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當天的清晨，陽光把教學樓的輪廓鍍上了層金邊。山元龍景站在社團活動室的門口，手里抱著一摞《我們的故事》的手稿復印件，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紙頁邊緣的櫻花圖案。走廊里傳來夏洛特的呼喊聲，她的金色卷發(fā)像團跳動的火焰，從樓梯口一路竄到他面前。

「龍景！快來看！」夏洛特拽著他的手腕往活動室里跑，藍色的眼睛亮得驚人，「清緒把便利店的咖啡機都搬來了！」

活動室中央果然立著那臺眼熟的咖啡機，月光清緒正蹲在地上調(diào)試線路，淺藍色的連衣裙裙擺鋪在地板上，像朵盛開的鈴蘭。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來，發(fā)梢別著的櫻花胸針在晨光里閃著細碎的光。「早啊，」她的臉頰泛起淺淺的紅暈，「夏洛特說讀者可能想嘗嘗劇中的熱牛奶。」

山元龍景放下手稿，走到她身邊幫忙插好電源。咖啡機啟動時發(fā)出嗡鳴，像在應(yīng)和他加速的心跳。「手稿都整理好了？」月光清緒抬頭問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兩人像觸電般同時縮回手。

「嗯，」山元龍景的聲音有些發(fā)緊，「等下朗讀用的麥克風也借來了。」他指了指窗邊的折疊椅，那里放著個銀色的麥克風，旁邊堆著《路人女主》的周邊海報——安藝倫也昨晚特意送過來的，上面還貼著加藤惠畫的 Q版角色貼紙。

走廊里突然傳來推車的轱轆聲，安藝倫也推著滿載游戲光盤的手推車沖了進來，眼鏡片反射著興奮的光。「山元同學！快看我們的限定版！」他舉起張光盤盒，封面印著月光清緒在櫻花樹下的劇照，「加藤同學說要和你們的手稿做捆綁銷售！」

加藤惠跟在后面走進來，手里捧著疊游戲說明書，封面上的插畫正是她畫的四人合照。她把說明書放在展示臺最顯眼的位置，輕聲說：「安藝同學凌晨才把包裝設(shè)計好，希望能賣得不錯。」

山元龍景注意到說明書的角落畫著個小小的櫻花符號，和月光清緒胸針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

上午九點，文化祭正式拉開帷幕。教學樓里瞬間被喧鬧聲填滿，穿著奇裝異服的學生們在走廊里穿梭，各種攤位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山元龍景站在社團活動室的攤位后，看著陸續(xù)進來的參觀者，手心微微出汗。月光清緒正在咖啡機前忙碌，她穿著改良版的便利店制服，圍裙上別著那枚櫻花鑰匙扣，動作熟練得仿佛真的在便利店打工。

「給我來杯熱牛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比企谷八幡站在攤位前，手里轉(zhuǎn)著枚硬幣，眼神卻落在展示臺上的《我們的故事》手稿上。他的校服領(lǐng)口依舊扣得嚴嚴實實，卻在看到「數(shù)星星」那段時，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上劃了個圈。

月光清緒遞過牛奶杯時，比企谷的目光在她的櫻花胸針上停頓了半秒，突然轉(zhuǎn)身走向窗邊的閱讀區(qū)。那里擺著雪之下雪乃整理的讀者留言本，第一頁就寫著「平凡的日常最動人」，字跡清秀有力。

雪之下 herself隨后走了進來，手里拿著本厚厚的統(tǒng)計冊。「這是各社團的人流量數(shù)據(jù)，」她把冊子遞給山元龍景，目光掃過熱鬧的攤位，「你們的社團目前排在第三，僅次于女仆咖啡廳和鬼屋。」

山元龍景翻開冊子，發(fā)現(xiàn)雪之下在他們社團的名字旁畫了個小小的五角星。「謝謝學生會長大人特意跑來統(tǒng)計。」夏洛特突然從旁邊冒出來，舉著相機對準兩人，「來張合照吧！紀念我們的人氣第三名！」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山元龍景瞥見月光清緒正在給毒島伢子遞牛奶，兩人的手指在杯沿短暫相觸，毒島伢子的和服袖擺輕輕拂過桌面，露出藏在下面的《人間失格?暖陽篇》——書里夾著張便利貼，上面寫著「今日朗讀建議：語速放緩 1.5倍」。

……

中午的朗讀會安排在禮堂，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舞臺上投下斑斕的光斑。山元龍景握著麥克風站在臺側(cè)，看著月光清緒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手里捧著本精裝版的《我們的故事》，書簽正好夾在最后一章。

安藝倫也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拿著張節(jié)目單：「加藤同學說緊張的話就看她畫的加油符。」節(jié)目單背面果然畫著個歪歪扭扭的櫻花符咒，旁邊寫著「一定會順利」。

主持人報幕的聲音傳來，山元龍景深吸一口氣走上舞臺。聚光燈落在他身上時，他下意識地看向月光清緒的方向，對方突然舉起手里的書，扉頁上的櫻花圖案在光線下格外清晰——那是她今早特意畫上去的。

