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宗后山,那片被陳浩命名為“AK堂口”的山谷,此刻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溪水潺潺依舊,草木青翠依然,但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連鳥鳴蟲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浩背靠著他用碎石和廢棄木料堆砌的簡陋掩體,粗糙的手指一遍遍摩挲著AK47冰涼的槍身。他的眼神銳利如鷹,死死盯著山谷唯一的入口方向,那根沒點燃的香煙,早已被他在焦躁中嚼得稀爛,只剩下一點苦澀的煙草碎末粘在嘴角。
**只剩最后三十發(fā)了!**
這個念頭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他的神經(jīng)。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聽到子彈在彈匣里無聲的倒數(shù)。他像一頭被困在陷阱里的孤狼,齜著牙,等待著獵人的到來。
錢明和孫亮躲在他身后不遠處的另一處掩體里,臉色比死人還難看,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他們比陳浩更清楚筑基后期長老意味著什么——那是足以開山裂石、凍結(jié)江河的恐怖存在!吳清源長老的“玄冰劍”之名,在外門弟子中可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傳說!他們看向陳浩的眼神充滿了絕望,仿佛在看一個即將被碾碎的螞蟻。
“來了!”陳浩瞳孔猛地一縮,低喝一聲。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流光溢彩的遁光。山谷入口處,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凍結(jié)、扭曲。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現(xiàn)。
來人身材瘦高,穿著一身深藍色、繡著銀色冰紋的道袍,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用一根古樸的玉簪束起。面容清癯,顴骨微高,一雙狹長的眼睛開闔之間,精光四射,如同萬載寒冰,不帶絲毫感情。他背負雙手,一步步緩緩踏入山谷,步伐看似緩慢,卻縮地成寸,幾步之間便已來到山谷中央,距離陳浩的掩體不足五十米!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凍結(jié)靈魂的威壓,如同潮水般彌漫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山谷!
正是玄云宗戒律堂長老,筑基后期修士——吳清源!
錢明和孫亮在這股威壓下,如同被無形的重山壓頂,悶哼一聲,幾乎要窒息過去,連頭都抬不起來,只能死死趴在地上。
陳浩也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落在肩頭,仿佛要將他壓垮。但他骨子里的那股彪悍和狠勁瞬間被點燃!九龍城寨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兇戾之氣轟然爆發(fā),硬生生頂住了這股靈壓!他猛地站起身,AK47槍口穩(wěn)穩(wěn)地指向那個如同冰雕般的身影,眼神兇狠,毫無懼色,反而帶著一種野獸般的挑釁!
“哼!果然一身邪氣!冥頑不靈!”吳清源的目光如同兩道冰錐,刺向陳浩,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冰碴,“便是你這孽障,用邪物驚擾山門,傷我弟子,驅(qū)我靈獸,藐視我玄云宗法度?”
他根本沒等陳浩回答,也無需回答。在他眼中,陳浩不過是一個仗著些許詭異外物、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俗螻蟻。他今日前來,只為清理門戶,以儆效尤!
“邪魔外道,伏誅!”
吳清源口中吐出四個冰冷的字眼,背負的右手并指如劍,對著陳浩的方向,輕描淡寫地虛空一劃!
“錚——!”
一聲清越的劍鳴響徹山谷!他背后劍匣之中,一道湛藍色的流光沖天而起!剎那間,山谷溫度驟降!地面迅速凝結(jié)出一層白霜!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凍結(jié)成無數(shù)細小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那流光在空中一凝,化作一柄通體湛藍、晶瑩剔透、散發(fā)著無盡寒意的三尺長劍——玄冰劍!劍身周圍,肉眼可見的寒氣如同白霧般繚繞,劍尖所指,連空氣都仿佛要被凍結(jié)!
“玄冰劍域·霜華!”
吳清源劍訣一指!玄冰劍發(fā)出一聲更加嘹亮的嗡鳴,劍身藍光大盛!無數(shù)道細如牛毛、卻鋒利無比的湛藍色冰晶劍氣,如同暴雨梨花般,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破空厲嘯,鋪天蓋地地朝著陳浩和他簡陋的掩體攢射而來!覆蓋范圍之廣,幾乎封死了他所有閃避的空間!
筑基后期修士的含怒一擊!威力絕非外門弟子可比!錢明和孫亮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已經(jīng)看到陳浩和那掩體被萬箭穿心、凍結(jié)成冰雕的慘狀!
然而,陳浩等的就是這一刻!
“草!裝神弄鬼!”陳浩眼中兇光爆閃,非但沒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體微微前傾,標準的抵肩射擊姿勢!他等的就是對方出手、舊力已發(fā)新力未生的瞬間!
