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月亮圓得像枚白玉盤，梧桐里的路燈都換成了紅燈籠，遠遠望去，像串在黑絲絨上的櫻桃。路口提著剛買的元宵回家時，遠遠就看見自家陽臺亮得晃眼——不是燈，是哪吒用混天綾扎的燈籠，紅繩纏成個圓球形，里面塞了十幾根熒光棒，亮得能照見樓下王大媽家晾的襪子。

“你們這是要給衛星發信號？”路口推開門，熒光棒的光把客廳染成了粉紅色，晃得他眼睛發酸。

哪吒正蹲在地上，往燈籠里塞更多熒光棒，嘴里嘟囔：“這破燈籠不夠亮！當年朕在陳塘關掛的燈籠，能照三里地，連龍王的水晶宮都能看見！”

“是‘我’，不是‘朕’。”秦始皇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本《燈謎大全》，用馬克筆在上面圈圈畫畫，筆尖戳得書頁“咚咚”響，“還有，你這燈籠扎得像個血球，哪有元宵燈籠的樣子？”他指了指自己腳邊的成果——一個用紅包紙糊的燈籠，四四方方，上面用金粉寫著“天下太平”，筆鋒還帶著點秦隸的硬氣，“看朕這個，才叫正統。”

雅典娜正坐在餐桌旁，用彩紙剪燈謎，剪刀在她手里轉得像蝴蝶，轉眼間就剪出個“嫦娥奔月”的剪影，粘在粉紙上，清秀又雅致。“路口回來啦？剛煮了元宵，黑芝麻餡的，快趁熱吃。”

路口剛拿起勺子，客廳中央突然亮起藍光，渡鴉666的全息投影裹著點寒氣現身——她頭發上還沾著雪粒，像是剛從哪個飄雪的宇宙回來。“元宵節好啊。”她的聲音帶著笑意，目光掃過滿屋子的燈籠，“看來你們過得挺熱鬧。”

“666姐！”哪吒舉著他的“混天綾燈籠”湊過去，紅光把他的臉映得通紅，“你看我這燈籠！亮不亮？”

“亮得能引來螢火蟲。”666笑著點頭，話鋒一轉，“不過有個小任務——城西老巷子的元宵燈會有點能量異常，去年掛的一盞清代燈籠，吸收了太多人氣，凝出了點‘燈靈’，剛才嚇跑了三個小孩。你們去看看，順道猜個燈謎，就當過節了。”

“燈靈？”雅典娜放下剪刀，眼睛亮了，“是古代工匠的意念凝成的？”

“差不多。”666的投影調出張圖片，是盞六角形的紗燈，上面畫著“八仙過海”，邊角有點磨損，“這燈籠是光緒年間的，當年扎燈的工匠把畢生心血都融進去了，每年元宵節掛出來，吸收點人氣，今年突然有了意識，見人就問燈謎，答不上來就吹滅人手里的燈。”

“問燈謎？”秦始皇來了精神，把《燈謎大全》往桌上一拍，“朕剛學會猜這個！什么‘小時穿黑衣，大時穿綠袍，水里過日子，岸上來睡覺’，不就是青蛙嗎？簡單！”

“那是幼兒園級別的。”哪吒嗤笑，從兜里掏出個糖畫，是條小龍，“剛才在樓下買的，老爺爺說這叫‘龍燈’，比你的燈謎難多了。”

“去不去？”路口舀了個元宵，黑芝麻餡燙得他直哈氣，“不去我就把元宵全吃了。”

“去！”三人異口同聲。

城西老巷子的燈會擠得像沙丁魚罐頭，紅燈籠掛得比星星還密，猜燈謎的紙條從燈籠上垂下來，像掛滿了彩色的瀑布。渡鴉666說的那盞清代紗燈掛在巷子盡頭的老槐樹上，確實和別的燈籠不一樣——它周圍三尺內沒掛別的燈，六角形的紗面在風里輕輕晃，上面的“八仙”像活了似的，鐵拐李的葫蘆口還冒著點白煙。

