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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秋露成長,助力芯蘭

銀簪插回發間時,更夫敲了三下梆子。秋露蹲在花圃邊,指尖沾著泥,把最后一包染血的紗布埋進土里。她動作利落,像是在藏什么見不得光的寶貝,其實心里清楚得很——那不是傷藥,是戲。

“你這腳,瘸得越來越像回事了。”芯蘭靠在廊柱上,手里剝一顆酸梅,汁水滴在袖口,她也不擦。

“那當然。”秋露站起來,右腿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忽然一個踉蹌,差點摔進花叢,“哎喲!這回可真疼了。”

“裝的。”芯蘭把梅核吐到她鞋面上,“你昨兒半夜還在院子里跳格子,左腳綁麻繩練平衡,聲音大得連巡衛都繞道走。”

秋露嘿嘿一笑,抹了把汗:“可不就得練熟?今早我從廚房過,那盯梢的就在拐角,眼珠子都快貼我腳上了。我故意拖著右腳蹭地,他立馬縮回腦袋——信了!”

芯蘭沒吭聲,只把剩下的梅子塞進她嘴里:“含著,說話別太利索,顯得不夠虛弱。”

秋露腮幫子一鼓,含糊道:“你讓我裝病就算了,還非得讓我瘸?這要是落下后遺癥……”

“不會。”芯蘭轉身往屋里走,“你比誰都靈巧,就是太愛沖在前頭。現在不一樣了,你是‘傷員’,是沒人會防的弱者。弱,有時候比強還管用。”

屋內案幾上擺著幾根細銀針,針尖泛著冷光。芯蘭拿起一根,在秋露虎口處輕輕一點。

“痛嗎?”

“嘶——疼!”

“記著這感覺。”她收回手,“刺風門穴能讓人臉紅發熱,像發燒;環跳穴一扎,腿就軟。但力道要準,輕了沒效果,重了真傷著你。”

秋露齜牙咧嘴:“你這哪是教人,分明是練針靶子。”

“你本來就是。”芯蘭把針遞過去,“對著銅鏡練,我要看你扎下去那一刻,是不是連眼神都像真的疼。”

秋露咬牙接過,對鏡扎下。銀針入穴,右腿一軟,整個人歪向墻角。恰在此時,窗外樹影一晃,一片葉子飄落。

她沒倒地,反而咧嘴笑了:“他在看呢,呼吸都重了。”

“很好。”芯蘭吹滅燈,“從今天起,你每天‘傷’一次,讓他看慣你瘸著走。等他覺得你廢了,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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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管事婆子來收書房密件,比平日早了半炷香。

芯蘭正在抄經,筆尖一頓,墨點落在紙上,像只爬行的黑蟲。她不動聲色,將宣紙邊緣往燭火上一蹭,火苗舔過,紙角焦黃卷曲,像是被老鼠啃過。

她把偽造的賬本塞進一本《金剛經》夾層,又順手潑了點茶水在封皮上,留下一圈濕痕。

“勞煩張媽媽了。”她遞出一摞文書,指尖微顫,嗓音也啞了幾分,“昨夜守夜著了涼,手不太穩。”

婆子狐疑地掃了眼經書,又看她蒼白的臉:“姑娘該歇歇。”

“王爺交代的差事,不敢耽擱。”她說著,突然嗆咳兩聲,帕子掩唇,袖口滑出半截空胭脂盒——那是昨日給蕭明瀾傳信用的,如今已無用,但她還留著,像留個念想。

婆子接過文書走了。芯蘭坐回椅上,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她沒病,但得讓人以為她病了。風寒最穩妥,來得慢,去得也慢,正好拖住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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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秋露在院中練步。

左腳踝綁著麻繩,右腳踩著碎瓷片,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挪。芯蘭坐在檐下,手里撥著算盤,嘴里數著更次。

“戌時二刻,更夫提前敲梆。”她抬頭,“打亂節奏了。”

“那我重來。”秋露深吸一口氣,右腳踩實,左腳拖行,動作緩慢而穩定。忽然,巡夜侍衛提燈經過,她立刻踉蹌扶住樹干,衣擺被劃破,滲出血跡。

侍衛停下,照了照她腿上的傷。

“新傷?”他問。

“摔的。”秋露聲音發抖,“夜里摸黑去倒水,踩空了。”

侍衛盯著她看了兩秒,點頭走開。

等腳步遠了,芯蘭走過去,從袖中取出一包藥:“明日換藥時,記得讓他們加三錢龍腦。”

“為啥?”

“香味能蓋住血腥。”她把藥塞進秋露手里,“而且,龍腦入心,能讓人心浮——越警覺的人,越容易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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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東院來了補藥。

是蕭榮塵派人送的,匣子密封,藥方寫著“補氣安神”。芯蘭打開一看,藥渣里安神草的量翻了一倍。

她沒說話,只把藥渣攤在宣紙上,藥汁滲開,形成一道道細紋,像地圖上的河脈。

“拿去。”她遞給秋露,“塞進炭車夾層,送到凈心庵那邊。”

“這紙上……有字?”

“沒有。”芯蘭搖頭,“但有人會懂。”

當晚,蕭榮塵親自來了東院。

他沒進屋,站在廊下,指尖捏著半片帶血的瓷片。

“你的婢女,”他聲音低,“比本王想象的更狠。”

芯蘭接過瓷片,掌心被劃出一道血線。她沒擦,反手將瓷片浸入藥碗,血絲在藥汁中散開,像一朵暗紅的花。

“王爺教得好。”她說。

他盯著她看了片刻,轉身就走,袍角帶起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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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破曉,芯蘭在西角門接頭。

來的是蕭明瀾的線人,年輕男子,腰間掛著個香囊,繡著合歡花,底下露出半截沈家徽記。

她不動聲色,抬手打翻木盒,賬本散落一地。

線人俯身去撿,香囊墜地。

秋露立刻尖叫:“這花!和王妃殿里掛的一模一樣!”

男子臉色一變,彎腰去拾。

芯蘭用帕子包住香囊,輕輕一捏,內側有字——血寫的:“戌時三刻,西角門”。

她把香囊遞還:“勞煩轉告二爺,有些線頭,該剪了。”

男子接過,手心出汗,轉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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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跟蹤者改了方式。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釘在秋露常走的路徑上,箭尾綁著密信。

芯蘭早有準備。她讓秋露用炭筆在木板上畫出行走軌跡,特意標出“右腳拖行”的路線,再潑上茶水,讓墨跡暈開。

箭矢射來時,秋露正站在標記點上。

她猛地抽搐,倒地翻滾,撕心裂肺地喊疼。

芯蘭沖過去,撕開她衣擺,露出早已準備好的潰爛傷口,涂滿金瘡藥。

“快!取我妝奩底層的藥!”

藥瓶打開,瓶底刻著沈家私印——那是她早前從王妃貼身侍女那兒換來的空瓶,如今成了證據。

樹后,跟蹤者瞇眼細看,確認無誤,悄然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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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又敲了三下。

西角門銅環輕響,三聲。一個裹著斗篷的身影閃入陰影,手中燈籠在風中搖晃,燈紙上的“沈”字被雨水暈染,邊緣發紅。

芯蘭站在廊下,指尖輕輕撫過發間銀簪。

秋露坐在臺階上,右腳搭在左膝上,正用炭筆在木板上畫新的路線圖。

她畫得很慢,一筆一劃,像在寫遺書。

畫完,她抬頭問:“下一回,我該斷哪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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