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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行刺太子殿下

“多謝太子妃。”

少年拗不過她,還是伸手接過了那一小盒糕點,然后福身離開院子。

他在走出院子后,還是沒忍住回頭,一陣風吹過,院門口的風鈴連著廊下的鈴鐺都在叮叮作響。

蕭頌羽聽到聲音,抬頭看著它們笑。

他捏緊了手中捧著的小盒子,回到了廚房,打開上面的蓋子,捏出一塊淡黃色的糕點

桂花糕很香,現在拿在手中甚至還是溫熱的,他捏著軟軟的糕點,將它湊近鼻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絲絲的味道,他笑了,想著娘日日喝藥,肯定會喜歡,就又將它放回去,拿蓋子蓋好。

夜如墨般濃稠,沉重地壓在天上。

蕭頌羽在床上輾轉反側,雙眼瞪得老大,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發呆。

白天的疲憊仿佛被夜晚的寂靜驅散得無影無蹤,思緒如同脫韁的野馬,肆意奔騰,讓她毫無睡意。

是因為中午又睡了一覺的緣故嗎?可是我也沒睡多久啊。

燭龍神你睜開眼看看啊,我今晚失眠實在委屈,明明就沒睡多久。

蕭頌羽嘟嘟囔囔的訴苦,伸手去扒拉那層紗帳,她今天傍晚那會兒,回屋的那一趟已經親自綁好了那四個小鈴鐺——就掛在紗帳的四個角,輕輕一動便會有清脆悅耳的聲音。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雀兒的叫聲,還有扇著翅膀撲棱棱飛走的動靜,在這靜謐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蕭頌羽嘆了口氣,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紗帳,心里盤算著明天去看什么書,那本《南華經》她也看完了。

來了秦國的日子她過的從不無聊,這短短一周左右,自己只見了君宸凜兩面,這位太子殿下,并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卑劣不堪,對她也還算不錯。

而他也確實是個大忙人,那天中午他離開以后,自己也已經將近有一周沒見到他人了。

對于這樣的生活方式,她更是喜歡。

偌大一個太子府,君宸凜走了,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名義上的主子在這里,府中上上下下都對她很是尊敬,除了君宸凜的芙蓉院有守衛,其他地方都是隨便她去,從不過問。

她甚至兩天前,在自己院中的樹下吭哧吭哧刨了個洞,進寶過來送飯的時候看見了,眼睛瞪的老大,可是什么都沒說,裝作沒看見一樣又離開了。

我要不要把蕭瑗璱的嫁妝當了,再買一間布料鋪子?或者買個田莊?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一陣輕微的“叮鈴”聲從窗戶那邊傳來。

又刮風了嗎?要下雪?

蕭頌羽心里想著,下一刻,窗戶被撞開,“砰”的一聲悶響從地上傳來,似乎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蕭頌羽只覺得心臟猛地一縮,瞬間警覺起來。她豎起耳朵,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緊緊盯著窗戶的方向。

那扇窗被撞開了,露出外面的光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屋內的聲音卻越來越明顯,是有人在微微的喘氣。

賊嗎?

還是刺客?

蕭頌羽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緊張感迅速蔓延全身。

她伸出的手在黑暗中又輕又仔細的摸索著,終于,觸到了放在枕頭斜上方的匕首。他緊緊握住冰涼的匕首,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那喘息聲弱了,漸漸的沒了動靜。

又是“通”一聲,來的人好像倒在了地上,蕭頌羽清楚的聽見青瓷地磚傳來了一聲響。

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聚精會神的聽了許久,終于沒有聲音了,夜靜的好像剛剛的所有都是幻覺。少女又將目光移到那扇被撞開的窗,只有它還能提醒她,剛剛的一切都是真的。

黑暗中,她看不見那人到底是暈倒了還是死了,她絕望的盯著此刻黑漆漆的紗帳,一動不動。

心中默默盤算著,如果自己現在叫一聲,可能護衛還沒來,自己的腦袋和身體已經分家了。

如果自己拔了腿就是往外跑,以自己的體力,能不能一股腦的跑芙蓉院去是一個問題,就算跑去了,自己這樣衣冠不整的狀態,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且利用了,她便是損害皇家顏面,皇帝和那慈眉善目的皇后可能不會做什么過分舉動,可君宸凜一個發瘋折磨死自己也不是沒可能。

