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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風紋密碼

巖畫低語

四月的草原裹著淡金色的晨霧。小晴騎著追風穿過“風蝕谷”,馬蹄踢起的碎石撞在赭紅色的巖壁上,發出清脆的回響。巖壁上布滿蜂窩狀的小孔,風穿過時發出“嗚嗚”的哨音,像有人在哼一首古老的歌謠。“小晴!”程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牽著兩匹備用的馬,腰間別著老薩滿送的“風紋短刀”——刀鞘上刻著螺旋狀的風紋,“老薩滿說,前面是‘風語巖’,你母親當年在這兒留過線索。”小晴勒住馬韁,仰頭望向巖壁頂端。一塊突出的巖石上,刻著幅半人高的巖畫:左邊是彎月與圓月重疊的圖案,右邊是一匹長著翅膀的馬,馬蹄下踩著七顆星子。巖畫下方,有幾行用契丹文刻的小字,被風雨侵蝕得只剩半行——“雙月現,風靈醒,七星落,魂歸處…”“雙月?”程野皺眉,“你母親日記里提過‘雙月同天’,是說月亮會同時出現兩個?”“是‘陰陽月’。”小晴輕聲說,“老薩滿說過,草原的月有陰陽兩面,陽月是肉眼可見的,陰月藏在云里,只有在特定的日子才會顯現。”她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石面的藍光突然泛起漣漪,“而且…這巖畫的風格,和我母親留下的那幅羊皮畫很像。”風突然變大,吹得巖畫上的月紋泛起微光。小晴的發梢被卷起,她看見巖畫右下角的石縫里,卡著塊拇指大的青銅片——青銅片上刻著和九眼石相同的螺旋紋,背面還釘著根褪色的紅繩。“是…母親的遺物!”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記得母親臨終前,手里攥著半截紅繩,說“另一半在草原等你”。程野幫她取下青銅片,指尖剛碰到紅繩,青銅片突然發出蜂鳴,紅繩自動纏上他的手腕。兩人同時抬頭,看見巖壁上方的天空,飄來幾縷淡紫色的云——云的形狀,竟和巖畫里的“雙月”重疊。

風語巖的夜晚比草原其他地方更冷。小晴和程野在巖腳下的石洞里生起篝火,老薩滿帶著巴圖和幾個年輕牧民趕來,懷里抱著用柳枝編的“風鈴”、染成藍白色的“風紋布”,還有半只烤得焦香的山羊肉。“今晚是‘風靈祭’。”老薩滿將風鈴掛在巖壁的石孔上,風一吹,鈴鐺便發出清脆的“叮咚”聲,“二十年前,你母親就是在這兒,用風靈的力量,阻止了一場沙塵暴。”“風靈?”巴圖好奇地摸了摸風鈴,“是草原的風變成的精靈?”“是草原的‘氣’。”老薩滿看向小晴,“風有記憶,會記住每一聲吆喝、每一滴眼淚、每一縷炊煙。風靈就是這些記憶的集合體,能幫草原傳遞消息,也能預知災難。”小晴摸著手腕上的青銅片,紅繩突然收緊,青銅片燙得她皺眉。她看見青銅片的表面浮現出一行細小的字——“月出時,笛聲起,風靈現,解語石。”“解語石?”程野問,“是能聽懂風說話的石頭?”“是。”老薩滿點頭,“風靈祭典上,要吹響‘風笛’,引風靈現身。你母親當年用的風笛,就是用風語巖的石頭做的。”他從懷里掏出支半米長的骨笛,笛身刻著和青銅片相同的螺旋紋,“這是你母親的骨笛,她走前交給我的,說‘等雙月現,交給小晴’。”