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昨夜未褪的紅痕與新添的吻痕交織，銀鏈在晃動間叮當作響。她哭喘著被翻過來，迎面撞進他洶涌的眼底。

“昭昭。“他忽然捧住她的臉，動作溫柔得令人心顫，“看著我。“

氤氳的淚眼中，她看見他眸中映出的自己——鬢發散亂，唇瓣紅腫，渾身都烙著他的印記。

“還敢亂喝別人的東西么？“逼出她破碎的呻吟。

“不...不敢了...“她胡亂搖頭，腳趾蜷縮著絞緊床褥，“慢...“

他在晨鐘聲中咬住她嗚咽的唇：“乖，今日告假陪你。“

大紅喜燭噼啪爆出燈花，合巹酒在金杯里漾著瀲滟的光。溫昭昭頂著沉重的鳳冠，正偷摸去夠床邊的合歡糕，卻聽見前院隱約傳來凄厲的哭嚎。

“怎么了？“她下意識去拽沈墨的喜服袖子，卻被他反手扣住五指。

“無事。“沈墨垂眸替她卸下鳳冠，指尖掠過她頸間未消的紅痕時頓了頓，“不過是清理些臟東西。“

喜房門突然被撞開，蘇尚書連滾帶爬地撲進來，官帽歪斜地掛著：“指揮使大人！小女無知犯下大錯，求您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

沈墨慢條斯理地給溫昭昭系好寢衣帶子，這才轉身。喜服蟒紋在燭光下泛著血色的暗芒：“蘇大人說的'錯'，是指買通白蓮余孽毀我夫人清白？還是指下蠱毒逼她心血耗盡而亡？“

溫昭昭猛地攥緊床褥——原來昨日那般不堪，竟是蘇清離的手筆！

“畜生！“蘇尚書突然反手抽了自己一耳光，“下官愿獻上全部家產，只求留小女一條性命...“

沈墨忽然輕笑一聲。他執起合巹酒仰頭飲盡，酒液順著下頜滑進衣領：“蘇大人可知，昨日若我再晚到一刻——“

金杯被生生捏扁，尖銳邊緣刺入掌心：“您女兒會被剁碎了喂狗。“

滿室死寂中，陸錚渾身是血地出現在門口：“大人，周嬤嬤已處置完畢。蘇小姐...如何發落？“

沈墨用染血的手掌捧起溫昭昭的臉，拇指溫柔摩挲她驚惶的眼角：“夫人說，該怎么罰？“

溫昭昭看著地上抖如篩糠的蘇尚書，忽然想起原著里這老人曾為災民跪求開倉的片段。她咬唇輕聲道：“不如...送去水月庵清修？“

“昭昭心善。“沈墨吻了吻她眉心，再抬眼時眸光已淬滿寒冰，“但我的規矩是——以牙還牙。“

他擲下半塊虎符：“傳令，蘇清離充入營妓。周嬤嬤首級懸于蘇府門楣三日。“

“沈墨！“蘇尚書目眥欲裂地撲上來，“你豈敢——“

繡春刀鞘重重擊在他膝彎，慘叫聲中沈墨俯身低語：“記住，您全家的命，是用我夫人的慈悲換的。“

喜燭驟然熄滅，月光照亮滿地狼藉。溫昭昭被抱進錦被時，聽見窗外傳來緹騎馳過的鐵蹄聲。

養心殿內，龍涎香氤氳如霧。

年輕帝王蕭景琰竟真褪去龍袍，只著月白常服斜倚在軟榻上，見二人進來便笑著招手：“墨哥可算舍得帶新婦來了！再不來，朕都要去詔要人了！“

溫昭昭緊張得手心冒汗，依著宮規要行大禮，卻被皇帝虛扶住：“免了免了，今兒是家宴。“他促狹地沖沈墨眨眼，“畢竟某人為求賜婚，險些拆了朕的乾清宮。“

沈墨面無表情地將溫昭昭往身后擋了擋：“陛下說笑。“

“誰跟你說笑？“蕭景琰親自執起玉壺斟酒，“去年秋獵你輸給朕的東海明珠，轉頭就鑲了鳳冠——“他忽然看向溫昭昭，“夫人可知，你們大婚的鴛鴦枕還是朕親手添的妝？“

溫昭昭驚得瞪圓眼睛，下意識拽沈墨袖子：“真的？“

沈墨耳根微紅，冷著臉奪過皇帝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陛下慎言。“

酒過三巡，蕭景琰說起江南水患，溫昭昭想起現代防洪工程，忍不住插話：“若是修建分流閘壩，汛期開閘泄洪，旱季蓄水灌溉...“

皇帝執筷的手頓在半空：“閘壩如何能活動？“

“用螺旋升降機呀！“她蘸著酒水在案上畫示意圖，“鐵鑄的齒輪咬合，轉動絞盤就能控制閘門...“

殿內靜得只剩檀香燃燒的細響。蕭景琰猛地抓住她手腕：“夫人從何處學得此法？“

沈墨手中的銀箸“咔嚓“折斷。

溫昭昭這才驚醒，支支吾吾道：“從、從西洋雜書上...“

“妙極！“皇帝擊掌大笑，“工部那些老頑固還不如夫人通透！“他突然湊近打量她，“朕庫里有架西洋望遠鏡，明日送與你玩可好？“

“真的？“溫昭昭歡喜得忘了禮節，“能看月亮環形山嗎？“

“何止看見！“蕭景琰興致勃勃地比劃，“連紋路都看得清！“

“陛下。“沈墨突然起身，陰影籠罩住相談甚歡的兩人，“內子不勝酒力，容臣告退。“

馬車剛駛出宮門，溫昭昭就被掐著腰按在軟墊上。九翟冠墜地，珠翠迸濺如星。

“螺旋升降機？西洋望遠鏡？“沈墨咬著她敞開的衣領冷笑，“夫人還有多少本事，是為夫不知道的？“

溫昭昭慌忙摟住他脖頸：“都是我之前隨便看的！陛下問得太急我才...“

“陛下？”他指尖摩挲著她腕間被皇帝握過的紅痕，“叫得倒親熱。”

車簾突然被掀開，陸錚的聲音傳來：“大人，蘇尚書...“

“滾遠點！“沈墨反手擲出匕首，車簾應聲撕裂。溫昭昭被顛得驚呼一聲，整個人滑落在他膝頭。

“沈大人...“她慌亂間按住他緊繃的腿肌，“陛下只是...“

余話被吞進染著酒氣的吻里。朝服蟒紋在廝磨間層層散開，她仰頭承受著攻城略地般的親吻，斷續嗚咽：“回家再...唔...陸錚還在外面...“

“現在知道怕了？“他抵著她汗濕的額輕笑，“與陛下論政時，不是很大膽？“

馬車在青石路上顛簸前行，韁繩早已無人掌控。

馬車在青石路上疾馳，溫昭昭被顛得栽進沈墨懷里，唇瓣不慎擦過他滾動的喉結。

“投懷送抱？“他低笑，掌心順著誥命服制的腰封滑入，指尖挑開里衣系帶，“夫人方才與陛下高談闊論時，倒不見這般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