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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皇宮暗道:皇室血脈的終局

柳十娘的槍桿還在地上拖著,陳老實拍完屁股上的灰,剛往前邁了一步,腳底就踩到一塊松動的石板。他低頭一看,那石板邊緣刻著半個“歸”字,像是被人匆忙鑿出來又磨了一半。

“這地兒……修得跟迷宮似的。”他嘟囔著,彎腰想把石板掀開。

阿七一把攔住他:“哥,別動!這玩意兒底下有動靜。”

話音未落,石板底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像是有人在敲摩斯密碼,一下一下,不急不緩。

陳老實瞇眼:“誰啊?打暗號求救?”

柳十娘冷笑:“求你個頭。這是皇城地脈的節律,你聽不出來?”

“聽不出來。”陳老實老實承認,“我連心跳都經常聽錯,上回還把放屁當雷劫。”

阿七蹲下,把凈身刀插進石縫,刀脊上的血紋突然亮了一下。他閉眼,眉頭一跳:“我聽見了……好多腳步聲,往地底走。”

“幻覺。”柳十娘說,“你刀都快成精了,還信它?”

“不是幻覺。”阿七睜開眼,“是血脈在響。這底下,全是姓趙的。”

陳老實一愣:“趙?哪個趙?賣炊餅那個?”

“皇帝家的姓。”阿七咧嘴,笑得有點發苦,“我姓趙,你也姓趙——你那腌菜勺上刻的‘第八次穿越體’,不就是死在皇宮里的?”

陳老實摸了摸腰間的破陶碗,碗底“#9”刻痕正微微發燙,像貼了塊暖寶寶。他沒再說話,把碗塞進懷里,低聲道:“走吧,去看看咱家祖墳修得咋樣。”

三人一前一后,順著地脈震動的方向摸進一條暗道。阿七在前,刀尖貼地,每走幾步就在墻上劃一道痕。柳十娘居中,槍桿輕點,壓著地底傳來的嗡鳴。陳老實殿后,一手捂著陶碗,一手扶墻,走得跟逛菜市場似的。

“你說這皇帝家,咋非得住地底下?”他邊走邊嘮,“上面多敞亮,曬被子都方便。”

“你懂啥。”阿七回頭,“龍脈要鎖,氣運要藏,住地上叫‘暴露目標’。”

“那也不用全埋了啊。”陳老實踢了踢腳邊一具枯骨,“這哥們穿龍袍呢,咋躺道邊上?”

不止一具。

越往里走,尸體越多。一排排,整整齊齊,全穿著明黃龍袍,胸口插著同款匕首——細柄,三棱,刀身刻著星號圖案,跟大執掌那光子團一個審美。

柳十娘用槍尖挑開一具尸體的袖口,露出手腕內側的印記:一道彎月,底下三顆星。

阿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內側,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印記。

“我操。”他聲音有點抖,“這玩意兒……是我爹留的?”

“不是留的。”柳十娘冷著臉,“是烙的。每一代皇室血脈,出生就印上,死就拔掉。”

她槍尖一挑,又掀開一具尸體的領口,脖頸處果然有細鏈,黑乎乎的,像是鐵絲,連向暗道深處。

“監控。”陳老實摸著下巴,“比小區攝像頭還狠,死了都聯網。”

阿七沒再說話,攥著刀往前走。地底越來越窄,尸體越來越多,到最后幾乎貼墻站,像一排等上朝的傀儡。

盡頭是一間石室。

正中央擺著口黑石棺,四角刻著“天鎖、地錮、人囚、命斷”八個字。那根細鏈的終點,就釘在棺蓋正中。

陳老實剛想湊近,破陶碗猛地一燙,光屏居然又閃了一下,只蹦出三個字:「別開」。

“晚了。”阿七已經一腳踹在棺蓋上。

石棺“轟”地裂開,塵灰炸了一臉。

棺里躺著個人。

臉跟陳老實一模一樣。

灰白頭發,瞇縫眼,連嘴角那顆痦子都長在同一個位置。唯一不同的是胸口——插著一把星穹閣匕首,刀柄刻著“實驗體#8”。

陳老實當場愣住:“我啥時候死過?”

話音剛落,光屏“叮”地一響,彈出新獎品:「尸體復原術」。

“我靠!這時候抽這個?”他想拒收,可手指已經點了“使用”。

尸身猛地睜眼,一把掐住陳老實脖子,喉嚨里擠出沙啞的聲音:“實驗體#9……不該存在……清除……清除……”

力氣大得不像干尸,陳老實被按在地上,臉都憋紫了,破陶碗“哐當”掉地,金汁灑了一地。

柳十娘槍出如電,一槍貫穿尸身,另一槍穿透陳老實肩膀——兩具身體串在一根槍尖上。

金汁順著槍桿流,碰到尸身胸口的匕首,突然“嗤”地冒煙。槍尖上的紅纓無風自動,浮現出腌菜壇子的紋路,一圈圈擴散,像漣漪。

尸身抽搐兩下,松了手,眼珠一翻,又閉上了。

陳老實癱在地上喘氣:“你這槍……是不是該申報兇器了?”

“閉嘴。”柳十娘收槍,槍尖滴著黑血,“你差點被系統反噬。那不是尸體,是清除指令的實體化。”

“啥意思?”陳老實揉著脖子,“我死了還能被自己殺?”

“你沒死。”阿七站在石棺邊,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他死了。第八次,死在這兒,死在他們手里。”

他伸手,把匕首從尸身胸口拔出來,扔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

“每一次登基,殺一個真血。”阿七喃喃,“換一個傀儡。我爹不是病死的,是我叔親手灌的毒。我哥不是戰死的,是被自己人從背后捅的。”

他低頭看著凈身刀上的“自由”二字,手指摩挲著刀刃:“哥,你說躺平是反抗。可我這一輩子,連躺的機會都沒有。”

陳老實想說話,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阿七抬頭,笑了:“那我這一刀,算不算站起來?”

話音未落,他猛然抬手,凈身刀直插心口。

血噴出來,不往地上落,反而像水銀似的,在空中滾成一顆顆珠子,圍著石棺打轉。每一滴血落地,都發出“叮”的一聲,像是敲鐘。

地底嗡鳴再起,比之前沉,比之前穩。陣圖第八燈在陳老實體內“忽”地閃了一下,亮了一瞬,又滅了——差一點,就差一點。

阿七跪在地上,手還握著刀柄,頭一點一點,像困了。

“哥……”他抬頭,眼神有點散,“我是不是……也算贏了一回?”

陳老實撲過去扶他,手剛碰到肩膀,阿七突然抬手,把他的破陶碗搶過去,塞進自己懷里。

“留著。”他咧嘴,滿嘴是血,“系統……還沒完呢。”

碗底“#9”刻痕貼著他心口,燙得像塊火炭。

陳老實一句話說不出來,只能死死按住他傷口。血還是止不住,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石棺邊緣,竟不滲透,反而聚成一小片發亮的圖案——歪歪扭扭,像小孩畫的星星。

柳十娘單膝跪地,槍尖點地,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龍淵種……在燒。”

阿七腦袋一歪,靠在陳老實肩上,呼吸越來越輕。

就在這時,石室四壁突然震動,灰塵簌簌往下掉。那根連著尸體的細鏈“嘣”地斷了,黑鐵絲縮回墻里,像活物逃竄。

陳老實抬頭,看見石壁上浮現出半行字——

“第九次,選不跪的人。”

字跡歪斜,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邊緣還帶著血痕。

他低頭看阿七,發現這小子居然還在笑。

“哥……”他最后一句說得極輕,“咱家祖墳……修得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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