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珩的手臂收得又緊了些，蘇晚螢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腰上的力道陡然一沉，整個人便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她驚呼一聲，下意識攥住了他的衣襟。

布料下是溫熱的軀體，隔著薄薄的錦緞，能隱約觸到他肩背緊實的線條。

他抱得很穩，手臂托在她膝彎與腰后，力道不重，卻讓她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書房里的燈影落在他側臉上，將他下頜的線條襯得愈發清晰，方才那點疏離淡遠的氣息散了些，眉梢眼角竟藏著點她從未見過的沉斂。

蘇晚螢僵著身子，連呼吸都放輕了。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著些微松木的清冽，全然不是她先前小院里那股子腌菜與舊木的味道。

她不敢抬頭，只盯著他腰間系著的玉帶，上面鑲著塊暖玉，隨著他的腳步輕輕晃動，晃得她心尖也跟著顫。

他沒說話，抱著她穿過書房內側的小門，竟是間臥房。

屋里陳設極簡，一張拔步床靠著墻，床幔是素色的杭綢，垂在那里，映著桌上的燭火，添了幾分柔和。

他走到床邊，輕輕將她放下，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床褥是新曬過的，帶著陽光的暖意，蘇晚螢剛松了口氣，想往后挪挪坐直，卻見他俯身下來。

他沒立刻直起身，就那么半彎著腰，目光落在她臉上。

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近得她能看清他眼瞳里映出的燭火，跳躍著，明明滅滅。

他的睫毛很長，垂下來時，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竟少了些往日的冷硬，多了點說不清的柔和。

蘇晚螢的心跳“撲通”一聲，像擂鼓似的，撞得她耳膜發疼。

她想移開目光，偏又像被黏住了似的，挪不開分毫。

他也沒動，就那么望著她，眼神深邃，像藏著片海，她看不懂，卻莫名慌了神。

空氣仿佛凝住了，只有燭火偶爾爆出的輕響，還有她越來越響的心跳聲。

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墨香，混著淡淡的皂角味，清清爽爽，卻讓她耳尖發燙，連帶著脖頸都染上了層薄紅。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或許過了半盞茶的工夫，他的指尖忽然動了動。

他的手原本扶在床沿，這時緩緩抬起，指尖擦過她的鬢角。

那觸感很輕，像羽毛拂過，蘇晚螢渾身一顫，下意識想躲，卻被他另一只手輕輕按住了肩。

他的掌心溫熱，隔著薄薄的衣料，燙得她肌膚都繃緊了。

“別躲。”

他低聲說，聲音比方才在書房時沉了些，帶著點微啞的磁性，落在耳邊，像羽毛搔過心尖。

蘇晚螢咬著唇，沒敢動，只睜著眼望他。

他的指尖順著她的鬢角往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他的指腹帶著常年握筆的薄繭，擦過她的顴骨時，有些微的粗糙，卻奇異地不覺得扎人，反倒讓她心尖發麻。

他的手慢慢往下，滑到她的下頜，指尖輕輕摩挲著。

她的下頜線條很柔，帶著少女的纖細，他的指尖停在那里，沒再動，目光卻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瓣因方才的緊張抿著，顏色是淡淡的粉，像初春剛綻的桃花瓣。

蘇晚螢被他看得更慌了，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連呼吸都亂了。

她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覺得他的目光像帶著溫度，落在哪里，哪里就燒得慌。

接著，他的手繼續往下，滑過她的脖頸，停在她的衣領處。

他的指尖輕輕勾住衣領的系帶，沒解開，只是那么懸著，目光又抬起來，對上她的眼。

這一次，他的眼瞳里映著她的模樣，小小的，帶著驚慌，像只受驚的小鹿。

他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指尖忽然收緊，順著衣領滑了進去。

他的指尖直接觸到了她的肌膚，溫熱的，帶著薄繭的觸感讓她猛地一顫，身子瞬間繃緊。

他的手沒再動，就那么停在她的頸側，掌心貼著她的肌膚，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皮下脈搏的跳動，急促得像要掙脫束縛。

“怕了？”

他又問，聲音低低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

蘇晚螢搖搖頭，又點點頭，自己都不知道想表達什么。

她只知道，此刻他離得太近，他的氣息縈繞在她周圍，他的手停在她的肌膚上，每一寸都讓她心慌，卻又莫名地挪不開腳步。

他的手緩緩往下，順著她的頸側滑到肩頭，指尖輕輕按壓著她的肩頸。

她方才在書房坐了太久，肩背本就發僵，被他這么一按，竟奇異地松快了些，只是那觸感太過清晰，讓她連骨頭縫里都透著麻意。

“方才讀賬讀了那么久，累了吧。”

他輕聲說，語氣里竟帶了點她從未聽過的溫和。

蘇晚螢沒應聲，只覺得他的手像帶著魔力，滑過之處，肌膚都泛起熱意，連帶著心里的慌亂都添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的手繼續往下，滑過她的手臂，指尖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細，他一只手就能圈住，掌心貼著她的脈搏，感受著那急促的跳動，他的嘴角似乎微微揚了揚。

燭火在旁邊跳動，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床幔上，交疊在一起，像一幅模糊卻溫柔的畫。

蘇晚螢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聽著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忽然覺得，這五太子的心思，或許不只是像老井那么深，還藏著些她從未想過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