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探城郊》
- 靈啟:破世重生
- 顛顛女孩
- 3423字
- 2025-08-12 12:49:37
《夜探城郊》
夜幕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壓在青南市郊的防護林上空。冬子木攥著祖父留下的青銅羅盤,指節因用力泛白,羅盤邊緣的饕餮紋在手電筒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林羽背著半人高的登山包走在最前,軍靴碾過枯枝的脆響在寂靜里格外清晰,陳風則捏著三枚銅錢,腳步踏在看不見的陣眼上,每一步都讓周圍的蟲鳴弱幾分。
“北緯31度42分,東經118度57分。”陳風突然停步,銅錢在掌心轉出銀亮的弧光,“古籍標注的靈氣漩渦就在這片楊樹林里,奇門遁甲里說‘孤陽不生’,子時陰氣最重,正好能看清靈體軌跡。”
冬子木按亮手機里的衛星地圖,屏幕上的綠色區塊突然跳了跳,電量圖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掉。“奇怪,下午還滿電的。”他劃開屏幕想截圖,指尖卻在接觸屏幕的瞬間感到刺痛——就像摸到了冬天的暖氣片,一股微弱的熱流順著指腹往上竄。
“別碰電子設備。”林羽猛地回頭,戰術手電的光柱掃過冬子木的手腕,那里浮出淡淡的紅痕,“下午在警局查資料時,老周說城郊養殖場的監控全壞了,不是線路問題,像是被什么東西干擾了。”他扯開登山包拉鏈,露出里面的防刺服和一柄纏著紅布的短刀,“這是我在古玩市場淘的抗戰時期的工兵鏟,據說沾過血,老輩人說能避邪。”
陳風已經在樹干上用朱砂畫了三個歪歪扭扭的符號,朱砂線接觸樹皮的地方冒出細小白煙。“這是‘三才陣’的基礎符,能暫時擋住低階靈體。”他拍掉手上的朱砂粉,從帆布包里掏出一卷黃紙,“不過我只練了三天,要是遇上通了靈智的精怪,大概率沒用。”
冬子木突然想起古籍第17頁的記載,泛黃的宣紙上用蠅頭小楷寫著“寅時陰氣衰,陽氣萌,精怪多在此時褪形”。他抬腕看表,時針剛過十一點,距離寅時還有三個鐘頭。“羅盤在發燙。”他低聲說,青銅盤面的指針正瘋狂打轉,邊緣的饕餮紋像是活了過來,紋路里滲出淡青色的霧氣。
林羽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戰術手電猛地射向左側三十米外的灌木叢。那里的樹葉正在無風自動,簌簌聲里夾雜著細碎的嗚咽,像是嬰兒在哭。“是黃鼠狼。”林羽的聲音壓得極低,工兵鏟在手里轉了個圈,“下午養殖場的人說,最近總看見黃鼠狼排隊往這邊跑,眼睛是綠的。”
陳風迅速往地上撒了把糯米,糯米落地的瞬間竟像水珠般彈開,在地面拼出個不規則的圓圈。“靈氣太重,糯米都沉不下去。”他拽著冬子木往后退了兩步,“古籍里說‘精怪拜月,必聚靈氣’,今晚是上弦月,正是它們吸納靈氣的時候。”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樹林里的嗚咽聲驟然拔高。冬子木看見七八點綠光從灌木叢里浮出來,像浸在水里的螢火蟲,隨著綠光靠近,羅盤的指針猛地指向正北,盤面燙得幾乎要脫手。“是‘拜月陣’!”他突然想起古籍第23頁的插圖,一群黃鼠狼圍著月光形成的漩渦叩拜,旁邊注著“百年契約松動,禁靈之力衰減”。
最前面的綠光突然停下,在離地半米的地方懸浮著。冬子木這才看清那是只半大的黃鼠狼,毛色灰撲撲的,但眼睛里的綠光卻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嘴角咧開個詭異的弧度,竟像是在笑。“它在說話?”林羽突然皺眉,工兵鏟的紅布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我好像聽見有人在耳朵邊吹口哨。”
陳風突然從帆布包里掏出個銅鈴鐺,搖了三下。鈴鐺聲不高,卻讓那些綠光猛地后退了半米。“這是從舊貨市場淘的民國銅鈴,據說以前是趕尸人用的。”他額角滲著冷汗,“剛才那是‘靈音’,精怪修到一定程度就能用意念傳聲,這只至少開了五十年靈智。”
冬子木的掌心突然傳來刺痛,低頭看見羅盤的指針已經折斷,斷口處滲出青黑色的液體,滴在地上的瞬間,竟讓枯黃的草葉冒出了嫩芽。“不好!”他想起古籍里的警告,“靈氣漩渦要破境了,它們在借拜月陣沖破契約限制!”
話音未落,最前面的黃鼠狼突然直立起來,前爪做出作揖的姿勢。隨著它的動作,周圍的綠光紛紛升空,在月光下組成個旋轉的圓環,圓環中心漸漸浮現出淡青色的霧團,霧團里隱約能看見無數細小的光點在流動——就像他第一次感應到靈氣時,古籍上浮現的符號。
“林羽,護住陳風!”冬子木突然扯開襯衫,露出胸口貼的黃符,那是他白天用朱砂畫的“靜心符”,此刻正微微發燙。他想起古籍第19頁的吐納法門,深吸一口氣,試著將丹田處那縷微弱的氣感往上提,指尖竟泛起淡淡的白光。
黃鼠狼發出尖銳的嘶鳴,綠光組成的圓環突然加速旋轉,霧團里的光點像被磁鐵吸引,紛紛往冬子木這邊涌來。林羽突然將工兵鏟往地上一插,防刺服的拉鏈被他扯開,露出胸口猙獰的刀疤——那是在邊境執行任務時留下的,此刻竟泛起淡淡的紅光。“別過來!”他暴喝一聲,聲音震得樹葉簌簌往下掉,涌來的光點竟被震退了半米。
“它怕煞氣!”陳風突然大喊,手里的銅錢撒向地面,正好落在三個朱砂符號的中心,“林羽你上過戰場,身上有血煞,暫時能鎮住它們!冬子木快按我說的畫‘鎖靈陣’,用你的靈氣激活!”
