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驟然凝固,仿佛連時間都在此刻停滯。
巨龍那張猙獰可怖的面容瞬間垮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滑稽得近乎諂媚的笑容。它那龐大的龍臉上,褶皺堆積,竟顯出幾分討好的意味:“哎呀早說嘛~害得人家裝得這么辛苦!“
話音未落,這頭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巨獸突然像只被主人順了毛的大狗,歡快地搖擺起那條粗壯如巨樹的尾巴。整個龍身興奮地扭動著,鱗片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差點把附近懸浮的星辰碎片都撞飛出去:“三千年啦!終于有人來陪我玩啦!“
賀雨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這條方才還讓他膽戰心驚的巨龍,此刻竟像只見到主人的哈巴狗,用它那碩大無比的龍頭親昵地蹭著他的胸口,還發出呼哧呼哧的滿足聲:“小賀賀~不要怕嘛~人家超溫柔的!剛才都是裝的啦!“
巨龍眨了眨那雙如燈籠般巨大的龍眼,試圖擠出一個“可愛“的表情——那雙金色的豎瞳努力瞇成月牙狀,卻只讓它看起來更像一只準備捕食的猛獸,讓人不寒而栗。
“那個...“賀雨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干澀得如同沙漠中的風,“您...您到底是...“
“人家是這片空間的守護者啦~“巨龍用一只巨大的爪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動作笨拙得像只大熊,“因為太無聊了所以偶爾會惡作劇一下下~你不會生氣吧?“
它突然把那張巨大的龍臉湊到賀雨面前,近到龍須都戳到了他的鼻尖,龍息噴在他的臉上,帶著一股奇異的星辰氣息:“你要是生氣的話...我...我可以給你表演個節目賠罪!我會后空翻哦!“
賀雨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這條試圖賣萌的龐然大物,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閃過——這個世界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荒謬百倍。
巨龍見賀雨一臉呆滯的模樣,突然“噗“地一聲,周身騰起一團如星光般璀璨的煙霧。待煙霧緩緩散去,原本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一只巴掌大小的迷你小龍崽!
這小龍通體漆黑如夜,鱗片上依然流淌著如星河般絢爛的光澤,只是現在看起來更像是撒了一層糖霜的巧克力球。它撲扇著那對迷你版的龍翼,歪歪扭扭地飛到賀雨面前,一屁股穩穩地坐在了他的肩膀上,還故意扭了扭身子,尋找最舒服的姿勢。
“咳咳!“小龍清了清嗓子,突然挺起那小小的胸膛,擺出一副莊嚴肅穆的表情,聲音卻依然奶聲奶氣:“現在,容我正式自我介紹——“
“吾乃星辰之守護者、時空之見證者、萬界之仲裁者、永恒之守望者...“小龍每念出一個稱號,身上就閃爍一下金光,試圖營造出威嚴的氛圍。
“同時!“它突然畫風一轉,聲音變得如同撒嬌的孩童:“也是零食消滅者、午睡冠軍、云朵造型大師、尾巴追逐大賽終身成就獎得主!“
說到最后一個稱號,小龍驕傲地翹起它那短短的尾巴尖:“特別是最后這個獎項,我可是連續三千年蟬聯冠軍哦!因為...呃...“它突然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捂住臉,只露出一雙閃亮的大眼睛:“因為這里只有我一個參賽選手啦~“
賀雨再也忍不住,唇角上揚,笑出了聲來。這清脆的笑聲在這寂靜的空間中回蕩,小龍立刻來了精神,在他肩膀上歡快地蹦蹦跳跳:“對對對!就是這個表情!三千年了,我終于又看到人類的笑容了!“
它突然飛到賀雨面前,兩只小爪子捧著那小巧的臉蛋,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作為見面禮,我給你表演個絕活!看好了!“
小龍深吸一口氣,胸膛高高鼓起,然后——“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個小小的、彩虹色的煙圈。那煙圈晃晃悠悠地飄到賀雨面前,突然“啪“地一聲炸開,變成了一朵精致的小花形狀的云彩,散發著淡淡的芬芳。
“怎么樣!“小龍得意地翹起尾巴,鱗片上的星光隨之閃爍,“這可是我練習了兩千九百九十九年才學會的!雖然本來想噴火龍形狀的...但每次都會變成小花...“
賀雨終于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小龍的腦袋。小龍立刻像被撓到癢處的小狗,幸福地瞇起眼睛,發出“咕嚕咕?!暗臐M足聲,身體愉快地扭動著。
“所以...“賀雨輕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真誠的關切,“你一直是一個人在這里嗎?“
小龍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那雙閃亮的大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淡。但很快,它又歡快地搖擺起尾巴,試圖掩蓋內心的失落:“才不是呢!我有超——多朋友的!你看那邊!“它指著遠處漂浮的星辰碎片,聲音重新歡快起來,“那是小星!這邊這個是阿霧!還有...“
它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后變成一聲小聲的嘟囔:“雖然它們都不會說話啦...“
賀雨看著這個活了三千年卻依然天真爛漫的小家伙,心中某個地方被輕輕觸動。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這只小龍,將它放在掌心:“那...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嗎?“
小龍的眼睛瞬間瞪得圓圓的,鱗片上的星光突然變得無比明亮,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它一頭扎進賀雨的手心里,聲音悶悶的,帶著點哭腔,卻又洋溢著難以抑制的喜悅:
“嗚...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要拉鉤鉤!“
說著,它伸出小小的龍爪,小心翼翼地勾住了賀雨的小拇指。一道溫暖的金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如同晨曦初現,仿佛締結了某種跨越時空的約定。
“好了,我們簽訂了龍族契約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仆從了。“小龍隨口說道,語氣輕松得仿佛只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契約!仆從!”
