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火場逆襲擒真兇
- 贅婿文豪筆定江山
- 打馬過紅塵
- 2341字
- 2025-08-25 18:42:18
沈硯從密道爬出來時,嘴里還咬著那根骨哨。楚昭明在他身后踹了一腳石壁,整段通道轟然塌陷,碎石滾落,堵死了來路。兩人喘著粗氣,臉上全是黑灰,連眉毛都燒焦了半截。
“你這哨子,真比欽天監的銅鈴還靈。”楚昭明抹了把臉,嗓子啞得像被火燎過。
沈硯沒接話,只把哨子塞進袖口,從懷里掏出那張火油畫的考題圖。火光映著紙面,三路機密清清楚楚——北狄密約藏于蠶書,火器圖樣繡在貢袍,軍餉賬目刻于玉圭。可圖的右下角,多了道暗紅印記,是他用斷筆蝎紋蘸血畫的標記。
“徐廷章要燒名冊。”他聲音壓得極低,“就在火藥庫。”
楚昭明一愣:“他瘋了?那地方連著貢院地脈,一點火星就能炸平半座城。”
“所以他用的是松脂。”沈硯冷笑,“不是明火,是慢燃。午時三刻火起,等發現時,什么都燒干凈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多言,貼著墻根往貢院東側摸去。火藥庫在地底,入口藏在貢生題庫底下,平日由禮部親信把守。可今夜守衛全換了生面孔,刀不出鞘,眼不離地,連咳嗽都壓著嗓子。
“不對勁。”楚昭明低聲道,“這些人走路沒聲,腳掌貼地像蛇爬。”
沈硯瞇眼一掃,忽然伸手拽住他胳膊:“看他們靴底。”
黑泥沾在鞋沿,泛著油光,還帶著一股子松樹焦味。
“松脂引路。”他冷笑,“徐廷章讓他們踩過火油槽,誰敢逃,誰就是活靶子。”
話音未落,地底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鐵門被撞開。緊接著,一股黃煙從墻縫鉆出,刺鼻得很,人一吸就頭暈。
“松煙!有毒!”楚昭明捂住口鼻,“他要清場。”
沈硯反手抽出斷筆,筆尖在掌心劃了一道,血珠滾落,正好滴在火攻圖的“東閣”二字上。血跡順著紙紋蔓延,竟浮出一行小字——“地磚三七開,火眼藏中軸”。
是老李留的暗記。
他二話不說,沖到庫門前,用斷筆撬起第三塊青磚。磚下是個銅盤,刻著蝎形紋,正中央有個小孔,和他斷筆上的紋路嚴絲合縫。
“讓開。”他低喝一聲,把斷筆插進孔里,一擰。
“咔!”
整面墻震動,地底傳來機括轉動聲。一道暗門緩緩開啟,熱浪撲面而來,夾著紙張燃燒的焦臭。
火藥庫到了。
里面火光沖天,一排排木架上堆著考生名冊,正被烈焰吞噬。中央站著一人,紫袍玉帶,背對著他們,手里握著一卷黃絹,正是北狄盟書原件。
“徐大人。”沈硯跨步進門,聲音不緊不慢,“燒了這么多紙,不嫌累得慌?”
那人緩緩轉身,臉上戴著青銅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渾濁卻狠戾。
“沈硯?”他嗓音沙啞,“你該死在天牢。”
“我也覺得你該死在金殿。”沈硯冷笑,“可你偏偏活得挺精神,還知道用松脂防火術,替人頂罪。”
他往前一步,斷筆在火光下泛著紅光:“二十年前,沈家祠堂那場大火,燒死的不是沈硯,是你主子吧?你這個松火匠的后人,冒名頂替混進禮部,為的就是今天?”
