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α-5宇宙的前一晚，哪吒把混天綾剪成了十條小彩帶，纏在靈希-003的操縱桿上，說“給飛船綁點(diǎn)紅，討個吉利”。結(jié)果彩帶一碰到操縱桿，就被飛船的能量場吸成了透明的，氣得他差點(diǎn)用火尖槍戳控制臺。

“別鬧。”雅典娜正用數(shù)據(jù)終端調(diào)試飛船的氧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屏幕上跳動著綠色的數(shù)據(jù)流，“α-5的大氣里含氖氣，混天綾的能量會和它起反應(yīng)，弄不好會炸出粉色的煙——上次789在那差點(diǎn)把飛船染成櫻花色。”

秦始皇坐在副駕，手里捧著本《宇宙奇觀大全》，書頁是用某種發(fā)光植物纖維做的，在黑暗中泛著淡淡的藍(lán)。“煙花節(jié)？”他指著書上的插圖，那是片紫色的星云，里面炸開無數(shù)金色的光點(diǎn)，“比朕當(dāng)年在阿房宮放的‘烽火戲諸侯’還熱鬧？”

“熱鬧一百倍。”路口把人魚卵的保溫箱固定在后排，藍(lán)光透過玻璃，在艙壁上投下晃動的光斑，“666說那里的煙花是用星塵做的，炸開后會變成會動的圖案，有龍，有鳳凰，還有……會唱歌的鯨魚。”

“會唱歌的鯨魚？”哪吒湊過來，眼睛亮得像探照燈，“比α-7的飛鯨魚厲害嗎？能打贏我的火尖槍不？”

“人家是煙花做的，不是真鯨魚。”雅典娜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就是好看，聽著玩的。”

飛船穿過空間隧道時(shí)，窗外的景象像被揉碎的彩虹，紅的、紫的、金的光帶在黑暗中流淌。秦始皇扒著舷窗看了半天，突然說：“這隧道比徐福的傳送陣穩(wěn)當(dāng)，當(dāng)年他那破陣，每次坐都要吐三天。”

“那是你體質(zhì)差。”哪吒叼著根棒棒糖，在控制臺前亂按，飛船突然晃了晃，嚇得路口趕緊按住他的手。

“別碰那個紅色按鈕！”雅典娜的終端突然發(fā)出警報(bào)，“那是‘星云吸引器’，會把旁邊的隕石吸過來當(dāng)燃料——上次789按過，飛船后面拖了一串石頭，像掛了串糖葫蘆。”

哪吒悻悻地收回手，轉(zhuǎn)而研究起飛船的音響：“這玩意兒能放歌不？我想聽聽α-5的鯨魚唱啥調(diào)。”

還真能。他亂按了幾下，音響里突然傳出一陣空靈的歌聲，像風(fēng)鈴在水里搖，又像星星在咳嗽。秦始皇皺著眉聽了半天，說：“不如朕當(dāng)年的編鐘好聽，太軟綿綿了。”

“你懂啥，這叫空靈。”哪吒反駁，卻悄悄把音量調(diào)大了些。

三個小時(shí)后，靈希-003鉆出隧道，α-5宇宙的星空突然撞進(jìn)眼簾——不是黑色的，是淡淡的紫羅蘭色，星星像撒在絲絨上的碎鉆，最遠(yuǎn)處的星云像朵巨大的棉花糖，在緩慢地呼吸。

“哇……”路口忍不住驚嘆，掏出終端拍照，屏幕上的星云突然動了動，像在朝他眨眼睛。

“它在跟你打招呼呢。”雅典娜的終端彈出解析，“α-5的星云有初級意識，能感知到活物的情緒，你剛才驚嘆的時(shí)候，它的能量波動變歡快了。”

飛船慢慢靠近煙花節(jié)的主會場——那是片巨大的空間站，像朵金屬向日葵，花瓣上停滿了各種造型的飛船，有像甲蟲的，有像飛鳥的，還有艘船身雕滿人臉的，看得秦始皇直皺眉：“這船看著滲人，不如朕的樓船大氣。”