就在那漫天冰晶劍氣距離他還有不到十米,冰冷的寒意幾乎要凍結(jié)他血液的剎那——
**噠噠噠噠噠——!!!**
AK47那熟悉而狂暴的咆哮再次撕裂了山谷的寂靜!陳浩沒有選擇點射,而是直接扣死扳機,一個精準的短點射(約七八發(fā)子彈)!目標并非吳清源本人,而是他身前不到五米的地面!
**噗噗噗噗噗——!!!**
堅硬的凍土地面瞬間被子彈撕裂!碎石、凍土如同爆炸般激射而起!形成一片密集的煙塵和碎屑屏障!更關鍵的是,陳浩在掩體后方,早就偷偷埋下了幾顆從錢明孫亮那里“征收”來的低階“寒冰符”和“爆炎丹”!此刻被子彈的沖擊和爆炸瞬間引爆!
“轟!嗤啦——!”
一團熾熱的火焰混合著混亂的寒冰氣流猛地炸開!冰與火的力量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劇烈沖突、爆炸!產(chǎn)生了遠比單純爆炸更猛烈的沖擊波和濃烈的煙塵!
這突如其來的、毫無靈力波動的物理爆炸和混亂能量沖擊,瞬間擾亂了那看似完美覆蓋的冰晶劍氣雨!一部分劍氣被爆炸的沖擊波震偏了方向,射入山壁或空中;一部分被激射的碎石和凍土提前引爆或阻擋;剩下的雖然依舊射來,但軌跡和威力都受到了嚴重干擾!
“噗噗噗!”
陳浩身前的碎石掩體被打得碎屑紛飛,上面瞬間凝結(jié)出厚厚的冰層,發(fā)出“咔咔”的開裂聲。幾道漏網(wǎng)的冰晶劍氣擦著他的身體飛過,在手臂和臉頰上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瞬間凍結(jié)的傷口!劇痛和刺骨的寒意讓陳浩悶哼一聲,但他硬是咬著牙,身體如同磐石般紋絲不動!
“什么?!”吳清源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波動——驚愕!他的玄冰劍氣,竟然被這凡俗螻蟻用如此……如此粗鄙不堪、毫無美感的方式干擾了?那爆炸是什么?沒有靈力波動!是凡俗的火藥?
就在吳清源心神微震,劍勢出現(xiàn)一絲凝滯的瞬間!
陳浩動了!他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猛地從煙塵中竄出!沒有直線沖鋒,而是利用爆炸制造的混亂煙塵和地形,如同鬼魅般左右變向,做著不規(guī)則的戰(zhàn)術(shù)規(guī)避動作!同時,手中的AK47再次爆發(fā)出怒吼!
**噠噠噠!噠噠噠!**
這次是精準的雙發(fā)點射!目標直指吳清源的下盤!膝蓋!腳踝!甚至是他腳下踩踏的地面!
子彈撕裂空氣,帶著致命的尖嘯!
吳清源畢竟是筑基后期高手,反應快如閃電!他冷哼一聲,身形如同沒有重量般向后飄飛,同時玄冰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湛藍的圓弧!
“玄冰壁!”
一面厚達尺許、晶瑩剔透的湛藍色冰墻瞬間凝結(jié)在他身前!
**叮叮當當!噗噗!**
子彈狠狠撞擊在冰墻之上!發(fā)出清脆的爆響!冰屑紛飛!堅固的玄冰壁劇烈震動,上面瞬間出現(xiàn)了七八個深深的凹坑和蛛網(wǎng)般的裂痕!其中一顆子彈更是穿透了冰壁較為薄弱的一角,擦著吳清源的道袍下擺飛過,留下一個焦黑的孔洞!
“嘶!”吳清源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沒受傷,但那子彈蘊含的恐怖沖擊力和穿透力,以及那毫無靈力波動的詭異殺傷方式,讓他心頭劇震!這到底是什么邪物?竟能撼動他的玄冰壁?
更讓他驚怒的是,陳浩如同附骨之疽!借著冰墻阻擋視線的瞬間,竟然再次利用煙塵和地形,繞到了他的側(cè)面!
**噠噠噠噠噠——!!!**
又是一串密集的點射!這一次,子彈如同毒蛇般咬向吳清源防御相對薄弱的腰肋部位!
“孽障!找死!”吳清源徹底怒了!被一個毫無靈力的凡俗螻蟻逼得如此狼狽,簡直是奇恥大辱!他眼中寒光大盛,玄冰劍爆發(fā)出刺目的藍光!
“玄冰斬!”
一道凝練至極、仿佛能凍結(jié)空間的巨大湛藍色劍芒,撕裂煙塵,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朝著陳浩攔腰斬去!速度快到極致!
