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走出站長辦公室，人造陽光照在臉上，有點晃眼。

工頭？

這就成工頭了？

感覺有點不真實。

不過，管他呢！

胖子那廝滾蛋，就是天大的好事。

這工頭位子，坐了就坐了！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剛剛更新權限的工頭終端，手感都比以前那個破爛玩意兒沉了不少。

“沉哥！沉哥！怎么樣？站長沒為難你吧？”

小個子像地鼠一樣從旁邊角落蹦出來，一臉緊張兮兮。

“為難？當然沒有。”陸沉咧嘴一笑，“站長說了，以后B區，歸老子管！”

“臥槽！真的假的？！”小個子眼睛瞪得溜圓，差點跳起來，“沉哥你當工頭了？！牛逼啊！”

聲音太大，引得路過的幾個工人側目。

陸沉趕緊拍了他一下：“低調點！嚷嚷什么！”

“嘿嘿，太激動了，太激動了。”小個子搓著手，笑得見牙不見眼，

“以后是不是得叫您陸工頭了？能不能給我換個輕松點的活兒？比如……給您當個副手？”

“副手？你先把你那毛手毛腳的毛病改改再說。”陸沉笑罵，“行了，這事先別聲張，我回去安排一下。”

“好嘞！陸工頭您慢走！”小個子點頭哈腰，戲很足。

陸沉沒再理他這活寶，心情愉悅地朝著自家維修棚走去。

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推開維修棚那扇哐當作響的鐵皮門，零依舊坐在墻角那堆隔熱毯上。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冰藍色的眸子看過來，平靜無波。

“回來了。”

“嗯，回來了，還有個好消息。”陸沉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猜猜站長找我干嘛？”

零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你的情緒場顯示‘興奮’與‘滿足’。他提拔了你。”

“……得，跟你賣關子真沒勁。”

陸沉撇撇嘴，直接公布答案，

“胖子徹底滾蛋了，站長讓我當B區的工頭，暫代，考察期一個月。”

零點了點頭，似乎并不意外：“基于你近期的工作效率提升和危機處理能力，這是概率最高的結果。恭喜。”

語氣平淡。

但陸沉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她嘴角一絲上揚的弧度。

她在為他高興。

雖然表達方式很零式。

“同喜同喜，”陸沉笑嘻嘻，“以后哥也是有小辦公室的人了，不用整天窩在這破棚子里吃灰。”

他頓了頓，看著零，眼睛發亮：“對了，零，跟你商量個事。”

“說。”

“工頭的事兒不少，雜七雜八的，光是每天派工、核對績效、寫報告就能煩死人。”

陸沉開始倒苦水，

“我以前最煩胖子弄這些，效率低還老出錯。你看……”

他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帶著點誘哄的味道：

“你腦子這么好使，計算能力快得跟什么似的，處理這些肯定小菜一碟。要不……你來給我當秘書？幫我處理這些文書和調度工作？”

零微微偏頭，像是在思考這個提議。

“秘書。職責包括數據錄入、信息整合、流程優化及日常行程輔助？”

“對對對！就這些！”陸沉猛點頭，“絕對比你整天在分揀線跟垃圾打交道強！活兒輕松，還能一直待在辦公室里，環境好點。”

他沒說的是，這樣就能天天看著你了。

零幾乎沒有猶豫：“可以。這類模式化工作，效率可以提升300%至500%。”

“太好了！”陸沉一拍大腿，“就這么定了！走，現在就去我們的新地盤看看！”

他心情激蕩，下意識地就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零的手腕。

入手冰涼，細膩。

皮膚的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完全就是人類女孩的手感。

甚至還要更光滑一些。

零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冰藍色的眼眸看向被他抓住的手腕。

沒有掙脫，也沒有任何防備或不適的表現。

只是靜靜地看著。

陸沉心里一蕩，膽子更大了點。

手指下滑，自然而然地穿過了她的指縫，變成了一個十指相扣的牽手姿勢。

握得更緊了。

零的手指纖細，帶著一絲涼意，乖乖地待在他的掌心。

“走啦，‘秘書’小姐。”陸沉笑得有點痞，牽著她往外走。

零站起身，順從地跟著他。

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長長的銀色睫毛顫了顫，沒有說話。

棚外，小個子還等在那兒，看到陸沉牽著零出來，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沉……陸工頭……你們這是？”

“看什么看？”陸沉心情好，揚了揚下巴，“零以后就是我秘書了，幫我處理內勤。你去忙你的，沒事別來辦公室瞎晃悠。”

小個子看看陸沉，又看看被陸沉緊緊牽著、一臉平靜的零，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一個“我懂的”笑容。

“明白明白！絕對不打擾陸工頭和秘書大人辦公！”說完，一溜煙跑了。

陸沉懶得理他，牽著零，朝著原來胖子那間辦公室走去。

胖子的辦公室果然寬敞不少。

雖然依舊堆著不少亂七八糟的文件和零件樣品，但至少有個像樣的辦公桌和兩張椅子，還有個能看外面作業場的小窗戶。

空氣里的機油味都淡了點。

“嘖，死胖子倒是會享受。”陸沉拉著零走到主位坐下。

他甚至沒松手，稍微用力，零就順著他的力道，有些踉蹌地站到了他旁邊。

“看看，以后這就是咱們的地盤了。”陸沉指了指光屏和一堆待處理的文件，“這些東西，就交給你了，我的天才秘書。”

零的目光快速掃過辦公環境，最終落在那些堆積的文件和閃爍的光屏上。

“數據處理接口老舊，系統冗余度高達37%，流程存在113處可優化點。”她淡淡地評價，“給我十分鐘。”

說完，她輕輕抽了一下手。

陸沉有點舍不得地松開。

零走到光屏前，手指如同擁有了生命，在虛擬鍵盤上飛快舞動。

屏幕上的數據流像瀑布一樣刷新，各種窗口打開又關閉，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陸沉就靠在椅背上，悠閑地看著她。

專注工作的零，側臉線條完美，冰藍色的眸子里反射著屏幕的微光，有種別樣的魅力。

果然，沒到十分鐘，零就停了下來。

“好了。日常派工算法已優化，績效核算模板重寫，報告系統冗余步驟清除。現在處理同樣工作量，所需時間預計減少78.4%。日常事務系統可自動處理95%以上。”

陸沉：“……”

雖然知道她很牛逼，但每次親眼見證，還是覺得離譜。

“牛逼！”他只能豎起大拇指，“以后這些破事就徹底省心了！”

零轉過身，看著他：“嗯。你可以專注于更重要的維修技術提升，或者……休息。”

聽聽！

這秘書多稱職！

多會為領導考慮！

陸沉心里美得冒泡，感覺這工頭當得簡直不要太爽。

工作上的煩惱一掃而空。

看著零近在咫尺的精致臉龐，聞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新體香，陸沉的心思又開始活絡了。

他站起身，繞到零的身后。

零似乎有所察覺。

但她沒有回頭，依舊看著屏幕，只是身體微微繃緊了一瞬。

陸沉伸出手，從后面輕輕地環住了她的腰。

下巴幾乎要擱在她纖細的肩膀上。

零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