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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密信玄機,暗流再涌

沈府書房內,沈毅將失而復得的密信逐封翻看,眉頭越皺越緊。這些信里記載著前線的兵力調配與糧草補給計劃,雖未涉及核心布防,卻也足以讓蕭玦摸清軍中虛實。

“這個老王,跟隨我二十年,竟藏得如此之深。”沈毅將信紙拍在案上,聲音里滿是疲憊與痛心,“若不是清鳶反應快,這些密信落到蕭玦手中,不知要壞多少事。”

沈清鳶站在一旁,看著父親鬢邊又添的幾縷銀絲,輕聲道:“父親,人心隔肚皮,此事也怪不得您。如今管家與李默都已招供,張都尉那邊,謝云深應該已經動手了。”

話音剛落,謝云深便推門而入,臉上帶著幾分凝重:“張都尉跑了。”

“跑了?”沈毅猛地抬頭,“他怎么會知道消息敗露?”

“我派人去騎兵營時,正撞見他帶著幾個親信往城外走,顯然是提前收到了風聲。”謝云深道,“我追了一路,卻在城門口被一隊禁軍攔下,說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嚴查出城人員,耽擱了片刻,等我再追出去,人已經沒影了。”

沈清鳶心中一動:“禁軍?這個時辰,陛下怎會突然下令查城?”

謝云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恐怕不是陛下的旨意,而是蕭玦借著禁軍的手,給張都尉鋪路。他在禁軍里,怕是也安插了人手。”

沈毅臉色鐵青,一拳砸在案上:“好一個蕭玦!朝堂、禁軍、軍營,處處都有他的人!這京城,簡直成了他的天下!”

沈清鳶拿起桌上的密信,忽然注意到其中一封的邊角有些異樣——信紙邊緣似乎沾著一點暗紅色的印記,不像是墨跡,倒像是……血跡?

她將信紙湊近燭火,仔細辨認,那印記邊緣不規則,確實像是干涸的血跡。更奇怪的是,信紙背面隱約有幾道極淺的壓痕,像是用硬物在上面劃過。

“這封信有問題。”沈清鳶指著壓痕道,“你們看這里。”

沈毅與謝云深湊近一看,果然在燭光下看到幾道模糊的線條,像是某種記號。謝云深取來一支細筆,蘸了點清水,輕輕涂抹在壓痕處,片刻后,幾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漸漸顯現出來:

“糧草有毒,營中疫起,速查后廚,李默有染。”

三人皆是一驚。

“糧草有毒?”沈毅失聲,“上個月撥往云州的糧草,正是李默經手!”

“疫起……”沈清鳶想起前幾日聽到的傳聞,說云州軍營近來疫病頻發,死了不少士兵,當時只當是水土不服,沒想到竟是有人投毒!

謝云深臉色凝重:“這字跡潦草,像是倉促間寫的,寫信人應該是發現了李默的勾當,卻不敢明說,只能用這種方式留下線索。看這血跡,恐怕寫下這封信后,他就已經出事了。”

沈清鳶立刻翻找其他密信,果然在另一封來自云州的信中,找到了類似的壓痕。用水浸潤后,顯現出的字跡更加觸目驚心:

“疫者日增,軍醫束手,疑是西域奇毒,與三年前邊境之事有關。”

“三年前邊境之事……”沈毅猛地想起什么,眼神驟變,“是三年前趙山駐守的那座邊城!當時也是突發疫病,死傷慘重,最后只能棄城而退,趙山就是在那場疫病后舊傷復發去世的!”

沈清鳶心頭劇震——趙峰的兄長趙山,竟也與這場毒有關?難道他的死,并非意外?

“李默!”沈毅厲聲喊道,“把李默帶上來!”

片刻后,李默被拖進書房,看到桌上的密信,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說!你在云州的糧草里加了什么?”沈毅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眼中怒火熊熊,“云州的疫病,是不是你搞的鬼?三年前邊城的疫病,是不是也與你有關?”

李默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地哭喊:“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毒!是秦謀士!都是秦謀士讓我做的!他說只要在糧草里加些‘料’,讓士兵生病就行,沒說會死人啊!”

“秦謀士?”沈清鳶追問,“他給你的是什么?從哪里來的?”

“是一種白色的粉末,他說是從西域來的,只要一點點就能讓人虛弱無力……”李默涕淚橫流,“我真的不知道是劇毒啊!三年前的事我也不知道,我那時候還只是個小糧官,怎么敢……”

沈毅松開手,李默癱倒在地。沈清鳶看著他驚恐的樣子,不似作偽,看來投毒的主謀確實是秦謀士,而李默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西域奇毒,三年前的疫病,秦謀士……”謝云深低聲沉吟,“這三者之間必然有關聯。秦謀士的來歷,恐怕比我們想的更不簡單。”

沈清鳶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個傳聞——蕭玦曾暗中與西域諸國往來,似乎在尋找某種失傳的毒術。當時她只當是謠言,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若秦謀士真與西域毒術有關,那他留在蕭玦身邊,恐怕不只是為了輔佐,還有別的目的。”沈清鳶道,“三年前的邊城疫病,或許就是他的手筆,而趙山的死……”

她沒說下去,但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趙山或許不是死于舊傷,而是發現了秦謀士的秘密,被滅口了。

趙峰在偏院得知此事時,當場紅了眼,攥著拳頭就要去找蕭玦拼命,被沈清鳶攔住。

“現在去找他,無異于自投羅網。”沈清鳶沉聲道,“你兄長的仇,我們定會報,但不是現在。秦謀士跑了,張都尉也跑了,他們必然會卷土重來,我們必須先找到他們的蹤跡。”

趙峰雙目赤紅,聲音嘶啞:“我知道他們在哪里!張都尉的老家在城南柳溪村,他若要跑,定會先回那里接家人!”

謝云深立刻道:“我馬上去柳溪村!”

“等等。”沈清鳶叫住他,“蕭玦既然能讓張都尉跑掉,必然會料到我們會去柳溪村,說不定設了埋伏。”

她想了想,看向趙峰:“你熟悉張都尉的性子嗎?他有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落腳點?”

趙峰愣了一下,隨即道:“他年輕時常去城西的一個破廟喝酒,說那里清靜……”

“好。”謝云深點頭,“我兵分兩路,一隊去柳溪村引開注意力,另一隊跟我去破廟。”

待謝云深走后,沈清鳶看著窗外愈發濃重的夜色,心中隱隱不安。秦謀士與張都尉的逃跑,密信里的毒術線索,三年前的舊案……這一切像一張無形的網,正越收越緊。

而她總覺得,這張網的中心,藏著一個更大的秘密,一個足以顛覆一切的秘密。

此時的城西破廟,張都尉正焦躁地踱步。秦謀士坐在火堆旁,面無表情地擦拭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淬了毒。

“秦先生,我們真的要等在這里嗎?沈毅他們肯定會追來的。”張都尉道。

秦謀士抬眸,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等?我們是在釣魚。沈清鳶那么聰明,定會猜到我們在這里,她一定會來。”

“那我們……”

“她來了,就知道了。”秦謀士舔了舔匕首上的毒液,笑容陰冷,“我倒是要看看,這位沈小姐,能不能解開三年前的‘死局’。”

破廟外,寒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一場圍繞著舊案與毒術的較量,即將在這座破敗的廟宇中,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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