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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陸沉舟的目光頓了頓,落在她微微發紅的眼尾

  • 被偷走的月光
  • 耳東以NG
  • 2733字
  • 2025-08-07 18:50:30

陸沉舟的目光頓了頓,落在她微微發紅的眼尾。那粒淚痣像被水汽打濕的墨點,透著股易碎的亮。

他下意識往前半步,手抬到半空又停住,最終只是輕輕扶住推車把手,把重心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風太大了。”他忽然說,目光掃過走廊盡頭敞開的窗,語氣里帶著點刻意的自然,“把沙子吹進眼里了?”

蘇清漪眨了眨眼,把那點熱意逼回去,指尖在淚痣上又蹭了蹭,像要把那點發燙的觸感按下去。“可能是吧。”

她低下頭,看見自己袖口的顏料被剛才的動作蹭得更散了,像片暈開的晚霞,“庫房里灰塵多,大概迷了眼。”

他沒再追問,只是推著車往辦公室走,腳步放得很慢。路過飲水間時,他忽然停住:“我去接點水。”

不等她回應,就轉身進去,出來時手里多了張浸濕的紙巾,遞過來時還帶著點余溫。

“擦擦吧。”他的指尖避開她的手,只把紙巾輕輕放在她另一只干凈的手上,“涼的,能舒服點。”

蘇清漪捏著那張紙巾,涼意透過薄薄的紙滲到掌心,卻壓不住心里那點翻涌的熱。

她忽然想起剛回國時,對著那幅蹭掉顏料的畢沙羅失眠,館長說“陸先生讓人來修”時,她曾對著捐贈名單上“陸沉舟”三個字發過呆——那時只當是遙不可及的名字,沒想過有天會這樣并肩站著,聽他用這樣溫和的語氣,為她的失態找借口。

“陸先生好像……對誰都這么好。”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悶,像被紙巾捂住了似的,只能聽個模糊。

推車忽然停在原地。陸沉舟轉過身,走廊的光落在他肩頭,把輪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是還不舒服嗎?”他看著她,目光認真的在關心她的眼睛。

他沒聽見她的那句話,這反而讓蘇清漪松了口氣。沒聽見就好,不然當著人面說這種話,她可就真的無地自容了。

蘇清漪趕緊搖搖頭,順手把地上的紙巾撿起來攥在手心,紙角的濕痕蹭到掌心,涼絲絲的。

“沒事了,剛才可能真是灰迷了眼。”她低頭推著車往前走,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快到辦公室了,這些畫冊得趕緊歸位,免得明天學生們找不著。”

陸沉舟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攥著紙巾的手上。那只手纖細,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像握著什么滾燙的秘密。推車碾過走廊的地毯,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忽然伸手,輕輕搭在車把的另一側。

“我來吧。”他的掌心覆上來,帶著點溫熱的力度,把她的手往旁邊推了推。蘇清漪能感覺到他指腹的薄繭,擦過她的手背時,像砂紙輕輕磨過畫布,留下細微的癢。

她沒說話,悄悄松了勁。兩人的手隔著車把貼在一起,他的溫度透過木頭滲過來,把她掌心的涼意驅散了些。

辦公室的門就在前方,玻璃上貼著“藏品資料室”的字樣,里面隱約傳來空調的嗡鳴。

“其實這批畫冊,”陸沉舟忽然開口,目光掃過推車最上層的《德加速寫集》,“是我托人從巴黎舊貨市場淘來的,里面夾著些當年的展覽海報。”

蘇清漪驚訝地抬頭:“您怎么知道……”

“館長說你在整理19世紀沙龍畫展的資料。”他笑了笑,指尖在車把上輕輕敲了敲,“碰巧看到,就買了。”

又是“碰巧”。她低頭看著車把上重疊的手影,忽然想起庫房里那張莫奈的老照片,想起講座上他特意留下的位置,想起他西褲后擺那點和她袖口同色的顏料——這些“碰巧”像串起來的珠子,在光里閃著溫柔的光。

推車門被打開時,冷氣撲面而來。蘇清漪彎腰去搬最底下的箱子,陸沉舟卻先一步拎了起來,動作輕松得像在拿一本薄冊。

“放哪里?”他問,目光掃過整齊的書架。

“最里面那排,標著‘印象派補遺’的格子。”她指著角落,看著他穿過一排排書架,深色西裝的背影在書脊的光影里移動,像幅安靜的木版畫。

等他折返時,手里拿著本燙金封面的冊子:“這個是不是你找了很久的《莫奈書信集》?”