他們剛把飛船停穩(wěn)，就見個長著六只眼睛的外星生物飄過來，手里舉著塊熒光牌，上面用宇宙通用語寫著“歡迎靈希帝國的朋友”。它的眼睛眨得像閃光燈，嘴巴是個小喇叭，說話時(shí)“滴滴”響：“請領(lǐng)取煙花觀賞證，橙色的能進(jìn)VIP區(qū)，綠色的……”

“要橙色的！”哪吒直接把終端懟過去，“老子們是貴賓！”

外星生物的喇叭頓了頓，大概是第一次見這么橫的，趕緊遞過來四張橙色卡片，還附贈了四杯冒著泡泡的飲料：“這是‘星云泡泡飲’，喝了能看見煙花的能量軌跡。”

VIP區(qū)在空間站的頂端，像個巨大的玻璃露臺，能360度俯瞰星空。他們到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有不少外星生物在了——有長著翅膀的銀色小人，有像水母一樣飄著的透明生物，還有個渾身是毛的大家伙，正抱著桶星塵爆米花啃，毛上沾得到處都是。

“那是α-5的原住民，叫‘毛球族’。”雅典娜的終端自動識別，“脾氣超好，你跟他要爆米花，他能把桶都給你。”

哪吒果然走過去，用終端的翻譯功能說：“喂，毛球，你的爆米花好吃不？”

毛球族抬起頭，毛茸茸的臉上露出個憨憨的笑，直接把爆米花桶塞給了哪吒。

“夠意思！”哪吒抓了把塞嘴里，咔嚓咔嚓嚼著，“比地球的焦糖味還甜！”

秦始皇捧著星云泡泡飲，小口抿著，飲料一進(jìn)嘴就化作無數(shù)小泡泡，在舌尖炸開淡淡的果香。他指著遠(yuǎn)處的星云：“那朵云剛才是不是翻了個身？”

還真是。那朵像棉花糖的星云慢慢舒展，邊緣的光帶卷成波浪形，像在伸懶腰。路口的終端突然收到條消息，是渡鴉666發(fā)來的：“那星云叫‘絮絮’，活了快一萬年了，每年煙花節(jié)都會來當(dāng)‘背景板’，它喜歡看熱鬧，你夸它好看，它能給你表演翻跟頭。”

“真的？”路口對著星云喊，“絮絮，你好漂亮！”

星云猛地抖了抖，突然團(tuán)成個球，又“噗”地展開，光帶在空中劃出個漂亮的弧線，像在鞠躬。

“哈哈哈，它聽懂了！”哪吒笑得直拍大腿，也跟著喊，“絮絮，翻個跟頭！翻個跟頭給你吃爆米花！”

星云還真翻了個跟頭，紫色的光帶在空中擰成個麻花，逗得周圍的外星生物都?xì)g呼起來。

晚上八點(diǎn)，煙花準(zhǔn)時(shí)開始。第一發(fā)星塵煙花沖上星空，炸開后化作條金色的龍，鱗片是用發(fā)光的星砂做的，在紫藍(lán)色的背景里游得活靈活現(xiàn)，龍尾掃過“絮絮”時(shí)，星云還配合地噴出幾朵小火花。

“這龍比朕的龍袍上的繡得像！”秦始皇舉著終端拍照，手都在抖，“當(dāng)年繡工要是有這手藝，朕能賞他十車黃金！”

第二發(fā)是群鳳凰，翅膀一振就落下無數(shù)粉色的光點(diǎn)，像下起了櫻花雨。雅典娜伸手去接，光點(diǎn)落在她手心里，化作顆小小的星塵，涼絲絲的，像塊碎冰。

最妙的是第三發(fā)，炸開后變成群鯨魚，不是飛的，是在“星空海”里游的——α-5的星空真的有片淡藍(lán)色的“星海”，其實(shí)是液態(tài)的星光，鯨魚游過的地方，留下串串銀色的泡泡，泡泡破了就變成音符，組成剛才音響里聽到的空靈歌聲。