“就是它。”雅典娜指著紗燈，指尖泛起微光，“能感覺到里面有團溫和的能量，像個好奇的孩子。”

話音剛落，紗燈突然晃了晃，鐵拐李的葫蘆口噴出縷青煙，在半空凝成行小字：“小時繃著青臉皮，老來皺起紅臉皮，生的熟吃惹人笑，熟的生吃不稀奇。（打一水果）”

“這是什么？”哪吒撓頭，“青臉皮紅臉皮的，是你上次吃壞肚子拉的火龍果？”

“粗俗。”秦始皇清了清嗓子，背著手踱了兩步，像在朝堂上斷案，“青臉皮，紅臉皮……是柿子！生的青，熟的紅，生的澀不能吃，熟的甜能吃！”

青煙晃了晃，像是在點頭，隨即散去了。紗燈的光柔和了些，六角形的角上垂下個小紙包。

“這是……謝禮？”路口取下紙包，打開一看，里面是顆圓滾滾的琉璃珠，在燈籠光下泛著七彩的光，“摸起來暖暖的。”

“是燈靈的能量結晶。”雅典娜掂了掂琉璃珠，“能安神，放在人魚卵的保溫箱里正好。”

往前走了沒幾步，又一盞燈籠出了岔子——是盞現代的電子燈籠，塑封上印著“連年有余”，此刻卻在瘋狂閃爍，忽明忽暗，嚇得旁邊的小孩直哭。

“這玩意兒咋了？”哪吒伸手要去碰，被雅典娜攔住。

“是能量紊亂。”她指著燈籠底座，那里沾著點黑色的灰，“是上次隕石碎片的殘留混沌能量，被電子燈的電流激活了。”

秦始皇突然想起什么，從兜里掏出個東西——是之前渡鴉789給的時空糖，他一直沒舍得吃。“用這個試試？”他把糖往燈籠旁一拋，糖豆在空中炸開道微光，電子燈籠的閃爍突然慢了下來，底座的黑灰像被風吹似的散了。

“成了！”哪吒拍手，“老東西，你這糖比你的馬克筆管用！”

“那是自然。”秦始皇揚起下巴，卻偷偷把剩下的兩顆時空糖往兜里塞了塞。

最熱鬧的要數巷子中間的猜燈謎攤子，攤主是個戴眼鏡的老爺子，正舉著個最難的燈謎喊：“‘小時穿黑衣，大時穿綠袍，水里過日子，岸上來睡覺’——打一動物！誰猜中了送最大的兔子燈！”

“青蛙！”秦始皇和旁邊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同時喊出聲。

小姑娘愣了愣，抬頭看秦始皇，突然指著他的衣服笑：“爺爺，你衣服上的龍好丑！”

秦始皇：“……”他今天穿的是雅典娜給縫的龍紋衛衣，龍尾巴繡歪了點，被小姑娘一眼看穿了。

“這叫藝術加工。”哪吒拍著胸脯，“是老子設計的！比你那兔子燈好看！”

小姑娘不服氣，舉著手里的兔子燈：“我的燈有耳朵！會亮！”

“我的燈能飛！”哪吒說著，解開混天綾燈籠的繩，紅繩一甩，燈籠“呼”地飛了起來，在人群頭頂盤旋，熒光棒的光照得周圍一片粉紅，引來一片驚呼。

“犯規！”小姑娘氣鼓鼓地跺跺腳，卻忍不住盯著飛燈籠看，眼睛亮閃閃的。

雅典娜笑著走過去，從兜里掏出個剪紙，是只銜著燈謎的小兔子，遞給小姑娘：“這個送給你，比兔子燈更特別哦。”

