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軍師
- 末日重生:精神病專家當頭頭
- 愛鳳人
- 3437字
- 2025-08-15 10:20:00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礦洞門口炸開。
十個守軍跑了八個,剩下兩個腿軟的癱在地上,像被抽了骨頭的蛇。其中一個抱著頭哭“饒命”,另一個更夸張,直接嚇尿了,黃色的尿順著褲腿往下淌,在地上匯成一小灘,和血混在一起,散發出騷臭味。
“鬼!是石村的冤魂!他們來找我們索命了——!”癱在左邊的守軍突然尖叫,手腳并用地往礦洞里爬,膝蓋在碎石上磨出血,卻像感覺不到疼,“血手!血手救命啊——!”
王鐵蛋沖弓箭手們打了個手勢,絡腮胡第一個跳出去,一腳踹在爬動的守軍屁股上,守軍“咚”地撞在巖壁上,暈了過去。另一個嚇尿的想跑,被小個子弓箭手用弓弦勒住脖子,像拖死狗一樣拖到斷墻后。
“都他媽別哭了!”絡腮胡的嗓子啞得像破鑼,眼淚還掛在臉上,卻已經開始踢打俘虜,“剛才砍人的時候不是挺狠嗎?現在知道怕了?”
王鐵蛋沒管他,徑直走進礦洞。
里面比想象的寬敞,像個巨大的胃。火把的光照在堆積如山的糧草上,麻袋上印著血手的黑旗,旗上的滴血手掌在火光下扭曲,像活過來的鬼。空氣里飄著麥香,混著霉味和尸體的腐臭味,像個打翻了的糧倉。
“搬!”王鐵蛋下令,聲音在礦洞里回蕩,“先搬小米和麥餅,武器彈藥最后搬!”
漢子們如夢初醒,扛起糧食就往外跑。絡腮胡扛著兩袋小米,腳步踉蹌,卻笑得像個傻子:“媽的……真不用砍人……王軍師,你這招比刀還狠!”
“狠?這叫心理戰術。”王鐵蛋擦著手上的豬血,血污在火把下像層紅漆,“裂土的人個個心里都有鬼,我不過是把鬼放出來而已。”
他突然瞥見角落里堆著十幾具尸體,都是被砍斷手腳的,身上穿著自由之牙的皮甲——是之前夜襲失敗的弟兄。王鐵蛋的眼神冷了下來,踢了踢旁邊的麻袋:“把尸體拖出去燒了,別讓弟兄們死了還當靶子。”
蘇媚帶著后援隊趕到時,最后一袋糧食剛被搬上馬車。
她勒住韁繩,戰馬打了個響鼻,馬蹄濺起的泥點甩在人皮旗上,草席“嘩啦啦”響,像在嘲笑她。
蘇媚盯著礦洞外的十面人皮旗,臉色白得像紙,握鞭的手關節發白——她預想過血腥廝殺,預想過弟兄們抬著尸體回來,卻沒想過會是這樣:零傷亡,滿車糧,還有兩具嚇癱的俘虜。
“他們真的……被嚇跑了?”蘇媚的聲音發顫,不是害怕,是難以置信。她翻身下馬,走到一具人皮旗前,指尖剛碰到草席,突然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草席上的斷手圖案,和她三年前被血手砍傷的手一模一樣。
“不是嚇跑,是心理崩潰。”王鐵蛋突然出現在她身后,手里把玩著個豬血刷子,血滴在她的皮靴上,像朵綻開的紅梅,“人越怕什么,就越會被什么摧毀。血手的守軍怕冤魂,我就給他們冤魂;你怕我用規則取代自由,我偏要讓你看看,規則比刀更有用。”
蘇媚猛地轉身,鞭子“啪”地抽在地上,草屑濺了王鐵蛋一臉:“你這是歪門邪道!自由之牙靠的是刀,不是嘴!你用這玩意兒贏了,弟兄們以后還會拔刀嗎?他們會變成只會躲在后面哭嚎的懦夫!”
