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號召
- 從左冷禪開始稱霸江湖
- 獨自去尋歡
- 2752字
- 2025-08-13 20:44:41
田伯光危害江湖多年,廳中與他有仇怨者,委實不在少數。
若非劉正風早有準備,特意安排人守在門口解釋,只怕此時的田伯光早已被撕成了碎片。
此時,耳聽得左冷禪沉冷的聲音終于擲地有聲,直指誅殺田伯光,緊繃的廳堂內仿佛被投入火種的干柴,“轟”地一下爆發出雷鳴般的叫好聲浪,震得房梁上積塵都簌簌飄落。
更有不少漢子滿面赤紅,雙目噴火,按捺不住地放聲嘶吼。
“殺了他!”
“讓俺來!俺要親手剮了他,告慰吾妹在天之靈!”
“左盟主英明!請允晚輩親手報仇!”
左冷禪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緩緩掃過群情激憤的廳堂,不疾不徐地抬起枯瘦而有力的雙手,掌心向下虛壓了兩下。
待廳中恢復安靜,他才字字清晰地開口:“諸位同道,田伯光作惡多端,罄竹難書,其罪孽深重,縱萬死亦難以贖清!”
語畢,他刻意停頓,目光銳利如刀,一一劃過席間眾人緊繃的臉龐。
一絲冰涼的笑意若有若無地凝結在他嘴角:“然則,諸位可曾靜心思索過,何以此獠能作惡十余載,至今仍逍遙法外?”
人群中,頓時有人道:“此獠詭計多端,又居無定所,這才讓他逍遙至今。”
又有人道:“不然。依我看,蓋因此賊輕功了得。此賊人品雖次,可腳底抹油的功夫當真爐火純青,江湖中少有人及。江湖同道追之不上,這才是他能活到如今的根本。”
還有人道:“他輕功了得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還是他那一手快刀,確是江湖一絕。不然只靠輕功,也是不行的。”
人群中響起幾聲壓抑的附和,顯然不少人對那柄快刀心有余悸。
……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分析,左冷禪輕咳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這才朗聲道:“諸位所言皆十分有理,可卻并未說到最關鍵處。”
一直冷眼旁觀的劉正風心知肚明,恰在此時溫聲發問,打破了短暫的沉默:“依左師兄慧眼,這最最緊要之處,究竟為何?”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每個角落。
左冷禪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膛微挺,目光如寒星般驟然亮起,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拋出了那個早已備好的答案。
“只因田伯光——他背靠的,乃是魔教!”
群雄聞言雖有些詫異,卻也并未如何動容。
于他們而言,田伯光作惡多端,罪該萬死。
是否是魔教之人,好似無關緊要,頂多是死罪之上,再添一項罪名罷了。
左冷禪自然將群雄神色都看在了眼里。
他要一統江湖,日月神教就是其中最大的阻礙。
他必須抓住任何一個縫隙,播下仇視的種子。
此前歷數魔教惡行是為引子,此刻誅殺田伯光,正是將這禍水徹底引向日月神教的絕佳良機!
“老夫知曉諸位心意,覺得田伯光作惡多端,是否是魔教之人無關緊要。”
說至此處,左冷禪猛然拔高了音量,“大錯特錯!”
“諸位試想,若非有魔教在背后為其撐腰,田伯光能有那么大膽子四處為惡?”
他語重心長,仿佛在為弟子剖析陰謀。
“諸位再靜心回想,田伯光每次犯下大案、引人注目的時機,是否……都恰好與魔教在別處挑起沖突、發動偷襲的行動時間不謀而合?”
“他是否每每就在魔教想要暗中行事、轉移我等注意力之時,便跳出來興風作浪?”
這些年來,日月神教與五岳劍派沖突不斷,做下的惡事不勝枚舉。
而田伯光又是四處犯案,總會有幾起案子與魔教的行動時間吻合。
人類的思維,最易被這種似是而非的“巧合”所引導。
無需確切證據,只需有人在引導下,忽然“記起”或“發現”某兩次事在時間線上的某種“吻合”,懷疑就會像野草般瘋長,化為認定的“事實”!
