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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 治國穿邦
  • 四庫土
  • 2652字
  • 2025-08-24 10:33:25

第三十六章:軌通萬里,功在千秋

【場景一:跨洋列車的“終點站”】

章和八十二年,秋分。波斯灣的風裹著海鹽與沙礫,卻吹不散站臺上的熱鬧——紅綢纏繞著鐵軌接口,大夏的龍旗與波斯的新月旗在風中交疊,連空氣中都飄著胡商帶來的香料與大夏糕點的甜香。蒸汽火車頭噴著厚重的白汽,像一頭溫順的鋼鐵巨獸,車身上“歐亞線貫通”的金字被陽光鍍上一層暖光,每一筆都浸著二十年的汗水。

趙毅的孫子趙承安,手上還留著黑石山鋼坊鍛造的薄繭,他握著扳手的手穩如磐石;身旁阿吉丁的曾孫穆罕默德,睫毛上沾著細沙,眼神卻亮得像西域的星,兩人掌心相抵,共同將最后一顆螺栓擰得緊實。螺栓上“大夏章和八十二年”“萬國共軌”的刻字,在陽光下清晰可見,穆罕默德指尖摩挲著紋路,忽然紅了眼眶:“曾祖父說,當年跟著趙將軍守雁門關,冬天只能裹著破氈子啃干餅,那時他想,能讓族人不受凍就夠了,哪敢想火車能從泉州跑到波斯?”

趙承安笑著從帆布包里掏出鐵皮盒,盒面印著格物總院的齒輪紋,里面是林宸與張弛親筆寫的賀信,紙頁邊緣有些卷邊,卻透著溫熱:“鐵軌會生銹,火車會變老,但只要這路上還跑著運糧的車、載著讀書的人、馱著藥材的商隊,咱們守的就不只是一條路,是千萬人的安穩日子。”

遠處,波斯商隊的駱駝列著長隊與火車并行,駝鈴“叮當”響,汽笛“嗚嗚”鳴,兩種聲音纏在一起,像跨越了千年的合唱。有個波斯孩童追著火車跑,手里舉著剛買的糖人,糖人是火車模樣,糖絲在風里牽出細亮的線。

【場景二:御書房的“深夜談”】

同一時刻,京城的御書房里,燭火跳動著映在墻上,將林宸與張弛的影子拉得很長。桌上的世界地圖攤得滿,紅線密密麻麻——從泉州港蜿蜒至波斯灣的鐵路,像一條赤色動脈;從廣州到呂宋的蒸汽船航線,如藍色綢帶;還有散落在西域、非洲的格物學堂標記,像撒在夜空中的星。錦盒里的青銅盤靜靜躺著,自上次浮現字跡后再沒亮起,卻像有生命般,陪著兩人走過無數個深夜。

林宸拿起剛收到的電報,紙頁上還帶著驛站傳遞的余溫,他聲音有些沙啞,卻掩不住笑意:“波斯灣來的消息,說當地孩子第一次坐火車,趴在車窗上數駱駝,笑得直不起腰,有個小姑娘還把花環掛在了火車頭上,說要謝‘給路的先生’。”

張弛咳了兩聲,指尖劃過地圖上非洲的剛果河區域,那里畫著金黃的稻穗標記:“卡魯的后人也來了信,說用咱們教的堆肥法和化肥,稻田畝產破了三百斤,部落里的茅草屋拆了,蓋起了磚瓦房,學堂里的孩子都背著新布包,課本上印著‘稻穗與鐵軌’的圖案,首頁寫著‘民以食為天,路以民為本’。”

窗外的更鼓聲敲了十下,夜色濃得化不開,林宸忽然輕聲問:“你說,咱們這一趟,算沒白來嗎?”

張弛轉過頭,看著林宸鬢角的白發——比五年前多了大半,想起剛穿越時,林宸對著龍椅手足無措,兩人蹲在鐵匠鋪里畫蒸汽機草圖,炭灰沾了滿臉;想起雁門關炮火里,他們抱著火藥桶往前沖;想起西域風沙中,跪在地上教牧民用新式犁;想起海疆浪濤里,跟著船工改蒸汽船的螺旋槳……他忽然笑了,指了指地圖上的紅線:“你看,泉州港的漁民,現在出海有燈塔,不用再怕倭寇;西域的牧民,冬天有鋼爐取暖,不用再凍掉手指;非洲的孩子,不用再餓肚子,能捧著課本讀書;波斯的商人,不用再繞著沙漠走半年,帶著香料走直線就能回家……”