天地良心,太子殿下,燭龍神可以為我證明,我不是有意要罵你的。

她咬了咬牙,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天人交戰了一陣子,終于做好了準備。

不成功便成仁。

她之所以敢,是因為屋中的血腥氣實在太大了,味道越來越濃,熏的她眼睛發酸還想吐。

蕭頌羽捏著匕首,緩緩從床上坐起來,手輕輕撥開被子,雙腿小心翼翼地探到床邊,腳輕輕落地,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女孩貓著腰,一步一步地朝著窗戶旁書桌的的方向靠近。

每走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黑暗中,她能隱約看到大開著的窗戶,還有一個正躺在地上的黑影,他已經暈了過去,蕭頌羽卻覺得他此刻必定是受了很重的傷,因為這喘息聲又微弱又痛苦。

她皺眉,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鼓足勇氣湊過去,將劍尖抵在他的心口,這人還是沒什么動靜,她本來想回去拆了床簾去把這人捆起來,可卻又覺得不對勁。

黑暗中,她看見躺著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那顆夜明珠泛著淡淡的光暈,他的眼睛就這樣盯著蕭頌羽,害的她心中警鈴大作。

而他不知是無懼死亡,還是把蕭頌羽這個看上去就柔柔弱弱,沒什么攻擊力的姑娘放在眼里。

她清清楚楚的看見,男人的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

蕭頌羽強忍住手抖,大著膽子給自己打氣,橫豎就是一死,死了也沒什么可怕的,而且誰先死還不一定呢?要死我也得拉個人陪我一起,看到男人臉上譏諷的表情,她反倒又怕又氣。

“你是誰?死到臨頭了還笑得出來?”

男人嗤笑,看樣子是很瞧不起她,反唇相譏,“你覺得你能殺的了我?”

蕭頌羽又伸出一只手,雙手握緊了匕首,對上男人的眼睛,“也是,問你干嘛。”她覺得自己多此一舉,這人很有可能會危及到自己的小命,他既然不愿意說自己是誰,那就沒有必要再問。

蕭頌羽咬牙,抵著匕首就往進刺,卻被這人一手就握住了兩只手的手腕,一擰,匕首就從手中掉落,匕首從她的睡衣上滑落到膝邊。

而她也吃痛,被這人扯歪了身子。

完了,這下是真得死了,你也是賤,干嘛要問他,剛剛一刀捅上去說不定已經結束了。

現在他不死,該你死了。

明明是很危險的時刻,她的大腦給出了這樣的想法,蕭頌羽突然覺得自己還挺冷靜,像自己這樣連生死都能很快看淡的人估計沒幾個。

地上的男人撐著一只手從地上坐起來,左手捏著蕭頌羽的手腕,右手把玩這地上撿起來的匕首,背靠在書桌上,又喘了幾口氣,然后才抬眼看已經渾身僵硬的蕭頌羽。

他輕笑,“你不喊嗎?”

他一開口,周圍的氣溫就降了好幾個度。

蕭頌羽心想,他這點嚇唬人的本事倒是和君宸凜有點像,她想也沒想就發問,“我不喊你可以不殺我嗎?”

他顯然是沒想到蕭頌羽會這么說,聞言愣了一瞬,隨即笑著點頭,“當然,想活命就安靜點。”

說完,他放開了手中的匕首,一把扔在了靠門的地方,也放開了對她的桎梏。

他松了力氣,蕭頌羽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一下一下的捏著手腕,她這個時候才看清,男人身旁還有一把沾滿了血的長劍,她心里清楚,這刺客受了這么重的傷,都能一把抓住她,為了小命還是不要惹怒他的好。

