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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招供

  • 讓唐朝再次偉大
  • 繞船明月
  • 3639字
  • 2025-08-25 10:00:00

軍獄之中,彌漫著一股酸臭的腐敗味道,就像是堆積許久未洗的鞋襪汗臭味。陰暗逼仄,僅靠墻壁上燃燒著的火把提供微弱的光亮。

梁守謙滿臉頹敗地癱靠在冰冷潮濕的監(jiān)房角落,他眼窩深陷,沒了往日的神采。曾經(jīng)那件襯得他身份顯赫的紫袍,早已被剝?nèi)ィ缃裉自谏砩系模且患в醒酆脱a丁的灰色囚服。

衣服上散發(fā)著一股難聞至極的餿味,相當刺鼻。

曾經(jīng)風光一時無兩的自己,一夜之間淪為了階下囚。

這幾日他不停地思索,究竟是誰在暗中陷害自己。

漸漸地,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已經(jīng)死去之人的模樣,王守澄。

梁守謙忽的長嘆一聲,唏噓不已。

隔壁牢房驀然響起楊承和的聲音:“梁公,我們何時才能洗清冤屈?為何接連提審幾日還不放我等?該不會是你真的參與了......?”

“閉嘴!”梁守謙心情煩躁,實在不想搭理這個沒腦子的屬下。

被痛罵一句的楊承和狠狠咬斷口中叼著的雜草,以發(fā)泄心中不滿。

噠噠噠。

牢獄入口處響起一連串腳步聲,讓幾人心神一振。

梁守謙剛剛闔上的雙眼猛然睜開,抬頭看了一眼天井,外面夜色正濃。這個時辰定然不是獄卒來送牢飯,不免心里一緊,衍生出幾種可能。

當郭義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現(xiàn)身時,牢房內(nèi)肅穆的氣氛又濃郁了一些,梁守謙掙扎著起身,湊到鐵欄前,嘶啞開口:“可是陛下派你來放雜家出去了?”

郭義呵呵一笑,揮了揮手。

身后的獄卒見狀,從懷里摸出一大串監(jiān)牢鑰匙來。

“嘿嘿,雜家就知道,陛下搞清楚原委后定然會放雜家出去。”

話音剛落,牢門已被打開。

隔壁監(jiān)房的動靜顯然也驚醒了沉默的楊承和,他喜道:“梁公,咱們能出去啦?!”

可惜他的詢問換來的是梁守謙的一聲哀嚎與痛苦嗚咽聲。

待湊到鐵欄前,杵著腦袋向外望去,便看到梁守謙像是一只失去斗志的公雞一般,耷拉著脖子,被兩名獄卒架著離開了牢房。

楊承和心里大驚,忙喝問道:“你們這是要把梁公帶到哪里去?!”

幾名獄卒并未回答他的話,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寂靜的監(jiān)牢深處,傳來魏從簡那尖細的聲音:“定然是又拿去審訊了。”

“這個時候?qū)徲崳俊睏畛泻兔碱^緊鎖,似是想到了什么,語氣哀沉:“會不會是另一邊出消息了?梁公該不會真的參與了吧?咱們兩個會不會受牽連啊?”

黑暗中,回答他的,是一句冷冰冰地‘我哪能知道’,除此之外,再無一丁半點聲音傳出。

此時此刻,審訊監(jiān)牢內(nèi),梁守謙被五花大綁牢牢固定在一張鐵椅之上,這是之前受審訊時,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心中頓時升起幾分不妙,待神智漸漸收回并看清眼前一切時,他勃然大怒:“郭義!你這是何故?莫非是要對雜家用刑不成?”

想到剛剛被獄卒沖入牢內(nèi),不由分說就招呼毆打,梁守謙感到十分恥辱,語氣不由得狠厲了幾分:“待雜家洗清冤屈之后,定會在圣前......哎呦......”

