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世記憶,助力今朝
- 重生小宮女:通房婢女上位記
- 余星晚
- 3024字
- 2025-08-25 23:25:09
血還沒擦干凈,芯蘭就聽見西角門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低頭看了眼袖口,那道從溝渠里帶出來的血痕已經(jīng)干了,像一條歪歪扭扭的紅線,纏在手腕內(nèi)側(cè)。秋露蹲在假山后,正把最后一塊染血的紗布塞進石縫,聽見動靜猛地抬頭。
“誰?”
“是我。”芯蘭走過去,順手從發(fā)間拔下銀簪,往紗布邊緣戳了兩下,“昨夜那出戲,王妃的人肯定看見了。現(xiàn)在不趁熱打鐵,等她緩過神來,咱們這點動靜就白費了。”
秋露眨眨眼:“可翠兒那丫頭,機靈得很,昨兒還蹲在東院外頭啃燒餅,一啃就是兩個時辰。”
“她愛吃燒餅?”芯蘭把銀簪插回頭發(fā),嘴角微揚,“那今天就讓她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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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花園偏徑。
芯蘭讓秋露提著個食盒,里頭裝著三塊芝麻燒餅,外加一壺溫茶。她自己則躲在回廊拐角,手里捏著一小包香粉——南疆產(chǎn)的“紅蛾子”,聞著像桂花,實則能讓過敏的人鼻涕眼淚一起流。
“記住,放下就走,別多話。”她低聲叮囑。
秋露點頭,提著食盒往假山方向去。剛轉(zhuǎn)過石橋,果然看見翠兒蹲在那兒,手里還攥著半塊餅。
“姐姐,王爺賞的點心,我給您捎來了。”秋露把食盒往石臺上一放,轉(zhuǎn)身就走。
翠兒愣了愣,伸手打開蓋子。芝麻香混著茶香飄出來,她忍不住湊近聞了聞,忽然鼻子一癢,連打了三個噴嚏。她抬手揉了揉,正要拿燒餅,卻見食盒底層壓著一塊布,邊緣染著暗紅。
她心頭一跳,四下張望,確認(rèn)無人后,迅速把布團成一團塞進袖子。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來。
她又打了個噴嚏,眼淚都出來了。
“翠兒姐姐,這么晚了,還在這兒用膳?”芯蘭從樹后轉(zhuǎn)出,手里搖著一把團扇,笑盈盈的,“這燒餅是廚房新做的,聽說加了南疆辣椒粉,吃了會上癮。”
翠兒臉色一變:“南疆?哪來的南疆東西?”
“哦,我也不清楚。”芯蘭扇了扇風(fēng),“就是聽太醫(yī)說,王妃最近咳的血,顏色發(fā)暗,像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藥。南疆有種秘方,能讓人咳血卻不顯病態(tài)……姐姐你說,會不會有人偷偷往王妃藥里添了這個?”
翠兒手一抖,燒餅掉在地上。
芯蘭彎腰撿起,吹了吹灰:“這布……怎么看著眼熟?像是我前兩天換藥時丟的。可這血色……”她瞇眼看了看,“怎么和王妃昨夜咳出來的那么像?”
“我、我什么都沒拿!”翠兒慌忙后退。
“拿什么?”芯蘭歪頭,“我可沒說你拿了什么。不過……”她忽然伸手,指尖在翠兒袖口一劃,抽出那塊布,又從她袖中摸出一枚玉佩,輕輕一碰,玉面刻著沈家暗紋,“這玉佩,怎么和王妃陪嫁那批的樣式一模一樣?”
翠兒臉色慘白。
芯蘭把玉佩塞回她袖子,低聲道:“姐姐別怕,我不說,沒人知道。可你要是再往王妃藥里動手腳……下次,可就不只是打噴嚏這么簡單了。”
她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了,那燒餅,少吃點。辣椒粉放多了,容易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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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芯蘭在廊下喝茶。
她故意把茶盞端得不穩(wěn),水灑在衣襟上,濕了一片。她慌忙去扯衣領(lǐng),鎖骨處的朱砂痣露了出來,在晨光下紅得扎眼。
蕭榮塵正好路過,腳步一頓。
他盯著那顆痣,沒說話。
芯蘭低頭整理衣領(lǐng),輕聲道:“王爺昨夜沒睡好?”
“你那顆痣。”他終于開口,“怎么和南陽王嫡女畫像上的一模一樣?”
“我也奇怪。”她翻開手邊一本舊書,遞過去,“前日整理書房,翻到這本《南陽風(fēng)物志》。上面說,二十年前,南陽王家那位小姐出生時,肩頭就有這么一顆痣,像滴血。后來……被人調(diào)包了。”
蕭榮塵接過書,目光落在一頁朱砂圈出的文字上:“襁褓中藏半塊雙魚玉佩,另半塊由接生婆帶走,作為信物。”
“巧了。”芯蘭抬眼,“昨夜我在翠兒袖子里,摸到了另半塊。”
蕭榮塵猛地抬頭:“你何時知道這些?”
“我一直知道。”她收回書,指尖輕輕撫過那顆痣,“死過一次的人,記得的東西特別多。”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忽然道:“你不怕我說出去?”