蕭頌羽偷摸瞪了他一眼,坐在靠墻的背風口。

因著窗戶被撞開的緣故,屋子里最開始那股濃重的血腥氣慢慢淡了點,原本還非常暖和的屋子也慢慢冷下來。

她身上穿著薄薄的寢衣,隨著室內越來越冷,她也越來越清醒,把自己抱成一團,心底盤算著還有多久才能天亮,這人應該是不想殺自己,不然不用等自己下床,他進來的時候自己就該駕鶴西去了。

屋內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而男人也半晌沒有動靜,蕭頌羽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喂,你是來行刺太子殿下的嗎?”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

蕭頌羽表示贊同,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人一身的傷,闖進君宸凜的府中不是有所圖謀才怪。

男人睜開眼,卻并不說話。

蕭頌羽更加認定他就是來行刺君宸凜的,想到這里,她多多少少松了口氣,他不說,只好自己來說了。

“你跑空了,君宸凜這幾日不在府上,可能都不在鄴城,還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回來呢。

而且,府中的下人都知道,他一直住芙蓉院,我這里是青羽院,要過去還得有一段距離呢,你進來的時候都不帶看院名的嗎?”

她剛說完,腦子就嗡的一想,你瘋了嗎蕭頌羽,你在口出狂言些什么?

而后,她看見男人的目光盯著她的臉,那表情似笑非笑,在長夜里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她態度立馬滑跪,“這位大哥,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不在,你放了我,我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你還受了傷,這個傷口不處理會很麻煩的,我房里就有止血的還有金瘡藥,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我保證不喊人,你止了血就走,好不好?”

她怯怯的說了好多,問了兩遍好不好,男人輕笑一聲,“你會包扎處理傷口?”

“會一點。”

“那把燈點上,去拿藥吧。”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扔在蕭頌羽腳邊。

蕭頌羽輕輕呼了一口氣,緊張的將東西拿在手中,然后站起來,往那盞落地青瓷燈處靠過去。

燈被點燃,室內頓時亮堂起來。

她馬不停蹄的走到男人身后,轉出手鐲中的軟刀,在墻邊的格子檔里打開了鎖,木匣子里那一瓶瓶的藥粉就出現在眼前。

她穩住呼吸悄悄轉頭,看男人并沒有轉頭的意思,她取出了貼著“金瘡藥”三個字的小瓷瓶,目光卻是落在了那藍色的小瓷瓶上。

藍色的那瓶,里面裝著見血封喉。

按照裴灝在信中所言,這東西,沾到傷口很快就能斃命。

不到十秒,自己就會徹底安全了。

蕭頌羽站在原地,咽了口其實并不存在的唾沫,她才打開匣子不久,卻感覺時間流逝的飛快,仿佛已經過了幾十個朝代。

“還沒好嗎?”

冷冷的聲音傳入了耳中,男人聲音聽不出來喜怒,好像也并不著急。

蕭頌羽一把捏緊了手中的金瘡藥,在匣子中弄出了一點動靜,“那個……少俠,我平常不怎么受傷,這里面裝了好多藥,燙傷膏,祛疤膏,金瘡藥,還有安神的,亂七八糟一大堆,都是我的貼身婢女在收拾,能不能等我找一下?”

她剛說完,就取出了那瓶石灰粉,偷偷的塞進了自己寢衣寬松的腰帶中。

男人安靜了一瞬,蕭頌羽想不到他在這安靜的幾秒在想什么,只聽見了他抱著認命的態度張口,催促自己,“快點找。”

“嗯嗯。”

她也認命的閉了一下眼睛,然后拿出那瓶裝著軟經散的黃色瓷瓶,又悄咪咪打開了手中的金瘡藥,把軟經散倒進了金瘡藥中,期間一直半轉著身子,看他有沒有要回頭的跡象。

蕭頌羽自己也不知道,她具體是倒了多少軟經散和進了金瘡藥里,她飛快的蓋上了軟經散,將它輕輕扔回木匣子中,故作驚喜的小聲叫了一下,“找到了!”

然后一只手關匣子上的鎖,一只手飛快的搖著手里的藥。

等到她走回“刺客”身邊,才看清了他的臉。

這人倒是長的也不賴,劍眉星目,眼尾有些微微的上挑,燭火映在那如墨點般的瞳仁里,卻不見一點暖意,照樣清凌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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