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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公關局:顧晏辰的精準拆臺

星途新品發布會的后臺像個被壓縮的蒸籠。

暖黃的追光燈從頭頂掃過,熱度貼在皮膚上,像層濕黏的膜。沈知微站在監控屏幕前,指尖捏著份折疊的A4紙——紙上是她連夜擬的“內部備忘錄”,邊角被攥得發皺,油墨在折痕處暈開,“星軌導航項目重啟”幾個字像浸了水的墨,沉沉地壓在紙上。

“沈顧問,媒體區都坐滿了。”張助理跑過來,手里的對講機滋滋響,“陸總讓問您,嘉賓致辭環節要不要提前五分鐘?”

沈知微沒回頭,目光釘在監控畫面上。屏幕里,記者們的相機鏡頭像排豎起的黑炮管,對準臺上的產品模型,閃光燈此起彼伏,晃得人眼疼。“不用。”她聲音壓得低,指尖在備忘錄邊緣劃了劃,“按原計劃走。資料袋都發了?”

“發了。”張助理點頭,“每個媒體席位一份,跟產品手冊放一起的。”她頓了頓,瞥見沈知微手里的紙,“您還攥著這個干嘛?不是說夾在資料袋里了嗎?”

“留份底。”沈知微把紙塞進白襯衫口袋,布料貼著心口,能感覺到紙頁的糙。她抬頭時,正好看見監控里閃過個熟悉的身影——傅斯年的助理小林,正端著杯咖啡,在媒體區后排晃悠,目光卻像探照燈,掃過每個座位上的資料袋。

來了。

沈知微的指尖在監控臺上敲了敲,指腹蹭過冰涼的金屬邊框,壓下心里的跳。耳麥里傳來林舟的聲音,帶著電流的滋滋聲:“沈顧問,傅助理進會場了,跟您說的一樣,直奔資料區。”

“盯著他。”沈知微對著耳麥低聲說,目光沒離開屏幕。小林的手指在資料袋上虛虛點了點,像在挑揀什么,指甲縫里沾著點咖啡漬——剛才在走廊撞見時,他手里的咖啡灑了半杯,漬在白襯衫袖口,像塊沒擦干凈的銹。

這是她算好的。

昨天從公寓取回文件備份時,陸時硯的電話追了過來,聲音里帶著點急:“解密團隊說,傅斯年的轉賬記錄里,有筆錢流向了‘星軌’當年的技術團隊。”他頓了頓,背景音里有鍵盤敲擊的脆響,“他不是要毀項目,是想把‘星軌’的核心算法拆出來,嫁接到傅氏的新產品上。”

沈知微當時正蹲在保險柜前,指尖摸著冰冷的硬盤盒,突然就懂了。傅斯年對“星軌”的執念,從來不是恨,是貪。三年前他構陷鏡湖,未必是真要毀了沈父的心血,或許只是想趁亂把項目搶過來——就像當年他看著沈父的“星軌導航”原型機,眼里閃的光,不是欣賞,是餓狼看見肉的亮。

所以她設了這個局。

“星軌重啟”是餌,備忘錄是鉤。她算準了傅斯年不會放過任何關于“星軌”的消息,更算準了他會派人來偷這份“內部文件”——只要小林敢碰資料袋,林舟提前布在袋上的微型定位器就會啟動,到時候人贓并獲,看他怎么抵賴。

監控里,小林終于停在個空位前,假裝整理領帶,手飛快地伸進資料袋。沈知微的心跳猛地提了提,耳麥里林舟的呼吸也重了:“摸到了!定位器亮了!”

可就在小林的指尖要碰到備忘錄時,監控畫面里突然多了個人。

顧晏辰端著杯香檳,慢悠悠地從嘉賓區走過來,白色西裝袖口沾著點香檳的金,像落了片碎金。他停在小林身后,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讓旁邊兩個穿黑西裝的保安聽見:“傅助理?這么巧。”

小林的手猛地僵在資料袋里,像被按了暫停鍵。他回頭時,臉色白了半截,扯出個笑:“顧總?您怎么在這兒?”

“陪客戶。”顧晏辰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杯壁上掛出細痕,“傅會長剛才還找您呢,說有份文件要您送回公司。”他聲音軟,尾音卻帶著點不容置疑的穩,“您要是忙,我讓我助理替您跑一趟?”