他頓了頓,眼里閃著光:“咱們這穿越,總算沒有白來一場。”

“是啊。”林宸聲音有些哽咽,卻透著釋然,“總算讓這土地上的子民,還有他們的子子孫孫,都能因為咱們來過,活得更踏實、更有盼頭些。”

【場景三:市井間的“尋常日”】

章和八十三年,春節。京城的市集比往年熱鬧十倍,紅燈籠從街頭掛到街尾,連賣糖葫蘆的擔子上,都插著小火車模樣的紙旗。賣糖畫的王老漢,往年只畫龍、畫兔子,今年卻支起新鐵板,手腕一轉,一條“跨洋火車”就成型了——車頭上站著穿各族服飾的小人,車窗外探出幾個圓腦袋,引得孩童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布鋪里,掌柜的把印著世界地圖的錦緞掛在最顯眼處,青藍色的海洋、黃褐色的陸地、紅色的鐵路線,看得人心里敞亮。買布的李婦人摸著錦緞,笑得眉眼彎彎:“給我家孫子做件小襖,讓他穿著這‘走遍天下’的襖子,將來也去格物學堂讀書,學做能跑遍天下的火車。”

茶館里,說書先生拍著醒木,新段子《雙賢傳》剛開講:“話說那兩位先生,從天上借來‘格物’的本事,造鋼爐、鋪鐵軌、種新稻,讓咱們大夏的百姓,吃飽了飯、穿暖了衣,連西域的葡萄、波斯的香料,都能坐著火車往家里運……”臺下茶客們聽得入神,有人端著茶碗點頭,有人抹著眼角的淚,掌聲一陣接著一陣。

穿棉襖的小男孩豆豆,拽著爺爺的衣角,指著遠處冒著白汽的火車軌道,奶聲奶氣地問:“爺爺,那鐵軌能通到天邊嗎?”爺爺摸著他的頭,望著蒸汽火車消失的東方,那里的天空正泛起魚肚白,晨光染亮了云層:“能。那些先生說了,路通到哪里,好日子就能走到哪里。等你長大了,說不定還能坐著火車,去看看波斯的沙漠、非洲的稻田呢。”

【場景四:無字碑前的“傳承”】

章和八十四年,清明。細雨蒙蒙,打濕了郊外的山坡,林宸與張弛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到無字碑前。碑石是黑石山的精鋼所鑄,不刻一字,卻透著厚重。碑后是一片苗圃,黑石山的松樹挺拔,呂宋的甘蔗抽出新葉,非洲的稻種發了芽,沾著雨珠的葉子,在風里輕輕晃。

“就把這碑留給后人吧。”張弛輕輕撫摸碑石,雨珠順著他的指縫滑落,“不用刻名字,也不用寫功績。將來有人問起章和年間的事,就讓他們看看這樹——是咱們當年從黑石山移來的;看看這莊稼——是咱們教著種的;看看那跑遍天下的火車——是咱們一起造的。這些活物,才是最好的碑。”

林宸點頭,從懷里掏出青銅盤,盤身的饕餮紋在雨霧中泛著柔光,像在微笑。他輕輕將盤子放在碑前,雨水打在盤上,發出“嗒嗒”的聲,像是回應。或許這青銅盤來自更遙遠的文明,或許它只是天地間的一股善意,但此刻,它更像一個見證者,見證著兩個穿越者用一生的時間,把“穿越”的奇跡,活成了“生活”的平常。

遠處傳來孩子們的讀書聲,從新落成的“格物學堂”飄來,清亮又堅定:“鐵為骨,路為脈,民為根,世世代代……”林宸與張弛相視而笑,雨水打濕了他們的白發,卻沒涼了眼里的光——那光比春日的暖陽更暖,比清明的細雨更柔。

他們知道,自己終將變成史書上的一行字,或許連名字都會被遺忘,但那些鋪就的鐵軌、種下的稻糧、建起的學堂、點燃的希望,會永遠在這片土地上生長。就像此刻碑后的幼苗,會長成參天大樹;就像延伸的鐵軌,會通到更遠的地方;就像孩子們的讀書聲,會傳得一代又一代——讓子子孫孫都記得,曾有兩個來自遠方的人,用一場穿越,換來了千秋的安穩。

這,就是穿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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