話還未說完,便被一名獄卒掏出木板掌嘴。

啪啪啪,板子擊打在肉體上的清脆響聲回蕩在寂靜的監(jiān)牢內(nèi),伴隨著的,還有梁守謙斷斷續(xù)續(xù)的哀嚎。

縱然心中再怨恨,在刑罰面前也變得開始老實乖巧起來。之前審訊他拒不交代,除了自己是被冤枉之外,心中還有幾分底氣,斷定獄卒不敢對自己使用刑罰。

后續(xù)也果然如他所料,郭義等人不僅面帶恭敬,態(tài)度也是十分客氣。這般表現(xiàn),讓梁守謙更加篤定認為,自己確實是被冤枉的,關押看管也只是在群臣面前走個過場而已。

可如今,對方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讓他心中已經(jīng)開始驚懼,忽然有種被陛下拋棄的錯覺。

“梁守謙。”郭義面無表情地緩緩走向刑凳,語氣中略帶幾分警示:“我問你什么,你老實回答什么。若是敢扯謊應付,別怪我心狠手辣上手段。”

“你......什么意思?!”梁守謙睜大雙眼,驚恐出聲。

“念你是三朝舊臣,不想讓你受太多罪,別不知好歹。”郭義回頭看了一眼伏在桌案上準備記錄的獄吏,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審訊開始。

“梁守謙,你是否唆使劉二謀害陳弘志?”

面對郭義的詢問,梁守謙果斷地搖了搖頭。

“很好,看來你是不想承認了。”郭義語氣一冷,“用刑!”

話音剛落,只見兩名獄卒提著巴掌大的鐵鉗,套在了梁守謙因為鎖銬束縛而無法動彈的雙手之上。

他心中一驚,面色迅速變得慘白,慌忙問道:“你們這是干什么?敢對雜家用刑?!”

可話剛說完,便見那兩名獄卒手上猛地一用力。

“嘎吱——嘎吱——”

沉悶的絞合聲里,混雜著指骨被生生夾碎的脆響,刺耳得讓人面頰一酸。

梁守謙只覺手上一陣劇痛猛地炸開,就像是探入了烈火焚燒的火爐之中,銳利的灼痛感一股又一股地沖擊著腦海,后腦勺也因此蕩起一陣絞痛,使他視線開始逐漸模糊,頭暈目眩,眼神迷離。

“嘶——”梁守謙倒吸一口冷氣,飄散的意識忽然被刺骨的寒意給徹底拉了回來,一盆冷水從頭頂澆灌而下,讓他身子開始情不自禁打起冷顫。

雖已臨近初夏,可夜晚時分的冰涼井水比冬日里跌落湖底還要寒冷幾分。

神識剛清醒過來,便聽到耳邊再度響起郭義的詢問聲:“劉二究竟是不是你雇傭的殺手?”

這道聲音毫無感情,但在梁守謙耳中,猶如地獄里的閻王在耳邊低聲輕語。

“不、不是、啊!!”

指骨再度碎裂,梁守謙只感覺眼睛刺痛,那是額頭沁出的冷汗滑落進了眼眶之中。

“劉二究竟是不是......”

“不...啊!!!”

“劉二究竟......”

梁守謙終究是意識模糊地點了點頭,他希望這場折磨人的審訊快些結(jié)束,自己能夠快些回到監(jiān)牢。哪怕隨后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只要現(xiàn)在能少些痛苦就夠了。

“劉二所說的,是否是真的?”

“什、什么?”梁守謙渾渾噩噩地開口問道,猛然間意識到了郭義所問的為何事,他搖了搖頭否定道:“憲宗皇帝是服食金丹駕崩的,和我無關。”

郭義擺了擺手,一名獄卒上前站在梁守謙背后,用胳膊肘挽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面部朝上。

梁守謙望著漆黑的監(jiān)房天花板,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似乎已經(jīng)明白接下來要對自己使用什么刑罰了。

他張開嘴,想要叫停用刑,可想到在自己承認招供前,對方是不會停下的。

一張薄布蒙在自己臉上,失去光明的片刻后,源源不斷地水流開始沖擊面龐,不少水珠嗆入鼻腔之中,讓他嗚咽出聲。

“咳咳咳——嗚——”

就在窒息感和肺部灼燒的刺痛感愈發(fā)強烈之時,水刑驀然停止了。

“再問你一遍,你是否參與了弒殺憲宗皇帝?”