小林的手從資料袋里抽出來,指尖攥著個資料角,被顧晏辰這么一攪,手忙腳亂地把紙塞回去,臉漲得通紅:“不、不忙!我這就去!”他幾乎是逃似的往外走,路過保安時,腳步踉蹌了下,差點撞在欄桿上。

沈知微盯著監控里空蕩蕩的資料袋,指尖猛地攥緊了監控臺的邊緣,金屬冰涼硌進肉里。

怎么會是顧晏辰?

“沈顧問?”林舟的聲音在耳麥里發急,“傅助理跑了!定位器還沒完全啟動呢!要不要讓保安攔他?”

“別。”沈知微咬了咬下唇,嘗到點鐵銹味。她看著監控里顧晏辰的背影——他正彎腰,替剛才小林碰亂的資料袋理了理邊角,指尖在袋口頓了頓,像在確認什么,然后轉身往嘉賓區走,背影挺得直,白色西裝在暖光里,像塊沒染過色的玉。

他是故意的。

不是碰巧,是精準地拆了她的局。

“先別驚動。”沈知微松開監控臺,指節泛白,“繼續盯傅助理,看他去哪。”她摘下耳麥,轉身時撞在身后的燈架上,金屬架“哐當”響,追光燈的光正好落在她臉上,刺得她瞇起眼。

張助理嚇了一跳:“您沒事吧?”

“沒事。”沈知微揉了揉撞疼的肩膀,目光往會場入口瞥了眼。陸時硯正站在那里,穿件深灰西裝,領帶松了半寸,大概是剛從董事會趕過來。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她身上,眉頭輕輕皺了下,像在問“怎么了”。

沈知微搖了搖頭,沖他扯出個淡笑。

不能讓他知道。至少現在不能。

陸時硯這幾天都泡在解密團隊那邊,眼底的青黑重得像涂了墨,連煙都抽得比平時勤——林舟說,他昨晚在服務器房守了半宿,就為了等傅斯年的轉賬記錄解密。她不想讓他分神,更不想告訴他,自己設的局,被“自己人”拆了。

顧晏辰是星途的市場部總監,是陸時硯親自挖來的“得力干將”。三年前鏡湖倒閉時,他還在傅氏當項目經理,后來跳槽來星途,面試時陸時硯問他“為什么來”,他笑著說“想跟著陸總做點干凈的事”。

干凈的事。

沈知微扯了扯嘴角,舌尖嘗到點苦。她走到后臺角落,拿出手機——林舟剛發了條消息:“傅助理沒回傅氏,去了停車場,好像在等什么人。”下面附了張照片,是小林站在輛黑色轎車旁,正低頭打電話,車標被拍得模糊,但沈知微認得——是傅斯年的車。

沒拿到備忘錄,傅斯年該急了。

她正想回消息,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回頭時,顧晏辰站在兩步外,手里還端著那杯香檳,酒液晃了晃,沒灑。“沈顧問躲在這兒抽煙?”他笑了笑,眼角的細紋像被溫水泡過的紙,軟乎乎的,“陸總可是不讓在后臺抽煙的。”

沈知微把手機揣回口袋,沒接話。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味,不是香水,像是洗衣液的味道——三年前他在鏡湖實習時,也總用這個味道的洗衣液,她說過好聞,他記了很久?

“剛才在媒體區,看見傅助理了。”顧晏辰靠在墻上,酒杯抵著下巴,“他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沈知微抬眼,目光撞進他眼里。他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可深處卻藏著點看不清的東西,像蒙了層霧。“傅會長的人,來星途的發布會,難免好奇。”她聲音平,像在說件無關緊要的事,“顧總倒是清閑,不用去陪嘉賓?”

“嘉賓哪有沈顧問重要。”顧晏辰放下酒杯,指尖在杯壁上劃了劃,“我剛才看監控,見你在盯傅助理,猜你大概設了局。”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的白襯衫口袋上,“是為了那份‘星軌’的備忘錄?”

沈知微的指尖猛地繃緊。

他果然知道。

“顧總倒是消息靈通。”她往后退了半步,拉開距離,后背撞上冰冷的燈架,“既然知道,為什么要拆臺?”

