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雷霆裁決,御史觸法引驚瀾
- 朕,朱厚照,開局大殺四方
- 怡晨室主
- 3749字
- 2025-08-25 12:39:25
奉天殿內(nèi)。
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雨前的鉛云。
連檐角的鐵馬都似被凍住,不響了。
金磚鋪就的地面。
仿佛還殘留著方才爭(zhēng)論的震顫余韻——?jiǎng)⒔」虻貢r(shí),膝蓋撞出的凹痕還在。
劉健那句“請(qǐng)陛下圣裁”。
擲地有聲。
余音在殿內(nèi)盤旋,繞著梁上的積灰打圈。
尚未散盡。
朱厚照的聲音卻如寒冰墜地。
帶著能凍裂金磚的冷酷。
瞬間砸得百官心頭劇震:
“圣裁?”
朱厚照指尖重重叩在龍椅扶手上。
“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敲在百官的天靈蓋上。
那力度。
仿佛要將紫檀木扶手生生擊碎——指節(jié)泛白的地方。
木刺都要被震出來,嵌進(jìn)肉里。
他身著的十二章紋袞龍袍。
在晨光的映照下。
如怒濤般翻涌,金線繡的龍鱗仿佛在動(dòng)。
每一道金線都閃著冷光。
像淬了冰的刀,盡顯皇家威嚴(yán)。
“那朕就給你們一個(gè)圣裁——”
他頓了頓。
目光掃過殿內(nèi)百官,從劉健的白發(fā)掃到謝遷的抖肩。
像在看一群待判的囚徒:
“張鶴齡、張延齡。
罪大惡極。
凌遲處死。
三日后午門行刑。
明正典刑!”
“嘶——”
倒抽冷氣的聲音在殿內(nèi)炸開。
“咝咝”連成一片,像被狂風(fēng)掃過的蘆葦蕩。
就連平日里沉穩(wěn)老練的劉瑾。
都驚得攥緊了手中卷宗。
指節(jié)發(fā)白,卷宗邊角被捏出幾道褶皺,快碎了。
凌遲處死?
這刑罰的殘酷程度。
比“斬立決”重了何止百倍!
三百六十刀,刀刀見肉,最后一刀才讓斷氣。
百官們齊刷刷抬頭。
目光撞在龍椅上那個(gè)眼神冰冷的少年身上。
又慌忙低下頭——快得像被針扎了。
剎那間。
他們恍然明白——
新皇并非一時(shí)氣話。
是真要讓張家兄弟付出血的代價(jià)。
用他們的骨頭。
給天下人立個(gè)規(guī)矩:皇親犯法,與庶民同罪,甚至更重!
“陛下!”
刑部尚書猛地跪倒在地。
動(dòng)作太急。
官帽“咕嚕嚕”滾到一旁,烏紗翅撞在金磚上。
發(fā)出“咔啦”細(xì)碎的響聲,斷了一根。
他聲音抖得像風(fēng)中的破鑼。
帶著幾分哀求:
“凌遲之刑過于酷烈。
二侯雖有罪。
終究是皇親……太后的親弟啊!”
“皇親?”
朱厚照冷笑一聲。
那笑聲里的嘲諷。
像針一樣扎進(jìn)每個(gè)人耳朵里,刺得發(fā)癢。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殿外的日晷。
日影斜斜落在“辰時(shí)”刻度上。
像在丈量朱家的規(guī)矩:
“洪武爺時(shí)期。
朱文正謀逆(朱元璋親侄)。
照斬不誤,尸身懸城三日;
永樂爺處置李景隆(建文帝表兄)。
圈禁至死,子孫三代不得出府。
朱家的刀斬過謀逆的親侄。
圈過叛黨的勛貴。
憑什么到這倆蛀蟲這兒就鈍了?”
他俯身拿起案上的卷宗。
指尖捏著紙頁的力度。
讓紙角都卷了邊,快撕爛了。
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那是看到“民女被扔狗窩”時(shí)的火。
而后。
他將其中一頁狠狠擲向刑部尚書:
“你自己看!
這上面記著張延齡怎么把民女扔進(jìn)狗窩的——狗沒咬死,他讓人活活打死;
怎么把嘩變士兵的舌頭割掉的!
對(duì)他們用凌遲。
是讓天下人看看。
朕的刀。
砍得動(dòng)皇親!砍得動(dòng)蛀蟲!”
