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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報匯總,陰謀初現

冰凌砸在石階上碎開的聲響還在耳邊,芯蘭已經走回了屋檐下。她沒再抬頭看那滴融水,只是把袖袋里的布片攥緊了些,轉身往自己住的小屋走。

秋露還在睡。

臉腫得厲害,嘴角的藥膏泛著油光,呼吸時鼻翼微微顫動。她睡得不踏實,手指時不時抽一下,像是還在夢里擋那一巴掌。

芯蘭坐在床邊,沒出聲。

她知道,從昨天開始,事情就不只是“爭寵”了。

王妃那一巴掌,打的不是她,是蕭榮塵的底線。而蕭榮塵的反應——罰閉門思過、杖責行兇者、親自過問傷情——說明他不是不知道輕重。可正因如此,王妃絕不會善罷甘休。她會躲起來,換更狠的招。

得搶在她出手前,摸清她的路數。

芯蘭起身,從柜底翻出一個小布包,打開,里面是幾枚銅錢、一張寫滿數字的紙條、還有一小截燒焦的火漆印。這些都是她這些日子攢下的“閑話”:賬房多支了三十兩香燭銀,門房記錄王妃轎子三更出府卻沒報備,膳司采買多了兩斤安神的合歡花——可王妃從不吃這個。

零零碎碎,像一堆沒串起來的珠子。

現在,該串了。

她叫來一個小丫鬟,是秋露的同鄉,嘴嚴手腳快。遞過去一包藥材,輕聲說:“送去賬房張媽,就說王爺賞的,治她老寒腿的?!?

小丫鬟點頭,跑了。

這是第一步。送禮不提事,但送的人得記住是誰給的。人心這東西,有時候比證據還管用。

第二日,門房老趙的母親收到了一劑煎好的藥,說是“王爺體恤老仆,特賜調理”。老趙眼圈紅了,沒多問,但當晚就塞給那小丫鬟一張紙——是封信的殘角,燒得只剩中間一段。

“……沈家三爺已聯絡兵部員外郎周某,三日后城南別院密議,事成后保其升遷……”

芯蘭在燈下看完,手指在“沈家三爺”上點了兩下。

沈家,王妃的娘家。兵部員外郎?管軍報調度的。三日后?正好是王妃報備要去城外清心庵“為王爺祈?!钡娜兆?。

祈個鬼。

她把紙條燒了,灰燼吹散。

第三日,她去了書房。

蕭榮塵在看軍報,眉頭沒松過。她奉了茶,退到一旁整理文書,動作輕得像掃灰塵。

等他翻完一疊奏折,她才低聲說:“昨兒理舊賬,見一份宮人名錄,有個叫‘蘭兒’的,登記是南陽王家送來的乳母所出,出生日……跟我聽娘說過的一樣?!?

她沒抬頭,但耳朵豎著。

蕭榮塵筆尖頓了頓:“哪個名錄?”

“先帝年間的賞賜錄,記了些宮女得賞的瑣事,許是抄錄有誤?!?

他沒說話,但片刻后,隨口道:“你想查,去查便是。非涉密檔,不必報備?!?

芯蘭心頭一跳,低頭應了聲“是”。

當晚三更,她換了身深色衣裳,避開巡衛,進了檔案閣。

塵味撲鼻,架子高得碰著房梁。她一排排找,按年份翻,手指劃過一本本發脆的冊子。半個時辰后,在一堆賞賜布匹、胭脂的記錄里,抽出一頁殘卷。

紙角焦了,字也褪色,但還能辨認:

“蘭氏女嬰,南陽王贈玉鎖一副,金錁十枚,記于永昌三年七月初七。”

芯蘭盯著那行字,呼吸都慢了。

永昌三年七月初七——正是她被調包的日子。

南陽王送的?可她明明是王府婢女生的“野種”,連姓都是后來隨便取的。

玉鎖呢?她摸了摸脖子,空的。這輩子,她從沒見過什么玉鎖。

她把殘頁折好塞進袖中,正要走,眼角掃到旁邊一本賬冊——《王府祭祀支出錄》。

順手翻開。

近月記錄里,“香燭供奉”一項支了八十七兩,遠超往年。經手人是王妃親信管事,用途寫著“為王爺祈福,城南清心庵設壇三日”。

三日?可王妃只報備了去一日。

她合上冊子,心里那根線,突然“錚”地一聲,全連上了。

回屋后,她把三樣東西攤在桌上:密信殘頁的抄錄、宮女名錄的殘卷、祭祀賬冊的摘記。

三日后。

三件事,都指向三日后。

王妃嘴上說去祈福,實則借機出府,和她娘家的人密會兵部官員,搞什么“私通敵國”的局。只要蕭榮塵被扣上這帽子,輕則削爵,重則抄家。而她自己,也能趁亂把那些舊年證據——比如這份名錄——一把火燒個干凈。

至于她為什么這么急?

因為秋露那一巴掌,打出了破綻。

蕭榮塵動怒了。王妃知道,自己在王爺心里已經失了分寸。再不快點動手,等芯蘭一步步爬上去,她的罪就藏不住了。

所以,她要一擊斃命。

芯蘭坐在燈下,指尖輕輕敲著桌面。

她不能動?,F在一動,就是打草驚蛇。

但她得準備。

她把三張紙并排擺好,用一塊小石子壓住角。然后從抽屜里取出一本空白冊子,翻開第一頁,寫下三個名字:

沈家三爺。

兵部員外郎周某。

清心庵住持。

下面畫了條橫線,寫上:“三日后,巳時初刻,城南別院?!?

她又翻出一枚銅錢,在手里掂了掂。

這是她重生后一直留著的,上面有個小小的“蘭”字,是當年賣她進府的牙婆刻的。她本來覺得晦氣,可現在,倒覺得它有點用。

她把銅錢放在“周某”名字上,壓住。

然后吹滅了燈。

屋里黑了。

但她沒睡。

她坐在桌邊,聽著外頭巡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

等最后一聲消失,她才起身,從床底摸出一根細針,插進發髻。

這是她現在的習慣——睡前藏針。不是防誰,是提醒自己,別忘了疼。

她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一條縫。

夜風灌進來,帶著點濕氣。

她盯著院子里那棵老槐樹,樹影在地上晃,像誰在動。

她沒動。

她只是看著。

忽然,院門那邊傳來一聲輕響。

不是腳步,是門軸轉動的聲音。

她瞇眼。

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貼著墻根,往西角門去了。

她沒追。

她認得那身形——是膳司的小六子,王妃的人。他手里好像抱著個布包,不大,但走得急。

她記下了。

然后轉身回桌邊,把銅錢從“周某”上拿開,移到“清心庵住持”上面。

手指在“住持”兩個字上點了兩下。

住持是女的,姓陳,早年在宮里待過,和王妃她娘是舊識。

這種人,最擅長裝神弄鬼。

她又把宮女名錄的殘頁拿出來,對著燭火照了照。

在“蘭氏女嬰”那行字旁邊,有個極小的墨點,像是被人用筆尖輕輕點過。

她湊近看。

不是筆尖。

是針孔。

有人用針扎過這行字。

她把紙翻過來,背面也有個孔,位置一樣。

她把紙舉高,對著燭光。

光從孔里透過來,像一顆星。

她盯著那點光,忽然笑了。

笑得很輕,沒聲音。

然后她把紙折好,收進貼身的衣袋。

坐回桌邊,拿起筆,在空白冊子的最后一頁寫了個字:

“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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