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兒，老沈家添了位小福娃。”

“阿順如何？”

“母女平安！”

“太好了，太好了，阿順痛不痛啊！不行，我得看看。”

眼睛緊閉著，門外的喧鬧模糊，卻讓我安心，只聽木門被“嘎吱——”一聲打開。

“阿順！我們不要孩子了！你痛。”

“說什么傻話呢。”

“你瞧。”

感受到一個溫暖的胸膛，是我死前的幻覺嗎？

“不是都說孩子降生時最是哭的厲害，咱們女兒眉眼似你，好看。”

“女兒不哭，肯定知道我們會寵她，愛她，我倒不希望她落淚。歲月無虞，平安順遂。”

是…是母親！

我努力睜開眼，方覺正是日思夜想的家人，哭不出來，只能大聲干嚎。

抱著我的父親被嚇一跳，“啊？被他阿爹給丑到了？不想像我！嗚嗚嗚嗚。”

“你起開，給孩子抱疼了吧。”

此刻，我只想深深將他們的面貌刻印在我的心中。

身體變得沉重，眼睛不受控制的閉了起來。

夜色降臨——

“嗯！”我被嚇醒，下意識的尋找他們的身影。

由于長時間處于啞聲的狀態，一時竟已忘記了如何發出呼喊。

目光黑了幾瞬，稍緩一會兒，才慢慢聚焦起神色。

撫摸著床下柔軟的被褥，望向屋間內整潔如新的布置，是家。

還未等我完全適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門被人推開，是母親！

“外邊如此大的雷，可是嚇到你了？”

眼眶被云雨遮蓋，面前是模糊著的，眼前是朝思暮想的，這次伸手便可觸摸到。

生怕會若云煙般縱而遠逝，不顧干啞痛澀的喉嚨，顫著身子。

阿母輕拍著我的后背。

淚水劃過臉頰，我緊緊回抱著母親，屋外依舊狂風大作，在母親的安撫下，我難得睡了一趟很久很久的夜——

寒光似鐵劍，鼓聲陣陣響，唯留兵器鳴，原是少年人。

烈陽下，是隨意被風煙吹起的沙塵，是戰士們血灑鐵劍的剛毅。

每一張面孔都是那么的熟悉。

夢中又回想起曾經的回憶。

夢醒了，臉上一片冰涼。

燭火微微搖曳著，阿母在身旁。

這一刻我才恍惚的意識到這一切都不是一場夢。

第二天，因為父親說要早早完成戶籍登錄，一家人圍聚一團討論著我的名。

我被簇擁著。

“蓁蓁如何？‘桃之夭夭，其葉蓁蓁。’取得此名孩子此生必然健康壯碩。”

“父親！寓意好是好，但是你讓妹妹壯碩是怎么想出來的……我認為應取‘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中的皎一字。阿妹會似月般皎潔，似水般柔和。”

“沈皎，沈腳？不行不行！你阿妹以后知道會哭的。”

“沈皎皎？”

“不要！我還是覺得，蓁蓁好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阿母你來評個理。”

“我取的好。”

“我！”

“我！”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爭吵了。她眼中盛滿了星辰，又流動得像一江春水照清嵐。定然萬事云開霧散。”

“清嵐！我們叫妹妹沈清嵐，好不好。”

“那還得問問小家伙同不同意。”

我的手在空中胡亂抓了一番，嘻嘻笑著，我有名字了，清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