徐廷章沒答,只抬起手,輕輕一拍。
“轟”地一聲,四周火墻同時升騰,竟是用松脂浸過的布幔做的機關,火勢受風道控制,瞬間封死了出口。
“你以為你能活著出去?”他冷笑著,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匕,抵住盟書,“只要我把這東西燒了,你就永遠拿不到真憑實據。”
沈硯卻笑了。
他舉起骨哨,放在唇邊,吹出一段急促的顫音——像是夏夜蝎群振翅,又像銅鈴在風中輕撞。
火墻中,忽然浮現出一道暗格紋路,就在徐廷章身后三步遠。
“你聽不懂這聲兒?”沈硯一步步逼近,“可你身上穿的這件官袍,聽得懂。”
他猛地抬手,斷筆如箭射出,正中徐廷章肩頭。布料撕裂,松脂裹著的假胡須被火燎著,瞬間燒了起來。
面具“當啷”落地。
火光下,那張臉竟與沈硯有七分相似,下頜骨的弧度一模一樣——那是沈家血脈獨有的骨相。
“原來是你。”沈硯聲音冷得像冰,“當年你替沈明遠火燒祠堂,調換嬰兒,自己裝死脫身,潛入禮部,就是為了這一天?”
徐廷章不答,反手將盟書往火堆里扔。
沈硯早有準備,甩出劍鞘,半空中挑飛黃絹。楚昭明躍起接住,迅速塞進懷中。
“你以為這就完了?”徐廷章忽然獰笑,一把扯開衣領,胸口赫然紋著一只血紅蝎子,尾針直指心口。
“我點燃自己,這庫里的火藥也會炸。”他嘶吼,“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沈硯眼神一沉,反手將斷筆插入他喉前,筆腔一震,噴出一股朱砂霧氣,正好撲滅他頭頂引火線。
“你忘了。”他冷冷道,“這筆,是我娘臨死前做的。專門對付你們這種,靠松脂活命的雜種。”
徐廷章瞪大眼,還想掙扎,卻被沈硯一腳踹翻在地。他撲上去,撕開其內襯,露出后背——一道陳年疤痕,正是“囚”字,和他骨哨上的刻痕一模一樣。
“沈明遠七歲那年,在我背上劃的。”沈硯咬牙,“你替他背了二十年,現在,該還了。”
話音未落,頭頂梁柱“咔咔”作響,火勢失控,整座密庫開始塌陷。
“走!”楚昭明大吼,甩出鎖鏈纏住沈硯腰,用力一拽。
沈硯借勢躍起,卻在半空猛地回頭——火光深處,一道人影從暗門閃出,手里攥著一只檀木匣,正往密道深處狂奔。
“沈明遠!”
他掙脫鎖鏈,反身撲向火海。
楚昭明罵了句臟話,緊跟其上。
密道越往里越窄,松煙嗆得人睜不開眼。沈硯用斷筆在墻上畫下蝎紋,火油畫的符竟引得煙霧自動聚攏,形成一道箭頭,直指前方。
“他在用貢生服改命!”楚昭明突然低吼,“每件衣服里都繡著他生辰八字,三百條人命,換他一條活路!”
前方石門被劍劈開,堆滿貢袍的密室暴露眼前。可盡頭已空,只留下半幅暗河圖,畫著通往城外的水道。
“他要走水路!”沈硯怒吼。
突然,河面火光一閃——沈明遠站在小舟上,右手高舉北狄令牌,獰笑:“沈硯!你搶不回身份,也斷不了我的命!”
沈硯二話不說,將骨哨狠狠拋向火油層。
“轟!”
哨身“囚”字炸開,氣浪掀起,形成短暫氣墊。他借力躍出,斷筆直刺沈明遠握牌的右手。
筆尖蝎紋嵌入令牌凹痕,嚴絲合縫。
“你偷走的不只是身份。”他咬牙,筆鋒一轉,刺穿其掌心,“還有大胤三百年文運!”
暗河巨浪翻涌,火油桶被掀翻,烈焰沖天。楚昭明甩出鎖鏈,纏住兩人腰身,拼死往岸邊拽。
沈硯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火海中,那艘小舟正在下沉,沈明遠的手還死死抓著北狄令牌,而斷筆的蝎紋,在火光中泛著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