骨笛剛被拿出,巖壁上的風鈴突然齊聲轟鳴。小晴抬頭,看見巖畫里的“雙月”圖案泛起幽藍的光,七顆星子的位置正好對應篝火旁的七塊巖石。“七星落位了。”老薩滿的聲音發顫,“小晴,吹響骨笛,風靈會回應你。”小晴接過骨笛,指尖剛碰到笛孔,笛身突然發出嗡鳴。她想起母親教她吹的草原長調,深吸一口氣,吹出了第一個音——“嗡——”風突然停了。巖壁上的風鈴靜止,篝火的火焰變成幽綠色。程野的手不自覺地搭在短刀上,巴圖和其他牧民屏住呼吸。“叮咚——”一聲清脆的鈴響從頭頂傳來。小晴抬頭,看見巖壁的石孔里,飄出個半透明的身影——是個穿月白裙的女孩,長發間系著風紋帶,眼睛像兩汪清泉,泛著淡金色的光。“是…風靈?”巴圖小聲說。風靈沒有回答,她的目光鎖定在小晴手中的骨笛上。她輕輕抬起手,骨笛突然從大晴手里飛起,懸浮在空中。風靈的手指拂過笛身,笛孔里流出淡金色的光,像無數細小的星子。“雙月…同天…”風靈的聲音像風穿過山谷,“二十年前…你媽媽…用骨笛…封印了…風魔…”小晴的呼吸一滯:“風魔?是…是長生天教的?”風靈搖頭:“比長生天教更古老…是草原的…陰影…它在等…雙月重疊…吞噬…風靈的力量…”程野握緊短刀:“那現在雙月要出現了?”風靈的目光轉向天空。此時,東邊的天空泛起魚肚白,西邊的月亮還沒完全落下,淡紫色的云層里,隱約能看見兩個模糊的月影——一個圓如銀盤,一個彎如鐮刀,正是“雙月同天”的異象。“風魔醒了。”風靈的聲音變得急促,“它要…奪取…風靈核…風靈核在…風語巖的…最深處…”話音未落,巖壁突然劇烈震動。石縫里滲出黑色的霧氣,霧氣中傳來刺耳的尖嘯,像是某種野獸的咆哮。“風魔來了!”老薩滿大喊,“小晴,快把骨笛給我!風靈需要和骨笛融合,才能對抗風魔!”

風語巖的最深處像座水晶迷宮。小晴舉著火把,跟著風靈的虛影往前跑。巖壁上的石孔里滲出黑霧,每團黑霧里都裹著尖銳的石刺,所過之處,巖石被腐蝕出一個個坑洞。程野走在她身后,短刀上挑著老薩滿給的“風紋盾”——盾牌是用風語巖的碎石做的,能擋住黑霧的腐蝕。“風靈核在哪?”程野問。“在最里面的…石廳。”風靈的聲音越來越弱,“那里有…七根風柱…風靈核在…風柱中間…”石廳的入口被塊巨大的巖石堵住,巖石上刻著和青銅片相同的螺旋紋。小晴將青銅片按在紋路上,巖石發出“咔嚓”一聲,緩緩向兩側分開。石廳中央,七根一人高的風柱直插穹頂,每根風柱里都流轉著淡金色的光。風柱中間,懸浮著顆拳頭大的晶體——晶體呈半透明的淡藍色,表面流轉著和九眼石相同的紋路,正是風靈說的“風靈核”。但此刻,風靈核正被團黑色的霧氣包裹著。霧氣里伸出無數條觸手,觸手上長著鋒利的倒刺,不斷切割著風柱。風柱的光芒逐漸暗淡,石廳的地面開始開裂,碎石簌簌落下。“是風魔!”老薩滿的聲音從入口傳來,“它已經侵蝕了三根風柱!”小晴握緊骨笛,風靈的虛影突然凝聚在她身后——這次,風靈有了實體,月白裙上沾著淡金色的光,眼睛里的金芒更盛。“小晴。”風靈轉頭看她,“用骨笛…吹響…‘風靈曲’…風靈曲是你媽媽…教給我的…能喚醒…風靈核的力量…”小晴深吸一口氣,將骨笛湊到唇邊。她想起母親教她吹這首曲子時的場景:那時她才七歲,母親坐在敖包前的石頭上,指著天上的月亮說:“小晴,風是有生命的,它會記住所有愛它的人。”