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站在籃球場邊系鞋帶時，總覺得后頸發涼。他抬頭望去，只見李雅抱著瓶脈動站在觀眾席第一排，校服裙洗得發白，卻把裙擺熨得筆直；林溪拎著個保溫桶坐在長椅上，發間的粉色發夾在陽光下閃閃爍爍——兩個姑娘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仿佛有無形的電流噼啪作響。

“默哥，你看職高那幫人，”趙磊戳了戳他的胳膊，壓低聲音，“綠毛染回黃毛了，估計是怕被老師抓，但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王默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職高隊的首發正圍著教練聽戰術，其中穿10號球衣的男生頻頻往這邊瞟，嘴角撇得能掛油壺。他認得那是上次在夜市被他嚇跑的綠毛，如今染回黃色，倒像只炸毛的金絲猴。

“別緊張，”陳默突然開口，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運動T恤，襯得胳膊上的肌肉線條格外明顯，“我打中鋒，你打后衛，搶不到球就犯規，反正咱們替補多。”

王默：“……”這戰術聽起來怎么有點像街頭斗毆？

裁判吹哨時，李雅突然從觀眾席跑下來，往王默手里塞了顆薄荷糖：“含著這個，不容易緊張。”指尖觸到他的掌心，像片羽毛輕輕掃過，癢得王默差點把糖扔出去。

“我給你帶了蜂蜜水，”林溪也走過來，擰開保溫桶蓋子，清甜的香氣瞬間散開，“打完球喝點，潤嗓子。”她自然地接過王默手里的薄荷糖，剝開放進自己嘴里：“這糖太涼，你最近在喝參湯，別吃這個。”

李雅的臉“唰”地紅了，攥著脈動的手指關節泛白。王默看著手里的蜂蜜水，又看看李雅抿緊的嘴唇，突然覺得這球場比前世的雷劫陣還讓人頭皮發麻。

開場跳球時，陳默像座小山似的躍起，長臂一伸就把球撥給了王默。他運球沖向籃筐，耳邊突然炸響兩聲尖叫——

“王默加油！”（李雅的聲音，清亮得像風鈴）

“慢點跑，別摔著！”（林溪的聲音，溫柔得像春風）

這兩聲助威在球場回蕩，引得雙方隊員都愣了半秒。王默被喊得腳下一絆，差點把球運到自己腿上，幸好他反應快，順勢把球傳給趙磊，才沒鬧笑話。

“默哥，你這是被雙buff加持了啊，”趙磊邊跑邊喊，“就是這buff有點相沖！”

第一節打了十分鐘，王默才發現陳默是個隱藏的籃球高手。他搶籃板時像頭蠻牛，撞得職高隊的中鋒東倒西歪；傳球時又精準得像裝了導航，好幾次在三人圍堵中把球送到王默手里。

反觀王默自己，運球時總感覺有兩道目光追著他跑，投籃偏得能砸到裁判的腦袋。

“暫停！”張扒皮在場邊扯著嗓子喊，他今天穿了件印著“教書育人”的文化衫，此刻被汗水浸得貼在身上，“王默你夢游呢？剛才那球怎么不投？”

王默剛跑到場邊，李雅就遞過毛巾，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臉頰：“是不是太累了？我幫你跟老師說換替補吧。”

“我給你按按肩膀，”林溪繞到他身后，掌心覆在他的肩頸處輕輕揉捏，力道恰好能緩解肌肉緊張，“你這幾天是不是沒睡好？脖子都硬了。”

觀眾席上傳來一陣哄笑，趙磊捂著嘴偷笑：“默哥這哪是打球，分明是在演偶像劇！”

王默被按得渾身僵硬，偏偏陳默還補了句：“她們好像在比誰手更巧。”

第二節開場，王默決定專注打球。他運轉起《莽牛煉體功》的基礎心法，氣血在經脈里緩緩流淌，視野突然變得清晰——職高隊10號的假動作在他眼里慢得像放慢鏡頭，陳默的跑位路線仿佛標著箭頭。

他一個加速突破，在三人圍堵中高高躍起，籃球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唰”地空心入網。

“好球！”觀眾席沸騰了。李雅激動得差點把脈動扔出去，林溪笑著往保溫桶里加了勺蜂蜜，像是在給勝利添甜味。

職高隊顯然被激怒了。10號帶球突破時，故意用肘子撞向王默的腰。王默早有防備，側身避開，反手斷下球，運球反擊時順便用肩膀輕輕一頂——那力度看著不大，10號卻像被卡車撞到似的，踉蹌著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犯規！”職高教練在場邊跳腳。