“原來這就是會唱歌的鯨魚。”路口笑著說，終端錄下了這段歌聲，他想回去放給人魚卵聽，說不定它會喜歡。

哪吒看得手癢，突然掏出火尖槍，對著星空比劃：“要是老子把火尖槍扔上去，能不能炸出個更大的？”

“別！”雅典娜趕緊拉住他，“這里的星塵很敏感，你的火會把它們嚇跑的——去年有個毛球族放了個能量炮，結(jié)果絮絮氣哭了，躲了三個月才出來。”

哪吒悻悻地收回槍，卻偷偷用混天綾卷了點(diǎn)星塵，塞進(jìn)口袋：“回去給人魚卵當(dāng)玩具。”

煙花放了整整兩個小時(shí)，最后一發(fā)是顆巨大的愛心，炸開后化作無數(shù)小愛心，飄向空間站的每個角落。有顆小愛心落在秦始皇的終端上，終端突然彈出行字：“檢測到強(qiáng)烈的‘歸屬感’能量，符合‘家’的定義。”

秦始皇愣了愣，抬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哪吒正和毛球族搶爆米花，雅典娜在給“絮絮”拍照，路口舉著終端，屏幕上是他們四個人的合影——背景是金色的龍和紫色的星云。他突然笑了，用終端給這張照片加了個邊框，是他寫的“天下太平”，只是這次的“平”字，寫得格外圓融。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累壞了。哪吒靠在后座上睡熟了，嘴里還嘟囔著“再炸個更大的”；秦始皇把星云泡泡飲的杯子小心地收進(jìn)包里，說要留著當(dāng)紀(jì)念；雅典娜的終端循環(huán)播放著煙花的視頻，藍(lán)光映在她臉上，像落了層星光。

路口握著操縱桿，靈希-003在星塵中平穩(wěn)飛行。他回頭看了眼保溫箱，人魚卵的藍(lán)光輕輕晃著，大概是聽到了終端里的鯨魚歌聲。窗外，“絮絮”還在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像在護(hù)送他們回家。

他突然明白，為什么666總說“有趣”。所謂的有趣，從來不是宇宙有多奇幻，煙花有多絢爛，而是不管走到哪，身邊總有這群吵吵鬧鬧的人——會搶爆米花的哪吒，會給星云拍照的雅典娜，會把飲料杯當(dāng)寶貝的秦始皇，還有這枚跟著他們看遍星空的人魚卵。

這些人，這些光，這些一起看過的煙花和星云，就是他在這浩渺宇宙里，最踏實(shí)的“家”。

飛船穿過隧道時(shí)，路口在終端上敲了行字，發(fā)給了666：

“α-5的煙花很美，但不如家里的燈籠暖。下次……帶789一起來吧？”

很快收到回復(fù)，只有個笑臉，后面跟著句：“好啊，下次帶你們?nèi)ウ?9看會跳舞的隕石。”

路口笑了，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隧道的光帶又開始流淌，像無數(shù)條彩色的絲帶，纏繞著他們的飛船，也纏繞著這段跨越時(shí)空的團(tuán)圓。星塵爆米花的甜香混著星云泡泡飲的果香，在VIP區(qū)的玻璃露臺上彌漫。秦始皇舉著泡泡飲，指尖沾著點(diǎn)淡紫色的泡沫，正對著空中那條金色的龍發(fā)呆。那龍的鱗片是用α-5特有的“星砂”凝成的，每片鱗都在轉(zhuǎn)動，折射出七彩的光，龍角上還掛著串細(xì)小的星塵鈴鐺，飛過“絮絮”身邊時(shí)，“叮鈴鈴”的聲像極了他當(dāng)年咸陽宮的編鐘。

“這龍……比朕的‘定秦劍’上的雕紋活泛。”他突然低聲說，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終端邊緣——那里還留著剛才拍龍形煙花時(shí)的震動感。年輕時(shí)他命工匠在劍上雕龍，總嫌“不夠烈”，此刻看著星塵龍?jiān)谧峡罩袛[尾，卻覺得“烈得正好，柔得也正好”。