話音未落,一道古老而磅礴的龍族之力驟然沖入賀雨體內。剎那間,他渾身的血液仿佛被點燃,滾燙的熔巖在血管中奔涌,每一寸骨骼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好似隨時會碎裂。
“呃啊——!”賀雨雙腿一軟,重重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皮膚表面浮現出詭異的龍鱗紋路,那些鱗片呈暗金色,邊緣閃爍著微光,從脖頸處開始蔓延,所過之處皮膚微微隆起。金色的光芒從他的七竅中迸射而出,雙眼瞳孔急劇收縮,化作細長的豎瞳,眼白部分布滿血絲,看起來既恐怖又詭異。
安安——那只剛剛還巴掌大小的小龍,此刻驚慌失措地撲了過來,龍翼慌亂地撲扇著,差點帶翻了周圍的星辰碎片?!爸魅?!怎么會……這是龍族傳承?!”她的聲音因為震驚而變調,尾音微微顫抖,“可是契約明明沒有這個效果……”
賀雨的意識在劇痛中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旋轉?;秀遍g,他看見無數記憶碎片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巨大的神龍翱翔于云端,龍翼遮天蔽日,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龍族與神秘敵人的慘烈戰爭,喊殺聲、龍吼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最后是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光柱,光芒萬丈,仿佛能照亮整個宇宙……
“賀雨艱難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燃燒的火爐中汲取氧氣。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某種古老而強大的力量重塑,那種力量超越了人類的理解范疇,仿佛來自宇宙的深處,正在他體內蘇醒,試圖將他的意識吞噬。
安安突然臉色大變,龍瞳瞪得滾圓,滿是驚恐:“不好!這是‘龍血傳承’!”她顫抖著抓住賀雨的肩膀,龍爪深深陷入他的皮肉,卻渾然不覺疼痛,“主人,你必須保持清醒!如果被龍族記憶吞噬,你就會……就會……”她的話沒能說完,聲音戛然而止,眼中滿是絕望。
賀雨的身體突然懸浮到半空,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從天而降,將他完全籠罩。那光柱散發著熾熱的高溫,周圍的星辰碎片被烤得發紅,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光柱中,賀雨的身形開始扭曲變化——他的脊背隆起尖銳的骨刺,那些骨刺如同利刃般閃爍著寒光;手指延伸成利爪,指甲變得又長又尖,呈現出金屬般的質感;背后甚至隱約浮現出龍翼的虛影,龍翼上的薄膜薄如蟬翼,卻散發著強大的力量波動。
“不!”安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龍吟,那聲音震耳欲聾,在這片虛無空間中回蕩。她瞬間化作巨龍形態,身軀龐大無比,龍翼展開,遮天蔽日。她張開巨大的龍口,試圖用身體阻擋那道金色光柱。但就在她接觸光柱的瞬間,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將她狠狠彈開,她的身體重重地撞在遠處的星辰碎片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這份龍血傳承來自始祖龍!”安安的龍瞳中滿是驚恐,那原本金色的豎瞳此刻閃爍著不安的光芒,“為什么會選中一個人類……”
光柱中的賀雨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他的雙眼變成了冰冷的金色豎瞳,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仿佛兩顆冰冷的星辰;嘴角咧開一個非人的弧度,露出尖銳的獠牙,那獠牙上還閃爍著寒光。他的聲音中混雜著無數龍族的回響,低沉而威嚴:“吾乃……蒼穹之主……”
安安絕望地看著這一切,她知道,當傳承完成的那一刻,賀雨作為人類的意識將永遠消失,取而代之的將是一個擁有龍族記憶的……怪物。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和恐懼,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賀雨胸口的神罰之環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那金光如同一輪小型的太陽,照亮了整個黑暗的空間。兩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體內激烈交鋒,讓他的身體像破碎的瓷器般布滿裂痕,裂紋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和暗金色的龍血光芒。
