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煌銀甲,乃是上一代魔道十大門派中“天傀派”掌門的隨身寶甲。
此位掌門不僅是聲名赫赫的一代絕頂高手,更兼通精妙術法,尤擅煉制栩栩如生、宛如活物的傀儡。當年,他曾孤身闖入五行宗之一的金行門,經一番交涉與施展手段,最終煉制出了這套珍貴無比的天煌銀甲。
這身銀甲被許沐璇拿在身上,卻仿佛沒有任何的重量,她微微愣住,感覺十分詫異,就像是在拿著一根輕飄飄的羽毛。
咦,怎么會是這樣?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天煌銀甲通體流轉著月華般的冷輝,甲片層層疊疊,卻不見絲毫拼接的滯澀,反倒如渾然天成的鱗羽,動則流光婉轉,靜則凝若寒淵。
最奇的是其暗藏的玄機——甲身遍布肉眼難辨的術法咒文,一旦催動,便有銀焰如活蛇般在甲上游走,既能抵御刀劍劈砍,更可化解大半術法侵襲。
傳聞煉制它時融入了金行門的千年玄金與天傀派秘制的活甲液,故而輕如蟬翼,穿戴時竟無半分負重之感,卻又堅逾精鋼,尋常法寶難傷分毫。
更妙的是它能夠與主人氣息的呼應,隨修為深淺,甲上銀輝或熾烈如驕陽,或內斂似星點,仿佛有靈一般,護主時愈發靈動,對敵時則鋒芒畢露,是集防御、靈動與玄妙于一身的絕世寶甲。
與此同時,沈尚點開數據面板里“隨從”里許沐璇的“外物”,查看天煌銀甲的具體屬性。
“天煌銀甲”
“品質:神兵,地煉”
“防具,鎧甲”
“輕薄如翼:它的重量僅僅等于一只蟬的翅膀。”
“銀焰護體:注入真氣后,激發出的銀焰具備對真氣和術法的雙重抵御能力。”
“銀輝武靈:只要是武者穿戴,即可因為修為的高低,而一定程度上獲得‘抵御攻擊’、‘身形靈動’、‘威力增進’的加持。”
不同于絕大部分的武功分為一品到九品,一共九個大等級,神兵僅僅只有四個大級別,分別是“天工,地煉,玄鑄,黃鍛”。
而《六朝真龍絕》里比“黃鍛”等級更低的武器和防具,就是只能算得上是精良品質的尋常兵刃、防具,然后,就是“及格”和“劣質”兩個等級了。
雖然它們對于大部分江湖人來說依然是寶貴的東西,但只要堆成本就能做到量產,沒什么稀奇之處。
“很好,入手第一件‘神兵’等級的防具,能大大提升接下來主線任務的成功率。”
“當初在《六朝真龍絕》的游戲里,匯香坊的這個奇遇任務只要有‘治病’的方法就可以做,順便還能和禪宗的叛徒智空,也就是現在的王三結交,算是正好利用了我手頭用不上的《大光明拳》拳經。”
隨后,他操縱著許沐璇向老人輕輕點頭,同時將天煌銀甲通過數據面板挪到自己的“外物”欄這邊。
王三本來面色不驚不動,突然間看到那寶甲憑空消失,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沒想到眼前的女孩居然有空間類型的法寶。
“交易達成,告辭,下次我再來時,就會帶著剩下半部拳經。”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從匯香坊離開后,沈尚就解除了控制,而許沐璇也松一口氣,接著就第一時間趕回附近客棧。
因為昨夜的事情,如今的她為了隱藏蹤跡,已經沒有再正經地住任何客棧,只是利用身輕體健,翻墻進入那些偏僻客棧中無人的房間,偷偷摸摸地住著。
“這銀甲值得我們用那本拳經去換么?”
雖然知道玄昊前輩神通廣大,可許沐璇還是忍不住發出質疑。
“剛剛說的是真的吧,那拳經是大光明拳的殘本,傳說中的禪宗絕學,不僅僅是威力剛猛,更重要的是神奇的療傷治病能力。”
“就這樣交換出去,會不會……不太合適?”
