親自檢查過,情況暫時穩定。我們正在組織最頂尖的專家團隊,會盡快拿出最佳治療方案。您放心,慈安擁有最好的醫療資源。”

提到“安全轉移”幾個字,我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一點。石老……終究是守信了。

“我想看看她。”我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當然可以,陳先生請隨我來。”吳院長側身引路,史密斯博士也點了點頭。

電梯平穩上升。數字在液晶屏上無聲跳動。7樓。電梯門滑開,眼前是一條鋪著厚厚地毯、異常安靜的走廊,燈光柔和。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更濃了一些。

709病房。房門虛掩著。透過門縫,能看到里面柔和的燈光。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推開房門——

病房寬敞明亮,布置得如同五星級酒店的套房,卻充滿了各種精密的醫療儀器,發出規律而低微的嗡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療養院精心打理的花園夜景,雨絲在燈光下如銀線般墜落。

病床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安靜地躺著。小雨!她身上蓋著柔軟的白色羽絨被,小臉依舊蒼白,但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穩了許多。她的頭發被仔細地梳理過,散落在潔白的枕頭上。床邊的心電監護儀屏幕上,綠色的線條有規律地跳動著。一個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年輕女孩正背對著門,低頭仔細地調整著輸液管的速度。

看到女兒安然無恙地躺在這里,被如此精心的照料著,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暖流猛地沖垮了我一直強撐的堤壩。眼眶瞬間酸澀發熱,視線模糊了。我踉蹌著,幾乎是撲到了床邊,伸出顫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無比輕柔地,握住了女兒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

那小手依舊有些燙,但不再是之前那種灼人的高熱。一種真實的、失而復得的觸感,讓我幾乎落下淚來。

“小雨……爸爸來了……爸爸在這兒……”我聲音哽咽,俯下身,用額頭輕輕貼了貼女兒依舊有些發燙的額頭,貪婪地感受著她微弱卻真實存在的呼吸。

“陳先生,小雨小姐剛用了藥,睡得很安穩。”年輕的護士轉過身,聲音輕柔甜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您別太擔心,史密斯博士說了,只要控制住感染,手術成功的希望很大。”

我抬起頭,看向護士,感激地點點頭,視線卻被她胸前別著的一個小巧精致的銀色護士徽章吸引了一下——徽章的形狀有些特別,像是一枚抽象化的楓葉。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被看到女兒暫時安全的巨大欣慰沖散。

“謝謝……謝謝你們……”我語無倫次。

吳院長和史密斯博士站在稍遠處,低聲交談著治療方案,神情嚴肅而專注。阿泰則像個沉默的影子,抱著那個黑色密碼箱,筆直地站在病房門口,銳利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儀器規律的嗡鳴和小雨平穩的呼吸聲。緊繃了太久的神經,在確認女兒暫時安全的這一刻,終于徹底松懈下來。疲憊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將意識淹沒。我靠在女兒病床邊的舒適扶手椅上,眼皮沉重得再也無法睜開,握著女兒的手,沉入了無邊的黑暗。

不知睡了多久。

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一種源于骨髓深處的、極度危險的冰冷警兆,如同毒蛇般猛地噬咬了我的神經!

我驟然驚醒!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不是因為噩夢,而是因為一種真實的、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一股濃烈的、帶著甜腥氣的殺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彌漫了整個病房!

幾乎是同時!

站在門口的阿泰猛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如同野獸般的悶吼!他原本抱在胸前的密碼箱被他閃電般甩開,沉重的箱子砸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他魁梧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猛地擰轉,一只鐵鉗般的大手如同毒龍出洞,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抓向那個原本背對著我們、正在低頭查看輸液記錄的年輕護士的后頸!

晚了!

就在阿泰暴起發難的同一剎那,那個“護士”動了!

她的動作快得超出了人類的極限!沒有回頭,沒有閃避,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蛇,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猛地一矮,阿泰那勢在必得的一爪擦著她的發梢掠過!同時,她一直藏在護士服袖子里的右手閃電般探出!

一道細微到幾乎看不見的、在病房柔和燈光下幾乎隱形的銀芒,如同毒蛇吐信,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鬼魅,直刺向病床上沉睡的小雨的咽喉!

“不——!!”我目眥欲裂!全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心臟幾乎要炸開!巨大的恐懼和憤怒化作一聲野獸般的嘶吼!身體在絕望的驅使下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力量,不顧左手鉆心的劇痛,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從椅子上彈起,不管不顧地用身體狠狠撞向那個殺手!

“噗!”

一聲輕響,如同毒針沒入朽木。

我撞中了那個殺手!巨大的沖擊力讓我們兩人同時失去平衡,狠狠撞在冰冷的墻壁上!我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帶著劇毒的銳器,擦著我的肋骨刺入了墻壁!那股甜腥的殺意幾乎讓我窒息!

與此同時,阿泰的第二擊也到了!如同鐵錘般的重拳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砸向那殺手暴露出的太陽穴!

那殺手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鰍,在我和阿泰的夾擊中,身體再次以不可思議的柔韌度扭曲,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阿泰致命的拳頭。她猛地抬起頭,那張原本甜美溫柔的臉,此刻扭曲得如同地獄惡鬼!眼中閃爍著瘋狂、怨毒和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

她的目光,沒有看阿泰,也沒有看我,而是死死地、如同見鬼一般,釘在了我因為劇烈動作而再次崩裂滲血的左手繃帶上!更準確地說,是釘在了我左手腕內側——那處被破爛袖口和繃帶邊緣半遮半掩的、扭曲的火焰狀疤痕上!

“業火印?!”一個嘶啞、尖銳、充滿了極度震驚和恐懼的女聲,如同夜梟啼鳴,驟然從她喉嚨里擠出!那聲音里蘊含的驚駭,甚至超過了她刺殺失敗的懊惱!

她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刺殺動作出現了一絲致命的凝滯!

就是現在!

阿泰眼中兇光爆射!抓住這千分之一秒的破綻!他化拳為爪,五指如鉤,帶著撕裂皮肉的恐怖力道,如同捕食的猛禽,狠狠扣向那女殺手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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