小姑娘接過來，立刻笑了，舉著剪紙跑開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手里都多了點東西：秦始皇贏了個兔子燈，雖然嘴上說“幼稚”，卻一直舉著沒撒手；哪吒的混天綾燈籠上掛了串別人送的小彩燈，亮得更歡了；雅典娜手里捧著那盞清代紗燈，燈靈已經安靜下來，紗面上的八仙像更清晰了；路口兜里揣著那顆琉璃珠，暖暖的，像揣了個小太陽。

走到梧桐里樓下，王大媽正站在單元門口，手里拿著盤元宵，見他們回來，笑著招呼：“小路，你家這燈籠夠亮的！剛才我在陽臺都看見了！”她瞥見秦始皇手里的兔子燈，又補了句，“你家老爺子還挺時髦，玩得比小孩還歡。”

秦始皇：“……”他默默把兔子燈往身后藏了藏。

回到家，雅典娜把清代紗燈掛在客廳中央，和哪吒的混天綾燈籠、秦始皇的紅包燈籠湊成一排，燈光交織在一起，暖融融的。人魚卵的保溫箱里，那顆琉璃珠在藍光下泛著七彩的光，光帶繞著珠子游，像在跳圓舞曲。

“煮元宵吃吧。”路口系上圍裙，往鍋里倒了水，“這次買了芝麻餡和豆沙餡的，還有……”他從袋子里掏出個奇怪的東西——是渡鴉666托人送來的，包裝上印著“神界特供元宵”，“說是用嘉禾星的米做的，煮不爛。”

哪吒第一個湊過來：“煮不爛？那豈不是能當彈珠玩？”

“是煮不爛但軟糯。”雅典娜笑著解釋，“就像……用棉花做的石頭。”

秦始皇坐在沙發上，看著滿屋子的燈籠，突然說：“這元宵節，比朕當年在咸陽宮過的熱鬧。”他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那時的燈，照的是宮墻，現在的燈，照的是……家。”

沒人接話，但客廳里的燈光好像更暖了。哪吒不再鬧騰，安安靜靜地看著鍋里的元宵；雅典娜拿出手機，對著燈籠拍了張照，說要發給666看看；路口站在灶臺前，聽著水“咕嘟咕嘟”的聲響，心里踏實得像被元宵填滿了。

窗外的月亮更圓了，透過燈籠的紅光，在地板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像一群跳躍的小金魚。混天綾燈籠的紅繩輕輕晃，紅包燈籠的金粉閃，清代紗燈的八仙像在燈光里微微動——這大概就是最好的元宵了，不用穿越時空，不用對抗能量，只要身邊有這群吵吵鬧鬧的人，有暖光，有熱元宵，就夠了。

鍋里的水開了，路口把元宵下進去，白色的團子在水里翻滾，像一群胖娃娃在游泳。他看著它們浮起來，突然笑了——原來來自不同時空的人，也能在一碗元宵里，煮出同樣的團圓味。鍋里的元宵浮起來時，客廳中央突然亮起道更清亮的藍光——比平時的投影亮三倍，帶著股淡淡的星塵味。渡鴉666的身影從光里走出來，這次沒穿大衣，換了件銀灰色的工裝，袖口還沾著點油污，像是剛從飛船維修艙里鉆出來。

“喲，正吃元宵呢？”她摘下手套，露出雙沾著金屬碎屑的手，指尖在半空劃了劃，一個半透明的光屏突然展開，上面滾動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正好，給你們發‘工資’。”

“工資？”哪吒嘴里的元宵還沒咽下去，含糊不清地抬頭，“是金元寶還是能量塊？上次那金蘋果不算啊，才六個！”

“比金元寶實用。”666笑著從光屏里拽出四個巴掌大的金屬板，板身是磨砂質感，邊緣嵌著圈藍光，像塊縮小的平板電腦，“靈希帝國最新款數據終端，能接入跨宇宙數據庫，查資料、定位能量源、甚至能給人魚卵做能量監測——比你們那破手機好用一百倍。”