“懦夫?”王鐵蛋突然笑了,笑得像個無賴,“昨天是誰被牙牙嚇得躲在帳篷里不敢出來?哦對了,是你那個號稱‘裂土第一勇士’的表哥,被狼嚇得尿了褲子——他用刀,你怎么不說他是懦夫?”
蘇媚的臉“騰”地漲紅,像煮熟的螃蟹。她表哥的事是自由之牙的笑話,王鐵蛋哪壺不開提哪壺,分明是故意戳她痛處。
“你懂什么!”蘇媚的鞭子再次抬起,這次卻停在半空,刀尖離王鐵蛋的喉嚨只有一寸,“自由之牙的自由是砍出來的,不是嚇出來的!你這樣下去,我們和那些城邦的偽君子有什么區別?”
“區別就是我們活著,他們死了。”王鐵蛋突然湊近她,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聲音壓得很低,像情人在呢喃,“你爹老了,他的‘自由’是用弟兄們的命堆出來的,堆到最后連他自己都快信了。但你不一樣,蘇媚,你比他聰明——你知道自由之牙撐不了多久,血手的糧草足夠他再招三千人,下次我們拿什么跟他打?用你的鞭子嗎?”
蘇媚的瞳孔驟然收縮,握鞭的手開始發抖。
王鐵蛋說中了她的軟肋——老疤的身體越來越差,自由之牙的弟兄們快餓瘋了,再不想辦法搞到糧食,冬天沒到就得散伙。她恨王鐵蛋的手段,卻無法反駁“活著”的邏輯。
“你……”蘇媚的聲音突然哽咽,鞭子“哐當”掉在地上,“你要是敢用規則困住弟兄們,我第一個砍你。”
“隨時歡迎。”王鐵蛋撿起鞭子,塞回她手里,指尖故意碰了碰她的手心——冰涼的,像塊玉。“但現在,先把糧食運回營地。你爹還等著我們開慶功宴呢。”
蘇媚沒說話,轉身就往馬車走,馬尾辮甩得像條鞭子,卻沒再回頭。月光照在她臉上,淚痣在陰影里閃了閃,像滴在雪上的血——那是她第一次對“自由”產生懷疑。
王鐵蛋看著她的背影,突然笑了。
他知道,蘇媚的防線已經松動。
馬車轱轆碾過碎石路,“咯噔咯噔”響,像敲在自由之牙每個人的心上。
王鐵蛋坐在糧袋上,晃悠著腿,嘴里叼著根草莖。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麻袋上,和血手的黑旗重疊,像個剛吃飽的饕餮。
空氣里飄著麥香,混著搶來的酒氣,還有弟兄們身上的汗臭味——這是勝利的味道,比血還甜。
“王軍師,老疤要是不給你升官,我第一個不答應!”絡腮胡趕著馬車,嗓門比車輪還響,左臉上的淚痣被月光照得發亮,“你這招‘鬼哭狼嚎’太他媽絕了,比砍人過癮!”
“是心理戰術,不是鬼哭狼嚎。”王鐵蛋吐出草莖,砸在絡腮胡后腦勺上,“下次再亂叫,罰你去洗牙牙的籠子——那狼三天沒洗澡,騷得能熏死蒼蠅。”
絡腮胡“嘿嘿”笑,沒再說話。
馬車轉過山坳,營地的篝火突然出現在視野里,像片燃燒的海。
老疤站在最前面,黑色披風在風里飄,手里的砍刀在火光下閃著冷光——王鐵蛋知道,那是驗收成果的刀,成則慶功,敗則砍頭。
“吁——”
絡腮胡猛地勒住韁繩,馬車“嘎吱”停下,糧袋晃了晃,灑出幾粒小米,在月光下像碎銀子。
老疤的黃眼睛掃過馬車,從糧袋堆到弟兄們的笑臉,最后定格在王鐵蛋臉上,刀疤在火光下扭曲成問號。
“真沒死人?”老疤的破鑼嗓突然炸響,震得糧袋上的灰塵簌簌往下掉,“血手的人就這么讓你們把糧食拉回來了?”
