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陳風的布局
- 靈啟:破世重生
- 顛顛女孩
- 3431字
- 2025-08-12 12:50:59
第22章:陳風的布局
夜霧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壓在城郊的玉米地上方。冬子木攥著祖父留下的古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耳后還殘留著黃鼠狼尖利的嘶鳴聲。林羽反手將工兵鏟扛在肩上,軍靴碾過倒伏的玉米稈,發出咔嚓的脆響,在這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它們追上來了。”陳風突然停下腳步,桃木羅盤的指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旋轉,銅制的盤面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至少有二十只,剛才那只是斥候。”
冬子木猛地回頭,只見遠處的霧氣里浮動著數十對幽綠的光點,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里滲出的磷火。他下意識地摸向口袋里那枚剛畫成的靜心符,符紙邊緣的朱砂在靈氣滋養下微微發燙,卻沒能驅散他心頭的寒意。就在半小時前,他們還在為發現靈氣漩渦而興奮,轉瞬就被這群紅眼的畜生逼入絕境。
“這些東西不對勁。”林羽突然低喝一聲,工兵鏟在他手中轉了個圈,鏟刃劈開迎面撲來的霧氣,“尋常黃皮子哪有這么快的速度?剛才那只跳起來能有一人高。”
陳風沒有接話,手指在羅盤上飛快地掐算著什么。他的帆布包滑到臂彎,露出里面用紅繩捆著的七枚銅錢,那是他從舊貨市場淘來的清代五帝錢,此刻正隨著靈氣波動輕輕震顫。“東北艮位有弱氣,西南坤位草木枯榮無序,是塊絕命地。”他突然抬頭,眼鏡片反射著遠處的綠光,“但絕命地也有活門,跟我來。”
三人踩著沒膝的玉米稈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陳風穿行。冬子木能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在劇烈翻涌,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池塘,而那些黃鼠狼就像逐浪的魚群,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翻開古籍應急,泛黃的紙頁上記載著“遇精怪不慌,觀其目可知其性”,可此刻那些閃爍的綠光里只有瘋狂的貪婪,根本讀不出任何情緒。
“到了。”陳風突然停在一處凹陷的土坑前,這里的玉米稈倒伏得格外整齊,像是被無形的手碾過。他迅速從帆布包里掏出紅線,以北斗七星的方位在坑邊埋下三枚銅錢,“冬子木,借你靈氣用用。”
冬子木立刻盤膝坐下,按照古籍記載的法門引導靈氣流轉。當那縷微弱的氣流順著指尖注入紅線時,他聽見絲線發出細微的嗡鳴,銅錢周圍的土地竟泛起淡淡的金光。林羽握緊工兵鏟守在土坑邊緣,看見最近的幾只黃鼠狼已經突破霧層,它們的皮毛在月光下泛著不健康的灰敗色澤,嘴角掛著涎水,前爪的指甲泛著青黑。
“這是簡易版的困靈陣。”陳風的額角滲出冷汗,手指仍在飛快地調整紅線的角度,“民國時期的術士常用這招對付低階精怪,靠的是銅錢的陽氣和陣眼的地脈靈氣。”他突然從包里掏出一把糯米,撒在紅線圍成的圓圈上,“可惜我沒帶朱砂,不然威力能翻倍。”
話音未落,最前面的黃鼠狼已經撲到圈外。它在空中劃出一道扭曲的弧線,利爪幾乎要抓到林羽的臉,卻在觸及紅線的瞬間發出凄厲的慘叫。冬子木清楚地看見一道淡金色的光紋在紅線上一閃而過,那畜生像是被烙鐵燙過,跌在地上瘋狂打滾,皮毛上冒出陣陣白煙。
“有效!”冬子木驚喜地喊道,剛想催發更多靈氣,卻發現丹田傳來一陣刺痛。他才引氣不久,靈氣儲備本就稀薄,剛才那一擊幾乎抽空了他的積蓄。
陳風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窘境,從帆布包里掏出個小瓷瓶扔過來:“這是我爺爺留下的凝神香灰,你兌水喝了能補點氣。”他一邊說話一邊調整陣型,紅線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自動纏繞在附近的玉米稈上,“這些黃皮子不對勁,它們身上有死氣,像是被什么東西催逼過。”
冬子木捏著那撮黑灰色的香灰,猶豫著要不要喝下。古籍里說“外物補氣終是末流”,但此刻身后傳來的嘶吼聲越來越近,他只能捏著鼻子將香灰混著露水咽下。一股溫熱的暖流立刻從喉嚨涌向丹田,雖然遠不及自己修煉出的靈氣精純,卻解了燃眉之急。
“它們要沖陣了!”林羽突然暴喝一聲,工兵鏟重重砸在地上。只見霧中所有的綠光突然停滯,緊接著像是被無形的手攥在一起,形成一股墨綠色的洪流,朝著紅線陣猛沖過來。最前排的黃鼠狼甚至踩著同類的身體往上跳,腥臭的氣味隔著數米都能聞到。
陳風的臉色變得慘白,他飛快地從包里掏出最后四枚銅錢,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錢眼上:“冬子木,守住天樞位!林羽哥,幫我擋住坤位缺口!”
