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李東兩人準時來了，楊小娜是昨天收到消息來的，并且表示可以加班。

當然。

是要算加班費的。

畢竟她呆在家里，也沒有什么事情，與其在家里無事可做，不如來餐館幫忙，生活也能過得充實些，更多的是她早已融入了川渝小蜀，對著這家火鍋餐館有了不同的情愫。

兩人剛進門。

便發現了方初的蹤跡，他正將兩壇腌制好的羊肉，從地窖里搬運上來。即便用厚厚的油紙包裹罐口，那股肉質香味依然散發出來。

非常的鮮美。

方初見兩人來了，便喊道：“來的正好，這肉質也入味了，可以串串了。”

言罷。

“啪！”

他將身后的鐵簽一扔，幾捆鐵簽滾落在地，趕緊動起來：“趁著還沒人……”

“好。”

見狀，兩人點頭。

雖不知道這鐵簽是哪里來的，在他們的記憶中串串都是竹簽，從未見過誰家用鐵簽串。一方面是鐵簽很難獲得，人們沒有正規渠道，只有省城里面的五金店里才有賣，另一方面是用鐵簽串肉，烤肉后容易不慎劃傷。

而這些。

方初自然是清楚的，他之所以用鐵簽，而不是竹簽，原因也是很簡單。

循環利用。

竹簽用過會留下痕跡，最多只能再用幾次，反觀鐵簽則不同。

不僅可以重復利用，還無任何痕跡，這樣還方便許多。至于這些鐵簽，他則是去往錦城的時候買的，價格還不低。

這讓他，頓感肉疼。

很快。

兩人熟練的串肉，沒一會便將兩缸子的羊肉串好。

期間，還串了不少蔬菜。

例如地瓜，土豆……

伴隨著兩人的結束，一輛大貨車也從遠方駛入門市口。

進入，倒車，停車。

熄火，下車。

一氣呵成。

司機師傅走下車，遞給了方初一張，車廂貨源清單后道：“喏，核對一下貨品。”

“沒問題，開始卸車了。”

那是一份羅列清楚的單據，其中包含了蔬菜瓜果各50斤，雞鴨魚肉各50箱，甚至還有10箱西冷牛肉……

“麻煩師傅了。”

方初點點頭：“沒問題，卸吧！”

原來，早在昨天前，他便已經和老爺子交易完成，老爺子同意長久提供貨源，方初則愿意交出湯鍋配方。

并且承諾，每月交付雙倍錢款。用以抵扣食材開銷的費用，而這個月他拿了價值一萬整的食材，交付的錢款是其雙倍。

也就是兩萬元。

乍一聽，兩萬元是個巨大數目，不僅是當地農戶一年的收成，甚至是兩年的。若是遭遇莊稼變故旱澇保收，更是相抵好幾年的了。

不過……

對此，方初則有信心。

“好厲害！”

楊小娜驚呼道：“老板，這些都是你去城里進的貨源么……”

李東也附和：

“方哥，這也太多了。”

“填滿整個地窖，估計還剩不少……”

……

有了李東，方初的幾人幫忙，貨車上的所有食材，很快便卸了下來了。出乎意外的是，所有食材并沒有填滿地窖。

還留出，一小片空地。

陰冷潮濕的環境，讓周圍的食材不易腐壞，盡量保持食材的口感。

“老板，你咋那么有錢？”

楊小娜沒來由般望著他，瞧著地窖里面堆放的滿滿當當食材，心中不由思忖道：“這些食材，加起來應該能有一萬多元吧？”

“老板，果然豪橫。”

“看來……”

“跟著他做事，姐果然沒看錯人……”

方初可不知道，她那心里的小九九，望著李東吩咐道：“你去找些燒烤架，沒有便和周圍人租借也好，花錢買來也罷。”

“總之，要趕快。”

“好。”

李東點頭離去，留下楊小娜獨自一人，方初捂著頭不由打斷少女的遐想：“小娜，你去將這些食材填補，并且明碼標價。”

“嗯……”

“葷素，稱重。”

“1元1斤，烤串也是1元1簽。”

“明碼出售，概不還價。”

方初輕松指揮著兩人，絲毫沒有局促慌張，反倒是心中更加充滿了底氣，望著這些新鮮的食材心中頓然有了信心。

而這些。

便是他打破絕境的王牌。

楊小娜的思緒被打斷，回過神來點點頭，忙碌方初交代的事情了。也許是神經錯覺，她剛才感覺眼前的老板，似是變了一個人的模樣。

與此同時。

方初走出了地窖，來到司機師傅身邊，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根香煙：“吸煙不？”

男人點頭，接過。

尋找火柴，卻沒找到。好在身旁的方初從衣袖口中掏出一盒，細小的火柴擦過紙盒，火苗迅速點燃了木棍。

司機引燃香煙，長長舒緩了口氣：“你這混小子，究竟是用了啥辦法，說服了俞廠長的還讓他給予了你這么多幫助……”

方初笑笑：

“王叔，你應該知道的。”

沒錯。

司機師傅，正是王善存，也是王仁義的兒子，食品工廠的職工。昨天他剛回到工廠，那個小偷便被抓獲，也是他的徒弟。小偷不僅指認了，所有偷盜行為都是王善存指使的，還栽贓污蔑他提前知曉兇手，卻遲遲不上報。

有著，包庇的嫌隙。

于是。

消息傳到了俞秋水耳中，他將那小偷被食品工廠開除，并且大肆宣傳了他行為。這讓所有工廠企業都將那人拉入了黑名單，沒人敢錄用。

更沒人敢，有所牽連。

迫于廠里的壓力，那人只好離開了錦城。而作為他的師父王善存，雖說是保留了工作，卻也被俞秋水指派為貨車司機，每天運輸貨源交到顧客的手里才算完成任務。

同樣，他也受到處罰。

記大過一次。

王善存吐出煙圈：

“是么……我應該知道么……”

方初望著他，冷言沉聲道：“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王老爺子知道了么？”

“沒有。”

“還沒告訴老爺子。”

“老爺子心臟不好，我怕他激動……”

他瞧著空廂的貨車，最后看了眼方初，語重心長般囑咐道：“替我好好，去照顧老爺子……”

“拜托了。”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話音剛落，他掐滅了煙蒂，不自覺般伸了個懶腰道：“我也該走了，祝你生意火爆……”

方初目送那輛貨車離去，微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心里卻始終惆悵萬千。

許久。

他才轉身離去：“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