“怕。”她點頭,“可更怕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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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秋露提著個點心匣往西院去。
匣子是普通的漆木匣,底下藏著一封密報,用油紙包著,寫的是沈家近三個月往宮里送的“藥材”清單。芯蘭特意讓她走大路,還叮囑:“要是碰上王妃的人,就摔一跤,把點心撒了。”
她剛走到垂花門,果然撞上王妃的貼身嬤嬤。
“哎喲!”秋露驚叫一聲,手一松,匣子摔在地上,蓋子彈開,幾塊桂花糕滾了出來。
嬤嬤皺眉:“誰讓你走這兒的?”
“二爺要的點心,我、我趕著送去……”秋露跪下,聲音發(fā)抖,“他說……里頭有南疆地圖,讓我千萬別弄丟了……”
“南疆?”嬤嬤臉色一變,立刻撿起匣子翻看。
里面只有桂花糕。
遠處傳來腳步聲,蕭明瀾打著哈欠走來:“哎,我那點心呢?餓死了。”
嬤嬤狐疑地遞過去,他接過咬了一口:“就這?嫂子給的,能有什么地圖。”
王妃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廊下,臉色陰沉:“南疆?誰提的南疆?”
芯蘭從樹后走出,笑:“王妃找什么?我方才見翠兒往西角門去了,懷里抱著個包袱,鬼鬼祟祟的。”
王妃眼神一厲:“去把她攔下!”
她轉(zhuǎn)身就走,嬤嬤緊隨其后。
秋露趁機把油紙包塞進蕭明瀾袖子。他低頭看了看,沒說話,只是把最后一塊桂花糕塞進嘴里,含糊道:“這糕,甜得發(f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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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夜,書房。
蕭榮塵看完密報,久久不語。
芯蘭站在窗邊,手里轉(zhuǎn)著那半塊玉佩:“沈家這些年,打著‘藥材’的名義,往宮里送了多少鐵礦石?南疆叛軍的刀,可都是用這些料打的。二十年前,先帝查到一半,突然暴斃。王爺覺得,是巧合?”
他抬眼:“你為何現(xiàn)在才說?”
“因為現(xiàn)在,證據(jù)夠了。”她走到案前,把《南陽風(fēng)物志》翻開,“南陽王嫡女被調(diào)包那晚,接生婆死于‘難產(chǎn)’,其實她是被滅口。王妃當(dāng)年才十六,哪來的膽子做這種事?背后是誰?沈家。為什么?南陽王手里有先帝遺詔,能廢太子。沈家要保當(dāng)今,就得換掉那個女嬰。”
蕭榮塵手指收緊:“你有證據(jù)?”
“有。”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上面是翠兒昨夜咳出的血跡化驗結(jié)果,“王妃最近咳血,不是病,是中毒。南疆毒藥‘?dāng)嗄c紅’,無色無味,長期服用會損傷肺腑。誰想讓她死?沈家。因為她知道太多。調(diào)包案是她親手經(jīng)辦的,可她只是棋子。現(xiàn)在,棋子要被清算了。”
蕭榮塵盯著那張紙,忽然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那個被抱走的女嬰。”她直視他,“也是那個死過一次的人。”
他沉默良久,終于開口:“你不怕我把你交給皇帝?”
“怕。”她點頭,“可你更怕沈家。”
他笑了,笑得極冷。
“你說得對。”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撫過她鎖骨處的朱砂痣。
“這顆痣……”他聲音低,“我七歲那年,在南陽王府見過一次。那時我還小,不懂為什么南陽王抱著個女嬰哭。現(xiàn)在想來,那孩子,根本不是他女兒。”
芯蘭沒動。
“所以你早就懷疑?”她問。
“懷疑過。”他收回手,“但沒證據(jù)。現(xiàn)在有了。”
“那王爺打算怎么辦?”
他看著她,眼神像刀。
“你讓我查,我就查。”他頓了頓,“但你要記住,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
“我知道。”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堅定,“死過一次的人,不怕再死一次。”
窗外,風(fēng)卷起一片落葉,拍在窗紙上。
蕭榮塵忽然道:“秋露今天送點心,摔得挺準(zhǔn)。”
“她學(xué)了半個月。”芯蘭松開手,“每天跳格子,綁腿,練平衡。現(xiàn)在就算閉著眼,也知道怎么摔得像真的。”
“你對她,倒舍得下本錢。”
“她值得。”她轉(zhuǎn)身走向門口,“畢竟,能替我死一次的人,不多。”
門開,秋露站在外頭,手里捧著個藥碗。
“主子,該換藥了。”
芯蘭接過碗,低頭看了眼右肩的傷。血已經(jīng)止了,可傷口邊緣泛著青,像是毒沒排凈。
她把藥碗遞給秋露:“加三錢龍腦。”
秋露點頭要走,蕭榮塵忽然開口:“等等。”
他從腰間取下一只小瓷瓶,遞過去:“這個,比龍腦管用。”
秋露接過,道謝,轉(zhuǎn)身走了。
芯蘭看著她背影,輕聲道:“王爺信她?”
“不信。”他淡淡道,“但我信你。”
她笑了下,把藥碗放在案上,指尖在碗沿劃過。
血從袖口滲出,滴進藥里,一圈一圈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