“不是拆臺。”顧晏辰搖搖頭,笑容淡了些,“是提醒。沈顧問,你這局設得太急了。”他彎腰,從西裝口袋里掏出個東西,遞到她面前——是張電影票根,邊緣泛黃,上面印著三年前的日期,正是她約他去看《星際穿越》那天。

那天她沒去。

因為早上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父親的病情惡化,她抱著病歷本在醫院走廊蹲了半宿,把電影票忘在了鏡湖的辦公桌上。后來再想起時,票根早就沒了——她以為是被保潔收走了,沒想到在他手里。

“那天你沒來,我等了半場。”顧晏辰的指尖捏著票根,指腹蹭過褪色的字跡,“那時就覺得,沈知微做什么都急,急著證明自己,急著護著別人,唯獨忘了護著自己。”

沈知微的喉結滾了滾,說不出話。

“傅斯年是什么人?”顧晏辰把票根收回去,塞回口袋,“他能在行業里混這么久,靠的不是狠,是精。你以為小林是來偷文件的?”他笑了笑,眼里的光冷了點,“他是來探路的。就算拿到備忘錄,也只會當你故意放的假消息,轉頭就給你扣個‘故意泄露公司機密’的帽子——到時候星途股價再跌,你猜陸總頂不頂得住?”

沈知微的后背竄起股涼意,像被冰水澆了。

她只想著引傅斯年出手,卻沒算到這層——傅斯年本就擅長倒打一耙,三年前的匿名信是這樣,這次的謠言也是這樣。如果小林真把備忘錄帶回去,傅斯年大可以反咬一口,說她借發布會散布假消息,擾亂市場。

“你怎么知道他會這么做?”她問,聲音有點啞。

“因為我在傅氏待過。”顧晏辰看著她,目光里有了點復雜的東西,像心疼,又像別的,“我知道他的套路。”他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黑色物件,放在她手里——是個微型定位器,跟她給林舟的那個一模一樣,“這是我從傅助理的資料袋上摘下來的。他根本沒碰文件,只是假裝碰了下,就把這個放進去了。”

沈知微捏著定位器,金屬的涼透過皮膚滲進來,凍得指尖發麻。

原來不止她設了局,傅斯年也留了后手。而顧晏辰,既拆了她的局,又替她摘了傅斯年的鉤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抬頭,盯著他的眼睛,“你跟傅斯年通電話,幫他盯我,現在又幫我拆他的臺——顧晏辰,你到底站在哪邊?”

“我站在哪邊,重要嗎?”顧晏辰笑了笑,轉身往會場走,白色西裝的衣角掃過燈架,帶起陣微風,“重要的是,沈顧問,別再自己扛著了。有些事,不是靠急就能解決的。”他走到門口時,停了停,沒回頭,“對了,林舟剛才給陸總發消息,說解密團隊那邊有進展了,好像是找到了傅斯年當年給技術團隊轉賬的記錄。”

沈知微猛地抬頭。

他怎么知道林舟發了消息?

顧晏辰沒再說話,推門走進會場。暖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條沒盡頭的路。沈知微站在原地,手里捏著那個定位器,冰涼的金屬硌著掌心——她突然想起陸時硯昨天在電話里說的話:“顧晏辰的通訊記錄查不到,技術部說他用的是加密線路,跟傅斯年的一樣。”

他到底是誰?

“沈顧問!”張助理又跑過來,臉色發白,“不好了!剛才傅氏的官微發了條微博,說星途的新品涉嫌抄襲傅氏的技術專利,還附了份專利申請書,日期是去年的!”

沈知微猛地回神。

抄襲?

她快步走到監控屏幕前,張助理已經把傅氏的微博調了出來。專利申請書的掃描件赫然在目,上面的技術原理圖,跟星途這次發布的新品核心模塊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把“星核系統”的字樣,換成了“傅氏智能模塊”。

“這是假的!”張助理急得跺腳,“我們的技術方案去年就備案了!”

“我知道是假的。”沈知微的指尖按在屏幕上,指腹蹭過“專利申請日”那行字——去年三月,正是傅氏給星途供應服務器的時候。那時傅斯年的人天天來星途的技術部,美其名曰“對接需求”,原來早就留了這手。

耳麥里突然傳來林舟的聲音,帶著哭腔:“沈顧問!陸總……陸總在臺上被記者圍住了!他們都在問抄襲的事!”

