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最近迷上了一件事——給荷蘭豬“豬豬”搞“家族擴建”。起因是李浩然某天抱著豬豬感慨：“晚姐，你看它一個豬多孤單啊，要不咱給它找個伴？”這話點醒了蘇晚，當天下午她就揣著從豬飼料蛋糕獎金里摳出來的五百塊，直奔寵物市場，扛回來三只跟豬豬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荷蘭豬，分別命名為“豬豬1號”“豬豬2號”“豬豬3號”。

這下可熱鬧了。蘇晚的宿舍陽臺徹底成了“豬豬宇宙基地”，四個籠子并排擺著，里面鋪著她從鄉(xiāng)下帶來的稻草，食盆里永遠堆著摻了辣條碎的特制豬飼料。每天早上六點，她準時帶著四只豬在宿舍樓下“晨練”——其實就是把它們放在草地上撒歡，自己坐在旁邊啃饅頭，美其名曰“家族團建”。

這事很快傳到了蘇家。蘇母看著陽臺上跑圈的四只灰撲撲的荷蘭豬，太陽穴突突直跳：“晚晚啊，這……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家里都快成豬圈了。”

“不多不多，”蘇晚正給豬豬3號順毛，頭也不抬，“這叫種群擴張。等它們生了小豬豬，就能組個足球隊了，到時候去參加寵物運動會，保準拿冠軍。”

蘇父端著茶杯路過，聞言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寵物運動會？還足球隊？你這孩子……”話沒說完，就被蘇晚手里的豬飼料吸引了，“這玩意兒……聞著挺香？”

“爸你嘗嘗？”蘇晚舀了一勺遞過去，“純天然玉米做的，比你那茶葉健康。”

蘇父還真嘗了一口，咂咂嘴：“嘿，有點甜，不難吃。”

母子倆的對話被剛從醫(yī)院回來的蘇晴晴聽到了。她出院后安分了不少，不再咋咋呼呼，卻總用一種陰惻惻的眼神盯著蘇晚，像只隨時會撲上來咬人的貓。此刻聽到“寵物運動會”“拿冠軍”，她眼里的火苗“噌”地一下就起來了——她輸了芭蕾，輸了選美，連荷蘭豬選美都輸了，絕不能再輸一次！

當天下午，蘇晴晴就抱著一個純金打造的籠子回了家，里面蹲著一只通體雪白的荷蘭豬，比上次那只“雪利”更嬌貴，據(jù)說是從英國皇室寵物繁育中心空運來的，光籠子就值二十萬，名字更洋氣，叫“伊麗莎白”。

“媽，我要帶伊麗莎白參加寵物運動會，”蘇晴晴撫摸著純金籠子，語氣帶著復(fù)仇般的狂熱，“我要讓蘇晚的那些土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貴族！”

王秀蓮在一旁幫腔：“就是！咱伊麗莎白可是有皇室血統(tǒng)的，一根毛都比那些土豬金貴！到時候讓評委好好看看，什么叫云泥之別！”

蘇晚聽說這事時，正在給四只豬做“戰(zhàn)袍”——用辣條包裝袋剪成的小背心，上面還歪歪扭扭繡著“豬豬戰(zhàn)隊”四個字。

“皇室血統(tǒng)？”她拿著針線的手頓了頓，突然笑得像只偷腥的貓，“那正好，我給它們搞個‘農(nóng)民企業(yè)家’人設(shè)，看看是皇室厲害，還是咱們勞動人民厲害。”

寵物運動會當天，賽場設(shè)在海城最大的寵物樂園。蘇晴晴一出場就引起了轟動——她穿著和伊麗莎白同款的白色紗裙，抱著純金籠子，身后跟著兩個傭人，一個撐傘一個遞水，活像在參加皇室加冕禮。

“天吶，那籠子是純金的吧？”

“伊麗莎白好漂亮！不愧是皇室血統(tǒng)！”

蘇晴晴得意地揚起下巴，眼神掃過賽場角落，果然看到了蘇晚——她穿著軍綠色勞動布褂子，手里拎著個竹編筐，筐里四只荷蘭豬穿著辣條背心，正探頭探腦地往外瞅，活像剛從地里干完活的生產(chǎn)隊。