「《我們的故事》最終章，」山元龍景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禮堂，「櫻花雨落下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但有些心意的傳遞，比光還快……」

他念到便利店打烊后的場景時，臺下突然響起輕輕的啜泣聲。山元龍景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到月光清緒正用指尖抹著眼角，發(fā)梢的櫻花胸針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當念到「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時，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夏洛特甚至站在椅子上吹起了口哨。

下臺時，加藤惠遞來瓶礦泉水，眼睛亮得像藏著星光：「山元同學讀得真好，比劇本里寫的還要動人。」安藝倫也在旁邊用力點頭，手里的游戲光盤盒被捏得微微變形。

……

午后的社團攤位前依舊排著長隊。山元龍景幫月光清緒給讀者遞牛奶時，注意到隊伍末尾站著個眼熟的身影——月光媽媽穿著素雅的連衣裙，正由護士攙扶著慢慢走近。

「媽媽！」月光清緒驚訝地捂住嘴，手里的牛奶差點灑出來。山元龍景連忙接過她手里的杯子，看著月光媽媽走到攤位前，目光溫柔地落在女兒身上。

「清緒畫的插畫真好看。」月光媽媽拿起本《人間失格?暖陽篇》，指尖拂過封面上那個提著牛奶桶的少女，「山元同學，謝謝你一直照顧我們家清緒。」

山元龍景的臉頰有些發(fā)燙，正想說些什么，夏洛特突然舉著相機沖了過來，嘴里喊著「全家福時間」。月光清緒下意識地挽住母親的胳膊，山元龍景站在她們身邊，感覺月光清緒的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像在傳遞某種無聲的鼓勵。

照片洗出來的時候，山元龍景發(fā)現(xiàn)月光清緒偷偷把照片塞進了他的口袋。照片里的三人站在咖啡機前，陽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金粉。

……

傍晚的文化祭接近尾聲時，禮堂突然響起了音樂聲。加藤惠坐在鋼琴前彈奏著《路人女主》的主題曲，安藝倫也站在旁邊拿著吉他伴奏，旋律溫柔得像淌過心底的溪流。山元龍景牽著月光清緒的手走進禮堂時，正好趕上副歌部分，臺下的學生們跟著旋律輕輕哼唱。

雪之下和比企谷坐在后排的角落里，雪之下正低頭看著手機里的讀者問卷，比企谷的目光卻落在舞臺中央——加藤惠的指尖在琴鍵上跳躍，安藝倫也的吉他弦反射著燈光，像串起的星辰。當看到山元龍景和月光清緒走進來時，比企谷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塞進雪之下手里，后者的臉頰泛起淺淺的紅暈。

曲終人散時，夏洛特突然提議去天臺看星星。「今天是滿月，最適合數(shù)星星了！」她拉著加藤惠往樓梯口跑，安藝倫也連忙跟上去，手里還抱著沒賣完的游戲光盤。

山元龍景和月光清緒走在最后，教學樓的燈光在他們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今天……謝謝你。」月光清緒的聲音很輕，像落在耳邊的櫻花花瓣，「感覺像活在故事里一樣。」

山元龍景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那枚櫻花鑰匙扣——和月光清緒圍裙上的那枚正好成對。「這是給你的。」他把鑰匙扣塞進她手心，指尖傳來她的溫度，「不是故事里的，是現(xiàn)實里的。」

月光清緒的眼眶微微發(fā)紅，突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吻。遠處傳來夏洛特的呼喊聲，她卻沒有立刻松開他，只是輕聲說：「我們的故事，會一直繼續(xù)下去的吧？」

山元龍景握住她的手，看著天邊升起的圓月，感覺心里被某種溫暖的東西填滿了。「嗯，」他認真地點頭，「會一直繼續(xù)下去。」

……

深夜的校園漸漸安靜下來，只有社團活動室的燈還亮著。山元龍景和月光清緒并肩收拾著攤位，咖啡機的余熱還沒散盡，空氣中彌漫著牛奶和櫻花混合的甜香。月光清緒突然指著窗臺上的留言本，那里躺著張新的便簽，字跡是比企谷特有的潦草：「雖然很俗，但確實不錯。」后面畫著個歪歪扭扭的櫻花符號。

山元龍景笑著把便簽夾進《我們的故事》的精裝版里，發(fā)現(xiàn)里面還夾著雪之下的統(tǒng)計冊復印件——在他們社團的名字旁，有人用紅筆添了行小字：「人氣第一」。

月光清緒關(guān)掉咖啡機的電源，活動室里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明天見。」她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他，發(fā)梢的櫻花胸針在月光里閃著光。

「明天見。」山元龍景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手里緊緊攥著那本夾著便簽的書。窗外的月光淌進活動室，照亮散落的櫻花花瓣，像在為這個喧囂而溫暖的日子，畫上一個溫柔的句號。

而屬于他們的故事，正如那輪圓月，正慢慢走向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