梁守謙剛想否認,話還未說出口,卻聽到郭義冷冰冰說道:“繼續(xù)。”

那塊剛剛被拿走濕噠噠的白布再次蒙在臉上,梁守謙心里一緊,猛然掙扎起來:“我、我招——嗚——!!!”

雖然嘴上說了招供,可水刑并未停下,直到他徹底窒息暈厥過去。

片刻后,終于悠悠轉(zhuǎn)醒,映入他眼簾的,是郭義那張面帶溫和笑意的臉龐。

此刻,卻讓梁守謙感受不到任何友好善意,就像一個前來索命的魔鬼一樣。

“我聽到你說,招了?”

梁守謙生怕對方再對自己用刑,嘶啞著開口,卻因為肺部嗆入不少積水,說話聲音微弱且撕裂疼痛,只好匆忙點頭。

“很好,憲宗皇帝是不是你殺的?參與者都有誰?”

梁守謙拼盡全力,迸出一個‘是’字來。

郭義知道他剛剛受過刑,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便選擇在一旁等候片刻。

直到緩歇一炷香過后,方才問道:“參與者都有誰?”

“王、王守澄。”

“還有呢?”

“陳、陳、陳......”

“陳弘志?是嗎?”郭義提醒道。

“對。”

“還有呢?”

“沒、沒了。”

郭義回頭看了一眼獄吏,問道:“都記下來了嗎?”

后者點了點頭。

“大明宮暴動案,是不是你謀劃的?”

“不......”

話剛出口,便聽到郭義刻意拉長,飽含疑惑的一聲嗯?

“是,是雜家謀劃的!快殺了我吧!”梁守謙神情忽然開始激動起來,眸中爆發(fā)出滔天怒意與怨恨。

郭義冷笑一聲,知道對方已經(jīng)受不了刑罰,準備求死了。

“放心吧,梁守謙。”郭義見對方全部招供,神情也舒展了幾分:“我自會送你上路的,若你不想死的太痛苦,最好‘老實’交代一切,否則,我可不保證劊子手會不會一刀一刀剮你的肉。”

話語最后夾雜的寒意,讓梁守謙的意識徹底崩潰。

他已經(jīng)明白了,郭義就是在逼供,逼自己瘋狂咬人,他不會在意自己是否真的參與了這些事。

或許,在他心中,自己參不參與并不重要,能否借著事情咬出他想讓咬的人,很重要。

最可怕的是,對方很有可能是皇帝授意審訊的。否則為何會好端端突然上了刑罰,并且在此時間提審?

梁守謙垂著腦袋,語氣孱弱,斷斷續(xù)續(xù)問道:“說、說吧,想讓我招供誰?”

郭義愣了一下,轉(zhuǎn)頭叮囑獄吏一句:“這句話不用記。”

后者訕笑一聲,了然頷首。

“王守澄的部下,豆盧著等人有沒有參與?”

“有......”

話剛說出口,便聽到郭義的提醒:“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他這句話把梁守謙也搞懵了,疑惑道:“有還是沒有呢?”

“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有,參與了!”梁守謙咬著牙,神色肯定地點了點頭。

郭義沒有理會他,轉(zhuǎn)身走到獄吏身旁,撿起那張寫滿供述的口供,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后走到鐵椅前,抓起梁守謙那只瘦骨嶙峋的右手,在狀紙上按下一個鮮艷的血紅手印。

他揮了揮手,命令獄卒將梁守謙押回牢房內(nèi),等候發(fā)落。臨出審訊監(jiān)房時,梁守謙忽然奮力掙脫開獄卒的雙手,轉(zhuǎn)身看向郭義,眼神里帶著幾分懇求神色,大聲喊道:“郭義!答應雜家,屆時給個痛快!”

郭義默然不語,神色平靜地看著他被獄卒生拉硬拽拖走,同時心中冷笑一聲,暗道:還以為你有多硬氣,結(jié)果一輪刑都抗不過去。

將口供揣入懷中,準備次日清早便送入宮中去。

可誰曾想,當滿懷邀功心情的郭義第二日在紫宸殿中見到李湛時,后者正處在憤怒之中,發(fā)著脾氣。

李湛面沉如水,眉頭緊鎖。

原來,皇城腳下,長安城中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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