裁判搖了搖頭——剛才那下干凈得像洗過的白襯衫。

10號爬起來時，眼神陰鷙得像要噴火。他再次持球時，悄悄把腳伸到王默的落腳點。

王默看得真切，卻沒躲開，反而故意往前踩了半步——只聽“哎喲”一聲慘叫，10號抱著腳踝在地上打滾，表情痛苦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沒事吧？”王默蹲下身，表情無辜得像只小白兔，“怎么自己把腳崴了？”

觀眾席上的李雅突然咳嗽起來，林溪低頭給保溫桶蓋蓋子，肩膀卻抖得像揣了只小兔子——誰都看得出來，是10號想使壞，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沒了主力的職高隊像盤散沙。陳默在內線橫沖直撞，王默在外圍精準投籃，趙磊負責在場邊喊加油，居然也混進兩個快攻。終場哨響時，比分定格在68:42，完勝。

王默剛走出球場，就被兩個姑娘圍住。李雅遞水，林溪遞毛巾，手指在半空中差點碰到一起。王默左手接水，右手接毛巾，感覺自己像個被供奉的菩薩。

“我請大家吃冰棍！”趙磊舉著零花錢大喊，成功打破了這詭異的平衡。

小賣部前，李雅非要給王默買最貴的巧樂茲，林溪卻把手里的綠豆冰棍塞給他：“巧樂茲太甜，你喝了蜂蜜水，吃這個解膩。”最終王默左手巧樂茲，右手綠豆冰棍，被趙磊嘲笑像個暴發戶。

“對了，”林溪突然想起什么，“爺爺說家里的冰箱壞了，冷凍層總是結霜，你知道哪里能修嗎？”

王默心里一動。他上周去批發市場進貨時，看到有家店在賣二手家電，老板說都是收來的舊冰箱，修修就能用。他剛要開口，李雅突然說：“我表哥開家電維修鋪的，我讓他去看看吧，不收手工費。”

“不用麻煩你表哥了，”王默趕緊打圓場，“我認識人，修冰箱很拿手。”他可不想再引發新一輪“較量”。

接下來的一周，王默的生意版圖開始擴張。他發現光賣飾品掙得太慢，便盯上了學校門口的文具店——老板是個禿頂大叔，總把“開學大酬賓”的招牌掛到放暑假，王默瞅準機會，跟他談成了合作。

“你幫我賣這些動漫筆記本，賣一本我分你兩塊，”王默把一摞印著熱門動畫角色的筆記本推到柜臺上，“賣不掉的我全收回來，不用你擔風險。”

禿頂大叔翻了翻筆記本，又看了看王默帶來的銷售數據（其實是他自己編的），摸著下巴琢磨半天：“行，但我要三成利潤。”

“成交。”王默笑得像只偷腥的貓。這些筆記本進價五塊，賣十五塊，三成利潤他還能凈賺七塊，比擺攤掙得多還省心。

估計老板早就有了這個念頭，如今王默主動過來，順勢也就答應了，畢竟有王默幫忙引流，估計生意更好。

他還說服陳默加入了“分銷計劃”。讓陳默把飾品拿到職高門口去賣，專賣給那些想送給女生卻不好意思去夜市的男生，利潤五五分。

陳默起初不樂意，說職高那幫人太煩，直到王默算給他看——一天能多掙三十塊，夠買一斤醬牛肉，他才默默接了貨。

生意越做越大，王默的錢包鼓得像只待產的母兔。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家里換了臺二手冰箱。當師傅把锃亮的冰箱抬進出租屋時，爺爺盯著冷凍層直樂：“這下能凍肉了，溪丫頭不用總擔心買多了壞掉。”

林溪摸著冰箱門，眼眶有點紅：“以后做了馬齒莧團子，能凍起來慢慢吃了。”她轉身去廚房燒水，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

王默還偷偷給爺爺買了臺按摩儀。當爺爺第一次躺在沙發上，感受著按摩儀的震動時，笑得皺紋都堆到了一起：“這玩意兒比村口老張頭的按摩椅還舒服！”