“你看它在朝我們點(diǎn)頭呢！”路口碰了碰他的胳膊，星塵龍果然盤旋著降低高度，龍首正對著他們的方向，嘴里噴出朵小小的星塵花，落在秦始皇的終端上，瞬間化作個“秦”字印記。

秦始皇的耳朵尖突然紅了，趕緊端起泡泡飲抿了一大口，泡泡在舌尖炸開，帶著點(diǎn)微麻的癢，像有人在他心上輕輕撓了一下。“算……算它識相。”

另一邊，哪吒已經(jīng)和毛球族玩瘋了。毛球族的爆米花桶是空了，卻從背上的絨毛里摸出把星塵做的小彈弓，遞給哪吒。哪吒眼睛一亮，撿起顆沒化的星塵泡泡塞進(jìn)彈弓，“嗖”地射向空中——泡泡炸開，化作只巴掌大的火鳳凰，繞著星塵龍飛了三圈，引得周圍的外星生物發(fā)出“哇哦”的驚嘆。

“老子這手藝，比你們這破煙花厲害吧？”哪吒得意地拍著毛球族的肩膀，毛球族“咯咯”笑起來，毛茸茸的爪子指著哪吒的混天綾，又指了指飄落的星塵。

哪吒秒懂，扯下根混天綾的紅絲，纏在星塵彈弓上，再射出去時(shí)，紅絲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shù)條小紅龍，追著星塵龍的尾巴跑，像群調(diào)皮的小崽子。“看到?jīng)]？這叫‘龍子繞母’，老子自創(chuàng)的！”

雅典娜坐在露臺邊緣，裙擺垂在玻璃外，像朵盛開的白蓮花。她沒參與打鬧，只是舉著終端，鏡頭對準(zhǔn)“絮絮”。星云這會兒沒翻跟頭，正慢慢舒展成薄紗狀，邊緣的光帶隨著煙花的節(jié)奏輕輕起伏，像在跳一支無聲的舞。

“它的能量場很特別。”她輕聲對身邊的路口說，終端屏幕上跳動著淡紫色的波形，“不是混沌能量，也不是龍氣，是純粹的‘喜悅’——像剛學(xué)會走路的孩子，對什么都好奇，看到熱鬧就想湊。”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片飄落的星塵正好落在她手心里，涼絲絲的，像塊融化的碎冰。“你看，”她攤開手，星塵在她掌心轉(zhuǎn)了個圈，化作顆米粒大的星星，“它在跟我打招呼呢。”

路口學(xué)著她的樣子伸手，星塵卻調(diào)皮地躲開了，繞著他的指尖飛了三圈，才落在終端鏡頭上，屏幕瞬間彈出個笑臉表情。“這小家伙還認(rèn)生。”他笑著說，突然想起什么，調(diào)出手機(jī)里的照片，“你看，這是地球的煙花，紅色的多，像爆竹炸開的樣子，沒這么多顏色，但熱鬧得很，家家戶戶都要放，圖個‘歲歲平安’。”

雅典娜湊近看，手指劃過照片里的紅色煙花：“像哪吒的混天綾炸開的樣子。”她頓了頓，眼睛亮了，“下次我們帶點(diǎn)地球的煙花來，和這里的星塵煙花一起放，肯定很有趣。”

正說著，空中的煙花突然變了花樣——第三輪鯨魚煙花剛過，星塵突然凝聚成串透明的“燈籠”，燈籠上還纏著紅絲，像極了梧桐里掛的元宵燈籠。最妙的是，燈籠里竟映出模糊的人影：一個舉著糖葫蘆的小孩，一對依偎看燈的老人，還有……他們四個在客廳里吃元宵的樣子，哪吒舉著混天綾燈籠，秦始皇歪著兔子燈，雅典娜的剪紙?jiān)跓艋\上飄。

“這是……”路口愣住了，終端的錄音功能自動開啟，捕捉到一陣細(xì)碎的“嗡嗡”聲，像有人在耳邊輕語。

“是‘絮絮’弄的。”雅典娜的終端突然翻譯出一行字，來自星云的波動，“它在學(xué)你們的‘家’呀。”