冬子木立刻撲到西北角的銅錢旁,雙手按在冰涼的地面上。他能感覺到陣法的靈氣正在快速流失,那些瘋狂的精怪像是不知疼痛的機器,前赴后繼地沖擊著紅線。有幾只甚至用身體撞開了一道縫隙,青黑色的利爪已經伸了進來。
就在這時,林羽的工兵鏟帶著破風聲橫掃過來,硬生生將那幾只黃鼠狼拍飛出去。他的軍靴在泥地里踏出深深的腳印,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也到了極限:“這破陣撐不了多久!小陳你快想別的辦法!”
陳風沒有回答,他正全神貫注地念著晦澀的口訣,手指在羅盤上畫出復雜的軌跡。冬子木注意到他的眼鏡片上沾著血珠,嘴唇已經咬出了血痕,而那些紅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著。
“不對勁。”冬子木突然想起古籍里的插圖,“這些黃鼠狼的眼睛……它們瞳孔里有黑氣!”
陳風猛地抬頭:“你說什么?”
“是黑氣!”冬子木再次確認,只見一只黃鼠狼被紅線彈開時,他清楚地看見其渾濁的眼球深處,有一縷極細的黑氣在蠕動,“古籍上說,這是被邪術控制的征兆!”
這句話像是一道閃電劈進陳風的腦海。他突然想起爺爺筆記里的記載:“民國二十三年,湘西出現控獸術,以活人精血飼精怪,驅使其為惡……”他迅速調整陣型,將紅線的走向從困敵改為引流,“它們不是沖我們來的,是沖這處靈氣漩渦!有人在背后操控它們!”
就在陣型變動的瞬間,最外圍的紅線突然繃斷。三只黃鼠狼趁機鉆了進來,直撲冬子木而去。林羽的工兵鏟及時趕到,卻被其中一只詭異地避開,那畜生像道灰影般躥到冬子木腳邊,尖利的爪子已經搭上他的褲腿。
千鈞一發之際,冬子木突然想起古籍里的符法。他來不及多想,蘸著地上的露水在掌心畫出靜心符的圖案,憑著感覺將殘余的靈氣全部灌注進去。當他的手掌拍在黃鼠狼頭頂時,那畜生突然僵住,眼中的綠光迅速黯淡,隨后軟軟地倒在地上,身體快速干癟下去,最終化作一捧黑灰。
“有用!”陳風驚喜地喊道,“用你的符!它們的邪術怕凈化類的靈氣!”
冬子木立刻依樣畫葫蘆,接連拍倒兩只黃鼠狼。但他的靈氣已經徹底耗盡,丹田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更糟糕的是,越來越多的紅線開始崩斷,墨綠色的洪流距離他們越來越近,腥臭的氣味幾乎讓人窒息。
“東南角!守住東南角!”陳風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冬子木轉頭看去,只見一只體型格外龐大的黃鼠狼沖破了防線,尖利的爪子正抓向陳風的后背。林羽的工兵鏟還在西北角,根本來不及回防。
就在這生死一瞬,冬子木突然抓起地上的銅錢,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擲了過去。銅錢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恰好擊中那只黃鼠狼的眼睛。伴隨著凄厲的慘叫,那畜生的動作出現了剎那的遲滯,陳風趁機翻滾躲開,手里的紅線同時纏上了它的脖頸。
“就是現在!”陳風嘶吼著拉動紅線,七枚銅錢突然同時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冬子木感覺到地面傳來劇烈的震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從地下噴涌而出。那些圍攻的黃鼠狼突然集體發出哀鳴,眼中的綠光迅速熄滅,隨后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般紛紛倒地,身體很快都化作黑灰。
霧氣在金光中迅速消散,露出天邊泛起的魚肚白。三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陳風的眼鏡已經碎了一片,林羽的手臂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冬子木則渾身脫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它們……都死了?”冬子木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陳風搖搖頭,指著地上殘留的黑灰:“不是死了,是被凈化了。”他撿起一枚銅錢,上面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幕后黑手應該撤了,再晚一步,我們就真成了它們的養料。”
林羽用布條草草包扎好傷口,望著遠處初升的朝陽:“現在怎么辦?回家?”
陳風看向那處靈氣漩渦,此刻那里的靈氣已經恢復平靜,只是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他推了推破損的眼鏡,眼神變得異常凝重:“回不去了。能操控這么多精怪的,絕不是普通角色。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而且……”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我懷疑,這事兒跟沈家或者那個啟明會脫不了干系。”
冬子木下意識地抱緊了懷里的古籍。晨風吹過玉米地,掀起陣陣波浪,遠處的城市已經傳來隱約的喧囂,卻讓這片剛剛經歷過生死的土地顯得更加寂靜。他知道,從踏入這片玉米地開始,他們的人生軌跡已經徹底改變,那些隱藏在都市陰影里的秘密,正像潮水般向他們涌來。
林羽站起身,將工兵鏟扛在肩上:“走,先離開這兒再說。”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狼藉,最后落在冬子木身上,“你那本破書,還得再好好研究研究。”
冬子木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古籍放進背包。當三人相互攙扶著走出玉米地時,朝陽恰好越過地平線,金色的光芒灑在他們身上,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遠處的霧氣徹底散去,露出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