“主人!”安安不顧一切地沖進光柱。她用巨大的龍爪緊緊抱住賀雨,在他耳邊大聲喊道:“想想你在乎的人!那個叫葡小小的女孩!想想斷鏈塢的雨夜!這些記憶才是真正的你??!”她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賀雨扭曲的面容突然閃過一絲掙扎。他顫抖的嘴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葡……小……小……”那聲音微弱而模糊,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是誰?”賀雨的表情突然恢復正常,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仿佛剛才的掙扎從未發生過。他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又看了看緊緊抱住自己的安安,疑惑地問道:“我剛才是不是說了什么奇怪的話?”
安安保持著雙手按住他肩膀的姿勢,龍瞳瞪得滾圓,滿是驚喜:“主人你……你沒事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眼中閃爍著淚花。
“我能有什么事?”賀雨莫名其妙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熬褪峭蝗挥X得腦袋有點暈?!彼穆曇綦m然故作輕松,但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虛弱。
“不!”龍族意識發出不甘的咆哮,那聲音在賀雨的腦海中回蕩,如同一頭憤怒的野獸?!氨百v的人類,怎配拒絕吾族傳承!”它試圖再次掌控賀雨的身體,讓他屈服于龍族的意志。
賀雨猛地睜開眼,眼神凌厲如刀,嘴唇微張似要擲出雷霆萬鈞的話語——卻在下一秒驟然松懈,漫不經心地甩出一句:“你誰啊?”那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詢問路人的名字。
龍族意識要是能具現成人形,此刻定要破口大罵千百遍——我這般聲勢浩大地出場,你居然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這對嗎?
安安急得龍尾都蜷了起來,她輕手輕腳地將賀雨平放在地上,變回人形時裙擺帶起一陣慌亂的風。她跪伏在賀雨身側,指尖發顫地碰了碰他的衣袖:“主……主人?您沒事吧?”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眼中滿是擔憂。
賀雨眸中的鎏金色已然褪去,卻仍有一線金芒在瞳孔邊緣若隱若現。他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你個呆呆龍,我能有啥事……”話音未落就泄了底——方才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分明是強撐出來的假象。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安安突然撲上來緊緊抱住他,聲音帶著哭腔:“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我還以為……”她的淚水打濕了賀雨的衣衫,雙手緊緊地抱著他,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
賀雨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突然感覺體內多了一股陌生的力量。他抬起手,驚訝地發現指尖縈繞著一縷金色的龍息,那龍息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如同流動的黃金。
“這是……”
“安安擦了擦眼淚,認真檢查著他眉心的龍紋,那龍紋呈暗金色,散發著神秘的光芒?!爸魅说挚棺×耸甲纨堼堁獋鞒械那治g,但是體內尚存一部分龍族力量。這既是祝福……也是詛咒?!彼穆曇糁袔е唤z感慨,既為賀雨的幸運感到高興,又為他未來可能面臨的挑戰感到擔憂。
賀雨試著活動身體,發現雖然渾身疼痛,但每個細胞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看向遠處的一塊巨石,下意識地揮拳——
“轟!”
巨石應聲粉碎,而他的拳頭甚至沒有碰到它!那股強大的力量在空氣中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沖擊波,將周圍的星辰碎片都震得微微顫抖。
“龍息外放?!”安安瞪大眼睛,龍瞳中滿是震驚,“這怎么可能……就算是純血龍族也要修煉百年才能……”
賀雨看著自己的拳頭,若有所思:“看來這次意外,也不全是壞事?!彼淖旖俏⑽⑸蠐P,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賀雨突然抬手掐住安安的臉頰,力道不輕不重地晃了晃:“好處歸好處——”他瞇起眼睛,瞳孔邊緣的金芒驟然銳利,帶著一絲調侃,“你這蠢龍!誰準你隨便和人結契的?你們龍族的契約是能當糖豆撒著玩的嗎?”