卷宗如一片飛葉。
“啪”地砸在刑部尚書臉上,疼得他齜牙。
隨后紙頁散開。
露出上面沾著的暗紅血漬。
那是當(dāng)年受害者家屬按的指印——指印邊緣還帶著血痂的痕跡。
紅得觸目驚心。
像一朵朵凝固的血花。
在訴說著張家兄弟的累累罪行。
尚書的臉?biāo)查g慘白如紙。
嘴唇哆嗦著。
像被抽走了舌頭,一個(gè)字都擠不出來。
連頭都埋進(jìn)了金磚縫里——磚縫里的灰沾在他臉上,像張臟面具。
“還有。”
朱厚照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
如一道驚雷在殿內(nèi)炸響。
震得梁上積灰簌簌往下掉,落在謝遷的官帽上:
“張家滿門。
除太后外。
無論男女老幼。
全部發(fā)往大同軍衛(wèi)。
永世為軍。
不得脫籍!
誰敢私放。
以通敵論處!滿門抄斬!”
“轟——”
這話如炸雷般劈在殿中。
百官們身子齊齊一晃。
像是被狂風(fēng)刮得站不穩(wěn),有人差點(diǎn)栽倒。
永世為軍?
這比抄家滅族還狠啊!
大同乃九邊重鎮(zhèn)。
常年與蒙古廝殺,軍戶死亡率十之七八。
冬天凍掉耳朵是常事,夏天啃帶沙的窩頭。
比路邊的野狗還不如——野狗至少不用扛著刀去擋蒙古人的箭。
張家子弟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
穿的是綾羅,吃的是珍饈。
到了那里。
不出三個(gè)月就得脫層皮。
能不能活過今年冬天都難說!
“陛下!”
又有幾位御史出列。
為首的是巡按御史王鼎。
他素來以“敢言”聞名。
弘治朝時(shí)就敢彈劾外戚,當(dāng)年還因罵張鶴齡“蛀蟲”被罰俸半年。
此刻。
他卻為張家求情。
倒是讓百官驚了一跳——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太后春秋已高。
若見娘家覆滅。
恐……恐有礙圣德。
還請(qǐng)陛下三思!”
王鼎躬身時(shí)。
腰桿卻挺得筆直,像是真在為“圣德”著想。
朱厚照抬眼。
目光落在王鼎身上。
眼神中帶著審視。
像在看一塊裹著“忠直”皮的爛肉——這老小子,當(dāng)年彈劾張鶴齡是真,可去年張鶴齡給他送了對(duì)玉如意,也是真。
“王御史覺得。
什么是圣德?”
朱厚照的聲音不高。
卻帶著穿透力。
像冰錐扎進(jìn)王鼎耳朵里:
“是縱容外戚作惡。
讓百姓罵朱家‘護(hù)短’?
還是依法處置。
讓天下人說朕‘公正’?”
王鼎被問得一窒。
隨即梗著脖子道:
“陛下剛登基。
當(dāng)以仁孝為先。
若嚴(yán)懲外戚。
恐被天下人誤會(huì)陛下不孝……”
“不孝?”
朱厚照猛地拍案。
“咚”的一聲。
龍椅都被震得發(fā)出“咯吱”的呻吟,像要散架。
案上的硯臺(tái)都跳了跳,墨汁灑出來,染黑了半張奏折:
“朕處置禍國殃民的舅舅。
是為了保朱家的江山。
保太后的體面!
難道看著他們把大明掏空。
讓太后將來跟著受辱——被百姓指著鼻子罵‘外戚誤國’。
才算孝順?”
他指著殿外。
神情激昂。
龍袍都跟著抖,金線龍紋仿佛活了:
“你去問問午門外的士兵。
他們是覺得朕嚴(yán)懲外戚不孝。
還是覺得先帝縱容外戚不公!
你去問問河間府的佃戶。
他們是覺得朕‘酷烈’。
還是覺得張家兄弟‘該死’!”
王鼎的臉漲成豬肝色。
嘴唇哆嗦著。
卻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他總不能說“士兵佃戶的話不算數(shù)”。
只能梗著脖子瞪著眼,像頭犟驢。
“劉瑾。”
朱厚照忽然喚道。
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沒一絲溫度。
“奴婢在!”
劉瑾連忙上前。
躬身應(yīng)道。
腰彎得幾乎貼地,袍角都蹭到了朱厚照的龍靴。
“下朝后。
去查查王御史。”
朱厚照的目光掃過王鼎。
帶著一絲玩味。
像貓看爪下的老鼠:
“看看他的俸祿夠不夠買通政司那座三進(jìn)的宅院——那宅院帶花園,去年市價(jià)八百兩,他一年俸祿才三十五兩;
看看他上個(gè)月收張家那對(duì)羊脂玉如意時(shí)。
是不是忘了寫進(jìn)‘清苦’的謝恩折里——那如意,京里珠寶行估過,值三千兩。”
王鼎的身子猛地一顫。
像被抽走了骨頭。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膝蓋砸在金磚上的聲響。
比剛才的拍案聲還響,震得周圍人耳朵嗡嗡疼。
額頭撞在金磚上。
“邦邦”直響,很快就磕出了血印,血珠順著眉骨往下淌:
“陛下!臣絕無貪腐之事!