這天晚上，王默數著剛從文具店結的賬，突然聽到林溪在廚房跟爺爺說話：“……王默最近好像長高了，上次給他洗的校服，褲腿短了一截。”

“那小子懂事了，”爺爺的聲音帶著笑意，“昨天還問我想吃啥，說要請我下館子。”

王默心里一暖，剛要起身去說請他們周末吃火鍋，手機突然響了。是李雅發來的消息：“我爸從老家帶了些山藥，據說補氣的，明天給你帶點？”后面還跟了個臉紅的表情。

他盯著屏幕看了半天，打字回復：“謝謝，多少錢我轉給你。”

李雅秒回：“不用錢，就當謝謝你上次送我的鑰匙扣。”

王默嘆了口氣，把手機揣回兜里。他知道李雅的心思，可面對林溪日復一日的照顧，他實在沒法把這份情誼當成普通的兄妹情；而李雅清澈的眼神，又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或許該找個機會說清楚。”王默揉了揉太陽穴，卻沒意識到，有些感情就像他賣的飾品，一旦系上紅繩，就沒那么容易解開了。

周末去文具店對賬時，禿頂大叔突然塞給他個信封：“這是給你的提成，順便問一句，你那動漫筆記本還有嗎？昨天被一群女生搶光了，說要給偶像應援。”

王默打開信封，里面的錢比他預計的多了兩百。他眼睛一亮——應援？這可是個商機！前世修仙界的宗門大典，弟子們都會準備應援法器，凡界的追星族，怕是也少不了這些。

“大叔，你知道哪里能印橫幅嗎？”王默的腦子飛速運轉，“就是那種印著明星名字的，越大越好。”

禿頂大叔愣了一下：“你要那玩意兒干啥？”

“搞點新業務。”王默笑得像只發現寶藏的狐貍。他已經想好了，下一步就拓展應援周邊生意，賣橫幅、手幅、熒光棒——這些東西成本低，利潤高，簡直是為即將到來的“追星季”量身定做的。

走出文具店時，夕陽正染紅半邊天。王默看到李雅站在街角，手里拎著個布袋，見他出來，趕緊把布袋往身后藏。

“你怎么在這？”王默走過去。

“我、我路過，”李雅把布袋遞給他，“給你帶的山藥，我媽說要蒸著吃才補。”布袋上還繡著朵小蘭花，針腳歪歪扭扭，像是剛學的。

王默接過布袋，剛想說謝謝，就看到林溪從對面的菜市場走出來，手里拎著個大塑料袋，里面裝著新鮮的牛肉和蔬菜——顯然是準備晚上做火鍋。

林溪看到他們，腳步頓了一下，隨即笑著走過來：“王默，李雅也在啊？要不要晚上來我家吃火鍋？”

李雅眼睛一亮：“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

“不麻煩，”林溪笑得溫柔，“正好王默說要請我們吃飯，多個人更熱鬧。”她自然地接過王默手里的布袋，打開看了看：“山藥蒸著吃確實好，我晚上多蒸點。”

王默看著兩個姑娘并肩往家走，林溪在說怎么蒸山藥才好吃，李雅在聽，偶爾點點頭，陽光灑在她們身上，居然有種奇異的和諧。

“或許這樣也不錯。”王默摸了摸后腦勺，跟了上去。他沒發現，林溪悄悄放慢腳步，讓李雅走在了前面；而李雅的手指，正緊張地絞著衣角。

有些修羅場，不需要劍拔弩張，只需要一句“一起吃飯”，就能讓空氣里都飄著甜甜的火藥味。而王默這位渡劫大佬，顯然還沒學會如何在這樣的修羅場里全身而退——畢竟，他連給哪個姑娘夾菜，都得在心里盤算半天。

回到家時，林溪系上圍裙準備洗菜，李雅非要幫忙，結果兩人在廚房擠成一團。王默站在門口看著，突然覺得這畫面比他打贏籃球賽還讓人心情復雜。

“默哥，發什么呆？”趙磊不知從哪冒出來，手里還拿著個籃球，“職高那幫人說不服，約我們下周再打一場，這次帶拉拉隊！”

王默：“……”他有種預感，這拉拉隊里，怕是少不了李雅和林溪的身影。看來這球場修羅場，還得再上演一次了。

而他的生意版圖擴張計劃，也得抓緊了——畢竟，養兩個“潛在的女朋友”，可比修煉燒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