“嗡——”骨笛發出悠長的鳴響。風靈核突然震顫起來,表面的紋路和九眼石產生共鳴。小晴看見,風靈核里浮現出一幅畫面:年輕的母親跪在風語巖前,懷里抱著個渾身是血的男孩(和程野有七分相似),男孩的胸口插著把黑劍,劍身上刻著“風魔”二字。“原來…風魔當年殺了這個男孩?”小晴震驚地想。“不是男孩…”風靈的聲音響起,“是我…風靈的前世…他為了…保護風靈核…被風魔…殺死…”畫面繼續變化:母親將男孩的骨磨成笛,用自己的血喂養風靈核,最終將風魔封印在風柱里。“所以…我吹骨笛…是在喚醒…風靈的前世?”小晴終于明白。風靈核的光芒突然暴漲,照亮了整個石廳。風魔的霧氣被逼退,露出本體——是條巨大的黑色巨蟒,蛇頭上長著兩只角,眼睛泛著猩紅的光。“人類…血…的味道…”風魔的聲音像砂紙摩擦,“我要…吃掉…風靈核…讓草原…永遠…沒有風…”“休想!”程野大喝一聲,揮舞短刀沖向風魔。短刀砍在風魔身上,濺起黑色的火星,卻只在它身上留下淺淺的痕跡。“程野!”小晴喊住他,“風魔怕風靈的力量!”風靈飄到小晴身邊,將自己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兩人的力量通過骨笛傳遞,骨笛的光芒變得更盛。小晴閉上眼睛,將所有的記憶都注入骨笛——她和程野在冬牧場的初遇、和其其格的和解、和老薩滿學習風紋的夜晚、還有母親臨終前的笑容。“風靈曲”的旋律突然變得激昂。風靈核的光芒穿透黑霧,直接刺入風魔的眉心。風魔發出凄厲的尖叫,身體開始崩解,黑色的霧氣中,浮現出男孩的臉——正是風靈的前世。“謝…謝…你…”風魔的聲音變得虛弱,“我終于…解脫了…”風靈核的光芒漸漸平息。小晴睜開眼睛,看見風魔已經消失,七根風柱重新煥發光芒,石廳的地面也不再開裂。風靈的虛影站在她面前,月白裙上的金光褪去,露出原本的半透明。“小晴。”風靈微笑著說,“風靈核已經…認你為主…以后…草原的風…會聽你的話…”小晴伸手觸碰風靈,風靈的身體像煙霧般消散,只留下一片風紋布——布上繡著和骨笛相同的螺旋紋。“這是…風靈的信物。”老薩滿走過來,接過風紋布,“它會幫你感知風的方向,也能在危險時…保護你。”

黎明前的風語巖,空氣里飄著青草的香氣。小晴坐在巖壁下的石頭上,望著東邊泛起的魚肚白。風紋布搭在她的膝頭,風靈的虛影偶爾會浮現,輕輕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小晴。”程野走過來,手里拿著塊烤好的山羊肉,“餓了吧?老薩滿說,風靈祭典后要吃烤全羊,慶祝風魔被封印。”小晴接過羊肉,咬了一口,肉香在舌尖散開。她想起昨晚的畫面,風靈前世的男孩和母親,風魔的嘶吼和骨笛的鳴響,突然覺得心里沉甸甸的。“程野。”她輕聲說,“你說…風魔為什么會存在?”程野坐在她身邊,望著遠處的草甸:“老薩滿說過,草原的每一種力量都有兩面性——風能帶來生機,也能摧毀一切;水能滋養草原,也能引發洪水。風魔,大概就是風最黑暗的一面吧。”“可母親說,草原的魂在歌里,在風里,在每一滴雨里。”小晴望著天空,“或許…風魔的存在,是為了讓我們更珍惜風的力量?”程野笑了笑:“你媽媽總是這么有哲理。”他頓了頓,“對了,老薩滿說,今天要去‘月亮湖’,那里有…關于‘雙月同天’的新線索。”