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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貴妃介入,陰謀升級

秋露蹲在藥鋪后巷的石階上,手里捏著半張草紙,上面寫著“安神香三日未售”六個字,墨都快蹭沒了。她抬頭瞅了眼天,灰蒙蒙的,像誰把鍋底灰拍進了云里。

她起身拍了拍裙角,剛拐出巷口,就見西角門方向一輛青帷小車緩緩駛出,車輪壓過濕土,留下兩道淺痕。車上沒掛牌,趕車的是個陌生內侍,腰間佩的銅環紋樣她認得——宮里貴妃院里的制式。

她沒多看,低頭快步回了東院。

芯蘭正坐在窗邊拆一支舊簪子,銀簪尾端藏著個小銅管,她用鑷子夾出里面卷著的紙條,掃了一眼,又塞回去,順手把簪子扔進妝匣。

“來了?”她問。

“來了。”秋露喘了口氣,“香沒賣出去,人卻出了府。車是宮里的,往王府外去了,沒走正門。”

芯蘭點點頭,從抽屜里取出一張新紙,提筆寫:“貴妃院內侍,寅時三刻離府,無牌,青帷,左輪微偏。”寫完推給秋露,“給李校尉。”

“又偷偷摸摸遞消息?”秋露撇嘴,“您這回可真不怕惹禍上身。”

“不是偷偷摸摸。”芯蘭把鑷子擦干凈,“是光明正大地等他們來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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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令是巳時三刻到的。

沒敲鐘,沒傳召,一個穿青袍的內侍直接進了內院,手里捧著黃綢包裹的卷軸,卻不進正殿,徑直走向王妃所居的華錦堂。

芯蘭是聽巡衛換崗時提了一嘴才知道的。

“貴妃口諭,查婢女干政。”那人說,“點名要查東院那個姓蘭的。”

她正剝橘子,聞言手一頓,橘瓣沒掉,指甲卻掐進果皮里。

她笑了笑,把橘子遞給秋露:“你吃,酸。”

秋露瞪她:“這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思吃橘子?”

“越這時候,越得吃。”芯蘭擦了擦手,“不然顯得我心虛。”

她起身換了件月白裙,外罩煙藍比甲,發間只插一根銀簪,看著跟平時沒兩樣。走到院門口時,正好撞上王妃帶著人往這邊來。

王妃穿了正紅裙,頭戴金絲嵌寶鳳冠,身后跟著兩名執事嬤嬤,一人捧著卷軸,一人捧著托盤,上面蓋著紅布。

“倒會裝模作樣。”王妃遠遠就笑,“我還以為你要躲起來。”

芯蘭低頭行禮:“奴不知犯了何事,不敢躲。”

“貴妃娘娘有令。”王妃展開卷軸,“查你以通房婢女之身,干預王府要務,結交外臣,泄露機密。你可認?”

芯蘭抬頭,目光掃過那卷軸——黃綢邊,卻無璽印,連封簽都是手系的絲繩。

她跪下,聲音平穩:“奴若真干政,何須貴妃娘娘親查?府中律法自可處置。此令無印,程序有缺,不知是口諭,還是私信?”

王妃臉色一僵。

她身后的嬤嬤立刻喝道:“放肆!貴妃口諭,也是你能質疑的?”

“奴不敢質疑貴妃。”芯蘭垂眸,“只是王府規矩,凡涉主母以下懲處,需有宮中明令加蓋鳳印。若無印,便是私傳,按律,傳令者可拘。”

她頓了頓,抬眼:“所以,這位公公,你是奉命而來,還是……替人傳話?”

那內侍臉色變了變,沒吭聲。

王妃咬牙,一揮手,嬤嬤立刻掀開托盤上的紅布——里面是一封信,封口火漆完整,落款寫著“蘭”字。

“這是你前日寫給城南趙參議的密信。”王妃冷聲道,“信中提及王府軍餉調度,還說‘貴妃不足懼’。你敢說不是你寫的?”

芯蘭看了一眼信紙,笑了。

“這紙是粗麻箋,奴平日用的都是雪濤箋。墨也浮,像是剛寫完就晾干的,連筆鋒都走不動。”她抬頭,“再者,那日奴被軟禁東院,全天有人看守,筆墨都被收了。若奴真寫了信,是用手指蘸水寫的?”

她頓了頓,又道:“若真通外臣,為何不查城門記錄?驛站文書?遞信的人總得留下腳印吧?”