小龍掙脫開賀雨掐住自己臉頰的手,然后舌尖俏皮地掃過尖牙,得意道:“哼哼~尋常龍族結契要筑祭壇、誦龍語、獻三牲六禮——”突然一個旋身化作人形,只見一個身材高挑、曲線曼妙的女子站在賀雨面前。
她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如星河傾瀉而下,發絲在虛無空間中輕輕飄動,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肌膚瑩白如玉,在微弱的光線中泛著淡淡的光暈;金色的豎瞳閃爍著威嚴與狡黠并存的光芒,如同兩顆神秘的星辰;她身上披著一件暗金色的長袍,衣襟微敞,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整個人散發著既高貴又慵懶的氣質。
曼妙女子用食指輕佻地挑起賀雨的下巴,“但本王嘛……只要這樣……”指尖倏地竄起一簇金色龍炎,“啪”地打了個響指,“就成了呀!”
賀雨嘴角抽了抽:“……你倒是挺隨性!”
“那當然!”龍王嘿嘿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和得意。
賀雨瞳孔猛地一縮,視線突然凝滯……
龍王歪頭一笑:“怎么?看呆了?”
賀雨猛地回神,耳根微紅,干咳一聲:“你……你是女的?”
龍王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我沒說過我是公的???”
賀雨:“……”
龍王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后優雅地單膝跪地,右手撫胸,微微低頭,聲音溫柔而莊重:“既然簽訂了契約,從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仆從了?!?
但是龍王的身材太過傲人了,即便是用手捂住也難擋胸前的美麗風景。賀雨慌亂地別開視線,卻仍被那傲人的曲線灼傷了眼角。他手忙腳亂地揮著袖子:“快、快起來!”耳尖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連指尖都在發燙。
但她并未急著起身,而是抬起頭,金色的眼眸直視賀雨,這一抬頭讓她胸前的景色更加靚麗,賀雨只能默默地閉上眼睛,強忍著鼻血流出的沖動。
龍王隨后道:“按照龍族的規矩,作為主人,你有權知曉我的真名。”
賀雨點點頭:“嗯,你說?!?
龍王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開口:
“吾之真名——瑪卡巴卡烏系迪西-卡皮巴拉迪里理熱熱吧-拉布啦卡安?!?
賀雨:“……???”
龍王眨眨眼:“怎么了?”
賀雨眼皮一顫,不小心泄了道縫,又慌忙抬起下巴緊緊闔上,喉結滾了滾:“太長了,記不住?!?
龍王:“……?”
賀雨想了想,隨口道:“以后就叫你‘安安’吧。”
龍王瞪大眼睛:“什么?!等等!龍族的真名可是與我們的生死有直接的關系,怎么可以這么隨意的更改人家的名......”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金色的契約符文突然在她眉心浮現,隨后緩緩變幻,最終凝聚成一個新的名字——“安安”。
突然出現的符文嚇到了賀雨,他連忙關心道:“龍王你沒事吧?”
不,現在應該叫安安——龍王呆滯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后帶著可愛的表情看向賀雨:“這個名字挺好聽的,我很喜歡!謝謝主人。”
賀雨再次無語道:“能不能別叫我主人,聽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安安:“……”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后整個人像是卸下了某種重擔,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嘿嘿,那叫你雨雨好不好?”
她笑瞇瞇地湊近賀雨,紅唇輕啟:“那么,雨雨~以后請多指教啦~”
賀雨:“……”
賀雨看著眼前這個自稱“安安”的龍王,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他小心翼翼地后退半步:“那個……契約能解除嗎?”
安安聞言,立刻變回了小龍模樣。她金色的豎瞳瞬間蒙上一層水霧,鱗片上的星光都黯淡了幾分,整條小龍像被雨淋濕的小狗般耷拉著腦袋:“雨雨不要我了嗎?”
她用小爪子緊緊揪住賀雨的衣角,聲音里帶著細微的顫抖:“龍族契約一旦簽訂就是永恒的……”小龍的尾巴無精打采地垂著,在虛空中劃出落寞的弧度,“除非……”
“除非什么?”賀雨眼前一亮。
“除非主人死掉?!卑舶舱0椭笱劬?,一臉天真無邪地說出可怕的話,“不過主人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