小晴的眼睛亮了:“月亮湖?母親日記里提過,說那里的湖水能映出兩個月亮。”“是。”程野點頭,“老薩滿還說,你母親當年在那兒…留下了另一件信物。”小晴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又看了看膝頭的風紋布。風突然輕輕吹過,風紋布上的螺旋紋泛起微光,和九眼石的光芒交相輝映。她知道,新的旅程,又要開始了。

月亮湖的清晨像面鏡子。湖水清澈得能看見湖底的鵝卵石,湖面平靜無波,倒映著藍天白云。小晴和程野沿著湖邊走,老薩滿和巴圖跟在后面,手里提著裝滿祭品的竹籃。“到了。”老薩滿停在湖邊的老榆樹下,“這棵樹有三百歲了,你母親當年就是在這兒…等一個人。”小晴抬頭,看見老榆樹的樹干上,刻著個淡粉色的蝴蝶結——和她背包上的那個一模一樣。她伸手摸了摸,樹皮突然泛起漣漪,露出下面的字跡:“小晴,等你找到第二個月亮,就知道自己是誰了。”“第二個月亮?”程野皺眉,“是指雙月同天的異象?”“是。”老薩滿從竹籃里拿出個陶碗,碗里盛著湖水,“你母親說,月亮湖的湖水能照見‘另一個自己’。小晴,你試試。”小晴接過陶碗,舀起一捧湖水。湖水在碗里晃動,倒映出她的臉——但那張臉,突然變成了另一個模樣:齊肩的短發,眼角有顆淚痣,穿著和風靈一樣的月白裙。“是…風靈的前世?”小晴震驚地說。“不。”老薩滿搖頭,“是你自己。”小晴的手一抖,陶碗掉在地上,湖水濺濕了她的裙擺。她再次看向湖面,湖水里的倒影又變回了她自己,但這次,她的身后多了個模糊的身影——是個穿黑斗篷的男人,手里舉著把鑲滿寶石的匕首,正是第一章里的長生天教教主。“他在…等我?”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是。”老薩滿的聲音變得嚴肅,“你母親當年在這兒,見過這個男人。他說…要奪取‘雙月之女’的血,打開‘風魔之墓’。”“風魔之墓?”程野問,“是風魔的老巢?”“是。”老薩滿點頭,“風魔被封印在風語巖后,他的力量藏在‘風魔之墓’里。長生天教想得到這股力量,讓草原永遠被黑暗籠罩。”小晴摸了摸胸口的九眼石,石面的藍光突然泛起漣漪。她看見湖底有團黑色的霧氣升起,霧氣中露出半截黑劍——正是風魔胸口插著的那把。“劍…動了!”巴圖大喊。黑劍緩緩浮出水面,劍身上的“風魔”二字泛著紅光。小晴的風紋布突然飛起,纏上她的手腕。她聽見風靈的聲音:“小晴…用骨笛…阻止它…”小晴舉起骨笛,吹響了“風靈曲”。骨笛的光芒穿透湖水,直射向黑劍。黑劍發出尖嘯,劍身上的紅光逐漸褪去,最終“噗通”一聲沉入湖底。湖面恢復平靜,倒映出的兩個月亮清晰可見——一個圓如銀盤,一個彎如鐮刀,正是“雙月同天”的異象。“雙月現了。”老薩滿喃喃道,“小晴,你母親的預言…要應驗了。”小晴望著湖面的雙月,突然明白:母親說的“另一個自己”,不是風靈的前世,而是她體內隱藏的力量——那股能喚醒風靈、凈化風魔的力量,正是“雙月之女”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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