王妃冷笑:“你倒是會狡辯。”

“奴不是狡辯。”芯蘭依舊跪著,“奴是請查。查紙源,查筆跡,查遞信人。若真有,奴認罪。若沒有……那這信,是誰偽造的?”

全場靜了靜。

王妃眼神閃了閃,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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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是傍晚時被叫去廚房打雜的。

她一邊切菜一邊跟灶娘閑聊:“聽說沒?貴妃都管到咱們廚房來了。”

“管廚房?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秋露壓低聲音,“我聽主子說,貴妃最怕人查慈恩寺的舊賬。那地方燒的香,十年沒換過配方,里頭摻的什么,只有她自個兒知道。”

灶娘手一抖,菜刀差點剁到手指。

“你……你主子還說了啥?”

“還能有啥?”秋露聳肩,“就說,誰要是敢動那座廟,貴妃能讓你全家從京里消失。”

她說完就走了,走前還順了塊姜塞嘴里嚼著。

當晚,華錦堂燒了一整匣信。

芯蘭是聽巡衛說的——戌時末,王妃親自點了火,燒了半柱香的工夫,灰燼被裝進陶罐,埋進了后園枯井。

她聽完,只說了句:“井口太淺,貓都能刨出來。”

然后她寫了張新條子,塞進竹筒,交給秋露:“明天,去西角門值夜的換班時間,把這個交給李校尉。”

“又來?”秋露翻白眼,“您這一晚上寫三張,李校尉都要懷疑您是不是暗戀他了。”

“他要是暗戀我,早把證據交上來了。”芯蘭靠在椅背上,“我這是讓他知道,咱們也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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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的第二道令是第三天早上來的。

這次連口諭都省了,一張紙條由內侍悄悄塞進王妃手里,上面只有一句:“查她身邊人,找慈恩寺關聯。”

王妃當天就召了芯蘭。

“你最近,常和秋露說些不該說的話吧?”她坐在主位上,指尖敲著案幾。

芯蘭低頭:“奴不知娘娘指的是什么。”

“慈恩寺。”王妃盯著她,“你讓她去查慈恩寺的香?”

“奴沒讓她查。”芯蘭搖頭,“奴只讓她買安神香。她說藥鋪缺貨,奴也就作罷了。”

“是嗎?”王妃冷笑,“可我聽說,你提過‘舊賬’?”

“舊賬?”芯蘭抬起頭,一臉茫然,“奴的舊賬,就是上個月漿洗房多收了五文錢。娘娘說的,是別的?”

王妃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笑了:“你很聰明。可惜,聰明人死得早。”

“那得看是誰想讓她死。”芯蘭輕聲說,“有些人,怕的不是她聰明,是她記得太清。”

王妃眼神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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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雨了。

芯蘭坐在燈下,面前攤著三張紙條。

第一張是李校尉的:“西角門昨夜有香車出,無牌,左輪偏,與前日內侍同車。”

第二張是秋露記的:“王妃燒信那晚,有個小丫鬟去慈恩寺送過香油,回來就病了,現在還躺著。”

第三張是她自己寫的:“貴妃出手,必有后招——她怕的,不是我,是過去。”

她把三張紙并排擺好,用硯臺壓住一角。

窗外雨聲漸密,檐下水珠連成線,滴在石階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她忽然伸手,從妝匣底層摸出那支銀簪,拔開尾端銅管,把三張紙條卷進去,重新塞好。

然后她吹熄燈,屋里頓時黑了。

她沒動,坐在黑暗里,聽著雨聲。

直到遠處傳來一聲梆子響。

她起身,拉開門。

秋露正等在廊下,手里抱著件披風。

“您還真不怕冷?”她嘟囔著把披風給她,“雨都下透了,您還坐那兒吹風。”

芯蘭接過披風,沒披,抱在懷里。

“你知道為什么貴妃急著查慈恩寺嗎?”她問。

“不是怕人揭老底?”

“不全是。”芯蘭望著雨幕,“她是怕有人把香灰挖出來——那里面燒的,不只是香。”

秋露愣住:“您是說……”

芯蘭沒回答。

她只把銀簪插回頭上,轉身回屋。

關門時,她最后看了眼西邊。

雨還在下。

一道閃電劈過天際,照亮了檐角掛著的銅鈴,鈴舌晃了一下,沒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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