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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編號之謎:閣主的重生真相

阿七那句“能砍你不?”還在耳邊飄著,陳老實沒理他,低頭把柳十娘背上的折扇往外拔。鐵扇卡得死緊,血順著扇骨往下淌,滴在腌菜壇邊上,發(fā)出“滋”的一聲輕響,像是熱油潑在冰面上。

他手一抖,差點把扇子扔了。

不是因為血,是因為那“03”兩個字,又閃了一下。

剛才還覺得是眼花,現(xiàn)在明明白白就在那兒,銀光浮動,像極了夜里看03號投影時,那身衛(wèi)衣邊緣的反光條。

“這玩意兒……咋還帶返廠維修的?”陳老實嘀咕一句,趕緊從懷里摸出剛抽到的玩意兒——一塊巴掌大的銅牌子,上面刻著“因果律暫停器·試用裝”,底下還有一行小字:“僅限三息,過期不候,概不退款。”

他沒空研究這系統(tǒng)為啥總愛帶售后說明,反手就把牌子拍在扇子上。

“嗡”地一聲,空氣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那“03”編號瞬間凝固,連帶著整把扇子都不再滲血,金屬表面泛起一層藍光,細細密密的紋路爬出來,跟投影信號不良時的雪花紋一模一樣。

陳老實瞪大眼,湊近了看。

不是像。

就是一模一樣。

他扭頭看向阿七:“你瞅見沒?這光,是不是跟咱家那位穿黑衣服的哥們兒一個德行?”

阿七正低頭盯著自己還在滲血的手掌,聞言猛地抬頭,瞳孔縮了一下。

他沒說話,但手指不自覺地抖了抖。

剛才那藍光閃第二下的時候,腦子里“咔”地響了一下,好像有段被壓箱底的記憶,被人硬生生撬開了一條縫。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接過凈身刀時,刀柄上也閃過這樣的光。

還有那句冰冷的提示音:“清道夫03號,任務(wù)周期重啟。”

可那時候,他以為是幻覺。

現(xiàn)在他明白了,不是幻覺,是系統(tǒng)在認主。

他猛地從懷里掏出一張皮,人皮面具,皺巴巴的,邊角還沾著干掉的血漬。

柳十娘之前一槍刺穿了玄冥閣主的臉,這張面具是她順手扯下來扔給阿七的。當時他沒聲張,悄悄收了。

現(xiàn)在,他把面具翻過來,指尖順著內(nèi)側(cè)滑過。

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浮現(xiàn)出一行血字:

“清道夫03號·任務(wù)周期:第9輪”

字一出來,他掌心的血正好滴上去,被那“03”吸了個干凈,連個印兒都沒留。

陳老實倒抽一口冷氣:“這玩意兒還帶認親的?”

阿七盯著那行字,嗓子發(fā)干:“哥……我是不是……從頭到尾,就不是人?”

“胡扯!”陳老實一巴掌拍他腦門上,“你當然是人,頂多就是被套了個殼子,跟咱家那破陶碗似的,外面臟,里頭還能盛飯。”

他指了指自己腰間的碗,又看向柳十娘:“再說了,要論誰更像實驗品,那也輪不到你。你看她,丹田里金光亂竄,虎符能鉆進肉里,槍頭說變就變,這才叫人形法寶。”

柳十娘靠在石壁上,臉色發(fā)白,但眼神清亮:“你們別吵了。這扇子是03,面具是03,那玄冥閣主……是不是根本就沒死過?”

這話一出,三人都靜了。

陳老實低頭看著手里那塊還在發(fā)光的銅牌,三息快到了。

“所以……他不是死了,是被回收了?”他喃喃,“就像03號那次,被母機吸回去,換個殼子再派出來?”

阿七咬牙:“那我砍的那些‘親族’……是不是也都是回收重裝的?”

話音剛落,銅牌“啪”地碎成灰,藍光熄滅。

扇子上的“03”也跟著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但沒人覺得這事過去了。

陳老實把破陶碗往地上一放,碗底還沾著點金汁,微微發(fā)燙。他沒管,轉(zhuǎn)頭看向柳十娘:“你剛才那血,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柳十娘一愣。

她確實感覺不對。剛才那一槍刺自己丹田,本該疼得昏過去,可她只覺得一股熱流涌出來,像是有什么東西被釋放了。

她低頭看壇子。

壇口正泛著金光,血滴上去的地方,壇底裂開一道縫,隱約透出光來。

“這壇子……要開了。”阿七湊過去,伸手想碰。

“別動!”陳老實一把攔住,“上回開壇子蹦出個死道士,這回要是再蹦個活的,咱仨不夠給人塞牙縫。”