陳浩瞳孔驟縮!這一劍,避無可避!他猛地一咬牙,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后仰倒,同時將AK47擋在身前!
“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如同洪鐘大呂!
巨大的冰寒劍芒狠狠斬在AK47那堅固的槍身上!沛然莫御的巨力和刺骨的寒氣瞬間爆發(fā)!
AK47那精鋼打造的槍身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彎曲變形!巨大的沖擊力讓陳浩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中,整個人噴出一口鮮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山壁之上!五臟六腑如同移位,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那柄陪伴他出生入死的AK47也脫手飛出,掉在不遠處,槍管彎曲,徹底報廢!
“大哥!”錢明和孫亮發(fā)出絕望的悲鳴。
吳清源看著被自己一劍重創(chuàng)、癱軟在山壁下的陳浩,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這螻蟻,太難纏了!手段詭異,悍不畏死!必須徹底解決!
他一步步走向陳浩,玄冰劍懸浮在他身側(cè),散發(fā)著凜冽的殺機。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凝結(jié)出一層薄冰。
“邪魔外道,終究難逃天誅!你的邪物,救不了你!”吳清源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宣判著陳浩的死刑。
陳浩掙扎著抬起頭,滿嘴是血,臉上卻露出一個猙獰而詭異的笑容,牙齒都被染成了紅色。他右手微微顫抖著,似乎想摸向腰間。
“呵…老東西…還沒完呢…”他聲音嘶啞,如同破風箱。
吳清源眼神一厲,以為他還有后手,腳步微頓,玄冰劍瞬間護在身前,神念高度戒備!
然而,陳浩摸出的,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彈匣!最后一個壓滿子彈的彈匣,在剛才的激烈交火和最后的格擋中,早已不知何時掉落了!
陳浩看著手中的空彈匣,又看看那柄已經(jīng)報廢的AK47,臉上的笑容更加瘋狂和絕望。他猛地將空彈匣狠狠砸向吳清源!同時,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老東西!送你個紀念品!”
吳清源下意識地用玄冰劍格擋開那毫無威脅的空彈匣。
就在這一瞬間!異變陡生!
陳浩砸出彈匣的右手,猛地探入懷中,掏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大把……亮晶晶的下品靈石!正是趙清他們上交的“保護費”!
“媽的!跟老子玩命是吧?!老子請你看煙花!”陳浩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瘋狂,用盡最后的力氣,將那一大把靈石狠狠砸向吳清源腳前的地面!同時,他身體猛地向旁邊一個翻滾!
吳清源一愣,不明白這螻蟻為何要扔靈石?難道想賄賂自己?
就在靈石即將落地的瞬間!陳浩翻滾的方向,正是他之前掩體附近!他之前埋設的陷阱中,最后幾顆被他用衣服搓捻成導火索狀的低階“爆炎丹”,正暴露在空氣中!
陳浩猛地從懷里掏出……一個銹跡斑斑、但勉強能用的打火機(在穿越傳送中幸存,他一直當寶貝藏著)!火光一閃!
“轟!轟!轟!轟!”
連續(xù)數(shù)聲劇烈的爆炸在吳清源腳前猛烈炸開!火光沖天!碎石亂飛!混亂的沖擊波裹挾著灼熱的氣浪和煙塵,瞬間將吳清源吞沒!
“啊!”吳清源猝不及防!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會用這種近乎無賴、毫無修士風范的方式!他身上的護體靈光劇烈閃爍,道袍瞬間被燒焦,幾縷發(fā)絲被燎到,狼狽不堪!雖然爆炸威力不足以重傷他,但那股沖擊和灼熱,以及煙塵的遮蔽,讓他瞬間失去了對陳浩位置的鎖定!
就在這混亂的煙塵中!陳浩如同地獄歸來的惡鬼,帶著滿身的血污和塵土,從側(cè)面猛然撲出!他手中緊緊攥著的,赫然是——**最后一顆子彈!**那是剛才AK被擊飛時,從彈匣里震落出來,被他下意識抓在手里的!
沒有槍!他還有手!
“去死吧!老雜毛!”
陳浩怒吼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顆冰冷的、黃澄澄的7.62mm步槍彈,如同投擲飛鏢般,狠狠擲向吳清源那張被煙塵熏黑、寫滿驚怒的臉!目標——眼睛!
沒有槍管的加速,這顆子彈的威力十不存一!但它依舊是致命的金屬!
吳清源畢竟是筑基后期高手!在子彈即將及體的剎那,他下意識地猛地偏頭!
**噗嗤!**
一聲輕響!帶著血花!