“一個都沒。”王鐵蛋跳下車,拍了拍最上面的糧袋,小米“嘩嘩”響,像在回答老疤的疑問,“不僅沒死人,還抓了兩個活口,綁在車后面——都是血手的親兵,審審就能知道他的布防。”
老疤的目光猛地轉向車后,兩個被捆成粽子的守軍正瑟瑟發抖,嘴里塞著破布,眼睛瞪得像銅鈴。
老疤突然笑了,黃眼睛里的懷疑變成了狂喜,一把抱住王鐵蛋,胳膊勒得他骨頭“咯吱”響:“好小子!老子沒看錯你!比黑牙那愣頭青強十倍!”
黑牙站在旁邊,臉黑得像鍋底,手按在刀柄上,指節發白——他原本以為這次行動會讓王鐵蛋送死,沒想到反而讓他立了大功。
“從今天起,你當我的軍師!”
老疤突然松開王鐵蛋,轉身跳上一塊石頭,砍刀“哐當”插在石縫里,聲音像打雷:“以后自由之牙的計謀,全聽王軍師的!誰敢不服,先問問老子的刀!”
周圍的漢子們瞬間炸了鍋。
“軍師!王軍師!”
“以后跟著軍師混,再也不用當靶子了!”
“蘇執法者,你可得看好你家軍師,別讓他被血手的小娘們勾走了!”
起哄聲像潮水般涌來,有人把王鐵蛋拋向空中,接住,再拋起,糧袋上的麥糠落在他頭發上,像撒了把銀屑。王鐵蛋笑著擺手,余光卻瞥見陰影里的蘇媚——她站在帳篷柱后,手里的鞭子纏了又解,解了又纏,鞭梢在地上劃出深深的溝,像在刻什么詛咒。
她的臉在火光和陰影交界處,一半紅一半黑,淚痣在黑暗里閃了閃,像滴在雪上的血。
王鐵蛋突然從懷里摸出個酒囊——是從血手糧草庫里搶的,塞著軟木塞,還帶著余溫。他拔開塞子,遙遙朝蘇媚舉了舉,酒液在月光下晃出琥珀色的光:“蘇執法者,敬你一杯。剛才多謝你沒來砍我。”
蘇媚的臉瞬間冷得像冰,猛地轉身,馬尾辮甩得像條鞭子,走進帳篷,背影挺得筆直,像根不肯彎腰的長矛,連頭都沒回。
王鐵蛋放下酒囊,笑容慢慢淡了。
他知道蘇媚的別扭——她恨他的“歪門邪道”,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本事;她怕他用規則取代自由,卻又隱隱期待他能帶來新的活法。這種矛盾像根刺,扎在她心里,也扎在自由之牙的命門上。
“軍師,發什么呆呢?老疤叫你喝酒!”小個子弓箭手推了他一把,手里的酒碗晃出酒花。
王鐵蛋回過神,跟著眾人走向篝火,心里卻在冷笑——
雜役的日子,真的結束了。
從今晚起,他不再是那個打水劈柴的王鐵蛋,而是自由之牙的軍師,是老疤倚重的智囊,是蘇媚忌憚的對手。
他要用“嘴炮”當刀,用“規則”當盾,把這群只會砍人的瘋子,改造成真正的“裂土聯邦”。
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像個剛出鍋的麥餅。
月光灑在糧袋上,小米的反光晃得人眼睛疼——這不是糧食,是他的籌碼,是他撬動裂土的支點。
“嘴炮也是殺人的刀。”王鐵蛋在心里默念,嘴角勾起一抹狐貍似的笑,“蘇媚,老疤,血手……你們等著,裂土的‘廝殺游戲’,該換莊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