她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那可是禪宗大名鼎鼎的絕學,幾乎每個江湖人都聽說過的《大光明拳》,就這樣輕飄飄地給出去了?
【我已經記住了里面的內容,隨時可以念給你聽,有還是沒有那部經書都沒有區別。】
【而有了這套銀甲,你才有了殺死仇人后全身而退的可能。】
不過是一套盔甲而已,真的有這么厲害?
許沐璇有一點不明所以,于是拿劍嘗試,結果發現這薄薄的一層確實十分堅硬。
她完全不死心,甚至往劍刃里注入真氣,卻依然完全刺不進去。
“咦!”
許沐璇滿眼震驚,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堅韌強硬的鎧甲。
【穿上它,往里面緩慢注入你的真氣。】
聽了玄昊前輩的話,她緩緩點頭嘗試了一下。
不過片刻,那銀甲之上竟“騰”地竄起簇簇銀色火焰,火焰游走間不帶半分灼燙,反倒泛著清冽的光華,將她周身映照得一片通明。
“這,這是……”
許沐璇目瞪口呆,簡直難以理解這一幕,她十幾年來還從未見過如此神異的寶物,只是在一些傳說中聽說過那些神兵利刃!
有了它,我或許真的可以在刺殺后也成功逃走。
她陷入深深地沉思。
其實,在來到神京的時候,許沐璇的內心深處就在想,自己這一次刺殺朝廷命官,無論是否成功很可能都是……有來無回。
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和那個狗官一換一,就已經不辱師門了。
可是,可是玄昊前輩,真的有在認真地,一步一步地想辦法,幫助自己實現那個幾乎不可能成功的想法。
她內心深處涌起巨大的感激。
如果刺殺之后我活了下來,這條性命從此就送給玄昊前輩,不止是幫他恢復肉身,哪怕是當牛做馬,為奴為婢,也未嘗不可。
【再過幾日,就是胤帝的壽誕,神京之中戒備最嚴,而等到壽誕結束就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胤帝的壽誕么?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內心深處漸漸激動起來。
晚上,許沐璇漸漸沉入夢鄉,做了一個還不錯的夢。
她已很久沒有過噩夢以外的夢境了。
寒意在睫毛上凝結,許沐璇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青玄門后院的暖榻上。
窗外飄著鵝毛大的雪片落在梅枝上,是她八歲那年的冬天。
“咳咳……”
喉嚨里的灼痛感如此真實,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一雙溫暖的手按回被褥里。
師娘的素裙掃過榻沿,帶著淡淡的藥香,那雙手此刻正撫著她滾燙的額頭,指腹的薄繭蹭得她臉頰發癢。
“璇兒乖,再喝一碗藥。”
她覺得,師娘的聲音就像是浸了蜜的雪水。
黑陶藥碗里苦澀的藥汁滑過喉嚨時,她看見門簾“嘩啦”被掀開,一身風雪的師父踏進來。
往日里總板著臉的師父,此刻眉頭擰成個疙瘩,藏在袖中的手幾次想伸過來,又硬生生縮了回去。
他在距榻三步遠的地方停住,粗聲粗氣地問:“還燒著?”
“剛退了些。”師娘替她掖了掖被角,回頭時眼里帶著嗔怪,“你今日不是要去后山教弟子們練劍嗎?怎么回來了?”
師父沒答話,只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幾塊凍得硬邦邦的麥芽糖,遞到她嘴邊:“含著,不苦。”
好甜。
“師父……師娘……”她在夢中喃喃自語,眼角的淚珠滾進鬢角,濕了枕巾。
榻邊的暖意突然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沖天火光和刺鼻的血腥!
她猛地驚醒,微微蜷縮身子,發現眼角流出一滴滴的眼淚。
“師父,師娘,我……”
我一定要為青玄門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