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霓虹與陰影
- 在青春
- 甜蛋糕碎
- 1517字
- 2025-08-15 11:10:49
林晚星第一次見到江譯時,梧桐葉正把九月的陽光篩成碎金。他斜倚在教學樓的磚墻上,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嘴角叼著根沒點燃的煙,被教導主任抓包時笑得一臉無所謂,像株永遠長不直的野草
那天她剛把自己的素描本藏進花壇。本子里畫滿了窗臺上的多肉、教室后墻的黑板報,唯獨沒有一張人臉--就像她永遠拉到最頂的校服拉鏈,把所有情緒都鎖在里面。
江譯是轉校生,開學第一周就因為和隔壁班男生約架被記過。他總在課堂上睡覺,校服口袋里常年揣著皺巴巴的糖紙,籃球場上揮灑汗水時,領口揚起的弧度能引來一片女生的竊笑。林晚星常在畫本邊緣勾勒他的側影,筆尖停在他偶爾望向窗外時,那雙突然放空的眼睛上。
真正產生交集是在深秋的天臺。林晚星抱著膝蓋看鴿子掠過灰色的天空,忽然聽見身后傳來金屬碰撞聲。江譯正費力地把一個日收音機塞進墻縫,見她望過來,手忙腳亂地想遮住--那收音機外殼貼“喂,畫畫的,”他撓撓頭,難得有些窘迫,“別告訴別人?!?
她點點頭,翻開畫本遞過去。最新一頁是他趴在課桌上睡覺的樣子,陽光漫過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江譯的手指頓了頓,忽然笑了:“原來我睡覺這么乖?”
那天他們沒說太多話,卻共享了同一副耳機。收音機里傳出沙沙的電流聲,夾雜著老舊的童謠。林晚星第一次知道,這個總惹是生非的男生,會在聽到某段旋律時,喉結輕輕滾動。
江譯開始出現在她常去的角落。她畫流浪貓,他就蹲在旁邊學貓叫;她對著夕陽發呆,他會默默遞過來一顆橘子糖。他從不問她為什么總是一個人,就像她從不過問他手臂上那些像是打架留下的、卻整齊得過分的傷口。
直到一次模擬考后,混亂中,畫本摔在地上,露出最后一頁--那是江譯在天臺的背影,旁邊用極小的字寫著:“好像在哪里見過同樣的孤獨”。江譯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樓梯口,他沒像往常那樣嬉皮笑臉,只是一步步走過來,把畫本撿起來拍干凈,遞給她時,指腹不小心蹭過她的手背?!拔业娜?,你們也敢動?”他聲音很沉,卻沒動手,只是盯著那些人,直到她們訕訕離開。
那天晚上,江譯帶她去了城郊的舊倉庫。推開門,滿墻的涂鴉撲面而來--全是她畫過的場景:窗臺上的多肉、教室的黑板報、流浪貓瞇起的眼睛。最中間是她的側影,被無數彩色線條纏繞,像被困在透明的繭里。
“我爸是油漆工,”江譯踢著腳下的石子,聲音很輕,“他總說我不學無術,我就故意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本砥鹦渥?,那些“傷口”原來是不小心蹭到的油漆,“這些涂鴉,是想告訴你.....”
林晚星忽然抱住他。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節油味,和自己畫具盒里的一樣。
后來的日子,江譯的校服拉鏈總是拉得筆直,林晚星的畫本里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笑臉。他們會一起在放學后去倉庫,她畫畫,他就在旁邊修補那些掉漆的涂鴉。夕陽透過倉庫的天窗照進來,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終于纏繞在一起的“我爸是油漆工,”江譯踢看腳下的石子,聲音很輕,“他總說我不學無術,我就故意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他卷起袖子,那些“傷口”原來是不小心蹭到的油漆,“這些涂鴉,是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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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星忽然抱住他。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節油味,和自己畫具盒里的一樣。
后來的日子,江譯的校服拉鏈總是拉得筆直,林晚星的畫本里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笑臉。他們會一起在放學后去倉庫,她畫畫,他就在旁邊修補那些掉漆的涂鴉。夕陽透過倉庫的天窗照進來,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終于纏繞在一起的藤蔓。
畢業那天,林晚星在江譯的校服口袋里發現了一張照片。是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笑得和江譯如出一轍。背面寫著:“爸爸,我找到想一起守護的光了?!?
而江譯在林晚星的畫本最后一頁看到一句話:“原來孤獨的盡頭,真的有彩色的霓虹。”
他們站在盛夏的陽光下,影子緊緊依偎。那些曾經籠罩著他們的暗色青春,終于在彼此的目光里,綻放出最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