冬子木這才注意到,陳風撒在地上的銅錢正形成個三角形,每個角都對著一只綠光最盛的黃鼠狼。他急忙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羅盤的斷口處,按照陳風的指示,用帶血的指尖在地上畫圈。當最后一筆完成時,地上的銅錢突然亮起金光,三角形的邊線處冒出淡金色的霧氣,將涌來的光點牢牢鎖在里面。
“只能困住一刻鐘!”陳風的聲音帶著喘息,他正用朱砂在樹干上補畫符號,“這些是‘黃大仙’,屬于五仙里的‘黃仙’,按民國的說法,它們跟人類簽過契約,不能在子時后出現在人前,現在敢破戒,說明契約真的快失效了。”
冬子木突然看見被鎖在陣里的黃鼠狼都抬起頭,眼睛里的綠光變成了紅色。最前面那只直立的黃鼠狼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身體竟像吹氣球般膨脹起來,原本半米高的身子瞬間長到一米多,毛色變得油光水滑,嘴角露出尖利的獠牙。
“是‘渡劫’!”陳風臉色慘白,“它要借這個靈氣漩渦突破境界,一旦成功就能化形,到時候陣就困不住了!”
林羽突然將工兵鏟扔給冬子木,自己掏出別在腰后的手銬。“我去纏住它,你們想辦法破陣!”他幾個箭步沖到膨脹的黃鼠狼面前,側身躲過對方揮來的利爪,反手將手銬扣在對方的前爪上。利爪與金屬碰撞的瞬間,竟冒出了火星。
冬子木握著工兵鏟,突然想起古籍里說的“靈氣附物”。他深吸一口氣,試著將丹田的氣感注入鏟身,原本銹跡斑斑的鏟面竟泛起銀光。當膨脹的黃鼠狼掙脫手銬撲過來時,他下意識地揮出一鏟,鏟面帶著銀光斬在對方的背上,竟激起一串青黑色的火花。
“管用!”陳風突然拽著他往后退,“它的靈氣是陰屬性,你的是陽屬性,正好相克!快用羅盤的斷口對準靈氣漩渦,那里是陣眼!”
冬子木這才發現,被金光鎖住的光點正往圓環中心聚集,那里的霧團已經濃得像化不開的墨。他舉起還在發燙的羅盤,斷口處的青黑色液體突然沸騰起來,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與指尖的白光融合在一起。當兩者觸碰的瞬間,他聽見腦海里傳來嗡的一聲,像是有無數人在同時誦經。
被擊中的黃鼠狼發出痛苦的嘶鳴,膨脹的身體開始縮小,眼睛里的紅光漸漸褪去。周圍的綠光也跟著黯淡下去,原本旋轉的圓環變得越來越慢。陳風趁機往陣里撒了把糯米,這次糯米沒有彈開,而是牢牢粘在地上,金光組成的三角形突然收緊,將所有綠光都壓得低了幾分。
“快走!”林羽突然拽住冬子木的胳膊,戰術手電照向東方的天空,那里已經泛起魚肚白,“寅時快到了,它們要退了,但天亮前會有最后一波沖擊。”
陳風迅速收起地上的銅錢,朱砂符號已經變得暗淡無光。“我在這棵樹上做了標記。”他拍了拍刻著符號的楊樹,“三天后是下弦月,它們肯定還會來,我們得趕緊回去查古籍,看看怎么徹底穩住契約。”
冬子木最后看了眼樹林深處,那只直立的黃鼠狼正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他,被工兵鏟擊中的地方滲出青黑色的血,滴在地上的草葉瞬間枯萎。羅盤的斷口處突然裂開細紋,里面滲出的液體在他掌心烙下個淡淡的饕餮紋,像是活的般微微發燙。
離開樹林時,冬子木回頭望了眼,晨光正穿過樹枝的縫隙灑在地上,那些綠光已經消失不見,但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還在暗處盯著他們。林羽將工兵鏟扛在肩上,防刺服的肩章處沾著幾根灰黑色的毛發,陳風則在清點他的銅錢,發現少了一枚,只剩下兩枚在掌心打轉。
“回去得跟老周打個招呼。”林羽突然開口,軍靴踩在晨露打濕的土路上,留下深深的腳印,“讓警局加強城郊的巡邏,順便查查最近有沒有失蹤人口。”
陳風突然停下腳步,指著路邊的排水溝。那里浮著幾片羽毛,不是鳥類的,倒像是某種哺乳動物的絨毛,上面沾著的青黑色液體正慢慢滲入泥土,在地面留下蜿蜒的痕跡,像極了古籍上那些晦澀的符號。
冬子木握緊發燙的羅盤,掌心的饕餮紋似乎越來越清晰。他突然想起祖父日記里的一句話:“當禁靈之地的精怪開始拜月,就是契約崩塌的前兆。”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卷入的,可能遠比想象中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