果然,短暫的寂靜后,廳中又嘈雜起來,不少人開始提及田伯光為惡與魔教行動時間相近,確實疑似在幫魔教轉移視線。
左冷禪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他將帶著洞悉一切的目光投向坐于左側的定逸師太,聲音雖平淡,字字卻如重錘砸向尼姑脆弱的神經。
“師太也可想想,此前田伯光是否與貴派有沖突?為何偏偏在劉師弟金盆洗手前夕,田伯光來了衡山附近,又偏偏與我五岳劍派發生沖突?”
定逸師太性子暴躁,勃然色變:“左師兄的意思是?”
左冷禪面色凝重:“我懷疑田伯光來此,本就是魔教針對我五岳劍派的陰謀。”
“師太試想,若非昨日我為令狐師侄擔保,恒山、泰山兩派就要對令狐師侄動手。”
“眾所周知,令狐師侄是岳師弟親手養大,情同父子。若恒山、泰山兩派對令狐師侄動手,必然會跟岳師弟離心。結果會如何?”
定逸師太陡然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那賊子是想離間我五岳劍派?!好歹毒的心機,好厲害的手段!”
說著,她霍然起身,朝著左冷禪深深一禮:“若非昨日左師兄明察秋毫,貧尼險些釀成大禍!”
左冷禪伸手虛扶,客氣道:“師太多禮了,魔教手段,防不勝防,老夫也是直到知曉田伯光身份,才想通此節。”
說著,他踏前一步,朗聲道:“因此!今日誅殺田伯光,便已不再是誅殺一個淫賊這般簡單!此舉等同于與魔教邪教正——式——宣——戰!刀光血影之禍,已然臨頭!”
他目光灼灼地環視一周,尤其是在那些先前嚷得最兇、此刻卻眼神閃爍的人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依左某之見……”
他再次放慢語速,刻意強調著每個字的分量。
“此等滔天兇險,豈能累及無辜同道?此獠,還是由我五岳劍派門人親自動手,剮之祭旗!日后……”
他微微一頓,胸膛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氣,昂然宣告道:
“日后那魔教妖人若要報復尋仇,只管沖著我嵩山派、沖著我五岳劍派來便是!刀山火海,由我五岳劍派一肩擔下!定不使其遷怒于其他江湖朋友分毫!”
此言一出,群雄盡皆面面相覷。
尤其是那些先前嚷著要親手誅殺田伯光之人,此時更是面色忽青忽白。
他們想替死于田伯光之手的親朋報仇,卻又忌憚魔教報復。
可若此時退縮,無異于在自扇耳光,將來如何在江湖立足?
川鄂三峽神女峰鐵姥姥便有弟子曾遭過田伯光毒手,今日來劉府觀禮時,見到被吊在旗桿上的田伯光,她當時就欲出手殺了這淫賊,是在門前接客的劉正風苦勸,才勸了下來。
先前左冷禪宣布要殺田伯光,大喊著要親自動手的人中,就有鐵姥姥的存在。
可當得知田伯光是魔教之人后,鐵姥姥頓時又猶豫起來。
她年紀大了,若只是她一人,倒是不懼魔教。
可她卻不能不為神女峰上上下下近百口人考慮。
就在她猶豫不定之際,左冷禪那句帶著“五岳劍派一肩承擔”、“定不使其遷怒于其他江湖朋友”的激昂話語,如同最辛辣的諷刺,直貫入耳!
這話是什么意思?!
是說他們神女峰是那貪生怕死的“其他江湖朋友”?
是說五岳劍派才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
是在暗地里嘲諷廳里這些原本喊打喊殺、如今卻噤若寒蟬的人,都是一群無膽鼠輩?!
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和被輕視的憤怒轟然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鐵姥姥厲聲道:“我神女峰雖都是女流,卻也從未敢弱了祖宗門楣!誅殺田伯光那千刀萬剮的淫賊惡賊——算我神女峰一個!老身……親自動手!”
這飽含血淚與屈辱、又帶著一股拼死爭一口氣的怒吼,如同巨石投入死水!
沉寂片刻——
“對!算我一個!老子的血仇不能不報!”
“還有我!魔教算個鳥!”
“不錯!左盟主尚不畏生死,我等豈能退縮?干了!”
有了鐵姥姥這寧折不彎、如同自戕般的珠玉在前,那些原本跟田伯光有血仇、心中本就不甘、又實在抹不開面子的漢子們,如同被點著了引信的炮仗,瞬間被引爆!