她把終端拋給眾人：給路口的那臺刻著朵梧桐葉，給哪吒的是團小火苗，給雅典娜的是橄欖枝，給秦始皇的……居然是個簡化版的龍紋，線條圓滾滾的，像卡通畫。

“這玩意兒能干啥？”秦始皇捏著終端翻來覆去地看，指尖在屏幕上戳了戳，終端突然亮起，彈出他的“學習進度表”——上面記錄著他學會用微波爐、洗衣機的時間，甚至還有“炒糊雞蛋三次”的黑歷史。

“還能記仇？”秦始皇的臉黑了半截。

“是記錄成長。”666忍著笑，又調出個界面，“看好了，這是‘跨宇宙翻譯’功能，不管是α-7的鯨魚語，還是β-9的硅基文，對著它說話就能翻譯。還有這個……”她點了下屏幕，終端突然投射出片三維星圖，“定位最近的能量異常點，比789那串線的通訊器靠譜多了。”

雅典娜的眼睛亮了，她的終端自動關聯了《海洋生物學》的數據庫，指尖劃過屏幕，星間人魚的成長圖譜就跳了出來，連“孵化需要38℃±2℃水溫”的細節都標得清清楚楚。“太實用了！比我那本紙質書全多了！”

哪吒的終端最鬧騰，他剛按了下火苗圖案，終端突然發出“咻”的聲，投射出火尖槍的三維模型，還附帶一行字：“檢測到宿主武器能量不足，建議補充星核油300ml”。“嘿，這玩意兒還管起老子的槍了？”他挑眉，卻寶貝似的把終端揣進兜里。

路口的終端最貼心，自動彈出渡鴉666的留言：“終端內置‘家庭共享’功能，能同步其他人的位置和狀態——免得某個人又用混天綾捆著飛船玩。”他抬頭時，正好對上哪吒心虛的眼神。

發完終端，666拍了拍手，光屏切換到飛船的三維圖——是艘比A8679更流線的銀灰色飛船，船身印著“靈希-003”的編號，尾部的推進器冒著淡紫色的光。“還有個正經任務：這是A8679的升級版，上周剛從β-2宇宙拉貨回來，導航系統出了點問題，總往黑洞里偏。你們去港口審查下，看看是不是混進了混沌能量碎片。”

“審查飛船？”哪吒瞬間來了精神，“能開嗎？上次那A8679的反物質引擎還沒玩夠呢！”

“只能檢查，不能開。”666瞪了他一眼，“這船裝著給星間人魚準備的孵化艙，要是被你玩炸了，789能哭暈在α-3的寵物醫院。”她補充道，“港口離這兒不遠，坐地鐵三站地就到，終端能導路。”

“坐地鐵？”秦始皇皺眉，他剛學會坐公交，覺得“哐當哐當”的鐵盒子已經夠奇怪了，“朕乃始皇帝，豈能擠那……”

“地鐵有座位。”路口趕緊說，晃了晃手里的終端，“而且終端顯示，地鐵上有賣糖畫的，比樓下老爺子的還甜。”

秦始皇的眉頭立刻舒展開：“……那便去看看。”

港口在城郊，像片臥在海邊的銀色貝殼。靈希-003停在最里面的泊位，比A8679大了近一倍，船身光滑得像鏡子，能映出天上的流云。登船通道是道透明的光橋，踩上去軟乎乎的，像踩在棉花糖上。

“這船用了‘空間折疊’技術。”雅典娜摸著船壁，終端自動彈出解析圖，“看起來大，其實內部空間能壓縮成行李箱大小——比赫淮斯托斯的工具箱還厲害。”

駕駛艙里的控制臺比A8679復雜十倍，布滿了閃爍的按鈕和全息屏幕。哪吒剛伸手要碰紅色的大按鈕，就被666的終端攔住了——終端投射出個小烏鴉虛影，啄了下他的手：“警告！此為緊急自爆按鈕，誤觸將炸毀半徑三公里！”