“蘇晚，你這是把豬圈搬來了？”蘇晴晴走過去，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純金籠子，“就你這些土豬，也配跟我的伊麗莎白比？”

蘇晚放下竹筐，拍了拍豬豬1號的屁股：“比不比得過，不是看籠子的。要不咱先比個‘負重跑’？我讓它們馱著辣條跑，你讓伊麗莎白馱著你的金籠子跑，咋樣？”

周圍的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誰都知道荷蘭豬負重能力差，那純金籠子至少三斤重，伊麗莎白要是馱著跑，非累死不可。

蘇晴晴的臉瞬間漲紅：“你耍無賴！運動會比的是優(yōu)雅！是才藝！不是什么負重跑！”

“哦，才藝啊，”蘇晚從筐里掏出個小喇叭，塞給豬豬2號，“我們會喊口號。豬豬戰(zhàn)隊，預(yù)備——唱！”

她按下喇叭，里面?zhèn)鞒鲇米兟暺魈幚磉^的“吱吱”聲，節(jié)奏居然跟《運動員進行曲》一模一樣。四只荷蘭豬像是聽懂了，跟著節(jié)奏點頭晃腦，辣條背心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全場笑瘋了。

“哈哈哈哈！荷蘭豬唱國歌？太離譜了！”

“這創(chuàng)意絕了！比那金籠子有意思多了！”

蘇晴晴氣得渾身發(fā)抖，抱著純金籠子就要走：“我不跟瘋子比！”

“別急著走啊，”蘇晚一把拉住她，“還有重頭戲呢——障礙賽。規(guī)則是讓荷蘭豬鉆過三個圈，誰先到終點誰贏。你敢不敢比？”

蘇晴晴看著賽道上那三個塑料圈，心里打起了算盤。伊麗莎白身段靈活，肯定比蘇晚那些胖嘟嘟的土豬快！她咬牙道：“比就比！誰怕誰！”

比賽開始。蘇晴晴親自給伊麗莎白松綁，還在它鼻子前晃了晃進口寵物餅干：“伊麗莎白，加油！贏了給你吃最貴的餅干！”

蘇晚則蹲在豬豬戰(zhàn)隊面前，掏出一把豬飼料：“誰先跑完全程，這把‘豪華飼料’歸誰——里面摻了雙倍辣條！”

發(fā)令槍響，伊麗莎白果然身手矯健，一蹦一跳地沖向第一個圈，眼看就要鉆過去了，突然停下腳步，對著圈子嗅了嗅，然后……開始啃塑料圈！

“伊麗莎白！你干什么！那不能吃！”蘇晴晴尖叫起來。

原來蘇晚早就料到她會用進口餅干引誘，提前在塑料圈上抹了點豬飼料粉末——對荷蘭豬來說，純天然玉米味的飼料，可比那些花里胡哨的餅干香多了！

就在伊麗莎白埋頭啃圈的時候，豬豬戰(zhàn)隊已經(jīng)行動了。豬豬帶頭，后面跟著1號、2號、3號，排著隊鉆圈，動作不算快，但異常整齊，活像訓(xùn)練有素的小兵。尤其是豬豬，鉆到第三個圈時還不忘回頭等了等掉隊的3號，頗有“帶頭大哥”的風(fēng)范。

等伊麗莎白終于啃夠了塑料圈，晃晃悠悠地沖向終點時，豬豬戰(zhàn)隊已經(jīng)排著隊沖過了終點線，正圍著蘇晚的手心搶食那把“豪華飼料”呢。

全場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比上次豬飼料蛋糕獲獎時還熱烈。

“豬豬戰(zhàn)隊贏了！”

“太可愛了！居然還會互相等！”

蘇晴晴看著沖過終點的四只土豬，又看看還在啃圈的伊麗莎白，眼前一黑，抱著純金籠子就暈了過去——這次是真暈，被氣得。

王秀蓮尖叫著撲上去：“晴晴！我的晴晴！蘇晚你這個喪門星！你又害我女兒！”

