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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難在路途

“焦叔,照這個速度,天黑透了咱們也到不了。”孟東海擔憂道。

焦柱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把臉,“沒辦法,只能摸黑走了。”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龐然大物,“扔下是不可能扔下的。”

短暫的休息后,四人再次上路。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林子里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頭頂?shù)臉涔诳p隙里漏下幾點星光。

焦柱從背包里摸出個手電筒,光柱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地方。

山里的夜晚,靜得可怕,也響得可怕。

不知名的蟲鳴,遠處野獸的嚎叫,讓人心頭發(fā)毛。

韓小兵已經(jīng)累得說不出話,只是機械地邁著步子,憑著一股意念在往前挪。

“不行,少說還得走五六公里山路,我們沒力氣了。”孟東海道:“得想其他辦法。”

韓小兵想了想,試探著問:“那……那咱把它分解了,一塊一塊背回去?”

焦柱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是哥法子。但咱手里就一把砍刀,一把獵刀,想把這大家伙開膛破肚,剝皮剔骨,沒個半天功夫下不來。而且天已經(jīng)黑了,開膛破肚會引來野獸,山里晚上可不安生。”

濃郁的血腥味在山風里能傳出好幾里地。

對林子里的食肉家伙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頓擺在眼前的饕餮盛宴。

“狼、野豬,甚至熊,聞著味兒都可能過來。”焦柱的臉色凝重起來,“到時候,別說肉了,咱幾個都得成別人的夜宵。”

孟東山和孟東海皺起了眉。

這頭羚牛,是天降的橫財,也是個燙手的山芋。

孟東山摸著自己的56半,槍身冰涼,他沉聲道:“怕什么,來一個我打一個,來一對我打一雙!”

“話是這么說,可子彈是有限的。真來一群狼,幾十發(fā)子彈打光了,咱就只能跟它們拼刺刀了。”

焦柱嘆了口氣,他見過的場面多,知道山林的厲害,從不敢有半點輕視。

而且,此行也沒帶太多子彈。

“我還有個想法。”孟東海再度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們分頭行動。現(xiàn)在得有個人跑回伐木場,去叫人!把大伯他們都叫來,多帶幾個人,帶上繩子還有照明的家伙。”

“剩下的人,留在這里,守著!”

守著?

韓小兵一聽,有些害怕。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里,守著一具散發(fā)著濃烈血腥味的尸體過夜?光是想想,就讓人兩腿發(fā)軟。

焦柱眉頭也緊鎖起來,“東海,這太冒險了。晚上林子里什么情況誰也說不準。”

“富貴險中求。”孟東海握拳道:“這頭牛,皮、肉、骨、角,甚至內(nèi)臟,都是錢。要是我們現(xiàn)在慌慌張張地隨便割幾塊肉就走,那才是最大的浪費。我們冒了這么大風險才打到它,不能在最后一步掉鏈子。”

他看向孟東山,“哥,你槍法好,有你在,我不怕。”

又看向焦柱,“焦叔,您經(jīng)驗老道,有您在,我們心里有底。”

“我們找個地方生一堆篝火,圍著坐一圈,而且有槍,我想野獸不敢貿(mào)然來。”

幾句話,把孟東山和焦柱都架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被激起的豪情。

“行!就這么干!”孟東山把56半往胸前一橫,干脆地說道:“我留下!”

焦柱也一咬牙,吐了口唾沫,“娘的,我焦柱在山里混了半輩子,還沒怕過什么東西!守就守!”

問題解決了大半,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

誰回去報信?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韓小兵身上。

論腳力,韓小兵年輕,跑得快。

論戰(zhàn)斗力,他手里的氣槍在這里基本等于燒火棍,留下來作用不大。讓他回去,是眼下最合理的安排。

“我……我回去?”韓小兵指著自己的鼻子,畏畏縮縮。

他既害怕一個人摸黑走夜路,又害怕留下來守夜。

兩害相權(quán),似乎回去更安全一點。

孟東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兵,這事只能靠你。你跑得快,天黑前肯定能趕回伐木場。你回去告訴大伯,就說我們在這里打到了一頭六百斤的野山牛,讓他務(wù)必多帶些人手和家伙過來接應(yīng)。記住,一定要快!”

他從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半包“寶成”牌香煙,塞到韓小兵手里,“路上要是害怕,就點根煙壯壯膽。這事辦成了,這頭牛的肉,你分雙份!”

雙份的肉,加上孟東海的鼓勵,讓韓小兵心里燃起了一點勇氣。

他用力點了點頭,把煙揣進懷里,“東海,東山哥,焦叔,你們放心!我保證把人帶來!”

“路上注意安全,別走岔了路!”孟東山叮囑道。

“去吧!”

韓小兵不再猶豫,轉(zhuǎn)身就朝著來時的方向,拿著手電筒撒開腳丫子狂奔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林子里。

“好了,別愣著了,干活!”焦柱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指揮著孟家兄弟,開始為漫長的守夜做準備。

“東山,你去附近撿些干柴,越多越好,今晚這火不能斷。”

“東海,你把這周圍的灌木清理一下,弄出一片空地來,別讓東西有地方躲著搞偷襲。”

三人分工明確,立刻行動起來。

孟東山很快就抱回來一大堆枯枝。

孟東海則用砍刀,將羚牛尸體周圍三四米內(nèi)的雜草和灌木全部砍掉,清理出一片干凈的空地。

很快,一堆篝火被點燃,火苗“噼里啪啦”地跳動著,驅(qū)散了林中的寒氣,也帶來了安全感。

墨一樣的黑暗籠罩了整個山林,只有篝火的光芒,在黑暗中劃出一片溫暖的孤島。

三人圍坐在火堆旁,槍就放在最順手的地方。

孟東山抱著56半,眼睛像鷹一樣警惕地時刻掃視著黑暗的林子。

焦柱則時不時往火堆里添一把柴,讓火燒得更旺。

孟東海表面上最平靜,心里卻在飛速盤算。

這一趟的收獲,遠超預期。

這頭牛,怎么變成錢,怎么利益最大化,需要好好想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除了風聲和蟲鳴,一片死寂。

這種寂靜,讓人有點發(fā)麻。

“都精神點。”焦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提醒兩人,“這會兒,估計有不少眼睛在暗處盯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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