那顆子彈,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擦著吳清源的左耳飛過!瞬間撕裂了他半只耳朵!鮮血淋漓!劇痛傳來!
“呃啊——!”吳清源發(fā)出一聲又驚又怒的痛吼!耳朵上傳來的劇痛和那種被凡俗之物所傷的屈辱感,瞬間沖垮了他的理智!更重要的是,那近在咫尺、帶著死亡氣息的金屬掠過感,讓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這螻蟻……太邪門了!太瘋狂了!他還有多少后手?
煙塵漸漸散去。
陳浩如同血人般癱倒在碎石堆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都有些渙散,仿佛隨時會暈厥過去。但他嘴角那抹瘋狂的笑意,卻如同烙印般清晰。
吳清源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耳,道袍破爛,發(fā)髻散亂,臉上沾滿了煙灰和血跡,哪里還有半分仙風道骨、高高在上的長老風范?他死死盯著癱倒的陳浩,眼神中充滿了驚怒、忌憚、屈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恐懼!
那把報廢的AK47躺在不遠處,扭曲的槍管在陽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那顆擦過他耳朵、沾著他鮮血的子彈,掉落在染血的碎石間,黃銅彈殼上,暗紅的血跡刺眼奪目。
山谷一片死寂。只有陳浩粗重的喘息聲和吳清源因憤怒和疼痛而加重的呼吸聲。
錢明和孫亮早已嚇傻了,如同兩尊石雕。
吳清源的手在顫抖。他想立刻沖上去將這邪魔碎尸萬段!但看著陳浩那瘋狂的眼神,看著他身邊那扭曲的“邪物”,再感受著耳朵上傳來的劇痛……他猶豫了。這螻蟻,手段詭異狠辣,悍不畏死,誰知道他還有沒有更邪門的東西?那能發(fā)出“噠噠噠”巨響的邪物雖然毀了,但剛才那詭異的爆炸和最后這投擲“暗器”的手法……萬一……
“邪魔!今日算你走運!待本座稟明掌教,定要你神魂俱滅!”吳清源色厲內(nèi)荏地丟下一句狠話,仿佛是為了挽回最后一絲顏面。他甚至不敢再多看那癱倒的身影一眼,生怕對方再暴起發(fā)難。他猛地一跺腳,一道藍光卷起他狼狽不堪的身影,如同喪家之犬般,頭也不回地朝著玄云宗主峰方向倉皇遁去!連掉落在地的半只耳朵都顧不上了!
直到那藍色的遁光徹底消失在天際,山谷中的肅殺和冰冷才仿佛被陽光重新驅(qū)散。
“噗……”陳浩又噴出一口血沫,看著吳清源消失的方向,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容牽動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媽的…筑基…后期…不過…如此…”他艱難地喘息著,眼神卻亮得驚人。
錢明和孫亮連滾帶爬地沖過來,看著陳浩凄慘的模樣,又看看地上那扭曲的AK、沾血的子彈、還有那半只屬于筑基長老的耳朵……兩人看向陳浩的眼神,已經(jīng)不能用敬畏來形容,那簡直是……看神!
“大…大哥!您…您沒事吧?”錢明聲音都在打顫。
陳浩沒理他,掙扎著坐起來,目光落在剛才被他情急之下扔出去的那把下品靈石上。靈石散落在爆炸后的焦坑里,有些已經(jīng)碎裂。他下意識地抓起一塊還算完整的靈石,入手冰涼。
就在他手指接觸到靈石的瞬間,一股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暖流,如同涓涓細流,順著手臂緩緩流入他幾乎枯竭、劇痛無比的身體!這股暖流所過之處,傷口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一絲,疲憊感也略有緩解!
陳浩猛地一震,低頭看向手中那塊散發(fā)著微弱光芒的靈石,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這…這玩意兒…能…療傷?!”
而更遠處,玄云宗后山某處云霧繚繞的崖壁之上,一道清冷的倩影靜靜佇立。正是戒律堂執(zhí)事,凌霜。她奉命暗中觀察吳長老行動,卻目睹了這顛覆認知的、荒誕而慘烈的一戰(zhàn)全過程。
她清冷絕美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和茫然。看著山谷中那個癱倒在血泊里、卻仿佛散發(fā)著不屈兇焰的身影,看著那扭曲的“邪物”,看著地上那顆沾血的子彈和半只耳朵……
“凡俗…子彈…竟能傷筑基長老?”
“以身為餌…用爆炸擾亂…擲彈傷敵…”
“他…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凌霜那如同萬載寒冰般的心湖,第一次,因為一個“邪魔外道”,掀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那是一種混雜著極度厭惡、本能警惕、卻又無法抑制的……強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