沈知微抬頭,監控畫面里,陸時硯正站在臺上,被群記者圍在中間,話筒像排刺,扎在他面前。他沒亂,只是攥著話筒的手往回收了半寸,指尖蹭過話筒上的防滑紋——那是沈知微之前幫他纏的,怕他總出汗打滑,此刻被汗浸得發黏。他看見監控鏡頭了,目光往后臺掃了掃,像是在找她。

沈知微抓起桌上的備用耳麥,往會場沖。

剛跑到門口,就看見顧晏辰站在走廊盡頭,正低頭打電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可“傅會長”三個字還是飄了過來,像根冰刺,扎進她耳朵里。

“……您放心,星途現在沒空查別的了……嗯,我知道該怎么做……”

他掛了電話,抬頭看見她,沒驚訝,只是笑了笑,像剛才那個提醒她“別著急”的人根本不是他。“沈顧問要去救場?”他往旁邊讓了讓,給她讓路,“陸總大概正需要你。”

沈知微沒理他,快步往會場沖。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噔噔”的響,像在敲一面破鼓。她跑過走廊時,瞥見玻璃窗里自己的影子——白襯衫口袋里,那份“星軌”的備忘錄還在,邊角被體溫焐得發暖,像塊燒紅的烙鐵。

傅斯年的專利是假的,顧晏辰的立場是迷的,陸時硯還在臺上被圍堵。

而她設的局剛被拆,傅斯年就反手給了一刀。

這盤棋,到底誰在控場?

沈知微沖進會場時,正好聽見記者問:“陸總,傅氏說有證據證明星途抄襲,您怎么回應?”

陸時硯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她身上。他沒說話,只是微微偏了偏頭,像在給她讓位置。

沈知微深吸口氣,走上臺,站在他身邊。追光燈的熱度瞬間裹上來,燙得她皮膚發疼。她接過陸時硯遞來的話筒,指尖觸到他的指尖,冰涼的,像剛從冰水里撈出來。

“關于傅氏的指控,”她看著臺下的記者,聲音穩得像塊石頭,“星途有證據證明是誣告。現在,我給大家看份東西——”

她從白襯衫口袋里掏出那份被攥得發皺的“星軌導航項目重啟”備忘錄,指尖在“星軌導航”四個字上頓了頓。這是她爸當年教她寫的連筆字,他總說“寫字要沉得住氣,筆鋒才穩”,此刻油墨暈開的痕跡,像他當年咳在病歷本上的血,暗得發沉。

陸時硯的眉頭猛地皺了下,攥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像在問“你要干什么”。

沈知微沒看他,只是把備忘錄舉到鏡頭前,聲音清亮:“這份是星途擬重啟的‘星軌導航’項目備忘錄。而傅氏剛才曬的專利圖,其實是‘星軌’項目的廢棄方案——三年前,我父親就已經申請了相關專利。”

臺下瞬間安靜了。

連閃光燈都停了。

沈知微看著鏡頭,目光像能穿透屏幕,落在某個暗處的人身上:“傅會長,您要是真對‘星軌’感興趣,不如光明正大地來談合作。用偷來的廢棄方案誣告,未免太難看了。”

她的話剛說完,手機在口袋里震了震。是林舟發的消息:“沈顧問!解密團隊解開了!傅斯年三年前給技術團隊轉的錢,用途寫的是‘購買星軌核心代碼’!”

沈知微的指尖猛地一松,話筒差點掉在地上。

陸時硯攥緊了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別怕,有我。”

她轉頭,撞進他眼里。他的眼底還是紅的,卻亮得像燃著團火。她突然想起顧晏辰剛才的話——“別再自己扛著了”。

或許,她真的不用再扛了。

可就在這時,她瞥見臺下的顧晏辰。他站在嘉賓區的角落,手里還端著那杯沒喝完的香檳,剛發完消息的手指正摩挲著杯壁。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杯里晃著追光燈的碎影,像把揉碎的刀——他舉杯的瞬間,杯沿正好壓在手機屏幕上“傅會長”三個字的影子上,遙遙往臺上敬了下,然后轉身,慢悠悠地走出了會場。

他到底在幫誰?

沈知微的心跳猛地一沉。

她好像……掉進了一個更大的局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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