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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被人利用

東山礦脈的積雪剛化,就傳來了隕鐵失竊的消息。葉強踩著泥濘的礦道勘察現場,青銅靴底碾過帶冰碴的礦渣,在“失竊點”的巖石上發現了半枚殘缺的箭鏃——箭桿的木紋與衛桓親兵的箭矢如出一轍,箭頭卻刻著衛瀾的私印。

“先生,這是在礦洞深處找到的。”衛忠的手凍得發紫,捧著塊沾著煤灰的帛書,“上面的字跡……像是公孫賈的。”

葉強展開帛書,墨跡在潮濕中暈成黑團,卻仍能辨認出“借刀殺人”四字。他的后頸疤痕突然刺痛,想起三日前在信鼎下熔毀的錦盒,當時公孫賈的舊部就在圍觀人群里,瘸腿魚販說那人總盯著鑄幣爐的方向,眼神像淬了毒的冰。

“把箭鏃收好。”葉強將帛書湊近礦燈,火光讓字跡顯出異樣的凹凸,“這不是刻的,是用模子拓的。公孫賈在模仿兩人的筆跡。”他突然按住衛忠的肩,“去查礦上的記賬本,最近有沒有陌生人領過工錢。”

衛忠剛轉身,礦道外就傳來喧嘩。衛桓的玄色戰甲在雪光中泛著冷光,他一腳踹開礦洞的木柵,隕鐵劍直指葉強:“葉大人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通二王子,偷我封地的隕鐵!”

葉強還沒開口,衛瀾的月白長袍已飄進礦洞,他扇著半舊的折扇,指尖捏著枚與現場相同的箭鏃:“王兄這話蹊蹺,這箭鏃明明刻著我的印,卻出現在你的礦脈,怕是有人想栽贓吧?”他突然將箭鏃擲向葉強,“葉大人不妨說說,這箭是誰的?”

礦工們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個獨眼的老鑄工突然喊道:“我前夜看見二王子的人在礦外徘徊!還問我隕鐵倉庫的鑰匙在哪!”另個年輕礦工立刻反駁:“胡說!我看見大王子的親兵扛著麻袋往衛河方向去了!”

葉強突然將青銅筆往地上一戳,筆尖在泥地里劃出星圖:“都住口!”他撿起那半枚箭鏃,在礦燈前翻轉,“這箭桿是衛河的楠木,衛桓王子的箭用的是西山松木;這私印是朱砂調了鉛粉,衛瀾王子的印泥從不用鉛。”

衛桓的劍突然出鞘,劍氣掃落礦頂的冰碴:“你敢說這不是二王子的人干的?”他的戰甲上的雪水順著甲片滴落,在地上匯成小小的溪流,“前日幣政學堂的信用券,突然多了三成,不是用偷來的隕鐵鑄的幣,哪來的錢?”

衛瀾的折扇“啪”地合上:“王兄這是血口噴人!”他突然指向葉強,“葉大人若沒私藏隕鐵,敢讓我們搜學堂嗎?”

葉強的目光掃過兩人緊繃的下頜線,突然笑了:“搜可以,但得請石大夫做見證。”他的九鼎幣在袖中輕響,“若搜不出,兩位王子需在信鼎前向幣政學堂的弟子們賠罪。”

消息傳到楚丘城時,石碏正對著藥爐煎藥,藥香混著鼎幣的銅銹味漫了滿室。老太傅的玉杖在“公孫賈流放地”的地圖上輕敲,那里離東山礦脈不過百里,雪后泥濘的山道,正好掩蓋運鐵的車轍。“這步棋夠毒。”他對侍疾的子侄說,“偷隕鐵,仿箭鏃,再讓兩位王子逼著葉強站隊,最后他好坐收漁利。”

搜學堂的隊伍在午時出發,衛瑤的女兵營護著石碏走在中間,她的玄色披風下擺沾著礦道的黑泥,合信佩與葉強的九鼎幣隔著人群共鳴。“小心。”她趁石碏不注意,低聲對葉強說,“我查到公孫賈的舊部在學堂外租了民房,昨晚還買了十斤蝕骨粉。”

葉強的指尖在青銅筆上捏出紅痕。他突然想起幣政學堂的地窖,那里存著準備給齊國鹽商的鼎幣,若被人用蝕骨粉污染,后果不堪設想。“搜完前院就說地窖有異動。”他對衛瑤使了個眼色,“引他們去地窖,我自有安排。”

果然,衛桓的親兵剛搜到后院,地窖就傳來“轟隆”一聲悶響。衛瀾第一個沖過去,月白長袍被門檻勾住,撕開道長長的口子:“定是藏了隕鐵,炸了銷毀證據!”