蘇晚沒理她，正忙著給豬豬戰(zhàn)隊頒獎——獎品是她特意做的“豬飼料獎杯”，用玉米粉捏成的小杯子，上面插著四根辣條當“綬帶”。

陸時衍不知什么時候來了，站在人群外，看著被四只荷蘭豬圍著的蘇晚，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這姑娘總能用最癲的方式，贏下最離譜的比賽。

“陸總，你來得正好，”蘇晚抱著豬豬走過去，把“辣條綬帶”往他西裝上一掛，“給你個榮譽隊長當當。以后豬豬戰(zhàn)隊的贊助，就靠你了。”

陸時衍低頭看著胸前那根油乎乎的辣條，又看看蘇晚眼里的狡黠，無奈地嘆了口氣：“贊助可以，但能不能……換個干凈點的綬帶？”

“不行，”蘇晚搖頭，一本正經(jīng)，“這是榮譽的象征。就像豬豬們，雖然土，但贏了就是贏了。”

她頓了頓，突然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就像我，雖然癲，但你好像……挺喜歡的？”

溫?zé)岬臍庀⒎鬟^耳畔，帶著點辣條和玉米的香味。陸時衍的耳根瞬間紅了，輕咳一聲，別過臉：“別胡說。”

但他沒摘那根辣條。

蘇晴晴被救護車拉走時，還在昏迷中，嘴里不停地念叨：“荷蘭豬……塑料圈……”王秀蓮跟在后面哭天搶地，嘴里罵罵咧咧，卻沒誰敢再上前找蘇晚的麻煩——誰都知道，跟這個帶著荷蘭豬闖天下的瘋丫頭較勁，最后只會把自己氣進醫(yī)院。

蘇父蘇母站在賽場邊，看著被眾人簇擁的蘇晚，眼神復(fù)雜卻又帶著點欣慰。或許他們永遠搞不懂，為什么自己的女兒能把荷蘭豬養(yǎng)得比寵物還風(fēng)光，能把豬飼料變成“榮譽勛章”，但他們知道，這個從鄉(xiāng)下回來的女兒，活得比誰都真實，比誰都痛快。

夕陽西下，蘇晚背著竹編筐，里面裝著吃飽喝足的豬豬戰(zhàn)隊，慢悠悠地往家走。陸時衍跟在她身邊，手里還捏著那根沒摘下來的辣條綬帶。

“陸總，”蘇晚突然停下腳步，“你說，我要是帶著它們?nèi)リ懠野菰L，陸伯伯會不會把我趕出來？”

陸時衍看著她眼里的期待，嘴角微微上揚：“他要是敢趕你，我就把你的豬飼料蛋糕給他當晚飯。”

蘇晚愣了一下，隨即笑得前仰后合。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竹編筐里傳來荷蘭豬滿足的“吱吱”聲，混著遠處隱約的廣場舞音樂，構(gòu)成了一幅荒誕卻又無比和諧的畫面。

或許癲瘋真的會傳染。就像現(xiàn)在，一個高冷的豪門繼承人，居然會認真考慮用豬飼料蛋糕“威脅”自己的父親；一個本該端莊的豪門千金，最大的樂趣是帶著荷蘭豬贏比賽。

但那又怎么樣呢？

生活本就不是只有一種活法。有人喜歡穿著華服跳芭蕾，就有人喜歡拎著竹筐養(yǎng)荷蘭豬；有人追求皇室血統(tǒng)的高貴，就有人偏愛辣條混飼料的實在。

蘇晚低頭看了看竹筐里的豬豬，又抬頭看了看身邊的陸時衍，突然覺得，這樣癲瘋的日子，其實挺不錯的。

至少，她不用假裝優(yōu)雅，不用刻意討好，不用活在別人的期待里。她可以帶著她的豬豬戰(zhàn)隊，從豬圈跳到豪門，從廣場舞跳到領(lǐng)獎臺，把所有的規(guī)矩和偏見，都踩在腳下。

至于蘇晴晴會不會再找她麻煩？

蘇晚拍了拍豬豬的屁股，笑得一臉燦爛。

來唄。

她和她的豬豬戰(zhàn)隊，隨時奉陪。

畢竟，在癲瘋的世界里，她們才是永遠的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