那宅院是祖上傳的!
玉如意是……是誤會(huì)!是張家硬塞的,臣沒要!
臣是真心為陛下著想啊!”
“是不是真心。
查了便知。”
朱厚照揮揮手。
神色淡然得像在趕蒼蠅:
“帶下去。
等查清楚了。
再議罪。”
錦衣衛(wèi)立刻上前。
兩人架起癱軟的王鼎往外拖。
老御史的哭喊在殿外越來越遠(yuǎn)。
“陛下饒命”的聲音撞在殿柱上。
回聲像被掐斷的雞叫,凄厲得很。
聽得百官心頭發(fā)緊——后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誰都沒想到。
求情竟會(huì)求來一場(chǎng)抄家。
這個(gè)口子一開。
再?zèng)]人敢替張家說話。
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下一個(gè)被“查查”的是自己。
“還有。”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宗人府的方向。
眼神中透著決絕。
像要把張家的根都刨了:
“張鶴齡、張延齡之父。
追奪‘昌國公’爵位。
從太廟配享名單中除名。
牌位扔出皇家祠堂!
不許再用‘朱’姓!”
追奪爵位?
除名太廟?
這是要徹底把張家從皇親里踢出去啊!
連祖宗的體面都不給留——昌國公張巒是太后的爹,當(dāng)年孝宗追封的,如今說除名就除名!
百官縮著脖子。
連呼吸都放輕了。
生怕自己喘氣聲大了。
惹惱了這位新皇。
新皇這是要斬草除根。
一點(diǎn)情面都不留。
手段之狠辣。
比洪武爺當(dāng)年處置胡惟庸時(shí)。
都帶勁——洪武爺還留著胡惟庸的祖宗牌位呢!
朱厚照看著鴉雀無聲的群臣。
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這個(gè)效果。
對(duì)付張家這樣的毒瘤。
軟的沒用。
只能用雷霆手段。
讓所有人都看看。
觸碰皇權(quán)的代價(jià)。
是他們用命都填不上的!
“陛下圣明!”
劉瑾突然高呼。
聲音尖細(xì)卻響亮。
帶著刻意的激動(dòng),嗓子都喊劈了:
“陛下此舉。
上安宗廟。
下慰蒼生。
實(shí)乃大明之福!”
有了第一個(gè)帶頭的。
百官連忙跟著山呼。
聲音抖得像篩糠,卻不敢不喊:
“陛下圣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聲震得檐角的銅鈴亂響。
“叮鈴鈴”吵得人頭疼。
卻掩不住殿內(nèi)的寒意。
那寒意從龍椅上飄下來。
裹著每個(gè)官員的腳脖子。
涼得他們骨頭縫都發(fā)顫——這新皇,是真敢殺人啊。
朱厚照擺擺手。
示意眾人平身。
目光卻轉(zhuǎn)向一直沉默的劉健。
像盯上了獵物——這老狐貍剛才沒吭聲,肯定在憋別的招。
“劉首輔。
你剛才似乎有話要說?”
劉健渾身一激靈。
像被針扎了似的,猛地抬頭。
連忙出列。
躬身道:
“老臣……老臣是想奏請(qǐng)京營的事。”
“哦?京營怎么了?”
朱厚照挑眉。
指尖在龍椅扶手上輕輕敲著,節(jié)奏和剛才問王鼎時(shí)一樣。
他剛收回京營兵權(quán)。
劉健此刻提這個(gè)。
倒是耐人尋味。
劉健定了定神。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些——手心卻攥出了汗,濕了朝服袖口:
“陛下昨日命張侖、徐延德分任正副指揮使。
老臣以為。
還需配幾位老成持重的參將輔佐。
免得年輕人經(jīng)驗(yàn)不足。
耽誤防務(wù)……”
他的話還沒說完。
朱厚照已明白了他的用意。
文官集團(tuán)在京營盤根錯(cuò)節(jié)。
張侖和徐延德是勛貴子弟。
雖是自己人。
卻未必能鎮(zhèn)住那些文官安插的老油條——比如神機(jī)營的幾個(gè)參將,都是李東陽的門生。
劉健是想安插自己人。
借著“輔佐”的由頭。
繼續(xù)掌控京營的實(shí)際權(quán)力。
這老狐貍。
剛在張家的事上吃了虧。
轉(zhuǎn)頭就想在京營里找補(bǔ)回來。
有意思。
朱厚照看著劉健花白的胡須。
忽然笑了。
那笑意卻沒到眼底。
像冰面上的光,冷得很:
“老成持重的參將?
劉首輔倒是說說。
哪些人‘老成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