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查監考,巧布棋子
- 八零瘋寵:重生后渣男跪折糧票戒
- 青衣古來客
- 2738字
- 2025-08-17 10:00:00
煤油的腥氣在屋里彌漫了整整一夜。凌汐蹲在地上,用爐灰仔細擦拭著摔碎的玻璃碴,指尖被鋒利的邊緣劃出道細口,滲出血珠也渾然不覺。
柳玉茹母女半夜縱火的舉動,徹底打碎了她最后一絲僥幸。這對被貪念和恐懼逼瘋的母女,已經不在乎什么后果了。若再放任下去,別說參加高考,能不能活到天亮都是未知數。
“必須主動出擊。”凌汐用布包扎好手指,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她不能再等傅斯年的糧庫行動,考試就在后天,白薇薇母女絕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
當務之急,是確保自己能順利走進考場。而決定這場考試公平性的關鍵,在于監考老師。
公社中學的廣播喇叭里正反復播放著高考注意事項,凌汐揣著兩個窩頭出門,假裝去學校看考場分布,實則在打聽監考老師的底細。
冬日的校園蕭索冷清,操場上只有幾個工人在鏟雪。凌汐繞到教師辦公室附近,果然聽到里面傳來說話聲,其中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有些耳熟——是公社中學的教導主任,負責這次考務安排。
“……趙老師那邊你去說過了?讓他盯緊點,尤其是那個姓凌的女知青,顧家打過招呼……”
“放心吧主任,趙老師那人你還不知道?當年被白會計頂替了名額,心里早就憋著氣,現在讓他監考,還能不明白怎么做?”
“明白就好。這事兒辦好了,顧家那邊少不了我們的好處……”
后面的話越來越模糊,凌汐卻已攥緊了拳頭。趙老師?白會計?這兩個名字像鑰匙,猛地打開了她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
上一世她在農場時,曾聽一個老知青說過,公社早年有個姓趙的老師,才華橫溢,本是縣里最有希望考上北大的,結果臨考前被公社會計的兒子頂替了名額,那會計正是白薇薇的父親白建國!后來趙老師心灰意冷,留在公社中學當了個普通教員,性格變得沉默寡言。
原來如此。
凌汐悄悄退開,心里掀起驚濤駭浪。白建國當年頂替的是趙老師的名額,如今白薇薇又想故技重施搶她的機會,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而顧家竟還想拉攏趙老師來對付自己,他們是忘了這段舊怨,還是根本沒把一個落魄老師放在眼里?
這是個機會。一個足以將白薇薇釘死在恥辱柱上的機會。
凌汐沒有立刻去找趙老師,而是先去了趟供銷社。王大娘正在柜臺后算賬,見她進來,趕緊把她拉到后屋。
“丫頭,你可算來了!”王大娘壓低聲音,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這是我給你攢的紅糖,考試前沖碗水喝,能頂餓。”她頓了頓,眼神擔憂,“昨晚你家是不是出事了?我聽見動靜了。”
凌汐心里一暖,接過紅糖:“沒事大娘,是野貓闖進來了。”她沒說實話,怕老人擔心。
“你可當心點。”王大娘嘆了口氣,“今早我看見柳玉茹去給顧家送雞蛋,兩人嘀嘀咕咕的,準沒好事。對了,聽說這次監考有個趙老師,是你爹以前的學生,你認識不?”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凌汐眼睛一亮:“趙老師?我不太熟,大娘您了解他嗎?”
