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站在前面，指著一百米外幾個用石灰畫在石頭上的、只有拳頭大小的白圈。“規則簡單，”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五發子彈。打這五個圈。不要求環數，只看彈著點離圓心多遠。我只看誰打得最穩、最集中。”這是第一步，篩掉那些偶爾蒙中一槍、但穩定性不夠的。

沒有多余的言語。槍聲在山谷間清脆地響起——“叭勾！”“叭勾！”三八式特有的聲音回蕩著。陸宇用繳獲的鬼子望遠鏡仔細觀察著每一槍的落點，在心里默默記著。

一輪打完，報靶員飛奔過去查看。結果很快明了：有人五發散布如臉盆，有人勉強擦邊，也有人兩發幾乎重疊，但散布依然過大。

孫茂才和李二柱成績名列前茅，彈著點異常緊湊。王鐵牛憑借機槍副射手的經驗，打得也很穩。令人意外的是新兵趙小栓，五發子彈都咬在石圈內側，散布只有碗口大。另一個入選者則是老兵吳石頭，雖然年紀大些，但臂力驚人，據槍極穩，五發都穩穩命中圈內。

訓練場就是這片布滿砂礫的山坡。陸宇成了這五個人的“總教頭”。他深知，神射手不是天生的，是汗水、專注和無數子彈堆砌出來的。購買了五支四倍瞄準鏡莫辛納甘狙擊型，子彈每人50發，神槍手組5人反復練習據槍、瞄準、擊發。“這把槍是莫辛納甘M1891/30狙擊步槍，你們的任務是在五天之內掌握它。”

“第一課，據槍！”陸宇自己趴下做示范。身體緊貼地面，左臂肘部深深楔入地面預留的小土坑，肩膀頂死槍托，右腮自然貼緊槍托尾部，形成一個穩固的三角支撐。“記住，槍就是你們胳膊的延伸！要像扎根在地上一樣穩！保持這個姿勢，半個時辰！”他自己也趴在一旁，以身作則。

深秋正午的陽光曬得人后背發燙，砂礫硌得人生疼。不一會兒，王鐵牛粗壯的胳膊就開始發抖，趙小栓額頭冒汗。陸宇低喝：“穩住！鬼子可不會挑你舒服的時候露頭！想想鬼子掃蕩時鄉親們的慘狀！這點苦都吃不了，趁早回去！”嚴厲的話語像鞭子，抽打著五個人的意志。

“第二課，呼吸與擊發！”陸宇站起身講解，“瞄準時呼吸要輕、要緩。感覺到胸腔起伏對槍口的影響了嗎？在呼氣末，氣息最平穩的那一瞬間，就是擊發的最佳時機！手指扣扳機要輕柔、均勻，想象著雞蛋不能捏碎！用指腹最敏感的肉去感受那一道‘火’！”他盯著每個人的動作，不斷糾正吳石頭下意識屏氣的毛病，敲打李二柱容易急躁扣扳機的習慣。

孫茂才沉穩，打得準，但速度稍慢。趙小栓專注力驚人，進步飛快。李二柱眼快，陸宇重點打磨他的耐心和穩定。王鐵牛力氣大，陸宇教他如何在復雜姿勢下利用身體形成穩定支撐。吳石頭經驗足，陸宇則強調他利用環境偽裝和選擇射擊時機的能力。

訓練進行了5天。每人寶貴的五十發子彈耗盡，換來的是無數次趴臥據槍磨破的肘部、被汗水浸透的后背、以及瞄準到眼睛發花后的堅韌。五個人身上的氣質有了微妙的變化，眼神更加銳利沉靜，握槍的手更加穩定。

考核的日子來臨。這次不再是畫在石頭上的白圈。陸宇在一百八十米外不同的位置，設置了五個不同的目標：一個掛在枯樹枝上的鬼子鋼盔（模擬警戒哨）、一塊半露在土坡上的木板（模擬工事后的敵人）、一個快速拉過預設繩索的草人（模擬奔跑目標）、一個會突然從掩體后立起幾秒的全身草靶（模擬探頭軍官）、最后一個則是一百五十米外插在地上的一面巴掌大的小旗（極致精度）。

“每人一發子彈，”陸宇的聲音帶著戰場上的冷峻，“目標隨機指定！打中了，說明這段時間沒白練！打不中，說明練得還不夠！考核開始！”

氣氛瞬間凝固。風吹過山坡，卷起沙塵。孫茂才沉穩地架好槍，瞄準了那面小旗。他呼吸悠長，瞄準目標紋絲不動。屏息，呼氣末，預壓扳機…“叭勾！”小旗應聲折斷！

李二柱的目標是突然立起的軍官靶。靶子剛一冒頭，他的槍幾乎同時響起！草靶被洞穿！

王鐵牛對付的是奔跑的草人。他深吸一口氣，槍口穩穩地指向草人前方一個身位。“叭勾！”草人倒下，子彈命中軀干。

趙小栓的任務是鋼盔。他調整呼吸，瞄準鋼盔下沿那一點陰影（模擬人頭位置）。“叭勾！”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傳來，鋼盔被打得打著轉飛了出去。

吳石頭則對付半露的木板。他利用一塊石頭做掩護，耐心等待了幾分鐘，當風吹動旁邊的草叢，目標更加顯眼時，他才穩穩扣動扳機。“叭勾！”子彈正中木板！

五聲槍響，五個目標，全部命中！

陸宇放下望遠鏡。深秋的陽光下，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夸張的笑容，但眉頭似乎松動了一絲。他看著眼前這五個滿臉汗水、眼神卻像淬過火的刀鋒一樣的戰士——孫茂才、李二柱、王鐵牛、趙小栓、吳石頭。

“好！”他只吐出一個字，聲音不大，卻像重錘砸在五個人的心頭，也回蕩在寂靜的山谷里。

“記住今天的準頭和冷靜！”陸宇的目光掃過十五人，聲音沉穩有力，“回去，你們就是區小隊里的‘神槍手’！鬼子軍官的腦袋、機槍手的脊梁骨、擲彈筒手的脖子，就是你們槍口下的獵物！我們鷹嘴崖區小隊兩百兄弟的命，要靠你們多保全幾條！這本事，是你們自己咬牙練出來的！往后子彈會更金貴，但你們的槍，必須越來越準！”

他沒有多余的夸獎，只有沉甸甸的期許和更重的責任。五人挺直了腰板，緊緊握著手中的莫辛納甘。陸宇給神槍手組派發了消音器和瞄準鏡，自己也買了四眼夜視儀和配套的頭盔。AXMC2.5-9倍熱成像以及消音器。等神槍手組熟悉裝備后開始對青石峪附近的鬼子據點進行偵查同時開展冷槍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