“切，小氣。”哪吒悻悻地收回手，轉而研究旁邊的搖桿，“這是操控方向的？比我的風火輪難嗎？”

“難十倍。”雅典娜的終端已經接入了飛船系統，屏幕上跳出串紅色的警告：“導航核心檢測到微量混沌能量，與β-9宇宙隕石碎片同源。”她指著屏幕上的波動圖，“看，這里有個異常峰值，應該是上次拉貨時沾到的。”

秦始皇的終端突然發出“嘀嘀”聲，他湊過去一看，終端自動標注了能量源的位置——在飛船的儲藏艙。“朕去看看。”他邁著帝王步走向儲藏艙，終端在前面帶路，像個盡職盡責的小太監。

儲藏艙里堆著不少箱子，最里面的箱子敞著口，露出個半透明的孵化艙，艙體上沾著點黑色的粉末——正是混沌能量的殘留。旁邊還放著個奇怪的儀器，像個金屬喇叭，正微微發燙。

“這是‘空間定位儀’。”路口的終端彈出說明，“用來鎖定航線的，上面的粉末就是罪魁禍首，讓定位儀總把黑洞當成‘安全航線’。”

“簡單。”哪吒掏出火尖槍，槍尖燃起簇小火苗，小心翼翼地湊近粉末，“老子用蓮花火給它燒干凈！”

“別用明火！”雅典娜趕緊攔住，“這金屬怕高溫，用終端的‘凈化模式’。”她點了下自己的終端，屏幕射出道淡金色的光，落在粉末上，黑色粉末像被陽光曬化的雪，瞬間消失了。

“還是你這招斯文。”哪吒撇撇嘴，卻把火尖槍收了起來。

審查完飛船，港口的工作人員送來幾袋元宵，說是“靈希帝國的謝禮”——比普通元宵大一圈，皮是嘉禾星的米做的，餡是阿斯加德金蘋果熬的醬。煮在飛船的能量鍋里，元宵浮起來時，整個駕駛艙都飄著甜香。

“這才叫年終獎。”哪吒捧著碗元宵，吃得滿嘴金黃，“比那終端強多了。”

“終端能幫你找更多金蘋果。”666的聲音從終端里傳來，帶著笑意，“審查完記得把飛船停回泊位，鑰匙在控制臺下面。對了，下周帶你們去看α-5宇宙的煙花節，比地球的好看百倍。”

回去的地鐵上，大家的終端都亮著：秦始皇在用翻譯功能跟鄰座的老太太聊天，說的是秦地方言，老太太居然聽懂了；哪吒的終端在播放飛船維修教程，他看得一臉認真；雅典娜的終端連接著人魚卵的保溫箱，實時顯示著藍光的能量值；路口的終端屏幕上，是家人發來的元宵照片，他笑著給他們回了張滿屋子燈籠的合影。

到站時，月亮正好爬到梧桐樹梢，紅燈籠的光透過車窗，在每個人臉上投下晃動的光斑。秦始皇舉著他的龍紋終端，突然說：“這玩意兒……比朕的玉璽好用。”

沒人反駁，因為大家都在低頭看終端——上面同步著人魚卵的畫面，藍光正繞著那顆琉璃珠轉，像在說“歡迎回家”。

或許，所謂的“工資”從來都不是金元寶或能量塊。對他們這群來自不同時空的“家人”來說，是能共享位置的終端，是一起審查的飛船，是分著吃的金蘋果元宵，是哪怕吵吵鬧鬧，也總有人在燈下等你回來的溫暖。

地鐵駛離站臺時，路口回頭望了眼港口的方向，靈希-003的船身還亮著淡紫色的光，像顆安靜的星。他知道，下周的煙花節，下個月的新任務，還有那些沒說出口的期待，都會像這元宵的甜，慢慢熬進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