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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面對宋安時的冷漠，甚至，趙抃還抽空瞪了正準備笑一下的宋安一眼，然后客客氣氣道：“宋老先生，怎么樣？”

“冰刀入腹。”

宋安老先生有些皺眉：“按理來說，這樣的人早就應該死了，但是，她們卻還活蹦亂跳了好一陣子，甚至，有一位甚至還服侍了進士倆三個時辰才血崩而亡，實在是奇也怪也。”

“緊縛腰部。”

宋安平靜道：“緊縛腰部能夠降低肢體的敏感度，就好似是包扎過了一樣，所以，兇手要么是親近之人，要么是身手敏捷之人，不難探查。”

死，

寂！

不是宋安這句話有多么的驚世駭俗，張茂則都驚了，一個勁的拽宋安的衣袖：你想干什么啊？這是你能鋒芒畢露的場合，真當你還在胡媛，胡侍講的堂下？

鋒芒……

太炙。

官場可不同于太學，太學縱然宋安惹人嫉妒了，無非便是言語交鋒，進而，大打出手罷了，但是，在這個文官當?shù)赖墓賵觯阆胍h芒畢露，他們都不需要明著針對你，只要在你需要的時候，頓那么一下，卡那么一下，你就能，痛不欲生。

真以為狄青是，心理承受能力過于差？

趙抃：“……”

牛！逼！

“還有呢？”

宋安便面色依舊平靜道：“除去一些真的心思陰暗，恨不能無緣無故殺盡天下人的人渣，絕大多數(shù)案子其實都會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或報仇，或貪錢，或有其他利益相關，所以，雖然下官還不確定，且，也絕對不建議諸公這么做，但是，下官還是覺得，此次舞女，宮女冰刀刺殺案或許可以跟十八貢士自掛東南枝案，并案處理。”

“當然……”

“還是那句話，不建議，真的并案處理，只是，查的時候可以先這么做，然后，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了，可以隨時轉(zhuǎn)彎。”

“嗯。”

趙抃對宋安的態(tài)度，明顯有了一個不錯的變化，扭頭問宋老先生道：“宋老先生，那十八具尸體應該也在咱們暴室獄吧？”宋老先生倒是瞧宋安的目光滿是欣賞，點頭道：“老夫雖不擅長斷案，只不過是個提點刑獄，但是，那十八具尸體雖然與這一舞一宮截然不同，但是，卻也銘銘覺得，好像是有什么聯(lián)系。”

“跟我來吧！”

“多謝老丈。”

宋安并非盛氣凌人之人，他只是，不欲，和光同塵，他看得出來，這位宋刑獄是替他說話的，自然感謝……

只是……

直接給錢……

是不是，

有點，

侮辱老夫了？

宋老先生默默的揉了揉，宋安不著任何煙火氣的遞過來的交子，好小子……八張，頓時：“你你你你，你往后邊站站。”宋刑獄雖然官職真不算大，甚至，就說是個平頭老百姓也不妨礙，但是，仵作不受人尊敬的同時，卻又，極受人重視，當即便把幾名明顯知恥而后勇，試圖接下來扳回一城的官員推到了一旁，只把宋安拎到最前面。

試圖扳回一城的老前輩：“……”

宋安：“……”

倒，

倒也不必這么明顯，然后，宋安還是往旁邊讓了讓，一來，他個子高，二來，他還是能明白鋒芒必露跟，爭功諉過的，區(qū)別的，當然……再之后被擋住的人，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縊死？”

“不是。”

“縊死跟勒死的區(qū)別還是很大的，就比如這里，縊死是……”宋安：“……”您頂著一張五六十歲的臉跟我噴唾沫干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就好像是一條鯰魚掉進了水渠里，一眾原本閑閑散散的老刑名，頓時都爆發(fā)出了十七八分的熱情。

趙抃：“……”

還別說……

不同于一些尚能混日子的言官，基本能在刑部，大理寺，審刑院待下來的官員，而且，不得不承認，宋仁宗本人雖然優(yōu)柔寡斷了一些，但是，他一朝的官員素質(zhì)卻是出奇的高。

幾挑不出多少……

“反派”

當然，

對狄青時，除外！

狄青屬于，將人，不溶于水，宋安跟著這幫人還真學到了不少東西，而且，雖然各自的手法不同，但是，這幫人也不得不承認：“還真有可能是，一伙人？”

沉默。

宋安則平靜道：“先這么查唄！之后真要發(fā)現(xiàn)是咱們想錯了，再調(diào)轉(zhuǎn)矛頭也為時未晚。”一眾人便都看向了，趙抃，畢竟他是這里官職最高的人。

趙抃沉默了一會……

嚴肅道：“首先，查案不同于駕車，駕車或許能時不時的掉頭，但是，查案且不論這么多人員投入進去的損耗怎么說，單論掉頭，那有那么容易？”都查到那一步了，人其實都是有慣性的，不過：“先并案吧！”

然后……

趙抃便開始道：“馬良忠。”“是。”“你去查與歐陽公有嫌隙的人。”“是。”“李如芳。”“是。”“你去查這些貢生的家眷。”“是。”“……”“宋安。”

“是。”

宋安出列叉手，又不是就宋安一個人得了宋仁宗的恩裳，這次案子其實還是有些特殊的，不僅僅宋安，或者說，宋安可能才是那個順帶的，趙抃才是那個真正被宋仁宗恩遇的，否則，單論知審刑院，官高是官高，真想越過大理寺卿，判刑部事是幾乎不可能的。

“待令。”

宋安一怔……

“是。”

他不是不能聽從比他官位高的人的指示，只是，他更擅長于為自己爭取機會，這案子很明顯，是個大案，宋安不可能讓自己錯過的，況且，待令，待令，待在家里叫待令，待在兇手家里也叫待令，只能不要誤了人家趙抃真正想做的事情就行。

“入宮？”

“好。”

張茂則并不像宋安那般，猶疑，他可不覺得自己比宋安更能查清楚一個案子，況且，說是數(shù)衙融合，但是，人家大理寺卿，開封府事就真的沒有自己的想法？

一路往內(nèi)……

其實，

宋安還是屬于自己查自己的，冰井務早就把附近的宮女，妃嬪請到了旁處，以確保宋安能夠暢通無阻，宋安：“勞請留一二人跟在趙知刑的身旁，確保我不會錯過他的命令。”

“是。”

“宋小官人請。”

“嗯。”

宋安推門而入……推門前，他其實沒想那么多，畢竟，自己作為外男，冰井務肯定早就把所有能請走的都請走了，然則……

“小桜見過郎君。”

他特么……

把兇手留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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