“咋不了解?”王大娘掰著手指頭說,“趙老師是個好人,就是命苦。當年要不是被白會計坑了,現在早就是大城市的教授了。他爹臨死前還念叨這事,說對不起兒子……”
凌汐靜靜聽著,心里的計劃漸漸清晰。她謝過王大娘,又買了兩本信紙,轉身往學校走去。
趙老師的宿舍在學校后排的平房,門口堆著半人高的柴火,窗戶上糊著舊報紙,透著股清貧的氣息。凌汐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輕輕敲了敲門。
“誰?”屋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疏離。
“趙老師您好,我是凌汐,想請教您幾個復習題。”凌汐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和。
門開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頭發有些凌亂,眼角有深深的皺紋,但眼神很亮,像藏著未滅的火苗。正是趙老師。
“凌知青?”趙老師有些意外,側身讓她進來,“進來吧。”
屋里陳設簡單,一張木板床,一張書桌,書架上擺滿了書,大多是破舊的外文原著。趙老師給她倒了杯熱水,語氣平淡:“你想問什么題?”
凌汐沒有直接拿出書本,而是從包里掏出那本新信紙,放在桌上:“趙老師,我聽說您當年……很會寫文章。”
趙老師的眼神暗了暗,端起水杯的手頓了頓:“都是過去的事了。”
“可有些事,不該就這么過去。”凌汐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比如被搶走的機會,被毀掉的人生。”
趙老師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凌汐微微一笑,打開信紙,“我就是覺得,像趙老師這樣有才華的人,不該被埋沒。就像現在的高考,本就該憑真本事說話,不是嗎?”
她一邊說,一邊在信紙上寫下一行字:“白薇薇,白建國之女,本次參考。”
趙老師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手指緊緊攥著水杯,指節泛白。
凌汐繼續寫道:“聽說她父親當年頂替了您的名額?”
趙老師的眼神劇烈波動,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進巨石。他死死盯著信紙上的字,嘴唇哆嗦著,多年的隱忍和委屈在這一刻似乎要沖破胸膛。
“你想干什么?”他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火。
“我不想干什么。”凌汐放下筆,看著他,“我只是想公平競爭。但有人不想給我這個機會,甚至想……讓我永遠參加不了考試。”她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說,“昨晚有人往我屋里潑煤油,幸好我醒得早。”
趙老師猛地抬起頭,眼里閃過震驚和憤怒。他雖然沉默寡言,但不代表糊涂。凌汐的話,加上白薇薇的身份,讓他瞬間明白了什么。
當年他被頂替后,曾去找過公社領導,結果被白建國反咬一口,說他“思想不正”,差點被劃為右派。那段日子的屈辱和絕望,他永生難忘。如今白建國的女兒又想走同樣的路子,甚至不惜用這么惡毒的手段,這簡直是在他心上捅刀子!
“顧家讓你盯著我,對嗎?”凌汐輕聲問。
趙老師沉默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和憤怒:“他們說……只要我能讓你考不好,就給我評先進,推薦我去縣中學……”
“您答應了?”
“我沒答應。”趙老師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絲決絕,“我趙某人就算一輩子待在這山溝里,也不會做這種喪良心的事!”
凌汐看著他眼里的火光,知道自己賭對了。她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趙老師,我知道您委屈。但現在有個機會,既能還您公道,也能讓那些投機取巧的人付出代價。”
趙老師看著她,眼神復雜:“你想讓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凌汐微微一笑,“只要您堅持原則,看好考場。白薇薇準備了小抄,還安排了替考的人在后門槐樹下等著,到時候……”
她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趙老師看著她清澈而堅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這個年輕女知青的打算。這是一步險棋,一旦成功,白家和顧家都會元氣大傷;可一旦失敗,她自己也會萬劫不復。
但他沒有理由拒絕。這不僅是為了凌汐,也是為了他自己,為了那些被偷走的歲月和夢想。
趙老師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拳頭:“好。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凌汐笑了,像冰雪初融:“謝謝您,趙老師。”
離開趙老師的宿舍時,陽光正好穿透云層,灑在積著薄雪的操場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凌汐抬頭望天,心里從未如此平靜。
她知道,白薇薇母女和顧家絕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考試一定會充滿波折。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趙老師是她布下的第一顆棋,也是最關鍵的一顆。
明天,考場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