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始一起在圖書館自習(xí),一起去學(xué)校后面的小吃街吃麻辣燙。溫舒雅吃麻辣燙總要加兩勺醋,說這樣解辣,沈景延就幫她把碗里的花椒挑出來。有次溫舒雅感冒了,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沈景延跑遍了學(xué)校周圍的藥店,買了五種不同牌子的潤喉糖,溫舒雅笑著說他像個小藥鋪老板,卻把每顆糖的糖紙都收進(jìn)了鐵皮盒子。
六月的傍晚,學(xué)校的合歡樹開了花,粉白色的花球像一團團云。他們坐在操場的看臺上,看低年級的學(xué)生踢足球。溫舒雅靠在沈景延的肩膀上,翻著手機里的照片:“我暑假要去杭州實習(xí),跟著老師做西湖的植物調(diào)查。”
“多久?”
“一個月。”她的聲音有點低,“你會想我嗎?”
沈景延把手里的易拉罐捏得咯吱響:“每天想。”
“那我每天給你發(fā)西湖的照片,”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你給我發(fā)學(xué)校的合歡樹,好不好?”
暑假里,沈景延真的每天拍合歡樹的照片給溫舒雅。清晨帶露水的,中午被太陽曬得發(fā)亮的,傍晚被風(fēng)吹得搖晃的。溫舒雅則給他發(fā)西湖的荷葉,發(fā)蘇堤上的柳樹,發(fā)雷峰塔在夕陽里的影子。有天半夜,沈景延收到溫舒雅的消息,說她在湖邊看螢火蟲,“螢火蟲的光好弱哦,像星星掉在了草里。”沈景延回她:“我們學(xué)校的路燈壞了,我抬頭看星星,覺得每顆星星都像你眼睛。”
溫舒雅回來那天,沈景延去火車站接她。她曬黑了點,額頭上多了顆小痣,說是調(diào)查時被蚊子叮的。她從背包里掏出個小盒子,里面是片曬干的荷葉:“我在西湖邊撿的,曬干了能泡水喝。”
沈景延接過荷葉,聞到上面淡淡的湖水味。他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是用榫卯結(jié)構(gòu)做的小房子模型,屋頂上還刻了片小小的荷葉。“我熬夜做的,”他有點不好意思,“你說過喜歡斗拱,我就試著做了個。”
溫舒雅拿著小房子,手指輕輕摸著屋頂?shù)暮扇~,突然就哭了。“怎么了?”沈景延慌了手腳。
“沒什么,”她抹了把眼淚,笑起來,“就是覺得,你把我說過的話都記在心里了。”
那天晚上,他們走在學(xué)校的小路上,溫舒雅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天上的月亮:“你看,月亮好圓。”
“嗯,快中秋了。”
“沈景延,”她轉(zhuǎn)過身,月光落在她臉上,“我們談戀愛吧,像這月亮一樣,圓圓滿滿的。”
沈景延覺得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烘烘的。他伸出手,握住溫舒雅的手,她的手有點涼,他就用兩只手包著。“好啊,”他說,“從今天起,你是我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