秦始皇盯著燈籠里自己的影子，突然伸手摸了摸終端上的“秦”字印記，又看了看旁邊哪吒和毛球族搶星塵的瘋樣，嘴角慢慢翹起來，像被星塵燙了下似的，又趕緊壓下去，卻沒忍住笑出了聲。

煙花節(jié)的高潮在午夜。當(dāng)最后一發(fā)“宇宙之心”炸開時(shí)，整個α-5的星空都亮了——淡紫的星云、金色的星砂、藍(lán)色的星海，還有無數(shù)外星生物的歡呼聲混在一起，像場盛大的合唱。星塵落在每個人身上，涼絲絲的，卻帶著股暖意，像被無數(shù)雙溫柔的手輕輕碰了碰。

返回的飛船上，氣氛比來時(shí)更熱絡(luò)。哪吒把從毛球族那討來的星塵彈弓掛在駕駛艙，說“下次帶它去驪山打隕石”；秦始皇在終端上翻看著煙花照片，突然指著那張“燈籠影”說“這張要打印出來，貼在客廳的‘福’字旁邊”；雅典娜正用鑷子夾起星塵，小心翼翼地裝進(jìn)個小玻璃瓶——瓶身上貼著手寫的標(biāo)簽：“給小卵的禮物，能助它孵化哦”。

路口握著操縱桿，靈希-003穿過星塵帶時(shí)，船身突然被一層淡紫色的光裹住——是“絮絮”追了上來，它化作條光帶，纏繞著飛船飛了半程，才慢慢停在遠(yuǎn)處，化作顆明亮的星，像在說“一路平安”。

“它好像舍不得我們。”路口笑著說。

“等明年再來給它帶地球的桂花糕。”雅典娜把小玻璃瓶放進(jìn)保溫箱，人魚卵的藍(lán)光立刻涌過來，輕輕蹭了蹭瓶壁，像在道謝。

秦始皇突然清了清嗓子，從懷里掏出個東西——是片用星塵壓成的薄片，上面印著那條金色的龍，邊緣還沾著點(diǎn)他的指紋。“這個……給你。”他塞給路口，眼神有點(diǎn)不自然，“算……算朕賞你的。”

路口接過來，薄片在掌心微微發(fā)燙，龍的眼睛處閃爍著細(xì)碎的光，像兩顆縮小的星星。“謝陛下。”他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

秦始皇的臉又紅了，轉(zhuǎn)身對著舷窗：“胡鬧。”嘴角卻繃不住地往上揚(yáng)。

飛船鉆進(jìn)空間隧道時(shí)，哪吒突然喊：“快看！”隧道壁上的光帶不知何時(shí)變成了紅色，像無數(shù)條混天綾在飄動，仔細(xì)看，光帶里還藏著金色的龍紋、銀色的橄欖枝，甚至有片小小的梧桐葉——是“絮絮”用最后的能量，給他們繡了條“回家的路”。

沒人說話，但駕駛艙里的呼吸聲都輕了些。路口看著終端上的時(shí)間，離地球的黎明還有三個小時(shí)。他想起出發(fā)前客廳里的燈籠，想起鍋里還沒吃完的元宵，想起人魚卵的藍(lán)光，突然覺得，所謂的“宇宙奇觀”，從來都不是那些會唱歌的鯨魚或會翻跟頭的星云，而是不管走多遠(yuǎn)，總有群人陪著你看遍風(fēng)景，再一起回到那個亮著燈的小窩。

他輕輕按了下終端的錄音鍵，里面?zhèn)鱽韯偛艧熁ü?jié)的歡呼聲，還有“絮絮”的“嗡嗡”聲，混著哪吒的笑、秦始皇的咳嗽、雅典娜的低語。這些聲音纏在一起，像條溫暖的線，一頭系著α-5的星空，一頭系著梧桐里的陽臺。

“快到了。”路口輕聲說，操縱桿輕輕一轉(zhuǎn)，飛船朝著隧道盡頭的光亮飛去。那里有地球的晨光，有熟悉的梧桐枝，還有……等著他們回家的，帶著煙火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