柳十娘卻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壇沿。

“讓我來。”她說。

“你瘋了?你都快站不住了!”陳老實想拉她,可她力氣大得嚇人。

“我剛才想通了。”她盯著壇子,聲音很輕,“龍淵種不是枷鎖,是鑰匙。只要心甘情愿用它,它就不反噬。”

她抬起手,指尖劃過唇角,又抹了抹丹田處的傷口。

血,順著手指流下,滴在壇口。

“嘩啦”一聲,壇底徹底裂開,一道光柱沖天而起,照出一幅發(fā)著微光的地圖。

陳老實瞇眼一看,頭皮發(fā)麻。

地圖上標著九塊大陸,前八塊都灰著,只有第九塊亮著,紅點直直釘在青嵐門后山那片禁地。

“這……這不是我每天偷懶躺平的地方嗎?”他指著紅點,“我還在那兒埋過半壇泡菜,不會是它成精了吧?”

阿七卻沒笑,盯著地圖,突然道:“哥,你看那紅點邊上,有行小字。”

陳老實湊近,瞇眼瞧了半天,念出來:“第九洲·歸墟入口·需自愿者之心血開啟。”

他一愣,轉(zhuǎn)頭看柳十娘:“你剛才……是不是正好符合?”

柳十娘點頭:“我刺自己,不是為了活命,是為了知道真相。我愿意。”

陳老實沉默了。

他低頭看自己手,又看阿七還在滲血的掌心,再看柳十娘丹田里那道正在愈合的傷。

心甘情愿。

不是命令,不是血脈,不是身份,不是玉璽。

是“愿意”。

他忽然笑出聲:“所以這系統(tǒng)從頭到尾都在耍我們?它不認爹,不認權(quán),就認一個‘我樂意’?”

阿七也咧嘴了:“那我砍人的時候,要是心里想著‘我樂意當太監(jiān)首領(lǐng)’,是不是就不算騙功法了?”

“理論上是。”陳老實撓頭,“可問題是,玄冥閣主他樂意嗎?他要是不樂意,為啥還能當清道夫?”

這話一出,氣氛又沉了。

柳十娘盯著地圖,突然道:“也許……他曾經(jīng)樂意過。可后來,系統(tǒng)把他改了。”

“改了?”阿七皺眉。

“就像03號。”她聲音低下去,“被母機回收,數(shù)據(jù)重置,再派出來,就成了清道夫。”

陳老實猛地抬頭:“所以玄冥閣主不是死了,是被格式化了?然后換個編號,繼續(xù)干活?”

“有可能。”柳十娘點頭,“而我們看到的‘03’,是殘留的舊數(shù)據(jù),是他還沒被完全清除的‘自己’。”

阿七聽得渾身發(fā)冷:“那我呢?我是不是也……”

“你不一樣。”陳老實打斷他,一把摟住他肩膀,“你砍人的時候,嘴里喊的是‘我想當太監(jiān)首領(lǐng)’,不是‘奉天承運’。你從頭到尾,都沒被格式化。”

阿七愣住,眼眶突然有點發(fā)熱。

陳老實轉(zhuǎn)頭看柳十娘:“所以這地圖,是道種給的?不是星穹閣,是老道士留的路?”

柳十娘點頭:“他當年逃出星穹閣,不是為了活命,是為了留下一條能繞過系統(tǒng)的路。”

陳老實低頭看那壇子,又看自己腰間的破陶碗。

碗底那點金汁,還在微微發(fā)燙。

他忽然想起什么,把碗翻過來,蹭了蹭壇底的裂縫。

“滋”地一聲,碗底的金汁和壇里的光碰在一起,發(fā)出一陣輕微的震顫。

地圖上的紅點,突然閃了一下。

不是光,是聲音。

極輕的一聲“滴”,像是某種信號被喚醒。

陳老實手一抖,碗差點掉了。

他盯著那紅點,又看向柳十娘:“這地方……咱們得去。”

“你不怕?”柳十娘問。

“怕啊。”他咧嘴一笑,“可我不去,系統(tǒng)還以為我真咸魚呢。”

阿七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把玉璽從壇口拔出來,往懷里一塞:“哥,我跟你去。這次不是為了當皇帝,也不是為了當太監(jiān)首領(lǐng)。”

“那是為了啥?”

阿七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為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人。”

柳十娘也站直了,長槍拄地,槍尖微微發(fā)紅:“我也去。我爹的虎符,不該是別人的開關(guān)。”

陳老實看著他們,笑了。

他把破陶碗掛回腰上,拍了拍褲子:“行,那咱就走。不過先說好,路上要是餓了,得先找家火鍋店。”

阿七翻白眼:“哥,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想著吃?”

“廢話。”陳老實往前走了一步,背對著他們擺手,“不吃飽,哪有力氣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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