地窖的石門被撞開時,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衛忠捂著鼻子喊道:“是蝕骨粉!有人想毀了庫里的鼎幣!”石碏的玉杖突然指向墻角的陰影,那里有個黑影正往通風口鉆,衣角還沾著未燒盡的帛書。

“抓住他!”葉強的青銅筆擲出去,正好打在黑影的膝彎。那人撲倒在地,露出藏在懷里的隕鐵錠,錠子上刻著的“公孫”二字在火把下格外清晰。

衛瑤的劍立刻架在那人頸上,劍鋒映出他驚恐的臉:“說!是誰讓你干的?”

黑影的牙齒打著顫,剛要開口,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嘴角溢出黑血。石碏的玉杖挑開他的袖口,里面藏著枚染毒的銅針,針尾刻著公孫賈的私章。“是公孫賈的‘死士’。”老太傅的聲音冷如冰霜,“用毒針滅口,倒是他的老手段。”

衛桓的劍“當啷”落地,他看著那錠隕鐵,突然明白了什么,臉色比雪還白。衛瀾的折扇掉在地上,扇面被踩得稀爛,露出里面夾層的帛書——正是公孫賈給他的“衛桓私通晉國”的假證據。

石碏的玉杖在隕鐵錠上一敲,發出清越的響:“現在清楚了?”老太傅的目光掃過兩位王子,“被流放的罪臣都能在你們眼皮底下攪風攪雨,你們還在為儲君之位斗得你死我活!”

葉強突然對衛忠說:“把這些隕鐵熔了,鑄成‘同心幣’,正面刻衛河,背面刻礦脈,送給兩位王子做個念想。”他轉向石碏,“再請陛下下旨,讓公孫賈遷去南海煮鹽,永世不得靠近礦脈。”

衛瑤望著葉強被火把映紅的側臉,突然想起昨夜在衛河畔,他說“真正的中立是守住原則”時,眼底閃爍的光。此刻那光芒更盛,像信鼎上永不熄滅的星。

三日后的早朝,衛君將那錠刻著“公孫”的隕鐵擺在案上,九鼎幣在旁邊發出龍吟。“你們都看到了,”君王的聲音震得殿梁作響,“若不是葉愛卿沉著應對,衛國的幣政早成了他人的棋子!”他突然對葉強說,“朕封你為‘守幣侯’,可調動全國礦脈,兩位王子需聽你調遣,共同守護鼎幣。”

衛桓與衛瀾同時出列,一個解下隕鐵劍,一個呈上折扇:“臣弟(臣兄)愿聽葉大人調遣。”他們的目光在半空相遇,不再有往日的敵意,只剩羞愧與警醒。

退朝時,葉強在宮門口被衛瑤攔住,她的合信佩上系著塊新鑄的同心幣,陽光透過幣面的星圖,在地上投下細碎的金斑。“公孫賈雖被遷走,但他的黨羽還在。”公主的聲音帶著擔憂,“你往后更要小心。”

葉強的九鼎幣與同心幣輕輕相擊,發出清越的鳴響:“有你和鼎幣在,我不怕。”他的目光落在衛瑤鬢角的碎發上,像初見時那片倔強的星子,“而且,我不是一個人在守。”

衛瑤的耳尖突然泛紅,轉身時披風掃過葉強的手腕,像衛河的流水漫過卵石。遠處的信鼎在陽光下亮得耀眼,上面新刻的“守幣侯”三個字,正與葉強手中的九鼎幣遙相呼應。

葉強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握緊了手中的幣。他知道,公孫賈的挑撥雖未得逞,但王位之爭的暗流仍在涌動,未來的路不會平坦。但只要守住鼎幣的公平,守住百姓的信任,守住身邊這份悄然滋長的情感,任何陰謀詭計都無法撼動衛國的根基。而那些試圖利用他的人,終將像公孫賈一樣,被鼎幣的光芒照出原形,在歷史的塵埃中腐朽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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