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秋露傳信,揭露陰謀
- 重生小宮女:通房婢女上位記
- 余星晚
- 2573字
- 2025-08-26 22:47:19
血剛在藥碗里化開,秋露就回來了,鞋底還沾著泥。
她一進門就甩掉鞋子,腳踝上纏著的布條滲著水,說是從后巷的排水溝爬回來的。芯蘭沒問她疼不疼,只拿了剪子把濕布剪開,露出底下青紫的皮膚。秋露齜牙咧嘴,卻還在笑:“主子,東西拿到了。”
她從貼身的里衣掏出一塊油紙包,三層裹著,打開后是一張折疊的信紙,邊角焦黑,像是從火里搶出來的。
“沈家西院第三間柴房,有個瞎眼婆子守著暗格。”秋露喘著氣,“我裝肚子疼,蹲門口拉了半炷香時間,趁她去倒水,撬了磚縫。可剛摸到這信,外頭來了人,我只好把信塞進嘴里,躺地上打滾,喊著‘要死了要死了’——他們嫌臟,沒人碰我。”
芯蘭聽著,順手把信紙攤在桌上,指尖一捻,發現紙面有輕微澀感,像是涂過東西。
“你吐了口水試試。”秋露說。
芯蘭沒動,反而把蕭榮塵留下的瓷瓶拿過來,倒了一滴無色液體在信紙上。藥水滲進纖維,紙面慢慢浮出幾行字,像是被火燙出來的一樣。
“寒髓露能顯字?”秋露瞪眼。
“它本是解毒用的,但含銀硝,和某些隱寫墨會反應。”芯蘭盯著浮現的字,“沈家的人,越來越懶了,連密信都用老配方。”
紙上寫著:“偽詔三卷,云紋箋制,丙子夜由宮監引路,入王府東角門。事成后,王妃即為棄子,不得留口。”
芯蘭看完,把信紙湊近燭火。火苗一舔,字跡瞬間變深,隨即整張紙卷曲燒焦,只剩一角殘留“東角門”三字。
“他們要用偽詔栽贓王爺謀反。”她把灰燼吹走,“而且,王妃已經不是同謀,是替罪羊了。”
秋露撓頭:“那她前兩天還忙著燒佛經,抄家譜,裝得跟真的一樣。”
“演給誰看?”芯蘭冷笑,“當然是演給府里的人看。她以為自己還在下棋,其實棋盤早就被人抬走了。”
她起身走到妝奩前,從夾層抽出一本薄冊子,是《內務府月報抄錄》,上面記著各宮申領物料的明細。她翻到本月記錄,指著一行:“王妃申領云紋貢箋三卷,用途:謄抄《金剛經》為王爺祈福。”
“可她抄了嗎?”秋露問。
“一卷都沒動。”芯蘭合上冊子,“佛堂的經書是拿普通黃麻紙印的,她根本沒打算抄。申領貢箋,只是為了拿到那種紙——皇家玉牒專用的云紋箋,偽造遺詔的最佳材料。”
秋露倒吸一口涼氣:“所以她知道?她參與了?”
“她可能親手參與了。”芯蘭把冊子放回去,“但她現在,已經被沈家拋棄了。偽詔一旦入府,第一個被查的,就是她這個‘私藏御用紙’的王妃。沈家要的不是共犯,是一個能立刻頂罪的死人。”
屋外傳來巡夜的腳步聲,兩人靜了片刻。
等聲音走遠,秋露小聲問:“那咱們怎么辦?攔下偽詔?”
“不能攔。”芯蘭搖頭,“攔了,沈家可以說我們誣陷。要讓他們把東西送進來,再當場抓現行。證據鏈才完整。”
“可誰來抓?王爺不在。”
蕭榮塵確實在天亮前被一紙密詔召走,只留了親衛傳話:“內院封鎖,無令不得出入。”顯然是上面有人動了手腳,把他調離。
芯蘭盯著桌上那瓶寒髓露,忽然道:“你去趟藥庫,拿點青礬粉回來。”
“藥庫?現在?王爺剛下令封庫!”
“正因封庫,才要去。”芯蘭從發間取下銀簪,遞過去,“你裝病,說渾身發冷,咳嗽帶血。藥庫管事認識你,知道你是我的人。他若問,就說我要配‘鎮魂散’,需青礬做引。”
“那要是他不給?”