蘇清漪的眼睛亮了亮。這本書的孤本藏在巴黎索邦大學圖書館,她當年求了館長很久都沒借到。“您怎么……”

“上次去巴黎出差,順便去了趟圖書館。”他把書遞給她,指尖擦過她的指腹,“翻拍了一套,找人做了復刻。”

書頁翻開時,夾著張小小的書簽,是片壓干的睡蓮花瓣,邊緣泛著淡淡的紫。蘇清漪的指尖撫過花瓣,忽然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安靜的資料室里格外清晰。

“陸先生不用總這樣的。”她合上書,聲音輕得像怕震落花瓣,“這些太貴重了。”

陸沉舟的目光落在她緊攥書脊的手上,那本《莫奈書信集》的燙金封面已被捏出淺淺指痕。

他往前挪了半步,聲音壓得更低,像怕吹散了資料室里浮動的舊墨香:“對我而言,能把它交到懂它的人手里,才不算辜負。”

他指尖輕輕點了點書脊上“莫奈”二字,目光從書頁移到她臉上,眼尾的弧度軟了些:“就像一幅畫,掛對了地方,才算真正活過來。”

蘇清漪的指尖一顫,書差點從手里滑出去。她慌忙把書往書架上放,卻被他伸手按住封面。他的掌心貼著書脊,溫度透過硬殼紙傳過來,燙得她指尖發麻。

“留著吧。”他說,“就當……提前交的油畫班學費。”

她沒再堅持,只是低頭把書塞進“印象派補遺”的格子里,指尖卻在書脊上多停留了兩秒。睡蓮花瓣書簽從書頁間露出來一點紫,像被誰悄悄點上去的落款。

“謝謝。”她輕聲說,眼尾的淚痣在光里亮了亮,“那……下次油畫班,我給您留個最好的位置?”

陸沉舟笑了,眼中盛著光:“好。”

“時間不早了,我該鎖門了。”她轉身去拿鑰匙,金屬環在掌心叮當作響。

陸沉舟沒動,看著她踮腳去夠門后的鎖,米白色襯衫的后領因為動作繃緊,露出一小片細膩的脖頸。

他忽然想起庫房里她沾著顏料的指尖,想起講座上她眼尾發亮的淚痣,想起剛才她接過書時,眼里像落了整片星河——這些碎片拼在一起,像幅剛完成的畫,讓他舍不得移開目光。

“我送你回去。”他忽然開口。

蘇清漪的鑰匙差點掉在地上:“不用麻煩陸先生,我家就在美術館附近,走路十分鐘就到。”

“正好,我也想走走。”他走到門口,替她拉開門,“剛在庫房蹲久了,活動活動。”

傍晚的風卷著銀杏葉掠過腳邊,蘇清漪攥著鑰匙串走在左側,金屬碰撞的輕響混著腳步聲,在安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陸沉舟走在靠車道的一側,步伐放得很慢,像在配合她的節奏。

“美術館后面那條巷子里,是不是有家賣糖畫的?”他忽然開口,目光落在街角的老槐樹。

蘇清漪愣了愣:“您怎么知道?那家老爺爺只在周末出攤,我有時候路過會買個兔子形狀的。”

“上周陪客戶路過,看見你站在攤子前,舉著糖畫跟老爺爺笑。”他語氣平淡,像在說件尋常事,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那里還沾著點沒洗干凈的灰藍顏料,“那天你穿了件鵝黃色的風衣,很遠就看見了。”

陸沉舟沒說的是,那天他就沒有客戶,自從她回國之后,他就像瘋了一樣,想追尋她的蹤跡。

蘇清漪的耳尖泛起熱意。她想起那天確實買了糖畫,還因為糖霜滴在風衣上懊惱了半天,原來那時他就在不遠處。

走到路口時,紅燈亮了。等待的間隙,她看見他盯著自己手腕的銀鐲子,忽然說:“這鐲子的花紋,很像莫奈畫里的睡蓮莖。”

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是奶奶找人打的,她說水里的植物最有韌勁。”

“像你。”他輕聲說,綠燈恰好亮起,他自然地抬手擋在她身側,攔住迎面而來的自行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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