“他會給。”芯蘭淡淡道,“前天他兒子發燒,是我讓太醫開了方子。人情,總得還。”
秋露咬牙接過銀簪:“那我要是被抓了?”
“就說燒餅吃多了,腦子不清醒,走錯了路。”芯蘭笑了一下,“你不是一直說,裝傻是咱們最后的本事?”
秋露咧嘴也笑了,揣好銀簪就往外走。
芯蘭獨自坐在燈下,把密信內容默寫在一張薄紗上,字小如蟻,寫完后卷成細條,塞進發髻夾層。她知道,光靠自己,傳不出去。必須借人。
她等的人,是蕭明瀾。
果然,第二天午后,蕭明瀾打著哈欠晃進東院,手里拎著一包糖炒栗子,說是路過西街順手買的。他一進門就嚷:“嫂子呢?聽說她病了?該不會是昨兒吃燒餅吃出相思病了吧?”
芯蘭從簾后走出來,臉色蒼白,扶著門框:“二爺來得正好,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喲,還神神秘秘的?”蕭明瀾剝了個栗子塞進嘴里,“說吧,只要不是讓我替你去死,我都聽著。”
芯蘭走近兩步,壓低聲音:“王爺若知,王妃申領云紋箋卻未抄經,不知作何想?”
蕭明瀾咀嚼的動作頓住了。
他盯著她,半晌,把栗子殼吐在地上:“你這話說得,像是在引人犯錯。”
“我只是說了一句實話。”芯蘭退回陰影里,“實話最傷人,尤其是,說給不該聽的人聽的時候。”
蕭明瀾沒再問,拍了拍衣袖就走了。
不到一個時辰,王妃那邊就傳來命令:佛堂所有未用紙張,即刻焚毀。
蕭明瀾的眼線當場拍下全過程——幾個婆子抬著兩只大竹筐,里面全是嶄新的云紋箋,直接倒進火盆。火光沖天,紙灰飛得滿院都是。
“她慌了。”晚上秋露回來,興奮地說,“她知道有人在查她!”
“不是有人。”芯蘭看著窗外,“是她自己心虛。真沒做虧心事的人,不會燒紙。”
她從袖中取出另一張紙,是偽造的“病危書”,上面寫著她“氣血枯竭,恐難熬過三日”,落款是“婢女芯蘭泣血叩首”。她在書頁夾層藏了那張薄紗密信,又用蠟封好,遞給秋露。
“送去城西幕僚府,交給趙先生。”她說,“就說,是我最后的心愿。”
秋露接過,剛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芯蘭從床下拖出一個小木盒,打開,里面是半塊雙魚玉佩,“把這個也帶上。就說……是我托他轉交王爺的遺物。”
秋露愣住:“可王爺還沒死呢。”
“但‘我’快死了。”芯蘭笑了笑,“死人的話,才最可信。”
夜深,秋露翻墻而出。
芯蘭坐在燈下,把剩下的寒髓露倒進藥碗,又滴了一滴血進去。血絲在藥液里散開,像一朵慢慢綻放的花。
她知道,接下來的事,她只能等。
等蕭榮塵回來。
等偽詔入府。
等那一把火,把所有人都燒出來。
她吹滅燈,坐在黑暗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鎖骨處的朱砂痣。
屋外,一片寂靜。
直到遠處傳來一聲貓叫。
她猛地抬頭。
那不是貓。是秋露約定的暗號——她回來了,而且,沒被跟蹤。
芯蘭起身開門。
秋露站在月光下,渾身濕透,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油紙包。
“趙先生收了信。”她喘著氣,“還說……王爺三更前必歸,會帶御史臺的人一起來。”
芯蘭接過油紙包,沒急著打開。
她只問了一句:“供果籃準備好了嗎?”
秋露點頭:“廚房今早就開始備齋宴的果子,籃子底下是空的,就等東西放進去。”
芯蘭把油紙包放在桌上,輕輕拍了拍。
“好。”她說,“那就等三更。”
她轉身走向床邊,從枕頭下抽出一把短匕,刀刃薄而鋒利,是她藏了許久的家伙。
她把匕首插進靴筒,拉了拉褲腳蓋住。
然后坐下,閉眼養神。
屋外風漸起,吹得窗紙嘩嘩響。
像有人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